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真相大白
thu may 19 18:36:13 cst 2016
阴暗的仓库里潮湿且寒冷，凌乱的杂物散落一地。角落里，不时有老鼠窜出来觅食，听着点儿响动又立马钻进箱子的缝隙。幺娃从迷糊中醒来，见自己双手被绑，瘫坐在大破箱子旁。教授也被绑着，神情颓废得像斗败了的公鸡，头垂得很低。
外面传来飞机的轰鸣炸响，他们被关在了鬼子的机场。
“完了，全完了！”他泄气地自言自语起来。这回彻底绝望了，费尽千辛万苦的护送任务终究还是失败了。此刻，幺娃心中没有一丝懊恼与气愤，反倒无比平静。仿佛长久的付出终于得到了结果，尽管这结果很坏，可他仍愿赌服输的接受了。幺娃看着窗户上微微透过来的一丝阳光，忽然怀念起小时候的日子，参军的日子，抗战的日子，甚至是山谷里与惠子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那一段段美好的回忆如走马观花般飞闪而过，却成了他面对失败仅剩的一点慰藉。
低头又看着教授，幺娃带着嘲讽的语气道：“这下你如意了，到代县了，找着鬼子的飞机了。高兴了吧。”
教授没有说话。
幺娃又道：“早知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救你，让你吊死在树上。”
教授还是没有说话。
幺娃闭了嘴，他已经懒得骂人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都没用了。仓库再次回到了寂静，静得可怕，仿佛什么东西把声音都吸走了，压抑得让人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沉默许久，教授忽然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我答应过她，要带她去美国的……”。接着，他忽然激动起来，声音哽咽道：“她还是个孩子啊，还是孩子，那么小的孩子，他们怎么……怎么能下得去手！”说着，他的眼眶再次湿润了，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你还以为小鬼子是好人？”幺娃并没有被哭泣打动，他言辞激烈道：“我告诉你，自打那个鬼子侵略中国，中国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有多少像燕儿这样的娃娃被打死，你不知道，我知道。小鬼子在中国每往前走一步，那身后头就埋了数不清的中国人的尸骨，那脚底下的地就让中国人的血都染红了。中国人跟小鬼子有不共戴天的血仇，你还去找他们，去帮他们，你就是中国人的仇人，是害死燕儿的帮凶！”
幺娃越说越冲动，一时怒火难填，只恨不得立马冲过去狠狠抽教授一耳光，把他打醒。
教授低着头，嘴里反复念叨着：是他害死了燕儿，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要燕儿带路，燕儿也不会来到这儿，也不会让鬼子打死。燕儿的爹也不会死，那些工人也不会死，他们都是他害死的。都是他的错。
看着教授无比愧疚难过，幺娃反倒不忍再说了。沉默片刻，等教授平复了心情，他开口道：“事到如今，咱们都跑不了了。到了这份上，你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说实话吧，你当初为什么会在国军的飞机上？”
“我是被他们绑上飞机的！”教授不加思索地说道。
“他们为什么要绑你？”
“因为我和日本人有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
教授忽然抬头看着幺娃，心里头万般挣扎，最后仿佛下了巨大决心般地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原本是德国的一位武器专家，为希特勒研发战争武器。不久前，我和我的团队制造出了一种神经毒气，叫做htk―379。它威力巨大，杀伤力强。 一旦被投入到战场上，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被毒死。”
