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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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楔 子

    碧空如洗,苍穹一片澄静。此时已是子夜时分,青冥之间点缀繁星闪烁,一轮银蟾玉兔悬于中天,洒下一片清冷银辉。



    



    月光之下,群山如同长蛇婉转连绵,起伏多变的地势造就诸多深谷险地,而其中一座悬崖对面,出现了一片绝刃般的峭壁,峭壁仿若被仙人劈斩而成,耸然而立,形成了绝非普通山人可以攀登的绝境,乃是周围山脉的最高点。



    



    于此月上中天之际,但闻峭壁东面突然传来几声巨响,如同凭空炸雷,三条黑影瞬息之间由远及近,随后如同凌空飞度般自空中降临在峭壁的峰顶之上,借着月光才看清,这三条黑影竟是三只巨鸟,巨鸟银钩金爪,玄背花羽,白头赤喙,目中如火,身长两丈,端的是神骏异常。



    



    巨鸟飞临在这峭壁峰顶,略微伸展两翼,拍打翅膀,立刻卷起道道旋风,摧草折树,尘土飞扬,甚至将一些细小碎石吹飞数丈之远。其中一只巨鸟似是不满落脚之地,引颈而鸣,竟是声如炸雷,隆隆巨响,好不惊人。



    



    正是此刻,一只玄色铁棒从鸟头伸出,一棒敲下,刚刚还神气十足,正在引颈而鸣的巨鸟立刻藏头掩尾,蹲在地上。巨鸟将脑袋掩在翅膀底下,又不断向自己背羽上偷瞄,哪还有一点威风劲头,不像是神骏异兽,倒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



    



    此时,巨鸟背上传来声音:“老夫之前便已戒示,到了地方,莫要哇哇乱叫的耍威风,尔等明知故犯,是想要去那冥阳关受罚吗?”



    



    巨鸟似是能听懂人言,一听那冥阳关三字,立刻呜呜哀鸣,不断摇晃脑袋,眼中更是晶润异常,仿佛要落泪一般,神态表情之丰富,简直与常人无异,显然是灵智非常。



    



    一位老妪的声音却从另外一只鸟背上传出:“郝长老,莫要生气,你的这三只雷羽铁背枭驮着我们六人赶了近两天的路,纵使我们皆以真气提身,减轻重量,也着实难为了它们,还是正事要紧,莫要吓唬它们了。”



    



    这雷羽铁背枭一听有人为它求情,也是连连点头,便是那泪眼婆娑的样子也更加真诚了几分,好似真的反省悔过一般。



    



    三只巨鸟身上载着的六人也是依次落地,当先走下的乃是一位魁梧老者,老者身高八尺,玄衫飘舞,行走间龙行虎步。虽然老者脸上已是皱纹遍布,但其白发银髯,目中神光隐现,瞧起来却是精神熠熠,丝毫不显老态。老者手提一根玄色铁棒,想来正是之前敲打巨鸟脑袋的的郝长老,这位郝长老回身看向之前犯错的那只铁背枭,睥睨之间,但见眼中神光如电,凛凛生威,他沉声低喝:“此番念尔等尚有些许苦劳,加之大祭祀为尔等求情,此事便暂时按下,如若再犯,必不轻饶。”



    



    那铁背枭似是也知道自己不会因此事再受惩罚,只是不断用脖颈蹭着郝长老的手背,虽是收了那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但却换上了一副谄媚讨好的神态,着实令人发笑。



    



    教训完铁背枭,郝长老便不再理会,只是转向其余五人。



    



    五人当中一人乃是一位身着青色大氅,手拄一根铁梨花木拐杖的老妪,应该就是那位为铁背枭求情的大祭司了。



    



    老妪左手边有一位年轻女子搀扶,那女子一身白衣素服,身上不着半点金玉饰物,虽是低眉垂首立于一旁,但自有一股清冷出尘的气质。女子脸上蒙有一方白色丝巾,看不清面容,只见双眸似水,清澈明亮,但其目光中却带着一丝冰冷意味,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



