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吸毒致死
fri nov 20 22:52:49 cst 2015
这天早上，乌云铺满了了天空。 林层染顶着雨伞冒着大雨赶着公交来到了殡仪馆。
不知怎么的，他总是有些魂不守舍，自从那个夏雨天和庞约月分手后，林层染对于天气有种莫名的敏感。
雨一点一滴打在地面上，还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辆奔驰停在了殡仪馆门口，肆意的雨水冲洗着这辆车子，车轮快速滚动后在车身上溅起了一滴滴明显的泥点，又被雨水很快的冲散。
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走下了车，淋着雨走到了副驾驶的车门处，打开。中年男子像是搀扶着，更像是抱，使一个中年女子离开了副驾驶的位子。中年男子关门的那一个瞬间，女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膝盖碰到地面的时候，激起了浑浊的雨水。男子赶忙抱着女子的腰，两个人淋着雨想着殡仪馆走来。
林层染赶忙打开了门。
中年女子一头滴水秀发下隐藏着通红着双眼，眼睛周围稍稍有些肿。她一进来什么都没说，找了一个房间的角落，双手环抱着肩膀，靠着墙慢慢蹲坐在地上。
中年男子进屋后不停的咳嗽，他的身上传来了浓烈的烟味，稍微好些后，对着林层染轻声说道：“请把你们的馆长叫出来吧。”林层染看到了这个男子的眼睛也是红肿着的。
话音未落，周师傅阴郁着脸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我们坐下说吧。”
男子像是再也憋不住了一样，反而一下子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使劲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竟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着，心里所有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周师傅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端来了一杯温水，递到了男子手上。嚎啕大哭让男子声音再一次嘶哑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哭声背后一定有着让他伤痛无比的故事，那种声音是如此的歇斯底里，如此的绝望。
林层染心中想，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原来真的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良久之后，中年男子喝了一大口水，深呼了一口气，似乎酝酿什么的样子。
“孩子等会从外地医院里过来，我和他妈先给孩子看看地方，省的孩子怕，孩子从小就特别怕去陌生的地方……是我和她妈不好啊，没有管好孩子，孩子从小就被我们放到外地读书，我和她妈忙着自己的破事忽视了她。等到我们成功了，孩子大了，叛逆，在外面学坏了，昨天晚上在外地的一家黑酒吧活活吸毒吸死了。她一直以为我和她妈不爱她，可是天底下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
简单的几句话彻底打痛了林层染的内心。他心中不自觉地浮出了一个画面，在暗无天日的小小的酒吧，强烈的灯光扫射，灯光所照之处，无不是群魔乱舞，烟雾缭绕。
周师傅静静听着，两只手不自居颤抖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话落时，尖锐的救护车声音远远地便撕裂了连绵的雨声和嘶哑的哭声。
一个外地牌照的车停在了门口，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着盖满白布的车子，隐隐看出了这个女孩的瘦骨如柴的身子。
那个一直蹲坐在角落的女子一看到这里便忍不住了，转身便冲向自己的孩子，她掀起了盖子她女儿头上的白布只不过她的女儿再也睁不开眼睛，再也不能看她的妈妈爸爸一眼。
女子布满泪水的脸紧紧贴着那张已经冰冷的脸。接近崩溃的女子紧紧抱着女儿，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怕别人夺走她最宝贵的玩具。
只不过她的女儿还是没有醒来，也没有楷去她妈妈脸上的泪水。
对的，在没看到他们死去孩子之前，他们可以把这个当做一个噩梦，一个上帝的玩笑。可是看到之后，他们再也无法否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真实的痛之入骨，真实的生死，真实的分离，。
林层染跟着周师傅和医生一起办理火化的手续，不知怎么的，当林层染看到死亡证明类似的字便会感觉到眩晕，毕竟这是他在殡仪馆的第一单，这是他新生活的开始。
等林层染整理完回到刚才的地方，这对中年夫妻一左一右跪在了女孩的身边，他们哭得再也哭不出声音来，反倒是平静下来。女子抚摸着女孩的脸颊，给她整理着乱掉的头发，男子紧紧攥着女孩的双手，眼神温柔的像是丝绒一样。
