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扎 针
mon may 16 18:49:51 cst 2016
山田太君涨得满脸通红，双膝顽强地跪着，一只手扯着纱布带，一只手撑起身躯，幺娃就骑在他身上。山田知道如此下去肯定会被这小子勒死，只得猛撅屁股，用力向上一拱，幺娃本来身体向后倾倒，冷不丁受这一拱，险些摔下来。立刻调整姿态，保持平衡。那山田见一拱没把他拱下来，继续疯狂扭动身躯，使劲儿撅屁股向上拱。幺娃就拽紧纱布带，身体来回晃荡，两人就这么角逐着。
在外人看来，他们姿势非常的尴尬，有点像西部牛仔们驯服野马时的模样。那山田太君就是那匹冲动暴躁的野马，疯狂地扭动着身躯，企图将身上的人摔下去。而白幺娃呢，就成了潇洒豪迈的西部牛仔，他娴熟地用脚环跨住‘野马’的肚子，身体向野马腾跃的反方向倾斜，从容不迫，镇定自如。
所有人都看呆了，在刘莽墩儿等人的眼里，幺娃好像不是在比武，而是正在驯服一头粗鄙野兽的英雄。矢田太君更是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喃喃自语道：“这是在干什么？山田君，这实在是太耻辱了！快将他摔下来。”
幺娃骑着山田太君饶会场拱了一圈，山田太君终于停下来了，只见他疲惫地跪趴着，上身耷拉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嘴里艰难地喘着气道：“够了，够了，你用这种卑劣的方法，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幺娃也是精疲力竭，气喘吁吁道：“那你摆成这种丢人的姿势，你不觉得羞耻啊？”
“还不是你害的，有种你就下来，我们再来比试一番。”
“不，骑马马我还没坐够，我还要再坐一会儿。”
“难道你们中国功夫就是这样的下三滥招数吗？只会骑在别人身上发威。”
“这招叫‘骑驴看唱本’。你们平日里欺负老百姓欺负得够多的咯，老子今天要骑回来，你就是头笨驴。”
山田太君崩溃地嚎叫着：“啊～八格牙路！”说完，抓紧幺娃的双腿，猛地站立起来，背着幺娃飞快地转圈。幺娃贴住山田太君的背，双手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顽强支撑着。
忽然，山田太君停住身，高高跃起，身体向后倒，把幺娃当作背垫，狠狠砸在地上。轰的一声，幺娃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山田又再爬起来，如法炮制地练练摔了七八下。幺娃终于撑不住了，双手慢慢松开了。山田太君趁机挣脱开幺娃，不等他反应，立刻转身抓起幺娃的衣服，使尽全身力气将他重重砸在墙上。只听一声闷响，幺娃被撞倒在地，晕头转向。山田太君还不过瘾，又跑过去，依旧抓住他的衣服，飞快往后退，接着身体向后一倒，用脚顶住幺娃的肚子，来了个360°倒背摔。白幺娃整个人就像甩动的衣服，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弧，狠狠摔在地上。
这下幺娃彻底晕死过去了，只见他一动不动地摆成了个‘大’字倒在地上，没有半点气息。
刘莽墩儿他们看得是焦急万分，心惊胆颤。眼瞧着老幺让山田打得毫无反抗之力，个个心疼得咬牙切齿，捏紧拳头。周围的日本鬼子都用力鼓掌，矢田太君更是大声道：“打得好，山田君，终于反败为胜了。”
山田太君也有些站立不稳，晃动着擦掉脸上的鲜血。看了看四周的人，他高举起双手，用日语喊道：“大日本帝国万岁！”，所有的鬼子们都激动地高举双手大喊。矢田太君兴奋道：“山田君，结果掉他，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