    



    另外三人中有两位身穿青色大氅,样式与老妪身上的大氅颇为相似。其中一人乃是青年外貌,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其脸色惨白无比,仿若传说中的僵尸恶鬼,着实吓人。另一人花白头发,初看大约六十岁的老翁,细看却是五十余岁,再看又仿若四十岁的壮年之躯,此人负手立于山巅,满脸微笑,温文尔雅,山风吹拂,其襟裳飞舞,长须飘飘,仪态洒脱之极,使人觉着高深莫测。



    



    从铁背枭背上下来的最后一人乃是一位背负巨斧的光头壮汉,壮汉身着兽皮短衣,浑身肌肉虬结,其面相豹眼虎唇,红眉赤须,眉宇间尽显一副唯我独尊,傲视天下人的狂妄姿态。



    



    但见那位郝长老提着铁棒走来,问道:“诸位,可确认是此地?”



    



    只见那位被称作大祭司的老妪拿出一方罗盘似得的物件,其上却有三根指针,老妪口中低低念着口诀,那三根指针应声而动,却是齐齐指向正中心的位置,一见如此,除了那位郝长老,其余五人皆是暗松一口气。老妪面带微笑,答道:“不错,我们要找的就是这里,一路之上劳烦郝长老费心了。”



    



    郝长老自是连称不敢,然而心有疑惑,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原来这位郝长老乃是东夷五府中岳石府大长老,大约半日前,有仆从通报,有五位神秘人自称是自己故交,前来拜访。郝长老接见后却发现,五人中领头之人竟是现今东夷的在位大祭司,剩余四人亦是东夷中身份尊贵之辈,五人表明来意,却是要借用自己的飞兽赶路,郝长老自是不敢怠慢贵客,稍作交待,便召唤出自己的三只封印灵兽随同上路了。



    



    一路之上,郝长老也曾旁敲侧击,想要知道事情原委,可惜一旦涉及此间话题,随行五人倶是遮遮掩掩,不愿多谈。郝长老却更是疑惑,毕竟按照道理来说,此间时刻,这五人理应和自己的府主同在圣城才对,怎会突然现身岳石府?且五人急行赶路,却又不曾备有飞兽,还需向自己借用,虽说自己这三只雷羽铁背枭乃是以速度见长,但以那五人身份又怎么会缺少飞兽代步?况且这两天时间,郝长老发现,一行人赶路的方向不断变换,不像是有明确目的地,倒像是在追踪某人一般,现今大荒又有何等人物需要这五人联手?



    



    现今众人所在已至东夷边境,却也总算到了地方,于此时刻,郝长老便再也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只听他问道:“诸位,既然现今已经到了地方,那么可否解答郝某心中疑惑,诸位此行究竟为何?”



    



    众人见郝长老如此直接问了出来,倒也不好再推诿,皆是齐齐看向老妪,毕竟此地以她为首。



    



    老妪却是答道:“其实此行却也有些不便之处,所以之前一直未对郝长老直言,不过事已至此,却也但说无妨了。”之后,老妪遂将事情原委一并告知郝长老。



    



    五日前,东夷与炎黄按照半年前的约定举行两盟会晤,大祭司作为元老院首座,负责坐镇圣城。然而,会盟当晚却发生了一件事,大祭司被人使计调虎离山,待到发觉受骗,赶回圣城时却为时已晚,元圣塔中却丢失了一件圣遗物。在紧急调集人手加强守卫后,大祭司召集了当时仍在圣城的其余四人,共同追寻圣遗物。



    



    听得此处,郝长老不由疑惑,问道:“丢失的到底是元圣塔中哪件圣遗物?”



