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步入绝境
mon may 23 18:41:29 cst 2016
那汉子瞅了一会儿，见没人跟踪，转身对幺娃道：“你也是国民党的？”
幺娃点头跟捣蒜似的，紧紧抓起那人的手，痛哭流涕道：“哎呀，我找你好久了，终于让我找着了，你不晓得我找……”
不等幺娃把话说完，那人抢先道：“我知道，我盯了你几天了，你胆子也太大了，满大街怎么转悠，真不怕鬼子把你抓起来。”
“哎呀，是…是…我也是被逼得没法了。敢问兄弟是哪个部队的？”幺娃激动道。
“我是国民党37师223团2营营长王天虎，兄弟是哪支部队的？”
“我是国民党45集团军425团3营白幺娃。唉~抗战的时候部队被冲散了，才落难至此。哦，对了，我还有个重要任务，要护送个教授到太原去。”
那王天虎嘴角微微一笑，又道：“哦！那我带你去见我们长官，走！”说着，那汉子领着幺娃出了巷子，来到一间僻静的民居前。到门口，王天虎先轻敲三下门，又停了一会儿， 再敲两下，停一会儿，又敲三下，门才打开。
幺娃看着他做事谨慎，连开个门都诸多暗号，心想：这里的国民党果然小心。开口问道：“你们做事好隐蔽啊，想必你们长官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
王天虎暗含深意地一笑道：“呵呵，你见过的！”
“我见过？”幺娃还在疑惑，冷不丁让王天虎从后背一把推进门去，踉跄撞到屋子里的方桌，将上面的茶壶、杯子全都推翻。幺娃抬头一看，屋子里站着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瞧见幺娃都发出近似野兽嘶吼般的大笑。
“白兄弟，别来无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前面传来。幺娃大吃一惊，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孟成飞！此刻他正得意洋洋地端坐在椅子上，像贪婪的财狼窥视猎物般盯着自己。
屋子里又爆发出一片粗犷的大笑。
幺娃暗叫不好，心想如今是掉进贼窝了。这孟成飞将自己抓到这儿来，只怕是早已看穿他的底细，真不知一会儿该如何应付。想着这点，幺娃不禁后悔起来，后悔自己太轻易相信王天虎的话，入了孟成飞的圈套。再一想，那孟成飞原本就是国民党的旧军官，自然会唱《练兵歌》，用这支只有国民党才会的曲调引他上钩，自己怎能不上当。并非幺娃处世不深，容易上当，实在是孟成飞太过狡诈，真让人防不胜防。
偷偷扫视屋子一圈，幺娃并未见着迟文春两兄弟，心中闪过一丝欢喜。只怕是孟成飞带着自己的亲信进城抓来他，两位山寨头领并不知情。若当真如此，那兴许还有些迂回的余地，于是故作大方地笑道：“哎呀，原来是孟大哥啊，真是想死我了，你怎么进了城？”
“想我？哈哈哈，只怕是不想见到我吧！”孟成飞几乎是嘶吼地发出阴凄凄的笑声，捏着手里的拳头道：“白兄弟啊，不是兄弟信不过你。我早就看出你的话里有端倪，所以在你出山寨的头天晚上就偷偷派人跟踪你。一直到你进了城，在城里转悠了几天，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做了什么事，我都一清二楚。”
幺娃脸色不变，依旧挂着笑容，可心里却大大吃了一惊。回想起当初下山时，众人来送唯独不见孟成飞的身影，当时只担心他在半路截杀自己，却没想到他居然跟着进了城，还在城里监视自己。那之前他说的什么暗语接头之类的假话不是都让他发现了？幺娃忽然发觉眼前这个瘦高的土匪实在有些高深莫测，自己的那点儿小聪明在他看来只怕算是雕虫小技。
“哦，原来孟大哥一直都在暗中保护小弟，实在感激了。只是不知道孟大哥此刻把我引来有啥子吩咐？”幺娃死撑着一张脸，就是不和他撕破开来。孟成飞的脸皮算厚的，可幺娃那是不要脸的。脸都不要了的人，那就更不可能撕破脸。此刻你就是把事实摆在他眼前，幺娃都是闭着眼睛说看不见，活脱脱气死你为止。
孟成飞忽然脸色一变，猛拍桌子大吼道：“你还给我装糊涂。我在城里这几天都看仔细了，你根本没到城墙上画什么白圈，也没去什么茶馆等人。你说的联络方式都是你胡编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面对孟成飞当面质问，幺娃不怒反笑，大笑了有十多分钟，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那孟成飞见他笑得如此猖狂，感觉自己好像被嬉耍了一般，怒骂道：“你笑什么？”。周围的汉子纷纷叫嚣起来。
幺娃扶着肚子笑道：“我笑…哈哈哈……笑你们瓜啥！”
“我哪里瓜了？”