山田太君疲惫地走到幺娃面前，抓着他的一只脚，将他拖到会场的一头。接着，他用手抓住幺娃的后脑勺，看了眼悲愤的国军士兵，又看了看对面的水泥石墙，露出邪恶的笑容。然后，山田君抓起幺娃，飞快地向前奔跑，用尽全部力气把幺娃的头向水泥石墙砸去。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的日本鬼子都再次高举双手呐喊：“大日本帝国万岁～～～”。也就在瞬息之间，一只手忽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抽出来，抱住了山田太君的大腿。山田措不及防，忽然身形不稳，整个人顺着惯性猛的向前一倒，脑袋硬生生撞到坚硬的石墙上。砰的一个骨头碎裂的声音响遍会场。
众人惊呆了，四周一片安静。
幺娃被摔在墙边，山田太君整个脸紧紧贴在墙壁上慢慢滑落，画出一条鲜红的血印。他挣扎着缓缓转过头来，那模样把全场人吓了一跳。只见他满脸是血，鼻子没了，额头上一个深深的大坑，依稀看得到森森白骨。他面容狰狞地说了句“八嘎！”就倒下去了。
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呆了，两拨人一窝蜂地冲进会场，各自将自己的人拉过来。十多名空手道选手和几十个国民党士兵碰上就直接开打，整个会场慌乱不已，混战成了一片。在外围的国民党士兵拼命往里挤，门口的伪军则拿着枪大肆阻拦。里面群架打得异常惨烈，一个个狂殴海揍，敌友不分。
被打得最惨的要属黄振彪了，日本鬼子只认空手道服，其他衣服的一律暴打。那黄振彪先让几个日本鬼子揍得鼻青脸肿，满身伤痛，哭爹喊娘地直呼“太君、太君，打错啦，我是自己人啊！”。鬼子哪里管他，一记飞腿，直踹倒国军人群里。国军认出了他，黄振彪捂着疼哭丧道：“大家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的！”大家哪里管他，高喊一声“打汉奸啊～”一群人围着他又是拳脚相加。
就在混乱时刻，矢田太君掏出手枪，向天开了一枪。两拨人听到枪声这才停下，各自分开。中间躺着黄振彪，已经被揍得不成人样了，脸上全是伤痕，满身青瘀，脸肿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矢田太君神情严厉地命令将国军俘虏带回监狱，又立刻安排医护人员救治伤者，又急忙向上级汇报，整整忙了一个上午。
在灵丘县军部总部，松本长官愤怒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山田君重伤，7名士兵轻伤，怎么会和支那俘虏发生斗殴事件呢？矢田君，我让你去训练支那的俘虏，是打击他们的自信心，奴役他们的思想。让他们为我们战斗，怎么会反而激起他们的反抗？”
矢田无比愧疚道：“非常非常抱歉，长官，这都是我的无能造成的，我没能完成我的任务。我愧对天皇陛下，愧对大日本帝国对我的信任。我是一个失败的日本军人，请允许我切腹自尽，用我的死来洗刷我造成的耻辱。”
面对矢田如此严厉的自责，松本长官感到异常奇怪。他惊讶道：“发生了什么事？矢田君，为什么如此消极。作为大日本帝国军人，你的骄傲都到哪里去了。我让你去打击他们的民族自尊，为什么你却被打击成这样？”
矢田无言以对，只是默默低着头。
松本长官叹了口气道：“不要因为那些支那人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就彻底丧失信心。你依然是大日本帝国的优秀战士，我的得力助手，我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继续为天皇陛下服务。你不应该被几个支那俘虏所打败。”
松本长官继续道：“现在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训练国军的事暂时先放一放。如今前方战事激烈，我们的部队缺少食品药物，我们必须尽快将战备物资输送过去。山田君又在这个时候受了伤，现在运输物资的事就由你来负责。矢田君！一定要确保我们的辎重部队在24日出发。”
矢田太君鞠躬说了句：“嗨～”