教授忽然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由于我们担心这样的武器太过危险，所以毁掉了所有文件，秘密逃往美国。可不想计划败露，其他人都死了。我辗转逃到中国，本打算把资料卖给日本人，让他们送我到美国。却不想中国的情报人员捷足先登，找到了我，并打算把我护送到重庆。在机场的时候，日本人追了过来。发生了枪战，飞机匆忙起飞，结果在半路上坠了机，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听着教授的陈述，幺娃心里惊讶不已。他总算弄明白教授为何三番五次地要去找日本人，也明白那个飞行员的临终遗言――是要让他护送教授去重庆。所幸他当初没猜错，坚持把教授送往国民党那儿送。
“那毒气有那么厉害吗？不是有防毒面具吗？”幺娃知道，如今鬼子抓了他俩儿，早晚是会拷问出毒气配方的。若是，那毒气正如教授说得那么厉害，那么正面战场上的国军只怕会遭受巨大的伤亡。
教授道：“没用的，htk―379毒气，可以通过皮肤和空气传播，一般的防毒面具根本挡不住。而且，中毒的人不会马上毒发。那与其说是毒气，不如说是病毒，像瘟疫一样潜伏在人的身体里。过上十到二十天才会发作。一旦你下了战场，回到营地，就等于把所有人都传染了。到时候，不消半个月，整个军队都会感染，最后毒发身亡。而日本人，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地获取胜利。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上百万人的屠杀。”
教授的话，把幺娃吓得心惊胆战。战场的残酷他是见过的，到处尸横遍野，血肉模糊，无数的鲜活生命在那一瞬间被屠杀殆尽。他的兄弟、战友一个个在眼前倒下，挣扎，最后死去。没有比这更痛苦的回忆了，幺娃至今无法忘记这一切。可如今，更大的杀戮即将开始，鬼子将用更残忍的手段来屠杀中国人，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决不能把配方交给日本人！”幺娃愤怒地怒吼起来。
教授无奈地摇摇头，泄气道：“没办法了，我们现在都被抓了，还有什么办法！唉~”
幺娃忽然脸色凝重，死死地盯着教授，语气冰冷道：“还有一个办法。”
“哦？什么办法？”
“你过来！”
教授傻呼呼的翻滚到了幺娃身边，满怀希望地冲他道：“你快说，什么办法？”
“杀了你！”幺娃一口咬住教授的脖子，疼得他失声惨叫起来。这是幺娃想出来唯一的办法了，牺牲教授一个，保住全天下的中国人。在如今这个局面下，在没有别的选择了。
教授被咬得痛不欲生，本能地往后一倒，顺势翻滚了几圈，甩开幺娃。脖子上被撕开个口子，鲜血直流，倒还没伤得太深。
“你疯啦，你咬我做什么？”教授愤怒地大吼起来。
幺娃还不甘心，挣扎着爬过去道：“只有杀了你，才能救千千万万的中国人，你必须死！”说完，又一口死死咬住教授的小腿。
教授吃痛地拼命扭转身体，一翻身，再次挣脱开来。然后他艰难站起身，拼命往外跑，由于手脚被绑，他只能双腿并拢地向前小跳。幺娃也爬起来，小跳着去追教授，两人就绕着大木箱子跳着跑。教授在前头跳得气喘吁吁，幺娃在后面追得火急火燎。
“你别追啦，别追我。”
“你不跑，我就不追了。”
“废话，你要杀我，我不跑，还等着你来杀啊？”
幺娃这么绕着圈跳，永远也追不上人，于是哄劝道：“教授啊，牺牲你一个，救下千万人。你就发发慈悲，让我咬死吧。你放心，你死了以后，你就是中国的大恩人，是民族英雄，中国人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每逢清明重阳我们都给你烧香蜡纸钱。”
“对不起，我信耶稣的！”教授可不上当，他跳得越加起劲儿起来，远远地甩开幺娃，得意的无法无天。眼看着前面有根小木棍，教授一个飞跃，踩着木棍上打了个滑儿，整个人啪叽摔在地上。痛的他脸都扭曲了。
幺娃趁势扑上去，压在教授身上，像狮子捕食猎物般死死咬住他的脑袋。