幺娃灵光一闪道：“国民党在日军占领区如此隐蔽，联络方式自然也是非常机密的，我咋个可能那么轻易告诉你们。之前我说的画白圈、喝茶那都是哄你们的，我自有另一套联络方式，目的就是为了保密。如果我把真的联络方式告诉你们，万一你们告诉了日本人，岂不是我把国民党的人都出卖给日本人了？所以我给你们说的是假的，你们居然都相信了，你们不是瓜得很，哪个瓜得很？”
被幺娃如此一通胡言乱语的解释，孟成飞断然不信。他掏出枪指着幺娃的胸口，恶狠狠道：“你他娘的还在跟我编是不。明告诉你，我可不像大哥二哥那么好糊弄，你那点儿花花肠子难道我不知道？”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幺娃显得异常冷静。他很清楚孟成飞此刻不会杀他，他身边这么多人，要杀他早就动手了，何必浪费一颗子弹呢？更何况他如果想要幺娃的性命，又怎么会耐着性子任他胡编乱造呢？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他越是拿枪威吓，就越表示他不会杀人。
那么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忽然间，幺娃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孟成飞跟着自己来到县城恐怕不是为了验他的真假，而是为了黄金！只要幺娃取到黄金回去救人，他就带着手下在半路劫掉。等幺娃没钱赎人了，再怂恿大哥将史里玛教授交给日本人换取赏银，这可谓一石二鸟，连同黄金赏银一块吃了。若真是如此，那无论幺娃拿没拿到黄金，史里玛教授都难逃日本人的手掌啊。一想到这儿，幺娃只感到全身冰凉，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冻得他禁不住地发抖。
孟成飞见幺娃一言不发，只当说中了他的心思，继续道：“其实根本没什么黄金，这一切都是你胡编的对吧？”
“唉，事到如今，孟大哥既然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只可惜那20根金条就这么白白流入别人的手里，我实在心有不甘啊。”幺娃有心再试探试探，看那孟成飞将他劫来是不是问黄金的下落，如果是，那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孟成飞哈哈大笑起来，明亮的驳壳枪在手的牵动下也跟着上下摇摆，仿佛在跳着一曲杀戮前的舞蹈。大笑过后，孟成飞道：“你还在跟我装，若是真有那金条，你就不至于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城里乱转了。”
“若是真没有那20根金条，我早就逃回太原了。又何必冒着被鬼子杀头的风险，在城里到处寻人。唉~既然孟大哥不信，我也无话可说，还请动手吧。”幺娃闭上眼，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这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反将孟成飞一军，赌的就是看孟成飞是不是为了金条而来。若是，他还有一线生机，若不是，那就算自己命该如此，也怨不得别人。
孟成飞忽然不再说话，他眼珠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像是在深思熟虑一般。幺娃闭上眼，淡定地等待着孟成飞的判决。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屋子里一片安静，连周围那五六个大汉也屏息凝气，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所有人像石膏雕塑般呆立不动，孟成飞成了所有人注视的焦点。
“弟兄们，动手！”孟成飞大喝一声，幺娃心中一惊。顿时四五个大汉齐上前去将他按在桌子上，钳住双手，再拿麻绳套在脖子上，用力一勒。幺娃只觉喘不过气来，全身被压的动弹不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全身变得乏力起来。随着疼痛感的渐渐消失，他意识开始一点点儿的模糊起来。
幺娃心想：唉，这回真完了。接着，认命般的闭上双眼，等待死亡降临。
就在一切都看似结束的时刻，孟成飞忽然大手一挥，喊了句：“慢！”。周围的大汉立马松开他，退到一边。幺娃晕头转向地趴着地上拼命咳嗽，嘴里大口大口喘着气。刚从鬼门关转了圈回来，幺娃此刻觉着周围的一切都有点儿恍惚。
孟成飞瞧着幺娃道：“今天给你点儿教训，你给我记好了。若是期限一到，你还拿不到金条，那么老子就给你来真的了。还有，你也别想逃，城外都有我的人，逃到哪儿我都能找着你。”说完，孟成飞吆喝一声，带着手下们出了屋子。
