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硝烟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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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分道扬镳 各奔前程

    fri jan 22 18:37:01 cst 2016

    火车停了下来。把我的思绪也从祖父的记忆中拉回了现实――沈阳到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回忆录放回了皮箱,走出了火车站。双脚踏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这里的一切都不再熟悉。

    我只有在祖父回忆录里找寻记忆的碎片,然后把它们拼凑好,在这张记忆的大网里寻找当年的影子。我 突然感觉一下子离祖父越来越近,似乎身边的每栋建筑,每棵植物都有了祖父的味道。想到这些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我拉着行李箱肆意的走着,没有目的地,只想这样走在沈阳的大道上。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压抑了许久的心得到些宽慰吧。

    虽然是第一次来到沈阳,但我在祖父的记忆中已来过千百回。一个战火弥漫的奉天城的模糊影像早已在我脑海中根深蒂固。走着走着,我的思绪不知不觉地飞进了祖父的记忆......

    “1932年的东北已经沦为日本的殖民地。他们通过极力推行殖民地的经济统治政策,垄断东北经济、掠夺东北资源,把东北特别是辽宁变成了他们扩大侵略战争的战略物资供应地。还把东北的教育作为其对东北人民思想文化统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并把殖民奴化教育视为其进一步扩大侵略战争、统治东北的重要手段。在那段伪满洲国时期,普通民众的生活是十分艰苦的。日军不仅在物质上对中国的百姓进行限制和盘剥,还在精神上对民众进行奴化教育,不管是日常生活中还是在学校里接受的教育,全部充斥着日本的殖民地思想文化统治。”

    “而我对当时的形势还不是十分清楚。既然家被日军毁了,人也被日军杀了。我想他们暂时不会来了,索性带领着青狼、赵大喜和小猎豹住在了下马坡后山我们熟悉的山洞里。在那次复仇战役中我们共缴获了30支长枪,3支短枪,一挺重机枪和20余枚手雷,子弹200多发。另外还有日军所带干粮若干。在随后的日子里,小猎豹详细的指导我们如何操作这些武器并熟练的掌握了它们。我们用这些武器去打猎,被它们巨大的杀伤力所深深的震撼了。我第一次感到了日军的可怕――一群本就训练有素的魔鬼,再拿着这些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去侵略一个逆来顺受且落后的民族。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因此英雄主义占领了我的大脑,我便萌发了组织人马打击日军的想法。”

    “有件事情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我们刚刚吃过了野猪肉,我便提出了我的想法:“我们以后该何去何从?总不能窝在这打一辈子猎吧?”

    “呵,大哥,这事啊不用商量。”青狼首先发言:“你是我们大哥,你怎么干我们都跟着,你说是不是。”说着他捅了一下赵大喜。

    但赵大喜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啊...哦,大哥...你有什么主意?”

    “猎豹,你呢?”我还是想听听这位游击队侦查兵的想法。

    “我?当然是找队伍了!”他的态度不容置疑:“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我们队去哪了?但我能找到他们。怎么?烈哥,你们不和我一起去吗?”

    “去!当然去!可是我们要到哪里找他们?”我小心翼翼地擦着手中的枪。

    “要我说啊,大哥,”赵大喜凑了过来:“我们手里有这么多好家伙,咱单干得了。他们抗联的规矩多,又不让这又不让那...”他停顿了一下看了小猎豹一眼又接着说:“咱何必受他们管,凭大哥的能耐,又有这些家伙,咱怕谁!”赵大喜的话暴漏了他的想法。

    “你想当土匪!?”青狼站了起来:“大喜,咱可是本分人,可干不来九玄狐的事。”

    九玄狐是奉天一带最大的土匪头子。山寨坐落在九峰岭。九峰岭是大小九座山峰组成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九玄狐祖孙三代盘据在此,她的祖父在晚清时期开辟了九峰寨,几十年苦心经营至今。他们早已在这九峰岭落地生根,但名声一直不算太坏。尤其是传到九玄狐的手中,她新立了三条山规:不许乱杀无辜、不许抢夺平民、不许奸淫妇女。因此九峰寨在她的带领下日益强大,加之现在东北的形势恶劣,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很多人不断的加入九峰寨。所以现在的九峰寨下辖九个小寨,共计一万多人且武器精良。日军也曾经集结兵力进攻过两次,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我们狩猎队曾经也在大山里碰到过九峰寨的人,他们很客气,对我们秋毫无犯。

    然而我从未有过参加土匪队伍的想法。对赵大喜的话,我隐约感觉到了他的人性的变化。

    “有什么不好吗?”赵大喜争辩着:“现在人家九玄狐专打鬼子,不欺负百姓。你没听说吗?九峰寨现在是义匪,我们要是拿着这些家伙去入伙再加上我们的本事,肯定能好过!”

