佛系仙侠要从科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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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令狐白野

    “你是狐狸,便复姓令狐好了,今日小雪,你自野原来,便叫白野吧。”

    “令狐白野谢过大人!”狐妖得了名,欢喜得一塌糊涂,咯咯笑个不停。

    与许长安饮酒尽兴后,告辞奔野而归。

    翌日,许长安换了身衣裳,白底青扁针松袍,皂面布鞋,提着剩下的猴儿酒和两刀上好的“和玉舍宣纸”,踩着有些厚的雪来到了镇内鼎鼎大名的栢岁堂。

    “许公子,您终于来啦。”

    栢岁堂守门人竟然是苏家府邸下人,许长安还没走近,他便凑了过来。

    许长安与之攀谈才知苏员外早有安排。

    只要他来,守门人就会把他领到栢岁堂李知崖先生这边,至于李知崖先生这里,苏员外早就打点好了,其实并不要许长安费心。

    可许长安明白得很。

    苏员外打点是苏员外打点的,如果他就过来,那么李知崖先生就会以为他是苏员外塞过来的,如果是他自己拿着伴手礼上门拜访,那就是他主动来求学的。

    并非说他主动认为,而是潜意识会如此。

    这是人之常情。

    与印象里青衫飘飘,满身书卷气的儒雅先生不同,找到李知崖时他正在后院浇菜,一身黄麻短衣,头发胡子黑白参半,挽着袖子在盖着篷布的木头架子内忙活,里面笼着几轮土地,架着碳炉,各种菜蔬油绿绿的。

    “先生,我家许公子来了。”守门人上前打招呼道。

    “那就过来帮忙。”李知崖不客气道。

    那语气好像本该如此。

    “先生。”守门人有些生气:“我家苏员外前些日子与您说过的可还记得。”

    “记得,那又如何?”

    “先生……”

    “诶,有劳了,这里我来,你放心去忙吧。”许长安对守门人拱手道谢后,便挽起了袖子,撩起衣服围在腰间打个结,放下东西后便拿起水桶道:“先生,这些菜看着营养充足,生机盎然,显然施肥不久,眼下浇水当是雪化前最后一次补水吧?哪些还未浇?”

    李知崖看了他一眼,又回头忙了。

    “自己看。”

    许长安看了看,李知崖一边除草摘坏叶弄过去的,那浇水不管如何都得从最后往最前浇,这些农活他都干过。

    桃花村若还在,他有几亩地要种呢。

    忙活好后,许长安先一步来到井旁打水,洗干净农具后这才洗尽手,娴熟地用镰刀在脚底刮了刮泥。

    “你手上有茧,臂力足健,臂膀腰板厚实硬朗,干活也娴熟,若非长相过于温和秀气,我当以为你是纨绔子弟。”李知崖思忖道。

    纨绔并非骂人的话。

    纨绔指的是细绢美布做的裤子,便是如今擘楚很多地方别说乡下,就算是城里头,都用细绢丝绸作以物换物的通货。

    纨绔子弟指的是家世出身好的人。

    许长安嗤笑一声,连忙拱手作礼道:“晚生许长安,石郭村人士,世代农民,因父母与苏员外有旧,便受他格外照料。想来,苏员外与先生说晚生时,怕卑微出生惹来不公待遇,故而未曾提及出身细要。”

    “他只说有个世侄,其余并未多说。”

    许长安带着东西跟着李知崖来到他书房,将宣纸和葫芦放下:“这是给先生带的微薄伴手礼,家贫,还请不要见笑。”

    “你来是干什么的?”李知崖突然问道。

    “读书。”

    “知道就好,礼物我收下,搞关系就免了,学问面前人人均等,无有高低贵贱之分,不过……你这葫芦倒是上等的陈年老山葫芦,作文玩也好,容器也罢,皆不可多得,比你这和玉舍宣纸倒是好得多,如何弄来的?”

    “入山时碰到的。”许长安一愣,将葫芦递过去后他看了看李知崖的书房。

    书房里有两个架子。

    一个是嵌了一墙壁的书架,里面堆满了各种线订古籍,另一个是博古架,上面装满了各种文玩和古董,颇有敦厚古朴感。

    李知崖把玩了下,越看越喜欢。

    拔开盖子闻了闻,顿时眼睛亮了:“这是猴儿酒,你哪弄来的猴儿酒?指阳镇可只有红花烧酒和荷籽香酿……”

    他忍不住嘬了一口,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是正宗的猴儿酒,没错没错,我年轻时与同窗游学,经过山野露宿一家道观时,与那道长相谈甚欢,便被他舍了几两猴儿酒喝。那味道这辈子都难忘,与这何其相似……后来再想时托人寻买,费了十年,要么无音讯,要么便是假的,味道全不及此。本以为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这辈子无缘再得,没想你却带过来了,这当真是缘分啊。”

    许长安笑道:“先生喜欢就好。”

    “这不是薄礼,和玉舍宣纸也不便宜,虽然这酒和老山葫芦更好,已经颇为贵重了。年轻人不要钻研这些,当以读书修神养炁为主。心中怀有正道,便是正神,读书养浩然之气,便是正炁。你给我感觉有些森然乖戾,并不好,若非刚才你农练娴熟,说话诚恳,我断不以为你是一个踏实之人。”

    许长安心头一惊,这李知崖到底什么来历,森然之感是他修炼心神时便开始有的,寻常之人要么修炼心神,要么修炼躯壳,断没有精力同修,他只不过境遇特殊,为求活路不得不如此罢了,至于乖戾那便是他修炼杀炁的结果,杀炁要杀人才能得,多杀人者哪有正常?

    李知崖一眼就看出些端倪了。

    可是……李知崖为什么要说出来?

    到现在为止,李知崖说话都是没有过分喜怒的,是真正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人应当不会这么直白,就算是他,看出这些,都当留个心,暗地里好好观察一番。

    抬头看到李知崖深邃的眼,许长安举手作揖道:“先生教训的是,多谢指点。”

    李知崖点点头,从书架中抽出一本书丢给许长安道:“这本《大气歌》送你,拿去多看看。晚了一天,栢岁堂已无居舍给你,好在苏员外说过让你就住附近。立春要考童生,只要熟读四书五经便好。能来栢岁堂的都有上进之心,全靠自觉苦读,不懂之处再来问我。但你记住,此后每七日要到这里,与众学生一同参加七日考,以此检验巩固学问根底。”

    “明白,多谢提点……”

    “再过三日,就是一次七日考,届时你必须过来,知否?”

    “知道。”

    太商时期曾有诸子百家,后来的后来,为方便统治,便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儒术,也就是儒家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