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佞人费舌计较，先生有心思量
wed apr 20 23:57:50 cst 2016
那观玄道人对宋江说了一套四太尉放仙出山的故事来。讲到最后，裘新慨然吟唱道：“封禅误教魔逃山，后有灾瘟霍世间。本来无事偏生事，才借他手出群仙。”
宋江听了，问道：“既如先生所言，这四人未曾请得真人出山禳灾，又惊走凶顽，搅扰仙神，闯下诸多祸事，想是最后不好收场吧。”
裘新道：“押司却不知，这四人真正本事半点也无，但那机巧心思，有如真宗天子时的五鬼，最能迎奉上意，讨得欢心，自是春风得意。”接着将后情续说。
却说那四人驿站里交谈，心里起毛，后脊发寒，想及此行未能竟功，天子那里怕是不好交待，就在驿站商议一番，才缓缓回至京师。进得汴梁城，闻人所说：“四大真人先在各灾地做三日法事，后齐聚东京，普施符箓，禳救疫病。只七日光阴，灾瘟尽消，军民安泰。真人辞朝，乘鹤驾云，各回道场去了。”
四人听得，拍额欢喜，暗里道：“真天助我也！”心中自又一番计较。次日早朝，见了天子，奏说“臣等斋戒沐浴，苦寻真人。感念诚心，真人们乘鹤驾云，先来祈禳灾病。臣等凡俗，只能驿站而来，才得到此。”天子闻言心喜，就提升四人入枢密院任职，赏赐金银无数，更下旨让四人散朝后随驾，皇室赐筵席洗尘，可见恩宠。
朝后，四人随驾来到御膳房。坐定后，仁宗问道：“四位爱卿，真人居所，可是好景仙乡？”自古以来，历代帝王皆有向道之心，长生之念，这代天子也不例外。四人早就揣摩天子心思，听见天子未问其他，心中大定。洪信说道：“陛下，非下臣帮夸，那龙虎山真人道场，景色还真有可看之处。”
天子道：“爱卿快请说来。”
当下洪信恭拜，就听他说道：“下臣有一诗，能说出五六分景致来：龙虎山上正一派，天下有名海内闻。青松屈曲翠柏挺，山势奇峻道盘身。山前小道通幽境，豁然开朗天地门。殿悬敕书玉刻成，户列符篆朱砂晕。虚皇坛畔嫩柳稍，炼药炉边老桧根。玉女金童簇玄女，天丁力士参道君。龟蛇灵将护真武，龙虎神兽卫勾陈。但问仙界因何开，喜说人间出圣人。”
天子大喜道：“妙哉，当赐酒一杯。”洪信忙谢恩，面有得色。
靳孝趁热打铁，接口道：“陛下，茅山作为道家上清宗坛，自古有‘第一福地’的美誉，幸得陛下垂恩，教微臣前往，此次才真长了眼界。”
天子问道：“如何好福地，教爱卿开长眼界？”
靳孝趋拜，道：“微臣也有一诗，七成风光正要说给陛下：天下繁华盛景地，清幽魁首属茅山。根盘地角峰接月，远观磨断乱云颠。平吞星魄喜野蛙，卧遮月魂惊飞蝉。引客青松身曲虬，迎君小路道蜿蜒。藏虎藏豹林间阴，隐风隐云天际山。千峰竞秀万壑争，瀑布斜飞藤萝蔓。青黛染成千块玉，碧纱笼罩万堆烟。缘何福地仙境在，只因明主降人间。”天子闻言，龙颜大悦，也赐了御酒。
杨义暗道：“一般受苦，如何能只让他二人得了圣眷？”开口道：“陛下，小臣觉得二位大人说的十分好，不过，太华山乃五岳之一，素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赞称，又是陈抟老祖成仙之所，自有许多仙灵之气。小臣不才，只能说得三五分妙处。”
天子问道：“爱卿也快快道来。”