林层染看到了这两人的眼神中充满了的慈爱，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为他奔波劳累一辈子的妈妈，他甚至在某一刻觉得母子平安在一起真的很好。
林层染悄声走到了男子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先生，节哀。请您在这些文件上签下字，还有请你选择一下女孩后事的一些东西，入土为安。”当他还没有说完后半句时，男子转过身，把林层染手上的文件拿了过去，看也没看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嘴里小声念叨着，我要用最好的东西送走我的孩子，我要用最好的东西送走我的孩子……
那场秋雨一直缠绵到次日的清晨。这个清晨是那个死去女孩的残躯驻留在世界上最后的一天的清晨。
林层染早早赶到了殡仪馆。他站在女孩的身旁，看着殡仪馆的化妆师师傅给这个女孩化妆。女孩的妈妈买来了的一套兰蔻的化妆品，一个一个小瓶子精致地摆在了女孩身边。
女孩安静地躺着。她死之前一定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活活吸毒过量而死。瘦骨如柴的她狠狠地被毒品剥夺青春。枯黄的皮肤没有一丝一毫的弹性。额头上有一块明显的伤痕，干涸之后显现着棕褐色的伤口。身上同样是被自己的手抓出了一道一道的血痕――她的指甲里面依旧残存着她的皮屑。
她死之前是什么感觉呢？是痛？是痒？她死之前有没有想过她的父母以及痛恨自己的过往呢，她有没有在最后一刻眷恋这个世界呢？林层染心里想着。
化妆师一点一点修复着，用昂贵的粉底遮掩着这个女孩的枯黄的肌肤，耐心的化妆师渐渐塑造了一个乖巧女孩的样子。甚至把她染得灰中发绿的头发染回了黑色。
一切忙完之后，林层染按捺不住心里的滋味，在窗口狠狠地抽着烟。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下来，晶莹的水珠从叶尖渐渐滚下，飞速飞入了林中的小水洼中，半黄半绿的叶子也在这一场秋雨后零落在地上，化进了土壤之中。
林层染不常抽烟，这一次抽不知怎么呛了一口，咳嗽个不停
周师傅走了过来，同样点燃了一支烟。
“小林啊，这是你来这里接的第一个单子吧，单子处理完了，心里有什么想说的？”这句话说完，周师傅不禁轻叹一声。
“我也不知道，不过倒是挺不是滋味。”
周师傅接着狠狠吸了几口烟，没说一句话。
不知怎，可能是这一次的经历使林层染心中的那种报复的心理慢慢冷却。可能经历了这次，他不再会去刻意恨谁谁谁，只是，林层染自己也知道，他想要的，他追求的，只不过是过上好日子，尽管这种好日子是那种社会顶端高处不胜寒的日子。
一滴雨水淋在烟上，“滋”一声，烟熄灭了，挥发着不一样味道的青烟。
这天早上，乌云铺满了了天空。 林层染顶着雨伞冒着大雨赶着公交来到了殡仪馆。
不知怎么的，他总是有些魂不守舍，自从那个夏雨天和庞约月分手后，林层染对于天气有种莫名的敏感。
雨一点一滴打在地面上，还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辆奔驰停在了殡仪馆门口，肆意的雨水冲洗着这辆车子，车轮快速滚动后在车身上溅起了一滴滴明显的泥点，又被雨水很快的冲散。
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走下了车，淋着雨走到了副驾驶的车门处，打开。中年男子像是搀扶着，更像是抱，使一个中年女子离开了副驾驶的位子。中年男子关门的那一个瞬间，女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膝盖碰到地面的时候，激起了浑浊的雨水。男子赶忙抱着女子的腰，两个人淋着雨想着殡仪馆走来。
林层染赶忙打开了门。
中年女子一头滴水秀发下隐藏着通红着双眼，眼睛周围稍稍有些肿。她一进来什么都没说，找了一个房间的角落，双手环抱着肩膀，靠着墙慢慢蹲坐在地上。
中年男子进屋后不停的咳嗽，他的身上传来了浓烈的烟味，稍微好些后，对着林层染轻声说道：“请把你们的馆长叫出来吧。”林层染看到了这个男子的眼睛也是红肿着的。
话音未落，周师傅阴郁着脸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我们坐下说吧。”
男子像是再也憋不住了一样，反而一下子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使劲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竟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着，心里所有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周师傅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端来了一杯温水，递到了男子手上。嚎啕大哭让男子声音再一次嘶哑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哭声背后一定有着让他伤痛无比的故事，那种声音是如此的歇斯底里，如此的绝望。
