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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回:洞庭血战魂欲去 荆楚之地觅神医

    fri oct 30 14:14:39 cst 2015

    洞庭七十二舵的二位总舵主命丧君山。区区肉体之身,枉有一身盖世绝学,怎拼得过那神威火器。两位总舵主一死,下面的大小头目和兵卒便做鸟兽散,逃的逃,降的降。小小的君山岛上,死尸遍野;洞庭湖面,浮尸连连。血色染红了洞庭。

    花龙扶着受了重伤的风云幻,命士兵抬来担架将他放了上去。

    “幻哥哥,幻哥哥!”花龙随着担架行出大殿。

    风云幻看着花龙,吃力地抬起右手有气无力地说:“公...公...主。”话刚说完,便昏死过去。

    “赶紧将幻哥哥抬船上去,找随军医使给看看。”花龙命令士兵。

    “花将军,此人是谁?”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这支水军统领刘成。

    “刘大人,这是我的义兄风云幻,他为救安阳公主才伤成这样。”花龙施礼道。

    刘成双眉紧锁:“原来是我朝英雄。这等英雄,当上凑朝庭,加官进爵委以重任才是。如今北方前线吃紧,瓦剌军正在步步推进,京城安危都恐难保。如此时刻,唯有任用天下英雄,方能救我大明江山社稷于水火之中。”

    “刘大人所言极是。只是眼下救公主要紧,我等速速四处搜查才是。”

    刘成和花龙指挥士兵在洞庭山庄内四处搜寻起来,风云幻则被送上了船。

    战事基本结束,零零星星的抵抗己是多余,洞庭七十二舵的人马,身强力壮的能逃则逃,逃不了的被明军纷纷押到山庄一处宽阔处集中起来。刘成和花龙各领一支人马赶来。

    “报告刘大人,花将军,所有俘虏全部押解在此,请大人将军发落。”一小校官见刘成和花龙赶到,忙向前汇报。

    操场之上,聚集了近百名俘虏,明军持刀枪火铳立于四周。

    “你们这些人,有谁见着从京城来的一年轻女子?”刘成环视一下俘虏队伍大声询问。

    刘成话声刚落,只见从队伍中走出两个丫头来,正是押解安阳公主的那两名女子。

    “大人,小女知那女子下落。但请大人饶恕我等性命,愿带大人前往搭救。”两个丫头战战惊惊,步出队伍来就给刘成和花龙跪下请罪。

    “嗯,饶你们不死,速带我去。”花龙转忧为喜,原本以为公主难寻,不想却是不费工夫。

    刘成:“花将军,时候不早了,战场也清扫完,我这就带部队和俘虏离开,你领一支队伍把公主安全带回便是。”

    “大人放心。我哥哥的安全就先托付给大人了,上船后烦请大人用心。”

    明军兵分两路,大多数隨刘成回营,一小队人马跟着花龙,在两个丫头带领下就穿廊过巷,来到了一处寂静处。此时天色渐暗,士兵们点亮了火把。

    “将军大人,这里便是关押那女子之处。”两个丫头此时还不知道她们看管着的是明朝的公主,因为水彪处事极为严密,整个君山岛上的人,只有他和仇放才知道公主的真实身份。

    “把门打开。”花龙命令丫头打开门锁。

    门开了,花龙从士兵手里拿过一火把急急抢了进去,房间内刹时变得明亮。可就在此时,却见一人影晃动,一道寒光朝坐在一角的安阳公主闪去。“不好。”花龙心中暗惊,拨剑己是来不及,下意识地就将手中的火把朝那人影扔了过去。

    “抓刺客。”士兵们冲进房内,不料那刺客轻功了得,朝士兵扔过兵器就从后窗逃走了去。

    “好轻功。”花龙见此人身法如此敏捷,心中暗暗惊叹,顾不上追击便上前来看安阳公主,唯恐这安阳公主有个闪失。

    “姐姐受惊了,小弟来迟。”花龙惊恐不安。

    “龙弟弟你可来了,吓死姐姐了。姐姐正在这想弟弟你呢,不想竟来了个蒙面人,将后窗户砸烂了就来谋杀姐姐。”安阳公主花颜失色。

    “姐姐莫怕,这就救你出去。”花龙一边安慰着安阳公主,一边从士兵手中拿过那蒙面刺客留下的兵刃,却原来是柄大头阔斧。

    众人四下里搜查了一下,见没有其他可疑之处,这才拥着安阳公主撤离。

    洞庭湖的血雨腥风,在夜色的掩映下渐渐退却,湖面恢复了宁静。远远的村落,点点人家灯火时隐时现,任凭寒风四起,飘摇着看似将熄却又闪烁,似乎在诉说着洞庭的传说。夜色下,几只小船亮着灯火泊在君山岛边。