那汉子瞅了一会儿，见没人跟踪，转身对幺娃道：“你也是国民党的？”
幺娃点头跟捣蒜似的，紧紧抓起那人的手，痛哭流涕道：“哎呀，我找你好久了，终于让我找着了，你不晓得我找……”
不等幺娃把话说完，那人抢先道：“我知道，我盯了你几天了，你胆子也太大了，满大街怎么转悠，真不怕鬼子把你抓起来。”
“哎呀，是…是…我也是被逼得没法了。敢问兄弟是哪个部队的？”幺娃激动道。
“我是国民党37师223团2营营长王天虎，兄弟是哪支部队的？”
“我是国民党45集团军425团3营白幺娃。唉~抗战的时候部队被冲散了，才落难至此。哦，对了，我还有个重要任务，要护送个教授到太原去。”
那王天虎嘴角微微一笑，又道：“哦！那我带你去见我们长官，走！”说着，那汉子领着幺娃出了巷子，来到一间僻静的民居前。到门口，王天虎先轻敲三下门，又停了一会儿， 再敲两下，停一会儿，又敲三下，门才打开。
幺娃看着他做事谨慎，连开个门都诸多暗号，心想：这里的国民党果然小心。开口问道：“你们做事好隐蔽啊，想必你们长官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
王天虎暗含深意地一笑道：“呵呵，你见过的！”
“我见过？”幺娃还在疑惑，冷不丁让王天虎从后背一把推进门去，踉跄撞到屋子里的方桌，将上面的茶壶、杯子全都推翻。幺娃抬头一看，屋子里站着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瞧见幺娃都发出近似野兽嘶吼般的大笑。
“白兄弟，别来无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前面传来。幺娃大吃一惊，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孟成飞！此刻他正得意洋洋地端坐在椅子上，像贪婪的财狼窥视猎物般盯着自己。
屋子里又爆发出一片粗犷的大笑。
幺娃暗叫不好，心想如今是掉进贼窝了。这孟成飞将自己抓到这儿来，只怕是早已看穿他的底细，真不知一会儿该如何应付。想着这点，幺娃不禁后悔起来，后悔自己太轻易相信王天虎的话，入了孟成飞的圈套。再一想，那孟成飞原本就是国民党的旧军官，自然会唱《练兵歌》，用这支只有国民党才会的曲调引他上钩，自己怎能不上当。并非幺娃处世不深，容易上当，实在是孟成飞太过狡诈，真让人防不胜防。
偷偷扫视屋子一圈，幺娃并未见着迟文春两兄弟，心中闪过一丝欢喜。只怕是孟成飞带着自己的亲信进城抓来他，两位山寨头领并不知情。若当真如此，那兴许还有些迂回的余地，于是故作大方地笑道：“哎呀，原来是孟大哥啊，真是想死我了，你怎么进了城？”
“想我？哈哈哈，只怕是不想见到我吧！”孟成飞几乎是嘶吼地发出阴凄凄的笑声，捏着手里的拳头道：“白兄弟啊，不是兄弟信不过你。我早就看出你的话里有端倪，所以在你出山寨的头天晚上就偷偷派人跟踪你。一直到你进了城，在城里转悠了几天，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做了什么事，我都一清二楚。”
幺娃脸色不变，依旧挂着笑容，可心里却大大吃了一惊。回想起当初下山时，众人来送唯独不见孟成飞的身影，当时只担心他在半路截杀自己，却没想到他居然跟着进了城，还在城里监视自己。那之前他说的什么暗语接头之类的假话不是都让他发现了？幺娃忽然发觉眼前这个瘦高的土匪实在有些高深莫测，自己的那点儿小聪明在他看来只怕算是雕虫小技。
“哦，原来孟大哥一直都在暗中保护小弟，实在感激了。只是不知道孟大哥此刻把我引来有啥子吩咐？”幺娃死撑着一张脸，就是不和他撕破开来。孟成飞的脸皮算厚的，可幺娃那是不要脸的。脸都不要了的人，那就更不可能撕破脸。此刻你就是把事实摆在他眼前，幺娃都是闭着眼睛说看不见，活脱脱气死你为止。
孟成飞忽然脸色一变，猛拍桌子大吼道：“你还给我装糊涂。我在城里这几天都看仔细了，你根本没到城墙上画什么白圈，也没去什么茶馆等人。你说的联络方式都是你胡编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面对孟成飞当面质问，幺娃不怒反笑，大笑了有十多分钟，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那孟成飞见他笑得如此猖狂，感觉自己好像被嬉耍了一般，怒骂道：“你笑什么？”。周围的汉子纷纷叫嚣起来。
幺娃扶着肚子笑道：“我笑…哈哈哈……笑你们瓜啥！”
“我哪里瓜了？”
幺娃灵光一闪道：“国民党在日军占领区如此隐蔽，联络方式自然也是非常机密的，我咋个可能那么轻易告诉你们。之前我说的画白圈、喝茶那都是哄你们的，我自有另一套联络方式，目的就是为了保密。如果我把真的联络方式告诉你们，万一你们告诉了日本人，岂不是我把国民党的人都出卖给日本人了？所以我给你们说的是假的，你们居然都相信了，你们不是瓜得很，哪个瓜得很？”