教授绝望地哀嚎起来，他哭得泪带梨花，不住哀求着“别杀他”，“救命啊！”。幺娃就是不理，小钢牙使出十层力气来，教授觉着头盖骨都要咬裂开了。
“枪声！快听，有枪声！八路军来救咱们了。”教授灵机一动，惊叫起来。
幺娃这下松了口，屏息凝气地竖起耳朵倾听，外面安静无声，没有一丝响动。
“救命啊！杀人啦，快来人啦！”教授忽然扯开喉咙大叫，那嗓门儿简直快把屋顶掀翻了。幺娃怕他惊动了周围的鬼子，又一口死死咬住教授的耳朵，拉扯得有两尺多长，跟八戒似的。
教授惨叫了几声，吃不住疼，又开始求饶道：“别咬啦，别咬了，快听，有枪声，枪声，八路军又来救咱们啦！”。这回幺娃可不上当了，他一边死死咬住耳朵，一边说道：“哪有什么八路军，你别骗我啦，安心去死吧！”
“真的，你听啊，真的有枪声！”教授言辞凿凿，坚持称他真的听到了枪声，还说八路军知道他们被抓了，组织人来救他俩儿了。
起先幺娃不以为意，只当是教授为求生哄他的。可看教授赌咒发誓的模样不像假的，心里头终究还有点儿求生的欲望，指不定八路军真的来了呢？又松开口，抬头去看窗户。说时迟，那时快，教授猛地一拱，将他拱下拉，起身就往门口跑。
幺娃气得火上心头，老子这辈子还没让人用一个谎话骗两次的呢！
他什么也不顾了，朝着教授的后腰奋力一撞。教授一跟头栽过去，头直接撞在铁门上，随着一声厚重的闷响，他四平八稳地躺下了。
幺娃起了身，小跳着来到教授身边。教授的头破了，鲜血淋淋。他又拿手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儿，教授没死透。幺娃心里一沉，知道还得送他一步，于是又四下找寻，在角落里发现个飞机上用的三角铁块。拿手里一掂，足有五六斤重，估摸着，这铁块砸脑袋上，不死也得死了吧。
由于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幺娃只得拿着铁块，背对着教授，对准他脑袋，反复比量了距离。接着，幺娃带着无限的歉意和决心，默默念了一句：“教授啊！一路走好！”。
他松开了手。
“啪~~~~”一声枪响划过长空，打破了阳明堡机场的平静。
阴暗的仓库里潮湿且寒冷，凌乱的杂物散落一地。角落里，不时有老鼠窜出来觅食，听着点儿响动又立马钻进箱子的缝隙。幺娃从迷糊中醒来，见自己双手被绑，瘫坐在大破箱子旁。教授也被绑着，神情颓废得像斗败了的公鸡，头垂得很低。
外面传来飞机的轰鸣炸响，他们被关在了鬼子的机场。
“完了，全完了！”他泄气地自言自语起来。这回彻底绝望了，费尽千辛万苦的护送任务终究还是失败了。此刻，幺娃心中没有一丝懊恼与气愤，反倒无比平静。仿佛长久的付出终于得到了结果，尽管这结果很坏，可他仍愿赌服输的接受了。幺娃看着窗户上微微透过来的一丝阳光，忽然怀念起小时候的日子，参军的日子，抗战的日子，甚至是山谷里与惠子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那一段段美好的回忆如走马观花般飞闪而过，却成了他面对失败仅剩的一点慰藉。
低头又看着教授，幺娃带着嘲讽的语气道：“这下你如意了，到代县了，找着鬼子的飞机了。高兴了吧。”
教授没有说话。
幺娃又道：“早知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救你，让你吊死在树上。”
教授还是没有说话。
幺娃闭了嘴，他已经懒得骂人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都没用了。仓库再次回到了寂静，静得可怕，仿佛什么东西把声音都吸走了，压抑得让人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沉默许久，教授忽然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我答应过她，要带她去美国的……”。接着，他忽然激动起来，声音哽咽道：“她还是个孩子啊，还是孩子，那么小的孩子，他们怎么……怎么能下得去手！”说着，他的眼眶再次湿润了，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你还以为小鬼子是好人？”幺娃并没有被哭泣打动，他言辞激烈道：“我告诉你，自打那个鬼子侵略中国，中国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有多少像燕儿这样的娃娃被打死，你不知道，我知道。小鬼子在中国每往前走一步，那身后头就埋了数不清的中国人的尸骨，那脚底下的地就让中国人的血都染红了。中国人跟小鬼子有不共戴天的血仇，你还去找他们，去帮他们，你就是中国人的仇人，是害死燕儿的帮凶！”
