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凤姐菜馆
sun may 15 22:09:26 cst 2016
那掐一指此刻收敛起慌张神色，表情凝重地盯着幺娃，又抓起他的手看了半天。最后，他一脸钦佩道：“小伙子，你这个命不简单啊！”
幺娃如此一听，嘴上立马挂起月牙儿般的笑容，道：“老神仙，咋个不简单？你给我说说嘛。”
掐一指指着幺娃手上的纹路道：“你的命属于王侯将相，入朝为官的大富大贵相。若是在古代，从武必当将军，从文必当宰相。建功立业，名存千古！不得了，不得了啊！”
“真的啊！”幺娃听那掐一指给他这么一算，激动地喜不胜收。
掐一指又道：“你小子此次当兵，是天降重任立壮志，少年逞威美名扬。虽说日后会历经艰难险阻，九死一生。但是你呢，又能左右逢源，危难关头总有贵人相助。最后都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假以时日，必定是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啊！”
幺娃喜得两眼冒金光，嘴角乐得犹如一轮圆月，都快开到耳朵边上了。此刻如果不是掐一指抓着他的手在，估计他能一跃跳到房子顶上去。
那掐一指继续道：“不但如此，你小子还艳福不浅，日后定会有美人相伴。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最终成就一番美好姻缘。夫妻恩爱，天长地久啊！”
“哈哈，想不到幺娃人小鬼大，这么小年纪就晓得娶婆娘啦！”沈黄鳝抚摸着幺娃的脑袋打趣起来，刘莽墩儿也是附和大笑。
那掐一指又说：“只是这好事也有难处，你与你的姻缘只怕要遭到重重磨难，有三分三合之险。只有历经考验才能最终圆满，终得成全。”
幺娃对姻缘并不在意，他压根就没想过娶媳妇儿的事，只顾着回味之前掐一指说他日后能功成名就，风风光光地当大官，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句冷冷的话道：“那你给我算一算喃！”
那掐一指抬头见李干虾儿站在跟前，知道来者不善，于是站起身，使出浑身解数，认真地观摩起李干虾儿的脸。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他又闭上眼仔细算来。那李干虾儿早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却不发作，只是面无表情地任由他看。
算毕，掐一指低头沉思道：“恩~~~你这个干虾儿啊！”
刘莽墩儿激动插嘴道：“呃~老二，看到没，人家算出你叫啥子了。”
李干虾儿依旧不信，示意莽墩儿不要多话，转身对掐一指道：“那你说说我的运势如何喃。”
掐一指夸奖道：“你这个运势不错，乃文曲星下凡，聪明智慧，颇有才华，是个当军师的料。且嘴上功夫了得，恐怕日后也是高官厚禄，衣食无忧。只是你这个人向来淡泊名利，不愿适逢权贵，所以就算是当了官，早晚也会解甲归田，。”
李干虾儿见他说的不卑不亢，模糊大概，也不好下手，只得假装专注地继续听他讲。莽墩儿等人觉得掐一指说得不差，更觉得他神机妙算，嘴上不停地称赞夸奖。
那掐一指听到大家都夸他算得准，又见李干虾儿没拿话堵他，真以为算准了，不免有些得意起来。他直接拍着李干虾儿的肩膀，补了一句道：“哎呀，你其他毛病没有，只有一点，二天少抽点大烟，啥子都有了。”
“我抽你妈了个钏钏！”李干虾儿的火噌就起来了，拧起掐一指的领口，右手轮圆了一个大嘴巴打过去，直接把掐一指抽到地上。接着，李干虾儿又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给老子滚，你这些豁人整鬼的玩意儿还想在我面前显摆，老子走南闯北啥子阵仗没见过，你也就哄哄我几个兄弟，想哄我，门都没有。”