    花龙带着众人上了小船,水兵收了锚便划起浆来,几艘小船便象幽灵般飞快地驶向泊在深水区的主船。

    “什么人?口令!”水军中值夜的水兵高声喝道。

    “自己人,蛟龙。”小船上水兵回应。

    迎面驶来一条赤马舟,上面三个巡逻的士兵亮着火把就过来了。两船交会,问明情况,这赤马舟就引着几条小船进了水阵之中,来到一艘大船旁。

    “花将军,刘大人就在此船上,将军自去寻刘大人,我等还要值守巡逻。”巡逻水兵向花龙说明情况。

    “辛苦了。”花龙引着安阳公主上了大船,便与巡逻的水兵告辞,其余士兵也各自归到自己的队伍中去。

    这是一艘车轮舸,属于中型战船,以轮击水,速度远快于划桨。船中部有舱,长近三丈。船的作战部位放有神沙、沙筒、神火。船上两侧有暗板,开战时掀开,士兵立于两侧,向敌船抛掷火球,发射火箭,投掷标枪,毁杀敌船。

    花龙带着公主来到中舱,推门而入。

    “花将军来得正好,快快请坐。”刘成见花龙和安阳公主进来,起身相迎,又给安阳公主行君臣大礼。

    船舱一侧,放着一张床,上面躺着的正是身受重伤的风云幻。一名随军医使,正在给风云幻诊病,见公主来慌忙起身施礼。

    “啊!幻哥哥怎么了?”安阳公主见此情景,娇容失色,声音竟变得有些哽咽起来,急迈碎步,来到风云幻床前,把刘成和医使冷落在一旁。

    “幻哥哥,幻哥哥。幻哥哥这是怎么了?可要紧?”安阳公主府身探看,但见风云幻双眼紧闭,脸色稍白,不禁抽泣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让人心疼。

    “回公主,适才在下己给这位壮士把过脉。从脉相上来看,这位壮士乃是毒气攻身所致,而且这毒......”医使欲言又止,不敢相告。

    “先生但请讲,我哥哥究竟身患何病,要不要紧?”花龙在一旁着急起来。

    “壮士身上的毒,乃暗器所致,只是这暗器究竟是何物,在下着实不知。还请公主和将军宽恕我无能。”医使连连躬身施礼。

    “这么说,幻哥哥他......”安阳公主哭将起来。

    “公主莫要伤心,虽然在下救不了这位壮士,但我恩师应该能救。”医使赶紧安慰。

    “你老师在哪?要不这就动身起程找你老师去吧?”安阳公主急急相问。

    医使:“回公主,恩师乃荆州人士,家住监利县一山庄内。出了洞庭,便是长江,逆长江而上至荆楚之地有一‘聚贤庄’,便是恩师所居之地。”

    刘成劝谏公主:“此时夜里不宜出行,仗刚打完,只怕路上有漏网之匪,甚不安全?”

    安阳公主:“那这怎么办呀?幻哥哥都为了我宁愿自己身死,我怎能怕死不顾他呢?”

    医使阻道:“公主莫要着急,在下这有救命丹三颗,能保壮士半月内元恙。待到明日,再找我恩师不迟。”说完从行医包裹中取出三颗药丸给风云幻服下。

    “在下在此谢过先生。”花龙向医使略一施礼又劝安阳公主说:“事己至此,就只好明日启程了。姐姐莫要伤心,幻哥哥乃大福大贵之人,自有天相。”

    几番劝解,安阳公主这才转忧为喜,答应明日启程。

    月色如钩,静挂天边,在寒意袭人的深秋,能见着月光的日子并不多。八百里洞庭,由沅、湘、资、澧四水注入,浩瀚连绵,故有八百里之说。

    秋夜漫长,但好歹过去,又是一日到来。这刘成倒是个细心的带兵人,一夜未睡,挑选好了一艘舟船和士兵,另有路上必用之物,供花龙等人使用。

    “花将军此去可要保重。”刘成送花龙等人上船。

    “等等我,我也要去。”安阳公主起得晚不如起得巧,正见众人起身就要换船离去,急急就行了过来。

    刘成慌忙施礼:“公主乃千金之躯,刚从虎口逃出,若跟了去只怕有个闪失,皇上怪罪下来我等都担当不起。还请公主留步,待过些时日与大军同回京城。”

    花龙“是呀姐姐,你还是留下来为好,有我在,幻哥哥不会有事,姐姐尽管放心便是。”

    医使也连连相劝,害怕公主跟着万一出了意外自己就小命难保了。

    “你们都嫌我是个累赘呢?我偏要去。你们怕我皇弟,就不怕我呀?”安阳公主摆起架子来。

    众人面面相觑,无计可施。无奈,刘成只好劝公主换了一身民妇衣服让她上了船,再唤了四个精干兵士护随。这安阳公主乐得屁癲屁癫的好不开心。待大家都上了船,刘成叮嘱花龙。

    “花将军,这一路上的安全就全交给你了。”

    “刘大人放心,我花龙定将哥哥送到名医那。还有公主,定会毫发无损送回京城。”花龙自信心满满,毕竟是年轻人。

    船儿离开水军阵营,这就向荆楚之地驶去。

    这监利,与岳阳隔江相望,相距近二百里,历史悠久,出过不少名人。而医使的老师,正是春秋时吴国大夫军事家伍子胥之后伍长凤。伍子胥不但才华横溢精通兵法,而且对医学颇有研究,传下几部医书给后人。伍子胥的军事才能,能与孙武并肩,当时的吴国之所以能成为一霸,正是得了伍子胥的鼎力相助。只可惜,得志后的吴王阖闾听信奸臣馋言,将伍子胥杀害。伍子胥被害前,密传用一生心血著成的医书给后人,并让后人永不要入仕。伍子胥的后人为躲避政治陷害,开始隐名埋姓居住到洞庭一带的长江边,后改朝换代才又恢复了姓氏。