幺娃越说越冲动，一时怒火难填，只恨不得立马冲过去狠狠抽教授一耳光，把他打醒。
教授低着头，嘴里反复念叨着：是他害死了燕儿，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要燕儿带路，燕儿也不会来到这儿，也不会让鬼子打死。燕儿的爹也不会死，那些工人也不会死，他们都是他害死的。都是他的错。
看着教授无比愧疚难过，幺娃反倒不忍再说了。沉默片刻，等教授平复了心情，他开口道：“事到如今，咱们都跑不了了。到了这份上，你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说实话吧，你当初为什么会在国军的飞机上？”
“我是被他们绑上飞机的！”教授不加思索地说道。
“他们为什么要绑你？”
“因为我和日本人有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
教授忽然抬头看着幺娃，心里头万般挣扎，最后仿佛下了巨大决心般地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原本是德国的一位武器专家，为希特勒研发战争武器。不久前，我和我的团队制造出了一种神经毒气，叫做htk―379。它威力巨大，杀伤力强。 一旦被投入到战场上，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被毒死。”
教授忽然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由于我们担心这样的武器太过危险，所以毁掉了所有文件，秘密逃往美国。可不想计划败露，其他人都死了。我辗转逃到中国，本打算把资料卖给日本人，让他们送我到美国。却不想中国的情报人员捷足先登，找到了我，并打算把我护送到重庆。在机场的时候，日本人追了过来。发生了枪战，飞机匆忙起飞，结果在半路上坠了机，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听着教授的陈述，幺娃心里惊讶不已。他总算弄明白教授为何三番五次地要去找日本人，也明白那个飞行员的临终遗言――是要让他护送教授去重庆。所幸他当初没猜错，坚持把教授送往国民党那儿送。
“那毒气有那么厉害吗？不是有防毒面具吗？”幺娃知道，如今鬼子抓了他俩儿，早晚是会拷问出毒气配方的。若是，那毒气正如教授说得那么厉害，那么正面战场上的国军只怕会遭受巨大的伤亡。
教授道：“没用的，htk―379毒气，可以通过皮肤和空气传播，一般的防毒面具根本挡不住。而且，中毒的人不会马上毒发。那与其说是毒气，不如说是病毒，像瘟疫一样潜伏在人的身体里。过上十到二十天才会发作。一旦你下了战场，回到营地，就等于把所有人都传染了。到时候，不消半个月，整个军队都会感染，最后毒发身亡。而日本人，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地获取胜利。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上百万人的屠杀。”
教授的话，把幺娃吓得心惊胆战。战场的残酷他是见过的，到处尸横遍野，血肉模糊，无数的鲜活生命在那一瞬间被屠杀殆尽。他的兄弟、战友一个个在眼前倒下，挣扎，最后死去。没有比这更痛苦的回忆了，幺娃至今无法忘记这一切。可如今，更大的杀戮即将开始，鬼子将用更残忍的手段来屠杀中国人，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决不能把配方交给日本人！”幺娃愤怒地怒吼起来。