    



    大祭司面色一暗,说道:“是盘古骨珠。”



    



    听得此处,郝长老显然是大吃一惊,便是其余四人也是面露惊色。那光头壮汉首先就忍不住发问:“盘古骨珠?大祭司,你之前说丢失的乃是前代太昊遗物,可不是盘古骨珠这么重要的东西?”众人也是惊奇,毕竟太昊遗物虽也是圣遗物,但哪能与那盘古骨珠相比。



    



    大祭司却是答复众人,说道:“正是因为滋事体大,除了陛下之外,老身并没向任何人说出详情。不过现在借助这追灵司南,倒是可以确定骨珠必在此间十里之内,今晚乃是月圆之夜,等下老身借助这与骨珠器灵相连的追灵司南激发骨珠灵气,骨珠必然灵气冲霄,我等必可寻回圣物。”



    



    听得此处,四人中潇洒自如的长须老者却眉头微皱,开口说道;“大祭司,那人能在元圣塔中盗走盘古骨珠,实力定然非同小可,若是加上其同伙,我等六人可不一定能夺回圣物。”



    



    大祭司答道:“无天长老,老身曾验过守塔人的尸体,所有人皆有中毒之像,而根据打斗伤势判断,那贼子武道当属小神以下,不过其心性狡猾却是要小心。先有调虎离山之计,后又在追逃之间联合同伙,设计暗杀吾等飞兽,确实可恶,此番万不可再次让其逃走。”



    



    光头大汉也接口道:“无天,你太过小心了,我们六人合力,虽非是天下无敌,但即便对方是法身强者,当也可一战。况且,我们在两天前也与那贼子交过手,确实是小神级别,要不是那贼子的同伙使计毒杀了我们的坐骑,两天前我们就可擒下他回圣城了。不过那贼子也不好受,中了我一记焚血留焱的法术,能挨到现在也算他有些能耐。”



    



    那名唤无天的潇洒老者却似乎仍有顾虑,说道:“阎城主,非是……”



    



    众人还欲再说,大祭司却言道:“不用争了,时辰已到,老身现在要借助司南激发骨珠灵气,宝光一现,立刻动身。”



    



    说完,大祭司便将拐杖插入石山中,左手托住司南,右手捏起法诀,口中念出咒语,但见那司南表面罗盘似是接引了星月光辉,其中的指针也是极快转动,整个司南发出朦朦玉色,刹那间,但见众人所在峭壁西方的一座山头突然冲出一条冲天宝光,一闪而逝。瞬息间,六条身影凌空飞度,直直向那宝光显露的山头飞去。



    



    月照花林,山岚婉转。众人追至宝光显现之处乃是一座山间峡谷,峡谷尽头却是一条宛如白银飞练般的瀑布落入幽潭,而一个衣衫破烂的人影却是躺在潭边,生死不知,唯有怀中还有莹莹宝光闪烁。



    



    银月、飞瀑、幽谭、峡谷,加上这一条不知生死的人影。面对如此诡异情形,若是普通人那可是早已吓得够呛,可是现在立于峡谷中的六人却是这东夷的顶尖高手,自是不会怕这神神鬼鬼之事。峡谷不过百丈方圆,一眼望去,却是无有藏身之处,六人分立六方,隐隐将那方幽潭和人影包围起来,毕竟若有埋伏,也只能在这潭中藏有奇兵了。



    



    六人中,大祭司缓步而出,不用探查也知道地上那人已经是一具死尸,而怀中之物却正是丢失的盘古骨珠,眼见如此简单的取得了丢失的圣物,到着实让众人略有惊讶。光头壮汉笑道:“哈,果然是那贼子,看他骨瘦如柴,精血亏损严重,必然是被我的焚血留焱烧干了全身精血才支持不住的,我倒要看看这贼子长得是什么模样,胆敢来我东夷圣城行窃。”说着便向那人影走去。



    



    六人中的白衣女子却是眉头微皱,自进入这峡谷开始,她便隐隐觉得不妥,却又不知这丝不妥来自何处,正是疑惑间却是猛然惊醒,刚才在那峭壁之上,犹有虫鸣鸟叫,怎生此刻在这峡谷中,除了这飞流激荡之音,竟是毫无虫鸟之声,便是那幽潭中也是一片死寂,没有活物气息。



    



    想得此处,白衣女子急忙提醒众人:“小心,此处有诈!”