监牢里，幺娃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无尽的深渊，整个人不停地在下落。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身体疲惫得像灌了铅似的。他想说话，却开不了口，想动，却无能为力。模糊中，他仿佛听到大家在呼唤他的名字。哥哥们、战友们，大家都围着他轻声叫唤，甚至听得到他们的对话。
“这是咋回事？老幺咋一直昏迷？”听声音，应该是老大说的。紧接着，听到李干虾儿道：“只怕脑壳遭打瓜了，以后就是瓜娃子咯。”
沈黄鳝哭丧道：“唉～那咋个办？幺娃才这么小，以后咋个娶婆娘、过日子？”
幺娃暗自好笑，心想三哥还挺会为他考虑。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听听他们为自己担心的对话，倒也有点意思。
“你想得还长远，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晓得呢，万一鬼子把我们都杀了，就莫想娶婆娘的事了。”李干虾儿在一旁打趣他来。
沈黄鳝道：“娶不到嘛，想一下还是可以的啥。你敢说你没想过婆娘？”
李干虾儿正要发话，刘莽墩儿烦躁地打断他道：“哎呀，说锤子说，幺娃都醒不过来了，你们还说啥子。”。说完，他拿手在幺娃的鼻子前探了探，神情有些缓和道：“还有气，就是不醒，是不是得了啥子症哦！”
沈黄鳝道：“实在不行，拿针扎一下试试，要是痛就有知觉。”
幺娃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心里暗骂：三哥果然不是好人，尽想些锤子办法。拿针扎我还不疼死去了，两位哥哥是聪明人，莫听他的。
李干虾儿道：“好主意，就用针扎。”
刘莽墩儿道：“但是，哪里去找针喃！”
一听没针，幺娃大大放了个心，暗暗庆幸，总算躲过一劫。不一会儿又听到有人说：“没针，可以用竹签子，拣那种细的，头子尖的，一扎下去，绝对见血。”
大家觉得有理，纷纷称赞着四下寻找竹签。
幺娃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马弹起来，给每人扎上一根。心里咬牙切齿地把所有人骂了个遍，细听周围嘈杂声响。有翻木桶的、有掀干草的、有摇晃牢门的，呯咛嗙啷到处作响。过了一会儿，四周安静下来，幺娃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找着签子没有。忽然听到刘莽墩儿惊呼道：“这么多啊，扎死他都够了。”
一句话，听得幺娃心里头凉了大半截。他哭丧着想使劲儿呐喊，妄图叫出声来。然而任他如何呼唤，刘莽墩儿等人也听不到，在他们看来，幺娃依然昏迷不醒。
就在幺娃欲哭无泪的时刻，耳朵旁又传来沈黄鳝的声音：这根好，又粗又硬，一扎下去，绝对能把幺娃弄醒。
幺娃还没来及的怕呢，李干虾儿道：“不、不、不，我这根好，又细又尖，可以把胳膊扎穿。”
沈黄鳝不服气道：“你那细有啥子用，小心扎进去，断在里面，掏都掏不出来。”
李干虾儿反击道：“你那粗有啥子用，扎了那么大个口子，手不得废了。”、
两人互不想让，各自吹嘘，幺娃听得是心惊胆颤，害怕极了。到后头两人竟然为谁的竹签好吵了起来。
“我扎左手，一扎下去保证他醒过来，手舞足蹈”
“那有啥子？我扎右手，一扎下去，保证他活蹦乱跳。”
“我扎左心”
“我扎右肺”
“我扎眼睛”
“我扎鼻子”
……
听了两位哥哥的谈话，白幺娃已被吓得是三魂七魄丢了一半。他对天发誓，等醒过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两位哥哥打残。
两人正吵着，刘莽墩儿大喝道：“吵锤子吵，再吵莫扎了，老子先给你们一人一针。”
沈黄鳝和李干虾儿立刻闭了嘴，幺娃感恩戴德——还是大哥英明。
刘莽墩儿道：“这样，一人一边，两边一起扎。”
白幺娃一听，憋屈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忽然感觉双手被人按住，先搓了搓，然后用竹签子画了个点。幺娃怕得心惊胆战，只听沈黄鳝道：“好了，我们准备好了，大哥，你来喊吧。”