    “拉倒吧!”青狼使劲地摆摆手:“不管怎么说也是匪,咱不能当匪!要么跟大哥和小猎豹去投游击队,要么跟着大哥咱们也成立一支队伍,也叫个什么游击队,反正就是不能当匪!”青狼义正言辞的喊着。

    “好了,”赵大喜还要说些什么,被我打断了:“大喜,你说游击队规矩多,难道九玄狐那规矩少吗?咱们不能让她九玄狐一个女流之辈对我们指手画脚吧!青狼说的是我想的,找到游击队我们参加,找不到我们自己成立一个游击队,反正小猎豹是正式的游击队员,我们成立一支队伍那也算是抗联的人吧。你说是不是?”我满心希望的看着小猎豹。可他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烈哥,那可不行!成立游击队是有严格的组织程序的,上级领导不批准是不行的。不过要是能拉起一支队伍来,那确实是一件好事,将来找到我们苏队长,他一定乐坏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欢欣鼓舞:“我以前听我爹说过我大舅家的儿子在清泉沟当土匪,手下有几十人,我想明天去看看,告诉他这发生的事情,他也一定恨透了鬼子。”

    “烈哥,”小猎豹自告奋勇:“明天我陪你去。虽然你们是亲戚,可你并不了解他,毕竟他是土匪,我跟着你也能帮把手。”

    我想了想,又看看赵大喜。我知道他其实不同意我们的想法,他还是一心想去九峰岭,因为九峰岭是棵大树,靠着大树好乘凉。:“好吧。青狼,你明天和大喜看家,守好我们的这些家伙。”说着瞪大了眼睛看着青狼,他也心领神会的瞄了一眼赵大喜,冲着我微微点了点头。他完全了解了我的意思――看住武器,盯住赵大喜。这是我们十几年培养起来的默契。手有长短,兄有远近。虽然我们兄弟三人一起长大,但是我和青狼的感情却在赵大喜之上。青狼为人忠厚却不失聪明,伸手敏捷且手段高明,忠勇无比。而赵大喜为人贪婪又懒散,奸猾又懦弱。为此我和青狼劝说过多次,如能正确引导和管束还不至于出现严重后果。但赵大喜很重感情,很讲义气,为朋友是可以两肋插刀的。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魔鬼,都有阴暗的一面,但只要良知大于魔性,那么魔鬼就被关进了心底的监狱,一生不得释放。

    虽然经过了莫衷一是的讨论,但最后意见还是被统一。经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天不亮我和小猎豹就出发了。路上怕遇到日军盘查,所以我们没带武器,每个人只随身携带了一把匕首防身。

    东方泛出朝霞,刹那间,天宇变成了一个色彩缤纷的瑰丽世界,花絮似的云霞闪烁着金红的光彩投向大地,山林亮了,幽谷亮了,溪水也亮了,四野青翠欲滴,阳光普照大地。

    天亮了,我和小猎豹来到了清泉沟。这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山谷,两座大山夹着清泉沟。山谷的尽头亦是清泉沟的尽头,谷中稀稀落落只有几十户人家,地理位置十分隐蔽。如果不是小时候我跟随父亲来探望过大舅一次,很难找到这里。

    靠着左侧山下有座大院落,这就是我大舅的家。因为他儿子我表弟蔡大勇当了几年的土匪,家资颇丰。而事实上这山谷中的几十户人家全是土匪家属,所以大家的日子过的也算相安无事。

    “大舅,大舅在家吗?我来了!”我敲打着高大厚实的红油木门。

    “来了来了...”里面传出跑步的声音:“哎呀,烈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大舅看见是我,格外亲切。

    因为大勇当了土匪,我父亲不准我们再来大舅家,一晃十年没见大舅了,他也老了。两鬓斑白,腰也有些弯了。虽然现在穿着华丽,但仍然掩盖不住因常年干农活而饱经沧桑的脸。“大舅,你还好吗?十年没见你了,真是想你啊!”看见了亲人,我的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呵呵,好,好着呢。”大舅把我和小猎豹领进了正房。

    大舅的家确实殷实,看来大勇这几年也在壮大中。“舅妈还好吗?大勇没在家?”我没等坐下就急着问。

    “唉,你舅妈两年前死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吃喝倒是不愁。大勇这孩子三天两头的不在家,我也管不了。”大舅拉着我的手着急的问:“你娘怎么样?家里都挺好的?”