杨义不敢怠慢，忙开口吟道：“名山长有神仙住，太华自能悟道真。峰前松古汉初果，观里芝灵秦末因。二十八宿星君座，三十二帝天子门。院前流水淌千尺，观后青峰耸万仞。鹤生丹顶龟背绿，苍猿送果鹿献瑞。三清殿上金钟客，四圣堂前玉罄人。彩霞光射碧琉璃，赤日影摇红瑙珍。早来门外祥云现，却是天神贺帝君。”
天子喜笑颜开，赐予美酒来吃。
在座几人齐齐看向卫忠，卫忠挠头陪着笑脸道：“陛下，三位大人都作得好诗词，正是半斤八两。末将是个粗人，不懂诗词，倒是下山时听一老翁唱的野曲挺有意思，陛下莫怪俺粗鄙。”
天子笑道：“无妨，爱卿学来一听。”
卫忠稽首作礼，开口哑着声音学唱道：“老汉今年古来稀，家中有吃也有衣。三代同堂天伦乐，子贤孙乖孝儿媳。今岁也是丰收年，又逢官家减税役。身暖肚饱有好睡，梦见天子到乡里。枝头飞落欢喜雀，水间跃出快活鱼。村民都把家宴摆，台上庆演太平戏。”
天子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虽是野调儿，倒十分有趣”。帝心大悦，各有赏赐。
讲到这里，裘新开口道：“几番辛苦悦龙颜，三寸不烂绽金莲。心牵肠挂皆功利，满口荒唐无直言。宋押司，这四人如何？”
宋江听得，说道：“这四人虽名为信孝忠义，行的却是奸佞之举，若要分说，当以魑魅魍魉论之。”
裘新道：“确如押司所说，这四人实是营苟之辈。不过，大凡世有不宁，必会降下贤良来治。那四山降生了众多星君，就是为了扫清寰宇，还世间一个太平。”
宋江开口道：“这神鬼之说，向来虚无缥缈，远离我等凡俗，真假皆不得辨。先生是道门真人，倒是近水楼台，能知许多机密事情。”
裘新听了，笑着轻挥拂尘，说道：“世人羡慕山林间的自在安逸，贫道却更向往江湖上的快意恩仇。”
宋江笑道：“原来先生想做个游戏红尘的快活散仙，倒真是难得！”
裘新未接话，而是反问道：“宋押司，可知贫道为何和你说这许多旧事？”
宋江道：“先生道学玄妙莫测，宋江却猜不得先生用意。”
裘新正色道：“这天地万物，皆循正理而行。一来奸邪横行，合当星君出世；二者大宋朝明主已生，要有贤臣辅助；三是恰好遇到他们四人，岂不是正应天数？贫道说这些，便是要告诉宋押司，你就是众星君里其中一个！”
宋江沉默些许，开口道：“依先生所言，宋江是那群星里的一个，那又怎样？”
裘新道：“宋押司既然是那众星君其中之一，便要顺天而行。现下有一件天大的事，宋押司为也得为，不为也得为，此乃天数！”
宋江听了，微微一笑，道：“却不知什么大事，天定叫宋江去做？”
裘新俯身过来，道：“贫道久闻宋押司及时雨大名，如今我有十万贯财富，想送与你做见面礼，押司可愿收下？”
宋江听了，忽地就是一笑：“先生说的这十万贯财富，在什么地方？”
裘新道：“那当朝蔡太师权倾朝野，每逢生辰，他的门生故吏都会进献奇珍异宝，称作生辰纲，北京大名府梁中书乃是他女婿，自民间搜刮了十万贯金珠宝贝，准备献给蔡太师作贺。此等不义之财，押司如何能错过，正该得之。”
宋江问道：“敢问先生，叫宋江如何得之？”
裘新道：“自是劫取！”
宋江闻言，笑道：“先生谈天说地，道鬼讲神，先以王相公误走妖魔作因，引出一套四山降星君的故事，把宋江抬举恁地高，原来在这里等着小可，先生倒真是卖得好玄虚！”
