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末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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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节

    fri jan 22 17:57:40 cst 2016

    滚滚的尘烟吞噬着奚人奋斗的影像,受困在包围内的徒单绰里营中兵士见来了援救,如久渴人陡见清源,刺激得挣扎向前,与新到的金兵强援及里向外、及外向里,将奚军裹在了夹层内。战势顿时逆转,包围变成了反包围,

    奚兵腹背受敌,陷入了双向苦战之局。内在的金军虽然在最初时候中了萧王爷计策,在一系列有效的攻击下损失惨重,但奚王兵终究步卒软弱,杀伤力不强,很难在短时间内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随着金兵双重挤压,奚兵渐渐力不能逮,进入了苦苦支撑阶段,

    将佐们面对僵局,心急如焚。所有的军队都压在那里,远援手近无救兵,大家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只要娄室破了兵围,重骑之下自己们的步卒绝无还手的余地,结局只会是满盘皆输。

    然而萧霞末却丝毫不见紧张,盘膝坦石之上,往远方一颗焦树,手擎着几把小刀,心无旁骛地练习飞投之术。大概手艺有了些长进,他不时还洋洋笑骂几句。

    王爷具备大将风度,面对如此危局才能够做到神情自若,可手下们却不行,呼和善藏身在拒马木后面,不停下达着射击命令,在刀盾营的保护下弓箭手启弦开弓,长箭厉啸而出。金人无盾,被打了个措不能防,跑在前头的几十个被箭透藤甲,肉疼得哀哀惨嗥,其中一个栽落下来,脚不及脱鞍便被失去了操纵的惊马拖得血肉模糊,眼见着就没命了。

    金兵马快,虽然冲在前的受了挫折,损失一些人员马匹,但后面接踵而上,一个冲锋便近到眼前。呼和善见弓箭就近丧失了优势作用,便大喝一声,飞身跃起,人顶着铁盾,迎面冲撞过去。当头的金骑哪曾料到才一上前就相遇到这么一个狠人,还待提缰蹬踩过去,竟先被冲撞得侧马翻倒,几百斤大马的重量压得他肉绽骨裂,连惨叫都不及出声便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双方短兵相接。金兵马高就势,终究比步下兵占了先天的优势,一员兵侧身躲过撩刺而来的长枪,顺手抓住枪杆,膀上用力一拽。人马合一的力量之下,将对手硬生生拉过马头,战刀如电,“扑哧”一下,血红四溅对方被劈做了两半。

    金兵层层递进,陆续加入了战团,刀锋横扫,马踏连环,奚军抵挡不住,开始出现大范围的伤亡。呼和善依仗力大,左手盾撞,右手刀劈,像下山的猛虎顽强战斗,奈何杀得人多了,刀甫入进一匹马颈,竞卡在了裂骨里突然折断了。他怒声狂叫,将盾牌护住头颅颈项,举着半截刀刺向身边的金兵,不防有套马索勾住了甲绦,被拖翻在地,几个团团围战的金兵哪里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弯刀齐齐砍下,可怜呼和善顿时身裂,血液四溅而飞??????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失败眼见己成定局,正围在萧霞末身边依为保护的亲兵灰心之际,有一队人马从远处黄花岭上挟着风雷之势横空刺杀而来,人数不多,但是精锐骑兵,以不可当之势,由金军侧翼而入,横冲直撞,斩首断足噬尾,如水行无定势,左右逢源,强行打乱了敌人的进攻节奏。

    战鼓声在此时骤响,跨上坐骑的萧霞末亲手执奚王大旗,提缰勒得战马直立,他仰天长啸,腾空而起,属下亲兵将佐这时才知道了王爷的安然乃是出落在这里,顿时必胜信心又回复到了从前,立即鼓足勇气,如风卷残云一般呼啸着与黄花岭人马配合着做起穿插打击。

    身先士卒,奚王亲自上阵,本来疲惫的将士们顿时为此士气一振,身上凭添了力气,在金骑中往来穿梭,酣呼鏖战,也不必命令,便自发跟住飘扬如火的王旗,如出鞘刀腰斩敌军成段落,虽有死,亦往矣。

    兵对兵将对将,萧霞末不理亲兵们的阻拦,以旗做枪,丈多长的铁杆子正合马上厮杀,吐樱的旗鑚化作噬命的饕餮,三股叉形状的缵头没入一员金将的躯干,一缕嫣然洒落,把旗樱染得更红。反手横扫,又击飞几名靠近的甲丁。

    萧霞末身材并不伟岸,相比大多数族人的人高马大他显得很瘦弱,但也许是从小练武的缘故,他的力气却大得惊人,接连放倒了十几个金兵金将,他感觉这旗及远不能顾近,便单手持了,空出左手将腰间佩刀拔出,远拔近砍果然把杀人的效率成倍数提升了起来,一时间身边清空,无人敢近。

    枪法大开大阖,简单实用,刀功灵巧多变,花团锦簇,两种皆然不同的武术风格配合到天衣无缝,成了追魂索命的死神镰刀。

    萧霞末超凡的武技,在族人眼中无疑成了战神附体后的仙人把戏。有神仙帮忙,战斗如何能不胜?热血上头,奚兵们被王爷神技刺激得嗷嗷直叫,精力不由得增长到了十二分。不住围拢着金骑奔跑,切割分离敌人阵形,使其左右欲寻相顾而又造成马匹拥塞,仗着体健灵活,先斩马腿复杀人头,把战斗推上了一个新的**。

    狼烟滚滚,金戈交鸣,娄室看到萧霞末英勇,也不敢轻易上前阻挡其璎。打斗中瞅见敌人越战越勇,己方众兵隐现出畏战情绪,他惊觉到自己也犯下了与徒单绰里同样的错误,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作战能力上都严重低估了萧霞末和他的士兵们。

    两军交锋勇者胜,战争呈现出一面倒的局面,在奚王兵愈战愈烈的强大气势和有效的攻击策略下,让连续急行军后马上便投入到战斗中的金军开始疲与奔命,难以支持。虽然溃点暂时只出现在个别局部,但千里之堤往往就毁在蚁孔。有奚人兵墙阻隔,无法与正在阵心中奋斗的徒单绰里互成接济,娄室只得空怒着放弃原来一鼓作气的计划,吹集结号收拢被迫各自为战的人马,示图将摊展的手掌重新握成重拳做有力一击。

    想法虽好奈何实行起来太难,散战的双方兵士此时正纠缠在一起,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短时间分离出来哪里会那么容易!仗打到这个份儿上,人人都生出了真火,性命如同草芥,大家都拚得丧失了理智。

    马嘶声,惨叫声,呼叱声此起彼伏,伯颜的坐骑伤了腿,周转不灵,索性便弃了,仗着身材高大,抡动冷艳环耳的大刀凌空浑扫,金兵的脑袋带着红色的血液飞溅四射。尸体才落尘埃,就有马呼啸践踏,霎时骨肉成泥。

    战鼓号角声更疾,冲破苍茫天际,震荡峦山刮起一片狂风,刹那时云头乱涌遮掩了太阳,山河随之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