刘莽墩儿大喊：“一……二……三……扎……”
山田太君涨得满脸通红，双膝顽强地跪着，一只手扯着纱布带，一只手撑起身躯，幺娃就骑在他身上。山田知道如此下去肯定会被这小子勒死，只得猛撅屁股，用力向上一拱，幺娃本来身体向后倾倒，冷不丁受这一拱，险些摔下来。立刻调整姿态，保持平衡。那山田见一拱没把他拱下来，继续疯狂扭动身躯，使劲儿撅屁股向上拱。幺娃就拽紧纱布带，身体来回晃荡，两人就这么角逐着。
在外人看来，他们姿势非常的尴尬，有点像西部牛仔们驯服野马时的模样。那山田太君就是那匹冲动暴躁的野马，疯狂地扭动着身躯，企图将身上的人摔下去。而白幺娃呢，就成了潇洒豪迈的西部牛仔，他娴熟地用脚环跨住‘野马’的肚子，身体向野马腾跃的反方向倾斜，从容不迫，镇定自如。
所有人都看呆了，在刘莽墩儿等人的眼里，幺娃好像不是在比武，而是正在驯服一头粗鄙野兽的英雄。矢田太君更是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喃喃自语道：“这是在干什么？山田君，这实在是太耻辱了！快将他摔下来。”
幺娃骑着山田太君饶会场拱了一圈，山田太君终于停下来了，只见他疲惫地跪趴着，上身耷拉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嘴里艰难地喘着气道：“够了，够了，你用这种卑劣的方法，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幺娃也是精疲力竭，气喘吁吁道：“那你摆成这种丢人的姿势，你不觉得羞耻啊？”
“还不是你害的，有种你就下来，我们再来比试一番。”
“不，骑马马我还没坐够，我还要再坐一会儿。”
“难道你们中国功夫就是这样的下三滥招数吗？只会骑在别人身上发威。”
“这招叫‘骑驴看唱本’。你们平日里欺负老百姓欺负得够多的咯，老子今天要骑回来，你就是头笨驴。”
山田太君崩溃地嚎叫着：“啊～八格牙路！”说完，抓紧幺娃的双腿，猛地站立起来，背着幺娃飞快地转圈。幺娃贴住山田太君的背，双手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顽强支撑着。
忽然，山田太君停住身，高高跃起，身体向后倒，把幺娃当作背垫，狠狠砸在地上。轰的一声，幺娃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山田又再爬起来，如法炮制地练练摔了七八下。幺娃终于撑不住了，双手慢慢松开了。山田太君趁机挣脱开幺娃，不等他反应，立刻转身抓起幺娃的衣服，使尽全身力气将他重重砸在墙上。只听一声闷响，幺娃被撞倒在地，晕头转向。山田太君还不过瘾，又跑过去，依旧抓住他的衣服，飞快往后退，接着身体向后一倒，用脚顶住幺娃的肚子，来了个360°倒背摔。白幺娃整个人就像甩动的衣服，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弧，狠狠摔在地上。
这下幺娃彻底晕死过去了，只见他一动不动地摆成了个‘大’字倒在地上，没有半点气息。
刘莽墩儿他们看得是焦急万分，心惊胆颤。眼瞧着老幺让山田打得毫无反抗之力，个个心疼得咬牙切齿，捏紧拳头。周围的日本鬼子都用力鼓掌，矢田太君更是大声道：“打得好，山田君，终于反败为胜了。”
山田太君也有些站立不稳，晃动着擦掉脸上的鲜血。看了看四周的人，他高举起双手，用日语喊道：“大日本帝国万岁！”，所有的鬼子们都激动地高举双手大喊。矢田太君兴奋道：“山田君，结果掉他，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
山田太君疲惫地走到幺娃面前，抓着他的一只脚，将他拖到会场的一头。接着，他用手抓住幺娃的后脑勺，看了眼悲愤的国军士兵，又看了看对面的水泥石墙，露出邪恶的笑容。然后，山田君抓起幺娃，飞快地向前奔跑，用尽全部力气把幺娃的头向水泥石墙砸去。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的日本鬼子都再次高举双手呐喊：“大日本帝国万岁～～～”。也就在瞬息之间，一只手忽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抽出来，抱住了山田太君的大腿。山田措不及防，忽然身形不稳，整个人顺着惯性猛的向前一倒，脑袋硬生生撞到坚硬的石墙上。砰的一个骨头碎裂的声音响遍会场。