林层染心中想，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原来真的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良久之后，中年男子喝了一大口水，深呼了一口气，似乎酝酿什么的样子。
“孩子等会从外地医院里过来，我和他妈先给孩子看看地方，省的孩子怕，孩子从小就特别怕去陌生的地方……是我和她妈不好啊，没有管好孩子，孩子从小就被我们放到外地读书，我和她妈忙着自己的破事忽视了她。等到我们成功了，孩子大了，叛逆，在外面学坏了，昨天晚上在外地的一家黑酒吧活活吸毒吸死了。她一直以为我和她妈不爱她，可是天底下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
简单的几句话彻底打痛了林层染的内心。他心中不自觉地浮出了一个画面，在暗无天日的小小的酒吧，强烈的灯光扫射，灯光所照之处，无不是群魔乱舞，烟雾缭绕。
周师傅静静听着，两只手不自居颤抖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话落时，尖锐的救护车声音远远地便撕裂了连绵的雨声和嘶哑的哭声。
一个外地牌照的车停在了门口，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着盖满白布的车子，隐隐看出了这个女孩的瘦骨如柴的身子。
那个一直蹲坐在角落的女子一看到这里便忍不住了，转身便冲向自己的孩子，她掀起了盖子她女儿头上的白布只不过她的女儿再也睁不开眼睛，再也不能看她的妈妈爸爸一眼。
女子布满泪水的脸紧紧贴着那张已经冰冷的脸。接近崩溃的女子紧紧抱着女儿，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怕别人夺走她最宝贵的玩具。
只不过她的女儿还是没有醒来，也没有楷去她妈妈脸上的泪水。
对的，在没看到他们死去孩子之前，他们可以把这个当做一个噩梦，一个上帝的玩笑。可是看到之后，他们再也无法否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真实的痛之入骨，真实的生死，真实的分离，。
林层染跟着周师傅和医生一起办理火化的手续，不知怎么的，当林层染看到死亡证明类似的字便会感觉到眩晕，毕竟这是他在殡仪馆的第一单，这是他新生活的开始。
等林层染整理完回到刚才的地方，这对中年夫妻一左一右跪在了女孩的身边，他们哭得再也哭不出声音来，反倒是平静下来。女子抚摸着女孩的脸颊，给她整理着乱掉的头发，男子紧紧攥着女孩的双手，眼神温柔的像是丝绒一样。
林层染看到了这两人的眼神中充满了的慈爱，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为他奔波劳累一辈子的妈妈，他甚至在某一刻觉得母子平安在一起真的很好。
林层染悄声走到了男子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先生，节哀。请您在这些文件上签下字，还有请你选择一下女孩后事的一些东西，入土为安。”当他还没有说完后半句时，男子转过身，把林层染手上的文件拿了过去，看也没看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嘴里小声念叨着，我要用最好的东西送走我的孩子，我要用最好的东西送走我的孩子……
那场秋雨一直缠绵到次日的清晨。这个清晨是那个死去女孩的残躯驻留在世界上最后的一天的清晨。
林层染早早赶到了殡仪馆。他站在女孩的身旁，看着殡仪馆的化妆师师傅给这个女孩化妆。女孩的妈妈买来了的一套兰蔻的化妆品，一个一个小瓶子精致地摆在了女孩身边。
女孩安静地躺着。她死之前一定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活活吸毒过量而死。瘦骨如柴的她狠狠地被毒品剥夺青春。枯黄的皮肤没有一丝一毫的弹性。额头上有一块明显的伤痕，干涸之后显现着棕褐色的伤口。身上同样是被自己的手抓出了一道一道的血痕――她的指甲里面依旧残存着她的皮屑。
她死之前是什么感觉呢？是痛？是痒？她死之前有没有想过她的父母以及痛恨自己的过往呢，她有没有在最后一刻眷恋这个世界呢？林层染心里想着。
化妆师一点一点修复着，用昂贵的粉底遮掩着这个女孩的枯黄的肌肤，耐心的化妆师渐渐塑造了一个乖巧女孩的样子。甚至把她染得灰中发绿的头发染回了黑色。
一切忙完之后，林层染按捺不住心里的滋味，在窗口狠狠地抽着烟。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下来，晶莹的水珠从叶尖渐渐滚下，飞速飞入了林中的小水洼中，半黄半绿的叶子也在这一场秋雨后零落在地上，化进了土壤之中。
林层染不常抽烟，这一次抽不知怎么呛了一口，咳嗽个不停
周师傅走了过来，同样点燃了一支烟。
“小林啊，这是你来这里接的第一个单子吧，单子处理完了，心里有什么想说的？”这句话说完，周师傅不禁轻叹一声。
“我也不知道，不过倒是挺不是滋味。”
周师傅接着狠狠吸了几口烟，没说一句话。
不知怎，可能是这一次的经历使林层染心中的那种报复的心理慢慢冷却。可能经历了这次，他不再会去刻意恨谁谁谁，只是，林层染自己也知道，他想要的，他追求的，只不过是过上好日子，尽管这种好日子是那种社会顶端高处不胜寒的日子。
一滴雨水淋在烟上，“滋”一声，烟熄灭了，挥发着不一样味道的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