刘莽墩儿等人忙来劝架，沈黄鳝客气地扶起掐一指，给他赔罪打个圆场。李干虾儿见了，更加起火，仗着火气非要闹起来。
白幺娃连忙过来抱住李干虾儿，拼命劝架。
掐一指被重重打了一耳光，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地，羞愧难耐。还想要争辩，怕这李干虾儿对他下手，他只得气鼓鼓地道：“好好好，算我今天闯了鬼了，你要不信，那就算了，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来，大声道：“给钱吧！”
李干虾儿先是一愣，接着破口大骂道：“给啥子钱？老子欠你锤子钱！”
掐一指急了，一板脸道：“嘿~算命钱啥，给你算命不给钱啊！”
李干虾儿更气了，指着他的白布招牌道：“你还敢要钱，你自己写的‘不准，不给钱’，你算得一点儿都不准，你还敢要钱？”
掐一指不怒反笑地指着招牌道：“你看清楚，这上头写的是‘不准不给钱’，就是必须要给钱，准不准都要给。”
“啥子？这么个‘不准不给钱’啊！你麻鬼啊！”李干虾儿怒骂道。
掐一指得意晃了晃招牌道：“嘿嘿，我说了半天话，没得功劳也有苦劳，不管算得准不准，还是要给点儿口水费，润润喉咙啥。”
李干虾儿还骂骂咧咧地叫嚣个没完，拼命挣扎着要冲过去打人。幺娃怕按不住二哥，干脆将他推到墙边，拿背顶住，双脚撑着地面，双手抱胸，任他怎么扭动。
掐一指又变了脸色，发狠道：“你们要是不给钱，我就要告到你们部队去，说你们欺诈百姓，算了命还不给钱。我晓得你们当兵的军规，要是让你们长官晓得了，恐怕你们就吃不完兜着走。”
李干虾儿还想去打他，奈何身子被死死顶在墙上，双脚悬空扑腾，就是下不来。刘莽墩儿胡乱给了掐一指几个钱，又和幺娃一起拉着李干虾儿往外走。
一路过来，李干虾儿还有些气，怪责幺娃不该拦住他，刘莽墩儿等人又安抚了好久，才慢慢消了火。
兄弟四人又逛了半天，临近晌午。刘莽墩儿远远瞧见前头有家饭馆，干净舒适，铺面颇大，上面写着‘凤姐菜馆’。门口的菜板上摆了好几盘切好的卤肉，上面挂着三四只风干的板鸭，香味扑鼻，口水不自觉地就流了一地。他摸摸肥硕的肚子，抿了抿嘴巴，提议道：“要不我们就前面那家馆子吃饭吧。”
李干虾儿与沈黄鳝都点头答应。唯独幺娃还有些意犹未尽，今天难得出来活动，瞧着街上的繁华热闹，他哪里肯停下来吃饭，只恨不得一刻不得闲地在城里转悠。
这刘莽墩儿是铁定不干的，三人苦口婆心地劝了幺娃好一会儿，幺娃就是要去玩。刘莽墩儿急了，眼看着肥嫩油亮的板鸭和鲜美厚实的卤肉，口水都快流成河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幺娃拦腰抱起，扛在肩头，嘴上还笑嘻嘻道：“哈哈，幺娃，走走走。哥哥晓得你饿了，大哥带你吃肉！”。说着，大步往走进店里。
进了饭馆，刘莽墩儿大手一挥让老板娘把好酒好菜都端上来，豪迈大气地得跟县太爷似的。不一会儿，酒菜摆满了一桌子。倒上酒，刘莽墩儿端起碗与大家道：“诸位兄弟，今天这顿一来我算回请老幺，二来算我大哥请兄弟们喝酒，今天大家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幺娃三人也纷纷举起酒碗，与刘莽墩儿一饮而尽，接着大快朵颐起来。刘莽墩儿本是个豪爽汉子，也不讲什么礼仪风俗，抄起筷子把嘴塞得严严实实，两边腮帮子都快撑破了。旁边李干虾儿，端着酒碗夹菜，吃一口菜，酌一小口酒，那模样倒是倒略显文雅。幺娃左手抓了只鸭腿，右手拿着块猪尾巴，两边轮着咬，吃得满嘴是油。