众人惊呆了，四周一片安静。
幺娃被摔在墙边，山田太君整个脸紧紧贴在墙壁上慢慢滑落，画出一条鲜红的血印。他挣扎着缓缓转过头来，那模样把全场人吓了一跳。只见他满脸是血，鼻子没了，额头上一个深深的大坑，依稀看得到森森白骨。他面容狰狞地说了句“八嘎！”就倒下去了。
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呆了，两拨人一窝蜂地冲进会场，各自将自己的人拉过来。十多名空手道选手和几十个国民党士兵碰上就直接开打，整个会场慌乱不已，混战成了一片。在外围的国民党士兵拼命往里挤，门口的伪军则拿着枪大肆阻拦。里面群架打得异常惨烈，一个个狂殴海揍，敌友不分。
被打得最惨的要属黄振彪了，日本鬼子只认空手道服，其他衣服的一律暴打。那黄振彪先让几个日本鬼子揍得鼻青脸肿，满身伤痛，哭爹喊娘地直呼“太君、太君，打错啦，我是自己人啊！”。鬼子哪里管他，一记飞腿，直踹倒国军人群里。国军认出了他，黄振彪捂着疼哭丧道：“大家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的！”大家哪里管他，高喊一声“打汉奸啊～”一群人围着他又是拳脚相加。
就在混乱时刻，矢田太君掏出手枪，向天开了一枪。两拨人听到枪声这才停下，各自分开。中间躺着黄振彪，已经被揍得不成人样了，脸上全是伤痕，满身青瘀，脸肿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矢田太君神情严厉地命令将国军俘虏带回监狱，又立刻安排医护人员救治伤者，又急忙向上级汇报，整整忙了一个上午。
在灵丘县军部总部，松本长官愤怒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山田君重伤，7名士兵轻伤，怎么会和支那俘虏发生斗殴事件呢？矢田君，我让你去训练支那的俘虏，是打击他们的自信心，奴役他们的思想。让他们为我们战斗，怎么会反而激起他们的反抗？”
矢田无比愧疚道：“非常非常抱歉，长官，这都是我的无能造成的，我没能完成我的任务。我愧对天皇陛下，愧对大日本帝国对我的信任。我是一个失败的日本军人，请允许我切腹自尽，用我的死来洗刷我造成的耻辱。”
面对矢田如此严厉的自责，松本长官感到异常奇怪。他惊讶道：“发生了什么事？矢田君，为什么如此消极。作为大日本帝国军人，你的骄傲都到哪里去了。我让你去打击他们的民族自尊，为什么你却被打击成这样？”
矢田无言以对，只是默默低着头。
松本长官叹了口气道：“不要因为那些支那人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就彻底丧失信心。你依然是大日本帝国的优秀战士，我的得力助手，我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继续为天皇陛下服务。你不应该被几个支那俘虏所打败。”
松本长官继续道：“现在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训练国军的事暂时先放一放。如今前方战事激烈，我们的部队缺少食品药物，我们必须尽快将战备物资输送过去。山田君又在这个时候受了伤，现在运输物资的事就由你来负责。矢田君！一定要确保我们的辎重部队在24日出发。”
矢田太君鞠躬说了句：“嗨～”
监牢里，幺娃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无尽的深渊，整个人不停地在下落。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身体疲惫得像灌了铅似的。他想说话，却开不了口，想动，却无能为力。模糊中，他仿佛听到大家在呼唤他的名字。哥哥们、战友们，大家都围着他轻声叫唤，甚至听得到他们的对话。