    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小老头,我犹豫了:“嗯...家里...还...好吧。”

    “唉,那就好那就好。”大舅拍着我的手背,不住地打量我。

    母亲娘家只有她和大舅两人,所以大舅对我视如己出,倾注了所有的感情。看着他看我的眼神,我咬着牙不让泪水流下来,我决定瞒着他,不能让他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大舅,你放心吧,家里一切都好。我这次来看看你,顺便找大勇谈点事情。”

    “哦,大勇啊...”大舅突然非常紧张的拽着我尽量靠近我:“他出去做活去了。听他说去埋伏县维持会长了。昨晚走的,说是事成了今夜就能回来。”

    “什么?童大炮?他去伏击童大炮了?”我顿感紧张。童大炮是奉天城周边几个县势力最大的维持会长,是个铁杆汉奸。他儿子童有财还担任着奉天伪18军1团的团长。童大炮手下有着一百多爪牙,所有的武器都是由日军提供,实力不容小觑。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大舅有些害怕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哦,也没什么。”我安慰他说:“童大炮没有准备,肯定能得手!大勇说地点了吗?”

    “我想想...”大舅挠着头:“好像说是在...在观音洞附近,嗯,对!说童大炮要去三家子征粮,大勇他们要劫粮。”

    话音未落,小猎豹拽了拽我的衣角。我心领神会:“这样吧,我们这就去观音洞接应大勇他们!”

    “别去啊,别去!”大舅紧张地拉着我:“危险啊,他们不是枪就是炮的,你去了也没用啊!孩子,听大舅的,咱在家等着啊!”

    “呵呵,你放心吧!”我握着大舅的一双苍老干瘪的手说:“我是打猎出身,从小到大竟在山里跑了,没事啊,放心!”说着和小猎豹冲出了家门。

    “你们一定要当心啊......”大舅追了出来。我们走出很远了,他依然站在自家门前向我们挥着手。

    “看来你这个弟弟危险了!”我们一边飞快地跑着,小猎豹一边向我介绍:“从三家子到永北县城有两条路,小路必须经过鸽子岭,他们一定在那打伏击。但只要枪一响,大路上就有一个永北县城的守备团,虽然这个守备团全是伪军,但他们若去救援只要一个冲锋就能赶到,到时候就大勇那点人还不够人家两家分的。你这个弟弟哟...胆子比熊还大,脑子却和熊一样。”

    “这我都知道,这一带我比你熟。快!”小猎豹说的我心知肚明,此刻我心急如焚,真想张对翅膀飞过去。

    “别光想着去啊,到了地方我们怎么办啊?真要打起来我们俩也点搭进去!”

    我并不作答。因为我的大脑正飞快的转动着,苦思冥想着解救的办法。就在此时,“啪啪啪......”我们正前方枪声大作。

    “坏了!来晚了!”我们停下了脚步。迅速登上旁边的一座小山包,只可惜脚下的山包太低。正巧我身边有一棵大槐树,高耸入云,估计是棵古树。我凭借着多年习练的身手,像只猿猴瞬间爬上了树冠处一根像只手臂探出树外的枝杈。我看见不远处就是双方交火的地点,大勇带领手下占据了一处高坡,居高临下向下射击。高坡下是童大炮率领的永北县征粮队,人数足有五十人,他们都穿着汉奸装――黑色的帽子,黑色的大褂,黑色的裤子打着裹腿。路中央有几辆七倒八歪的自行车,三辆马车,车上装满了粮食。还有几具已经死去的尸体,几个受了伤的汉奸满地打滚。童大炮正带着一些爪牙们躲在了路边的巨石后奋力还击。他们朝着高坡乱打一通,头也不敢抬。而此刻高坡上却越战越勇,我看见甚至有几个人滑下高坡,与童大炮他们隔道相战,其中有一名领头人,身手矫健,枪法精准,只几秒钟就打倒了四个汉奸。此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怎么样了?我们怎么办?”小猎豹的话打断了我的观察。我迅速滑下古树:“现在的情况还好,童大炮的人虽多,但都怕死,没用。但想消灭他们很难。”

    我来回踱着步,酝酿着一个计划:“我们从这绕到童大炮他们身后去!我刚才看了,他们身后的高坡不算高,凭我俩的身手,足可以跳下去给他来个致命一击!这些汉奸都怕死,只要我们抓住童大炮...”