裘新见听，说道：“想贫道自习得星术相学，与人测算，倒也不曾有差。押司不信，徒之奈何？”
宋江道：“先生所讲，宋江也不去论个真假。只说那十万贯金珠宝贝，非是小数目，从大名府到东京汴梁多少路程，那梁中书也是清楚，派遣押送的人必不在少数。宋江有多少斤两，自家知晓。所以，只好婉谢先生好意。”
裘新却道：“人多又能如何？能吓得住天下间的好汉？押司莫不是怕了？却叫人有些失望。”
宋江笑道：“先生不必使言语来激，宋江不会上当。我劝先生莫趟这浑水，若是为贪些金银，把自家的性命搭陷了进去，却不值得！”
裘新道：“贫道不是那贪财的强盗，只是为抱不平，才来寻访义士，一起劫了那不义之财，散还百姓。押司既然不愿，就当贫道不曾提说，就此揭过，贫道这便辞行。”
宋江道：“先生你就不怕前腿刚走，宋江后脚就去官府具告？依我意思，先生还是杀了宋江灭口来得妥当。”
裘新道：“我若杀了宋押司，这世上那还会再有及时雨？押司若想擒拿贫道去官府里伏法，也就不会和贫道这里聊这许久。”
宋江道：“先生倒是对宋江有些信心。我虽不会擒拿先生，还是要奉劝一二，早些收了劫取生辰纲的心思吧。若先生真短缺了银钱，尽管来找宋江，三五千大钱还是有的。”
裘新哈哈一笑，道：“押司好意，贫道心领。只是这不义之财，就是你我不取，也早有人起了心思，盯上这生辰纲。若是落在好人手上，也还尚可，怕只怕被歹徒谋夺了，才真教人生憾。”
宋江道：“既如此，今日就当宋江没见过先生。小可还有事情要回去处理，就和先生告辞了。”说完拱手一礼，骑马离去。正是：
为保前程费机心，嘴里金莲绽缤纷。有因说来神鬼事，勾请义士劫生辰。
那观玄道人对宋江说了一套四太尉放仙出山的故事来。讲到最后，裘新慨然吟唱道：“封禅误教魔逃山，后有灾瘟霍世间。本来无事偏生事，才借他手出群仙。”
宋江听了，问道：“既如先生所言，这四人未曾请得真人出山禳灾，又惊走凶顽，搅扰仙神，闯下诸多祸事，想是最后不好收场吧。”
裘新道：“押司却不知，这四人真正本事半点也无，但那机巧心思，有如真宗天子时的五鬼，最能迎奉上意，讨得欢心，自是春风得意。”接着将后情续说。
却说那四人驿站里交谈，心里起毛，后脊发寒，想及此行未能竟功，天子那里怕是不好交待，就在驿站商议一番，才缓缓回至京师。进得汴梁城，闻人所说：“四大真人先在各灾地做三日法事，后齐聚东京，普施符箓，禳救疫病。只七日光阴，灾瘟尽消，军民安泰。真人辞朝，乘鹤驾云，各回道场去了。”
四人听得，拍额欢喜，暗里道：“真天助我也！”心中自又一番计较。次日早朝，见了天子，奏说“臣等斋戒沐浴，苦寻真人。感念诚心，真人们乘鹤驾云，先来祈禳灾病。臣等凡俗，只能驿站而来，才得到此。”天子闻言心喜，就提升四人入枢密院任职，赏赐金银无数，更下旨让四人散朝后随驾，皇室赐筵席洗尘，可见恩宠。
朝后，四人随驾来到御膳房。坐定后，仁宗问道：“四位爱卿，真人居所，可是好景仙乡？”自古以来，历代帝王皆有向道之心，长生之念，这代天子也不例外。四人早就揣摩天子心思，听见天子未问其他，心中大定。洪信说道：“陛下，非下臣帮夸，那龙虎山真人道场，景色还真有可看之处。”
天子道：“爱卿快请说来。”