    



    然而,话未说完,便见那尸体猛然炸开,地上也突然伸出两只利爪,分别袭向最近的大祭司和光头壮汉。这袭击的时机把握的确实巧妙至极,乃是众人拿到骨珠后,最放松的一刻。仓促间,大祭司铁拐猛然向前方一扫,迎战利爪,拐爪相击,大祭司借着反震之力,飘然而退。而光头壮汉却是只来得及用巨斧挡了一下,便被一爪拍飞,落到十丈之外,再起身时便见胸口划出两道狰狞伤口,皮肉翻转,血流不止。而那偷袭利爪的主人也是破土而出,飞跃到幽潭边的巨石之上,却是一尊带翅怪兽。



    



    那怪兽牛身虎纹,背身双翼,脊背尾部遍生骨刺,生得一副恶虎面孔。一见此貌,大祭司当先脱口而出:“穷奇?”众人听到这声惊呼,更是惊讶,想不到这怪兽竟是四凶之一的穷奇恶兽。



    



    那穷奇可不管众人如何,当下一声怒吼,水潭中也蹿出六条人形身影,人影皆是湿发覆面,看不清面容,只有两点绿光从眼眶部位射出。当下,穷奇便和六条人影再度扑向山谷中众人。



    



    一见若此,大祭司赶忙说道:“琳琅,你和阎无炎、郝长老先去对付那六条伥鬼,无天、允南辰和老身来挡住这恶兽。”



    



    说完,大祭司当先主动出击,左脚一踏,飞身而起,手中拐杖化作连环风暴,从正面攻去,无天长老和那唤作允南辰的白脸青年也是刀掌交替,从两侧接应,三人同时攻向穷奇恶兽。那穷奇见此,扭颈长啸,口中喷出一道白芒打落拐杖,双爪如刃猛然像大祭司撕去。两者交错之际,大祭司拧转折身,硬生生横移一丈,一掌拍向穷奇左翼,穷奇双爪扑空,却是尾如钢鞭,横扫众人。一时间,整个战场却是白芒、厉啸不断,掌风飞扬,大战无比激烈。



    



    而另一边,白衣女子从袖口掏出一柄玉箫,以箫为剑,劈成道道剑芒,一人接下三只伥鬼,犹占上风;光头壮汉以受伤之躯接下接下两只伥鬼,亦能不落下风;郝长老独战一只伥鬼,却是最先破局,两者交缠游斗之间,但见郝长老左手疾弹,一道黑光电射而出,正中伥鬼左腿,伥鬼身不由己的慢了一拍,便被一根玄色铁棒击中脑袋,红血白浆撒了一地。



    



    郝长老即刻飞身,攻向与白衣女子相斗的伥鬼。平衡局势顷刻间便被打破,盏茶功夫,三人已将六只伥鬼先后击毙,急向另一边的战团赶去。眼见白衣女子三人赶来,大祭司三人亦是掌风一转,联手逼退穷奇,穷奇也是借机退回潭边巨石之上。六人汇合,大祭司当下再无顾虑,朗声问道:“先是偷盗我东夷圣物,再以穷奇的兽神法身算计我等,阁下究竟是哪位高人?”



    



    斗至此处,众人已然明白,恶兽乃是以人为的兽神法身变化,并非真正的四凶之一,否则,此刻哪会是如此局面。



    



    果然,穷奇口吐人言;“东夷圣物?哈哈哈,果真是恬不知耻,你们想问什么,还是动手来问吧。”



    



    只见穷奇舌下突然翻出一颗琉璃骨珠,正是先前尸体炸开后趁机被其夺走的盘古骨珠,吞珠如腹,穷奇一声巨吼:“四凶真身变!”