    “好主意!”没等我说完,小猎豹已经摩拳擦掌了:“就这么办!童大炮交给你了,他身边要是有汉奸就交给我,我保证一刀一个。”说完,从腰里拔出匕首。

    等我们趴到童大炮身后的高坡上的时候,战役已经出现了变化。不出所料,永北县守备团几乎倾巢出动,已经加入战斗,一个指挥官模样的人和童大炮站在一起指挥着反击。刚才滑下高坡的那几个人也仓皇地逃回高坡,刚打出的优势也瞬间化为乌有。

    “这帮二狗子,来的还真快!”小猎豹咒骂着:“呸!看你们以后怎么死!”

    “没时间了,计划照旧!”我知道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大勇他们虽然为匪,但他们敢拿自己的生命和敌人战斗,我还是由衷钦佩的。“童大炮身边的那个你认识吗?”我指着穿伪军军装指挥官模样的人问。

    “他就是这个守备团的团长!和童有财是好哥们,一对畜生!”小猎豹紧握着匕首。

    “好!一会他就交给你了。咱俩一人抓一个。”我也做好了准备。

    我们距离他们很近,我们所在的小山坡5米多高,只要纵身跃下,一个箭步就可以窜到童大炮他们身边。所以我很有把握可以一击制敌。至于小猎豹,我是相信他的。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们一起战斗过,一起打过猎,我深知他的能耐,也许某些技能不如青狼,但也绝对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勇士。

    “走!”随着我的一声令下,我们如同两只下山的猛虎!到了地面后,我们都有自己的目标,又像两只发现猎物的雄鹰,又快又准地窜到童大炮和那个团长身后。

    “啊...谁!”有人发现我们了,可为时已晚。两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横在了童大炮和那个团长的颈前。

    “吗呀...谁!?干...干什么?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童大炮本就白皙的脸此刻更加苍白了,浑身哆嗦个不停。

    “别动!都别动!”那个团长还算见过世面:“两位好汉,你们这是干啥?有话好说!”

    “童大炮!”我贴紧童大炮的身体:“告诉你们的人,停火!全部停火!快!”

    “好...好,大爷小心你的刀。”看着童大炮的这副嘴脸我就恶心。肥胖的身体挡在我面前,我要非常吃力的从后面才能抱住他的脖子。“都别打了,别...别他妈的打了!”他使劲地喊着。

    枪声停止了。守备团和运粮队的人把我们团团围住。上百条枪指着我们,每个人都拧眉瞪目地瞪着我们。

    “童大炮!你要想死就让你的人开枪,爷爷我陪你一起死!”说着我把手中的匕首向里蹭了一下,童大炮肥胖的粗脖子被我划出了一道血痕。

    “别...别啊大爷!”童大炮都要哭了:“你们他妈的都把枪放下!放下!”

    “放下吧,都放下!”那个团长也勒令他的手下。

    此时高坡上的蔡大勇以及他的手下都捏呆呆的看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下来,下来吧。是我!”为了不暴露我不敢喊大勇的名字,只好挟持着童大炮挪到路中央,用力地朝高坡喊话。

    “烈哥!?是你吗?烈哥你怎么来了?”高坡上的蔡大勇认出了我。率领手下冲下了高坡。

    看着飞奔来的蔡大勇,我对他的记忆只能停留在十年前。他比我小一岁,十九岁的他现在已经长到了1米80的个子,方头大耳,高鼻阔口,一对大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我。剃着光头,还带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骷髅项链。努力的想把自己打扮成土匪的样子,可怎么看都是一个地道的庄稼汉。

    “先别说别的了,”没等他跑到跟前,我就命令他:“你带着你的人赶紧把粮食拉走,快走!”

    “这...这怎么行!”大勇操着他那副大嗓门:“要走咱们一起走啊!”

    “走!”我瞪着他:“赶紧走!”