当下洪信恭拜，就听他说道：“下臣有一诗，能说出五六分景致来：龙虎山上正一派，天下有名海内闻。青松屈曲翠柏挺，山势奇峻道盘身。山前小道通幽境，豁然开朗天地门。殿悬敕书玉刻成，户列符篆朱砂晕。虚皇坛畔嫩柳稍，炼药炉边老桧根。玉女金童簇玄女，天丁力士参道君。龟蛇灵将护真武，龙虎神兽卫勾陈。但问仙界因何开，喜说人间出圣人。”
天子大喜道：“妙哉，当赐酒一杯。”洪信忙谢恩，面有得色。
靳孝趁热打铁，接口道：“陛下，茅山作为道家上清宗坛，自古有‘第一福地’的美誉，幸得陛下垂恩，教微臣前往，此次才真长了眼界。”
天子问道：“如何好福地，教爱卿开长眼界？”
靳孝趋拜，道：“微臣也有一诗，七成风光正要说给陛下：天下繁华盛景地，清幽魁首属茅山。根盘地角峰接月，远观磨断乱云颠。平吞星魄喜野蛙，卧遮月魂惊飞蝉。引客青松身曲虬，迎君小路道蜿蜒。藏虎藏豹林间阴，隐风隐云天际山。千峰竞秀万壑争，瀑布斜飞藤萝蔓。青黛染成千块玉，碧纱笼罩万堆烟。缘何福地仙境在，只因明主降人间。”天子闻言，龙颜大悦，也赐了御酒。
杨义暗道：“一般受苦，如何能只让他二人得了圣眷？”开口道：“陛下，小臣觉得二位大人说的十分好，不过，太华山乃五岳之一，素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赞称，又是陈抟老祖成仙之所，自有许多仙灵之气。小臣不才，只能说得三五分妙处。”
天子问道：“爱卿也快快道来。”
杨义不敢怠慢，忙开口吟道：“名山长有神仙住，太华自能悟道真。峰前松古汉初果，观里芝灵秦末因。二十八宿星君座，三十二帝天子门。院前流水淌千尺，观后青峰耸万仞。鹤生丹顶龟背绿，苍猿送果鹿献瑞。三清殿上金钟客，四圣堂前玉罄人。彩霞光射碧琉璃，赤日影摇红瑙珍。早来门外祥云现，却是天神贺帝君。”
天子喜笑颜开，赐予美酒来吃。
在座几人齐齐看向卫忠，卫忠挠头陪着笑脸道：“陛下，三位大人都作得好诗词，正是半斤八两。末将是个粗人，不懂诗词，倒是下山时听一老翁唱的野曲挺有意思，陛下莫怪俺粗鄙。”
天子笑道：“无妨，爱卿学来一听。”
卫忠稽首作礼，开口哑着声音学唱道：“老汉今年古来稀，家中有吃也有衣。三代同堂天伦乐，子贤孙乖孝儿媳。今岁也是丰收年，又逢官家减税役。身暖肚饱有好睡，梦见天子到乡里。枝头飞落欢喜雀，水间跃出快活鱼。村民都把家宴摆，台上庆演太平戏。”
天子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虽是野调儿，倒十分有趣”。帝心大悦，各有赏赐。
讲到这里，裘新开口道：“几番辛苦悦龙颜，三寸不烂绽金莲。心牵肠挂皆功利，满口荒唐无直言。宋押司，这四人如何？”
宋江听得，说道：“这四人虽名为信孝忠义，行的却是奸佞之举，若要分说，当以魑魅魍魉论之。”
裘新道：“确如押司所说，这四人实是营苟之辈。不过，大凡世有不宁，必会降下贤良来治。那四山降生了众多星君，就是为了扫清寰宇，还世间一个太平。”
宋江开口道：“这神鬼之说，向来虚无缥缈，远离我等凡俗，真假皆不得辨。先生是道门真人，倒是近水楼台，能知许多机密事情。”
裘新听了，笑着轻挥拂尘，说道：“世人羡慕山林间的自在安逸，贫道却更向往江湖上的快意恩仇。”
