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梦璃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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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巧遇

    sun jan 10 19:03:00 cst 2016

    在前往萨摩藩的商讨中达成了一致,朝仓文石便说:“松鹤丸,你想过怎么前往萨摩藩没有?”松鹤丸一愣,摇摇头:“没有。”朝仓文石露出一脸果不其然的样子,说道:“先不说你之前最想去的甲斐跟远江之间隔着富士山之茫茫重山,便是从中国到九州,尚且要乘船过去,你真的想过了吗?”松鹤丸摇摇头:“没有。”

    朝仓文石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此,便去细细思考一番,我建议你先去山里面历练一阵,些许有些收获。”松鹤丸点了点头,施了一礼后便说:“谢师父指点。”

    缓步走出居屋,松鹤丸背着三间枪就走到了城下町,滨松城是旧日远江国的居城,可谓是整个远江最为繁华的地方,在战国之世,就有了三河人打仗,远江人种地,骏河人整日饮酒高歌的说法,滨松城正是远江最为繁华的城市,是三河的关东武士文化和骏河的京都公卿文化相结合的一个地方。

    松鹤丸不知不觉的就晃到了居酒屋,虽然武士未元服不得饮酒,但是松鹤丸的身材已经不逊色与成年武士,当下一个侍者便笑着上来问:“大人是要喝酒还是打尖?”不提吃的,松鹤丸还真没肚子饿,刚才想着事情只是匆匆扒拉了几口饭食,这下被一提还真的肚子饿了,摸了摸怀里的钱袋,松鹤丸说道:“来一壶清酒,有什么酒菜就配些来,有肉食最好。”侍者笑道:“好好好。”然后便朝着厨下招呼:“一壶清酒,一份饭团,一碟水煮豆,一碟海带丝,一盘萝卜干再来一盘风干牛肉。”

    酒菜很快配齐,松鹤丸略微一停便大吃起来,一边眼睛不住地观察周围。

    居酒屋的来往之人大多是浪人,只见几个身材高大的浪人在一边交谈,一个浪人说:“唉,最近这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另一个浪人接上口说:“怎么说?”那个浪人说:“听说过桑名藩的柳中生元没有?那可是在幕府上一次征讨北方虾夷游牧民的时候,十七岁就追着虾夷头人砍下他的头颅的猛将,而今却听说因为得罪了少主的小姓,被陷害后恼羞成怒一刀砍了那个小姓,现在被桑名藩的大阪守给赶出了桑名藩成了一名浪人呢。”

    “啊!”一时间整个居酒屋都是一片惊叹,松鹤丸也竖起了这个耳朵。

    一个浪人感叹:“唉,这真是太平武士不如狗的日子,想百五十年前,德川家康大将军带着五百三河武士起家,到百年前十数万大军二分天下奠定幕府之基,谁曾想到我们武士竟然会落魄至此?”

    另一个浪人冷笑一声:“还什么三河武士?当年跟着家康公征讨天下,三方原、长筱之战、关原合战、大坂冬夏之阵,历次征夷,哪里没有三河武士?但是打仗那么多,三河武士的血也流干了,现在当年的德川家和几个家老都在江户、横滨享福,就那些当年的三河武士还在拼命,可怜可怜,征夷大将军?征的是什么夷啊!那些骑着高马,穿着锁子甲的,是夷吗?如果单单是骑马队,只怕我们还不如那些夷哩!”