    他还是不情愿的站在那。这时,之前我印象深刻的那个人走了过来,站在蔡大勇身边说:“大哥,我们走!这两位好汉肯定有本事脱身,我们还是顾自己吧!”说完盯着我看了一眼。我和他的眼神不期而遇,他的眼神令我不寒而栗。我见过狼的眼神,见过豹子的眼神,那是冷血、凶残。而此人的眼神我从未见过,凶残胜过狼和豹子,冷静的像百年不化的冰,又带着浓浓的杀气,这种杀气远远超过了狼和豹子发现猎物时所展现出来的杀气。只看一眼,足可以让我一生难忘。面部的轮廓不大周正,颇为凶悍,有一个鹰勾鼻子,深褐色的头发长得很低,盖住了大半个额头,他的身材修长而匀称,更多地显示出轻捷而非力量。看样子至少四十岁。他,勾起了我的好奇。

    “还不走?”此人虽然叫蔡大勇大哥,但很显然蔡大勇是惧怕他的。听见他的话转身乖乖的跟着走了。

    “大爷...这...这总算行了吧?你放了我吧,我保证放你们走。咋样?”童大炮哀求着。

    “闭嘴!”我不想听见他再多说一个字。我目送着蔡大勇他们消失在灌木丛里,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童大炮,你记住我,我早晚取你狗命!不过今天你配合的好我可以放了你,明白了吗?”我和小猎豹拖着童大炮和那个团长往蔡大勇消失的反方向走了一程,然后我命令他们的手下:“把你们的枪全部扔进道旁的沟里,然后趴在地上,快点,不想让他们死,你们就快点!”

    “快...按照大爷的话做。都他妈快点。”童大炮一心求生,对我言听计从。

    看着趴了一地的汉奸和二狗子,我和小猎豹相视一笑。我领着他的眼神看向旁边的树林,小猎豹会意的点点头。紧接着我们都狠狠地打了他们一下,把他们扔在地上,然后飞一般冲进树林,一口气跑回了下马坡。

    事情结束了,我们也达到了目的,准备明天再去清泉沟找蔡大勇详谈。等我们回到下马坡天已经暗了下来。“这一天真挺累的,回去我给你们烤兔子吃。”看见了我们居住的山洞,我放慢了脚步。

    “青狼!烈哥,是青狼!”小猎豹惊呼着手指向了山洞。我抬头一看惊愕的发现青狼被反捆在山洞外的一棵大树上,脑袋耷拉着,一动不动。

    “青狼!”我们冲了过去:“这是咋了?”我晃动着青狼,幸运的是他还活着,只是被人打晕了。小猎豹松开了绳子,把青狼背进山洞。

    看见这一幕,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赵大喜一定不在山洞。果然,我听见小猎豹在里面叫嚷着:“我们的家伙都没了!赵大喜不见了!”

    我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最不希望的结果也出现了。我知道赵大喜的出走是迟早的事情,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然而我的心还是无比的疼痛,不知道将来我们会在怎样的情景下见面。我现在只能祈求上苍,不是敌对的见面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烈哥!”小猎豹跑了出来:“我们的家伙都没了,肯定是赵大喜拿走的。这个白眼狼真不是个东西。”

    “没关系。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青狼咋样?”“他倒是没事,被打晕了。我给他喷了点凉水,一会就能醒。”我们正说着,青狼发了疯似的冲了出来。两眼冒火,紧咬着嘴唇,气的浑身直哆嗦:“混蛋!真他妈混蛋!趁我不注意敢打我!”

    “没事,走就走吧。”我把他们拽进山洞:“他迟早会走的,别勉强了。”我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做了十几年兄弟,就这么无声的告别了,而且用了近乎背叛的手段,很显然赵大喜是决意要和我们决裂了。

    接着就是沉默,很长时间的沉默。赵大喜给我们留下了三把手枪和几十发子弹,我坐在桌子前端详着这些枪和子弹,想着明天的计划。青狼卷缩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是又气愤又自责。小猎豹躺在石头床上唉声叹气......

    “啪”的一声,打破了这沉闷又尴尬的气氛。青狼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都怪我!要是我谨慎点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大哥,你骂我吧,都是我没用!”

    “青狼,这不怪你,真的。大喜这是早就想好了。”我摆弄着一把手枪:“看来我们的筹码没有了,我还要想想明天怎么和蔡大勇谈。”

    我再一次陷入沉思。手中的枪没有了,筹码也随着消失了,蔡大勇是不会听我指挥的。而游击队渺无音讯。我们三人又该何去何从呢?又想到赵大喜,他这次离开一定会上九峰岭。以他的性格是不会有太大作为的......

    而造化弄人,赵大喜的出走恰恰是他最大转折。命运把他安排到了我的敌对方阵中,使得日后这个曾经的兄弟却变成了我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