教授无奈地摇摇头，泄气道：“没办法了，我们现在都被抓了，还有什么办法！唉~”
幺娃忽然脸色凝重，死死地盯着教授，语气冰冷道：“还有一个办法。”
“哦？什么办法？”
“你过来！”
教授傻呼呼的翻滚到了幺娃身边，满怀希望地冲他道：“你快说，什么办法？”
“杀了你！”幺娃一口咬住教授的脖子，疼得他失声惨叫起来。这是幺娃想出来唯一的办法了，牺牲教授一个，保住全天下的中国人。在如今这个局面下，在没有别的选择了。
教授被咬得痛不欲生，本能地往后一倒，顺势翻滚了几圈，甩开幺娃。脖子上被撕开个口子，鲜血直流，倒还没伤得太深。
“你疯啦，你咬我做什么？”教授愤怒地大吼起来。
幺娃还不甘心，挣扎着爬过去道：“只有杀了你，才能救千千万万的中国人，你必须死！”说完，又一口死死咬住教授的小腿。
教授吃痛地拼命扭转身体，一翻身，再次挣脱开来。然后他艰难站起身，拼命往外跑，由于手脚被绑，他只能双腿并拢地向前小跳。幺娃也爬起来，小跳着去追教授，两人就绕着大木箱子跳着跑。教授在前头跳得气喘吁吁，幺娃在后面追得火急火燎。
“你别追啦，别追我。”
“你不跑，我就不追了。”
“废话，你要杀我，我不跑，还等着你来杀啊？”
幺娃这么绕着圈跳，永远也追不上人，于是哄劝道：“教授啊，牺牲你一个，救下千万人。你就发发慈悲，让我咬死吧。你放心，你死了以后，你就是中国的大恩人，是民族英雄，中国人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每逢清明重阳我们都给你烧香蜡纸钱。”
“对不起，我信耶稣的！”教授可不上当，他跳得越加起劲儿起来，远远地甩开幺娃，得意的无法无天。眼看着前面有根小木棍，教授一个飞跃，踩着木棍上打了个滑儿，整个人啪叽摔在地上。痛的他脸都扭曲了。
幺娃趁势扑上去，压在教授身上，像狮子捕食猎物般死死咬住他的脑袋。
教授绝望地哀嚎起来，他哭得泪带梨花，不住哀求着“别杀他”，“救命啊！”。幺娃就是不理，小钢牙使出十层力气来，教授觉着头盖骨都要咬裂开了。
“枪声！快听，有枪声！八路军来救咱们了。”教授灵机一动，惊叫起来。
幺娃这下松了口，屏息凝气地竖起耳朵倾听，外面安静无声，没有一丝响动。
“救命啊！杀人啦，快来人啦！”教授忽然扯开喉咙大叫，那嗓门儿简直快把屋顶掀翻了。幺娃怕他惊动了周围的鬼子，又一口死死咬住教授的耳朵，拉扯得有两尺多长，跟八戒似的。
教授惨叫了几声，吃不住疼，又开始求饶道：“别咬啦，别咬了，快听，有枪声，枪声，八路军又来救咱们啦！”。这回幺娃可不上当了，他一边死死咬住耳朵，一边说道：“哪有什么八路军，你别骗我啦，安心去死吧！”
“真的，你听啊，真的有枪声！”教授言辞凿凿，坚持称他真的听到了枪声，还说八路军知道他们被抓了，组织人来救他俩儿了。
起先幺娃不以为意，只当是教授为求生哄他的。可看教授赌咒发誓的模样不像假的，心里头终究还有点儿求生的欲望，指不定八路军真的来了呢？又松开口，抬头去看窗户。说时迟，那时快，教授猛地一拱，将他拱下拉，起身就往门口跑。
幺娃气得火上心头，老子这辈子还没让人用一个谎话骗两次的呢！
他什么也不顾了，朝着教授的后腰奋力一撞。教授一跟头栽过去，头直接撞在铁门上，随着一声厚重的闷响，他四平八稳地躺下了。
幺娃起了身，小跳着来到教授身边。教授的头破了，鲜血淋淋。他又拿手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儿，教授没死透。幺娃心里一沉，知道还得送他一步，于是又四下找寻，在角落里发现个飞机上用的三角铁块。拿手里一掂，足有五六斤重，估摸着，这铁块砸脑袋上，不死也得死了吧。
由于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幺娃只得拿着铁块，背对着教授，对准他脑袋，反复比量了距离。接着，幺娃带着无限的歉意和决心，默默念了一句：“教授啊！一路走好！”。
他松开了手。
“啪~~~~”一声枪响划过长空，打破了阳明堡机场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