    “慎言,慎言。”几个人递了个眼神,然后默默地吃饭。

    松鹤丸听了不是滋味,这话虽然句句诛心,但是哪句不是实话?三河人当年为了保家康公打仗,打到现在天下太平了还要打仗,跟北海道的虾夷打仗,真不知道那是虾夷吗?据参加过十年前那次征夷的父亲说,虾夷人有的是身长黑毛,体格矮壮身披兽皮,拿着木头和骨头的野蛮人,有的却是高鼻深目,金发碧眼,身体高大健壮穿着锁子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强力武士!根本不像幕府所说的一样,虾夷都是一些一触即溃的野蛮人,很多怀着报效幕府,效忠德川家的年轻武士,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战场上。

    喝干了最后一口清酒,松鹤丸起身付钱就朝着门外走去,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大叫:“你们这么欺负一个年老的残疾人,算什么武士行径?”松鹤丸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纪约莫与自己相仿的年轻武士正长张开双臂,护在一个短腿断臂的残疾老人身前,老人手中的碗被打破了,几个铜钱零落在地上,枯干的手正拼命地想去捞铜钱,年轻武士身前,几个面色不善的浪人正虚握着腰间的打刀,把年轻武士半包围着。

    松鹤丸慢慢走上前去,周围已经围上了很多人,松鹤丸悄声说声借过挤到了人群最里面,看到那个年轻武士不由得眼前一亮。

    那个年轻武士显然是一个家境不错的武士,身上穿着一件紫底蓝色条纹的武士服,武士服洗的很干净,布料很好,看来是个富有的武士世家,他脚上穿着一双木屐,腰间系着一块玉佩和一把太刀以及一把肋差,是一名有地位的武士,能用太刀的武士大多家境不错。

    年轻武士的头上系着一根白色的头带,一头乌黑清丽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显然还没元服,背后背着一张伊子弓,松鹤丸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这种弓在现在的武士层面可是很少看到了,年轻武士长得很好看,他的眉宇非常清秀,清秀的让人几乎误以为是个女孩子,脸白的如同剥了壳的生鸡蛋一样,因为愤怒而涨红了的脸色显得分外通红,樱红的嘴唇让人想到了樱桃果,一双英气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愤怒,让人忍不住生出一股保护的欲望。

    一个浪人显然捏不准这个武士的身份,说道:“小子,赶紧让开,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年轻武士倔强地大吼:“不!你们欺负残疾的老人,本身就是违反武士道义的行为,你们今天必须给这个老人道歉。”

    站在中间的一个浪人突然说:“你认识直江正景吗?”直江正景是滨松城的纨绔公子,凡是滨松城的国人没有不知道的。

    年轻武士一愣,下意识道:“什么?”

    松鹤丸一捂脸,这个武士要糟糕。

    果然,几个浪人齐刷刷地拔出打刀,狞笑道:“原来是个外地人,那么就怪不得我们了。”说这跟拔出太刀的年轻武士打成一团。

    年轻武士的武艺果然不凡,一口太刀进退有度,起码几个浪人单独拎出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毕竟以一敌众,而且太刀沉重,在这种贴身肉搏中不如打刀的轻灵剽悍,若不是几个浪人刻意不伤人,只怕年轻武士要挂上几处彩了,松鹤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虽然行为放荡不羁,但是也是一个恪守武士正义的人,他一抖三间枪就加入了战团。

    松鹤丸天赋异禀,枪法上的功夫虽然在师父朝仓文石的眼中只是刚刚进入稳力状态,但是对于这些浪人来说已经是惊为天人,一支三间枪稳如泰山,爆发如雷,仓促之间打刀又砍不断三间枪,又有那个武艺不凡的少年武士挥刀应对近战,急切之间拿他们不下,于是几个浪人非常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几个刀花逼退松鹤丸和那个年轻武士,朝着街角跑去。

    等到几个浪人退去,那个年轻武士拄着太刀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救命恩人,转过身,对着松鹤丸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大人的救恩之恩,在下森岚平秀,是从越后春日山城长尾家来历练的武士,敢问大人的苗字是?”松鹤丸连忙还了一礼:“在下是三河守远江滨松城井之原家的武士,尚未元服,叫我松鹤丸就行了。”

    “啊呀呀,没想到松鹤丸你如此年轻枪法却如此了得啊!”森岚平秀羡慕地看了松鹤丸的三间枪一眼,松鹤丸也推辞道:“哪里哪里??????”

    在彼此交谈与吹捧中,两条年幼的身影,在滨松众人的注视下,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