被幺娃如此一通胡言乱语的解释，孟成飞断然不信。他掏出枪指着幺娃的胸口，恶狠狠道：“你他娘的还在跟我编是不。明告诉你，我可不像大哥二哥那么好糊弄，你那点儿花花肠子难道我不知道？”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幺娃显得异常冷静。他很清楚孟成飞此刻不会杀他，他身边这么多人，要杀他早就动手了，何必浪费一颗子弹呢？更何况他如果想要幺娃的性命，又怎么会耐着性子任他胡编乱造呢？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他越是拿枪威吓，就越表示他不会杀人。
那么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忽然间，幺娃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孟成飞跟着自己来到县城恐怕不是为了验他的真假，而是为了黄金！只要幺娃取到黄金回去救人，他就带着手下在半路劫掉。等幺娃没钱赎人了，再怂恿大哥将史里玛教授交给日本人换取赏银，这可谓一石二鸟，连同黄金赏银一块吃了。若真是如此，那无论幺娃拿没拿到黄金，史里玛教授都难逃日本人的手掌啊。一想到这儿，幺娃只感到全身冰凉，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冻得他禁不住地发抖。
孟成飞见幺娃一言不发，只当说中了他的心思，继续道：“其实根本没什么黄金，这一切都是你胡编的对吧？”
“唉，事到如今，孟大哥既然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只可惜那20根金条就这么白白流入别人的手里，我实在心有不甘啊。”幺娃有心再试探试探，看那孟成飞将他劫来是不是问黄金的下落，如果是，那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孟成飞哈哈大笑起来，明亮的驳壳枪在手的牵动下也跟着上下摇摆，仿佛在跳着一曲杀戮前的舞蹈。大笑过后，孟成飞道：“你还在跟我装，若是真有那金条，你就不至于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城里乱转了。”
“若是真没有那20根金条，我早就逃回太原了。又何必冒着被鬼子杀头的风险，在城里到处寻人。唉~既然孟大哥不信，我也无话可说，还请动手吧。”幺娃闭上眼，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这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反将孟成飞一军，赌的就是看孟成飞是不是为了金条而来。若是，他还有一线生机，若不是，那就算自己命该如此，也怨不得别人。
孟成飞忽然不再说话，他眼珠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像是在深思熟虑一般。幺娃闭上眼，淡定地等待着孟成飞的判决。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屋子里一片安静，连周围那五六个大汉也屏息凝气，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所有人像石膏雕塑般呆立不动，孟成飞成了所有人注视的焦点。
“弟兄们，动手！”孟成飞大喝一声，幺娃心中一惊。顿时四五个大汉齐上前去将他按在桌子上，钳住双手，再拿麻绳套在脖子上，用力一勒。幺娃只觉喘不过气来，全身被压的动弹不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全身变得乏力起来。随着疼痛感的渐渐消失，他意识开始一点点儿的模糊起来。
幺娃心想：唉，这回真完了。接着，认命般的闭上双眼，等待死亡降临。
就在一切都看似结束的时刻，孟成飞忽然大手一挥，喊了句：“慢！”。周围的大汉立马松开他，退到一边。幺娃晕头转向地趴着地上拼命咳嗽，嘴里大口大口喘着气。刚从鬼门关转了圈回来，幺娃此刻觉着周围的一切都有点儿恍惚。
孟成飞瞧着幺娃道：“今天给你点儿教训，你给我记好了。若是期限一到，你还拿不到金条，那么老子就给你来真的了。还有，你也别想逃，城外都有我的人，逃到哪儿我都能找着你。”说完，孟成飞吆喝一声，带着手下们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