    花龙一行乘船行了数日,这才离了湖湘地域进到荆楚之地。又行几日,至一码头这才泊船上岸。士兵们也是民夫装扮,将马匹和车辆从船上牵了下来,又将昏睡中的风云幻送进了马车。车夫套好绳缰,医使欲上马车照顾风云幻,不想安阳公主却抢先一步登了上来。

    “你们男人心粗手笨的,还是我来照顾幻哥哥吧,再说你也得在前头带路呀。”不容分说,安阳公主就钻进了马车,还冲医使做了一个鬼脸。无奈,医使摇了摇头只好另乘一骑。

    医使前面领路,花龙紧随马车旁护卫,四名民夫打扮的兵士断后,这便进了聚贤庄。

    聚贤庄是个大庄,有五百多户人家,过往行人不少,毕竟这是长江中下游过往行人落脚的好去处。所以,庄内的客栈娼妓博彩店楼倒是样样具有,俨然一座微型城市。正因为庄上常有外人过往,所以花龙的车队倒不让庄上的人见怪。行不多时,便来到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看上去倒挺不错,周围用墙围着,里面好几间房子错落有致,里面的树木枝条都伸出墙外来。

    “诸位,这便是我恩师家。”医使在门前下马,手打门环叫门,众人也跟着下了马。不大一会,门开了,出来个孩子。

    “闵儿,还认识伯伯吗?”医使府下身来问小孩。

    “如远伯伯。”孩子亲昵地叫了声医使又蹦蹦跳跳地进了内屋喊道:“爷爷,爷爷,如远伯伯来了。”

    不大一会,一老者拄着根拐杖出来,身边跟着刚才进去的孩童。医使见老者出来,赶紧上前行礼:“恩师父在上,学生给恩师父叩头了。”

    “快快起来。如远,你不在朝庭效力,跑我这来做什么?”老者扶起医使,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位。

    这医使,原来真名叫伍如远。伍如远给师傅施完大礼,便将众人一一介绍给老师,但当介绍到安阳公主时,却面露难色。若是将安阳公主的身份如实相告,只怕这消息传将出去会对公主的人身安全不利;若不相告,眼前是自己的恩师加养父。正在左右为难之时,这安阳公主倒是机灵,抢上前来自我介绍起来。

    “这位前辈,附马......”安阳公主似乎反应到自己说得不对,赶紧改口:“不,小女子的相公在洞庭前线打仗不知道受了什么重伤,这才来找老前辈医治的。”安阳公主撒谎倒是张口就来,都不用打草稿。

    伍长凤年己七旬,但眼不花耳不聋,只是手脚不太灵便。

    “哦,照姑娘你这么说,有人病了?”伍长凤问安阳公主。

    “恩师父,学生有一患者,实乃国家栋梁之才,在洞庭一战中身爱重伤,学生无能学艺不精救不了他,肯请恩师父出手相救。”伍如远一边回答一边示意卫兵把风云幻抬出马车。

    要说这伍如远对师父的称呼,倒是古怪。恩师便是恩师,为何要称恩师父呢?原来伍如远幼年时患了绝症,被父母遗弃在长江边,后被这伍长凤收留治好他的病将他抚养大。要说伍长凤倒是有两个儿子,只是都不成器,成天在外吃喝嫖赌惹事生非,少年时把个母亲都给气死了,对父亲也极不孝顺,这才让伍长凤有了抱养他人孩子的想法。伍家两个儿子因为不学好,也没有谁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他俩,最后老大好不容易找着个媳妇有了个儿子,老二老大不小了还是光棍一个。伍长凤眼见祖传的医学无人传承,只好传给了义子伍如远,却又引起两个儿子的不满,迫使伍如远还没完全学成便离家投军做了随军医使。

    伍长凤将众人让进院内,又引到正房内,各自落座。儿媳潘氏见有客人来,忙上前招呼,端茶送水忙个不停。适才开门的小孩似乎特亲伍如远,依偎在他怀里不愿离开。

    “闵儿,自己出去玩会,爷爷他们有事知道吗?”潘氏一边招呼大家一边将孩子哄开。

    兵士将风云幻抬了进来,伍长凤让儿媳引着将他们带到了正房右旁的厢房内,那有几间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房间。大家歇了一会,伍长凤又打听了一些外面的事,这才起身往放置风云幻的房间行去。伍如远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倒是十分熟悉,不用师父言语就能对师父的心思心领神会,自是取了医用品及一些药物便紧跟了上来,众人也一同前往。

    来到右边厢房处,进了一间稍大点的房间,几名兵士自是在门口防备,没有花荣的吩咐倒是不敢到处走动。伍长凤来到风云幻床边,这才要施神技救好汉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