“这是咋回事？老幺咋一直昏迷？”听声音，应该是老大说的。紧接着，听到李干虾儿道：“只怕脑壳遭打瓜了，以后就是瓜娃子咯。”
沈黄鳝哭丧道：“唉～那咋个办？幺娃才这么小，以后咋个娶婆娘、过日子？”
幺娃暗自好笑，心想三哥还挺会为他考虑。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听听他们为自己担心的对话，倒也有点意思。
“你想得还长远，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晓得呢，万一鬼子把我们都杀了，就莫想娶婆娘的事了。”李干虾儿在一旁打趣他来。
沈黄鳝道：“娶不到嘛，想一下还是可以的啥。你敢说你没想过婆娘？”
李干虾儿正要发话，刘莽墩儿烦躁地打断他道：“哎呀，说锤子说，幺娃都醒不过来了，你们还说啥子。”。说完，他拿手在幺娃的鼻子前探了探，神情有些缓和道：“还有气，就是不醒，是不是得了啥子症哦！”
沈黄鳝道：“实在不行，拿针扎一下试试，要是痛就有知觉。”
幺娃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心里暗骂：三哥果然不是好人，尽想些锤子办法。拿针扎我还不疼死去了，两位哥哥是聪明人，莫听他的。
李干虾儿道：“好主意，就用针扎。”
刘莽墩儿道：“但是，哪里去找针喃！”
一听没针，幺娃大大放了个心，暗暗庆幸，总算躲过一劫。不一会儿又听到有人说：“没针，可以用竹签子，拣那种细的，头子尖的，一扎下去，绝对见血。”
大家觉得有理，纷纷称赞着四下寻找竹签。
幺娃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马弹起来，给每人扎上一根。心里咬牙切齿地把所有人骂了个遍，细听周围嘈杂声响。有翻木桶的、有掀干草的、有摇晃牢门的，呯咛嗙啷到处作响。过了一会儿，四周安静下来，幺娃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找着签子没有。忽然听到刘莽墩儿惊呼道：“这么多啊，扎死他都够了。”
一句话，听得幺娃心里头凉了大半截。他哭丧着想使劲儿呐喊，妄图叫出声来。然而任他如何呼唤，刘莽墩儿等人也听不到，在他们看来，幺娃依然昏迷不醒。
就在幺娃欲哭无泪的时刻，耳朵旁又传来沈黄鳝的声音：这根好，又粗又硬，一扎下去，绝对能把幺娃弄醒。
幺娃还没来及的怕呢，李干虾儿道：“不、不、不，我这根好，又细又尖，可以把胳膊扎穿。”
沈黄鳝不服气道：“你那细有啥子用，小心扎进去，断在里面，掏都掏不出来。”
李干虾儿反击道：“你那粗有啥子用，扎了那么大个口子，手不得废了。”、
两人互不想让，各自吹嘘，幺娃听得是心惊胆颤，害怕极了。到后头两人竟然为谁的竹签好吵了起来。
“我扎左手，一扎下去保证他醒过来，手舞足蹈”
“那有啥子？我扎右手，一扎下去，保证他活蹦乱跳。”
“我扎左心”
“我扎右肺”
“我扎眼睛”
“我扎鼻子”
……
听了两位哥哥的谈话，白幺娃已被吓得是三魂七魄丢了一半。他对天发誓，等醒过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两位哥哥打残。
两人正吵着，刘莽墩儿大喝道：“吵锤子吵，再吵莫扎了，老子先给你们一人一针。”
沈黄鳝和李干虾儿立刻闭了嘴，幺娃感恩戴德——还是大哥英明。
刘莽墩儿道：“这样，一人一边，两边一起扎。”
白幺娃一听，憋屈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忽然感觉双手被人按住，先搓了搓，然后用竹签子画了个点。幺娃怕得心惊胆战，只听沈黄鳝道：“好了，我们准备好了，大哥，你来喊吧。”
刘莽墩儿大喊：“一……二……三……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