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永安
字体: 16 + -

第十八章 执守

    mon aug 20 15:58:34 cst 2012

    我替坐在后院的吴朝汝倒了杯清茶。想等他一句多谢的,没有也就算了,回身进门时却结结实实撞上穆宽的胸膛。

    他连忙问我:“撞疼了么?”

    我揉揉鼻子,小声道:“没事没事。”便鼠窜进了屋内。

    三丈外吴朝汝的洪钟声音依旧清晰可闻:“傅锦木的这丫头很特别啊。”

    我进屋后朝吴朝汝的方向哼了一声。然后往傅锦木住下的房间走去,因为在别人家里,我也不能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烦请泡杯茶给我。”

    我叩了两声,轻轻推开门。是个极小的屋子,陈设也十分简陋。一张桌案,靠墙有一张床榻。傅锦木便横在上面。我小心地就着床沿坐下。

    傅锦木一副乱糟糟的样子。真是难得看见他这个摸样,他平时极好干净的的。教我学刀的那位师傅见到傅锦木时惊讶了一下:“这样的容貌,若为女子,必定倾城。”傅锦木倒是全没在意,只是太师却开始讨厌那位师傅,可能每个爹爹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是男人中的男人,爷们中的爷们。

    想到太师我又开始担心,我知道他们那些书生足不出户也能晓天下大事,只是不想告诉我罢了。我取出夫人给我的竹筒,捧在掌心里。太师为官正直清廉,夫人心地善良,乐善好施,断不会做什么谋反之事。

    门被轻轻叩了三声。

    我轻声道:“进来吧。”

    穆宽一身玄色长袍,一副刚洗完澡的清爽摸样:“姑娘看过自己房间了么?”

    我见傅锦木一副沉睡模样,才回头答道:“不曾看过。”

    穆宽踏进来,看了眼横在床上的傅锦木,问我道:“傅姑娘怎么称呼?”

    我摇摇头:“我不姓傅,绛红色的绛,绛七月。”

    穆宽并没有同某些人一样问我姓的由来,而是说:“七月啊,莲生七月,是个特别的好名字。”

    说话间我仍观察傅锦木有无醒来。穆宽似乎瞧出了我的心思。他说:“夫人下的药挺重,傅公子恐怕这一时半会醒不来。”

    这倒令我想起他来的原因了,我问他:“穆公子,为何赶来相救?”

    穆宽微微一笑:“穆宽以粗鄙之人,受到太师的器重,穆氏受到太师的照拂。委实三生有幸。只是这点小事,姑娘不必介怀。”

    我得知穆宽是来相助傅锦木的,便道:“你以后也不用姑娘来姑娘去,直接唤我七月便好。

    沉默了许久,我怕自己唐突了文质彬彬的穆宽,于是红着脸抬头看了眼穆宽。他脸上竟有些微红。我纠结自己果然唐突了才子。

    穆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傅公子,也是这般叫你的么?”

    我尴尬一笑:“他鲜少这样叫我,他习惯叫我丫头。”

    穆宽点点头。傅锦木叫我什么我都是高兴的,叫我什么,我也觉得是喜欢的,我总觉得他叫我丫头,有宠溺的意思在里头。南方人都懂这个意思。即便他没有这样想,我仍旧高兴。

    我本是个私生,有这样的福分,已是莫大恩赐。

    穆宽说:“明日还有长路要赶,,七月,你,也早点休息。”

    我嗯了一声,帮傅锦木掖好了被子,和穆宽一起退出。

    我回头看了几眼傅锦木的房间:“我一直都护在他身边的,如今他这样实在让我不放心。”

    穆宽笑笑:“傅公子真是好福气。有你这么心心念着他。”

    我哑然。

    我仍旧放心不下,等到穆宽走后,重新返回傅锦木的住处。

    傅锦木房间的烛火多亮了一盏。我看着她躺下的,烛光下却依旧是她的瘦弱的倩影。她幽幽地望了我一眼,重新将目光定格在傅锦木脸上。

    我也挪到她身边。她面容愁闷。

    我打手势告诉她,傅锦木不过是被下重了药。

    她忽然对着灯流泪了。我起身蹲在她身边:“怎么了?”

    她泪眼朦胧地瞧着我,我几乎被她慑到。

    她缓慢地打着手势,问我她还有多少时日。她还能陪在傅锦木身边多久。她父皇是否要将傅家灭门。

    我哑口无言地看着她。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她打手势说:“丢下我吧,别让我成为借口和负担。”

    我双手环住她的手,那双柔软的纤纤玉手。她不该是她父皇或是太子追杀傅锦木的一个借口。也不是我们的负担,她是傅锦木的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