    



    刹那间,雷声滚滚,乌云急速向峡谷凝聚而来,星月光辉被漫天乌云遮蔽,峡谷中更是涌出一阵阵刺骨寒风,突然一道雪亮的闪电将天地映得雪白,便见穷奇兽身急速膨胀,不过几个呼吸就变身成为五丈高的凶兽真身,穷奇目光向六人一瞪,众人只觉一股恶寒降临,仿佛被天敌盯上一般。



    



    大祭司目光一凝,伸手召回地上的拐杖,运起十分真气,直向穷奇打去。穷奇口中白芒一现,那袭来的拐杖顿时炸开,化作齑粉,大祭司应声而退,却忍不住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而穷奇趁势而起,爪、翼、尾皆是武器,向众人攻来。



    



    无论是玉箫、铁棒,还是巨斧、利刃,至多不过三招便被一一打倒在地,大祭司更是连中三道白芒,口吐鲜血不止。见此情形,白衣女子赶忙飞身扶住大祭司,口中已然带着哭音道:“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



    



    众人面含悲愤,想不到顷刻间,大好形势急转而下。大祭司心中暗暗想来,眼下莫说擒下凶兽,取回圣物,只怕己方六人都得葬身峡谷。六人中以自己和无天长老修为最高,乃是半步法身之境,允南辰次之,算是真神之境,阎无炎和自己的徒弟琳琅再次之,乃是小神巅峰,而郝长老最末,算是普通小神境界,以六人合力确实是可战法身强者的,但此时这穷奇凶兽不知用了什么邪法,竟是将己身实力从初入法身几乎拔高到了帝君境界,如此这般,自己又怎生能敌?难道只得用那件东西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战场上瞬息间已发生翻天覆地之变化,情势已不容大祭司再思考。但见大祭司推开白衣女子,向众人喊道:“争取十息时间。”



    



    说完,大祭司不再理会战场,只是凝神静气,左手一点自己眉心。三两个呼吸间,只见满头白发变为青丝,耄耋老妪变为了花蓓少女。众人见此已然明白,大祭司是动了拼命决心,自是奋起而战,定要争取到这十息时间,郝长老更是招来了三只雷羽铁背枭相助,便是送死也得多争取一息时间。



    



    穷奇也是发现了异样,只是满不打紧,嗤笑道:“返生禁术吗?便是你能成功,也不过法身境界而已,如何能破我凶兽真身。哈哈哈!!!”穷奇也不打断大祭司的禁术,只是抓紧攻击剩余五人,三两招之内,便撕去了阎无炎一臂,郝长老一腿,三只铁背枭倶被白芒打中,跌落峡谷。



    



    穷奇眼见下一刻便要击中白衣女子,心中却是突然升起一股心慌之意,连忙双翼一振飞上天空。穷奇向后方望去,那心慌之源竟是来源于大祭司通过返生禁术化作的少女,准确的说是来源于少女手中的玉盒。



    



    只见少女捏碎玉盒,从中取出一段仍带着嫩叶的树枝,将那树枝对准天上穷奇的位置,仿若孩童嬉闹一般,轻轻吹了一口气。前一刻还大发凶威的穷奇却是飞天而起,逃窜开来,虎脸之上更是露出恐惧的表情。少女顷刻间再次化为老妪,仿佛那口气用尽了少女所有的生命。



    



    老妪瘫倒在地,看着不断逃窜的穷奇,轻笑道:“用尽了老身的一身真气,你又怎能逃脱。”



    



    天空中,穷奇不断变换方向,似乎在躲避什么无形之物,但就在老妪说完话的下一刻,其身上却是突然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凶兽的哀嚎响彻整片天地,穷奇猛然冲下,落入峡谷水潭,想要浇灭身上的火焰,但那金色的火焰却是遇水不息,仍是熊熊燃烧,穷奇悲惨的嚎叫,似是明白了什么,惊恐道;“扶桑神木,太阳金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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