宋江笑道：“原来先生想做个游戏红尘的快活散仙，倒真是难得！”
裘新未接话，而是反问道：“宋押司，可知贫道为何和你说这许多旧事？”
宋江道：“先生道学玄妙莫测，宋江却猜不得先生用意。”
裘新正色道：“这天地万物，皆循正理而行。一来奸邪横行，合当星君出世；二者大宋朝明主已生，要有贤臣辅助；三是恰好遇到他们四人，岂不是正应天数？贫道说这些，便是要告诉宋押司，你就是众星君里其中一个！”
宋江沉默些许，开口道：“依先生所言，宋江是那群星里的一个，那又怎样？”
裘新道：“宋押司既然是那众星君其中之一，便要顺天而行。现下有一件天大的事，宋押司为也得为，不为也得为，此乃天数！”
宋江听了，微微一笑，道：“却不知什么大事，天定叫宋江去做？”
裘新俯身过来，道：“贫道久闻宋押司及时雨大名，如今我有十万贯财富，想送与你做见面礼，押司可愿收下？”
宋江听了，忽地就是一笑：“先生说的这十万贯财富，在什么地方？”
裘新道：“那当朝蔡太师权倾朝野，每逢生辰，他的门生故吏都会进献奇珍异宝，称作生辰纲，北京大名府梁中书乃是他女婿，自民间搜刮了十万贯金珠宝贝，准备献给蔡太师作贺。此等不义之财，押司如何能错过，正该得之。”
宋江问道：“敢问先生，叫宋江如何得之？”
裘新道：“自是劫取！”
宋江闻言，笑道：“先生谈天说地，道鬼讲神，先以王相公误走妖魔作因，引出一套四山降星君的故事，把宋江抬举恁地高，原来在这里等着小可，先生倒真是卖得好玄虚！”
裘新见听，说道：“想贫道自习得星术相学，与人测算，倒也不曾有差。押司不信，徒之奈何？”
宋江道：“先生所讲，宋江也不去论个真假。只说那十万贯金珠宝贝，非是小数目，从大名府到东京汴梁多少路程，那梁中书也是清楚，派遣押送的人必不在少数。宋江有多少斤两，自家知晓。所以，只好婉谢先生好意。”
裘新却道：“人多又能如何？能吓得住天下间的好汉？押司莫不是怕了？却叫人有些失望。”
宋江笑道：“先生不必使言语来激，宋江不会上当。我劝先生莫趟这浑水，若是为贪些金银，把自家的性命搭陷了进去，却不值得！”
裘新道：“贫道不是那贪财的强盗，只是为抱不平，才来寻访义士，一起劫了那不义之财，散还百姓。押司既然不愿，就当贫道不曾提说，就此揭过，贫道这便辞行。”
宋江道：“先生你就不怕前腿刚走，宋江后脚就去官府具告？依我意思，先生还是杀了宋江灭口来得妥当。”
裘新道：“我若杀了宋押司，这世上那还会再有及时雨？押司若想擒拿贫道去官府里伏法，也就不会和贫道这里聊这许久。”
宋江道：“先生倒是对宋江有些信心。我虽不会擒拿先生，还是要奉劝一二，早些收了劫取生辰纲的心思吧。若先生真短缺了银钱，尽管来找宋江，三五千大钱还是有的。”
裘新哈哈一笑，道：“押司好意，贫道心领。只是这不义之财，就是你我不取，也早有人起了心思，盯上这生辰纲。若是落在好人手上，也还尚可，怕只怕被歹徒谋夺了，才真教人生憾。”
宋江道：“既如此，今日就当宋江没见过先生。小可还有事情要回去处理，就和先生告辞了。”说完拱手一礼，骑马离去。正是：
为保前程费机心，嘴里金莲绽缤纷。有因说来神鬼事，勾请义士劫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