兄弟三人都吃得酣畅淋漓，唯独沈黄鳝夹了块烧黄鳝刚要喂到嘴边，却像定了身似的不动了。他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柜台上漂亮的老板娘，吃饭的心思，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老板娘年约三十，倒也风韵犹存。她斜着身子坐在柜台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起小扇扇风。扇子上画的美人放佛在曼歌轻舞般地来回摆动。雪白的圆盘子脸上精雕细琢了一对迷人的丹凤眼，细眉如柳，红唇似火，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梳到后面。身穿一件略紧的淡绿色薄衫，把身段显得丰满圆润，沈黄鳝不自觉地就看痴了。
幺娃轮番敬酒，到了沈黄鳝，喊了几声不见答应，顺着他目光望过去，见三哥看老板娘看得如此专注，心中不免来气。幺娃伸出两根手指，一招‘二龙戏珠’直插进他的鼻孔。
沈黄鳝还在陶醉呢，忽觉鼻子里有异物插入，堵得他难以呼吸，急忙回过神来。
幺娃抽出手指，在他身上擦了擦鼻涕，端酒来敬。沈黄鳝匆忙端起碗，与幺娃互饮一杯，这才放开怀地与兄弟们吃喝起来。他一边痛快畅饮，一边漫天调侃，眼珠子不时地往老板娘那儿打量。
李干虾儿闯荡江湖多年，哪里瞧不出沈黄鳝的心思。他仗着酒劲儿与老板娘攀谈起来，不消一会儿，便将她的家室底细问得一清二楚。这老板娘是个本地人，嫁了个丈夫没过两年就死了，如今独自开了个小店儿生活，所以街坊邻居们都叫她凤姐。
那沈黄鳝见着李干虾儿与老板娘聊得风生水起，心里头嫉妒不已，却又恨自己没胆子开口。每每想插上两句，都结巴地张不开嘴。他好不容易在心里头默默背了半天的开场白，刚一开口，让幺娃一筷子肉塞进嘴里，还念叨着：三哥你快吃肉啊，你看你啥都不吃。
气得沈黄鳝闷着头一个劲儿地喝酒，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听他们对话。当听说老板娘是个寡妇的时候，他喜得情不自禁，一拍桌子大喝道：“好！”。这下可把众人吓了一跳，那屠寡妇更是脸上一红，凤眼圆睁地盯着他。
沈黄鳝自知说错了话，急忙起身向老板娘赔罪道：“哎呀，对…对…对不住，我…我不是那个…那个意……意思，我不是说你…你是寡妇好，我是说…说……说你没得男人……啊……啊……好！”
那屠寡妇更气了，柳眉倒竖，双手叉腰，轻咬一抹红唇，含嗔带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里屋。
沈黄鳝后悔万分地回了座，低头不语。
李干虾儿安慰道：“哎呀，三弟不要愁，日后常来这里吃饭，自然有机会牵红线咯！”沈黄鳝面色依旧难看，撇个嘴，跟吃了苦瓜似的。李干虾儿劝了几句，又让刘莽墩儿来劝。
刘莽墩儿醉眼迷离地看着沈黄鳝，一拍他的肩膀，仰天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带着发自肺腑的欢快与嘲弄响彻云霄。
那掐一指此刻收敛起慌张神色，表情凝重地盯着幺娃，又抓起他的手看了半天。最后，他一脸钦佩道：“小伙子，你这个命不简单啊！”
幺娃如此一听，嘴上立马挂起月牙儿般的笑容，道：“老神仙，咋个不简单？你给我说说嘛。”
掐一指指着幺娃手上的纹路道：“你的命属于王侯将相，入朝为官的大富大贵相。若是在古代，从武必当将军，从文必当宰相。建功立业，名存千古！不得了，不得了啊！”
“真的啊！”幺娃听那掐一指给他这么一算，激动地喜不胜收。
掐一指又道：“你小子此次当兵，是天降重任立壮志，少年逞威美名扬。虽说日后会历经艰难险阻，九死一生。但是你呢，又能左右逢源，危难关头总有贵人相助。最后都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假以时日，必定是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啊！”
幺娃喜得两眼冒金光，嘴角乐得犹如一轮圆月，都快开到耳朵边上了。此刻如果不是掐一指抓着他的手在，估计他能一跃跳到房子顶上去。
那掐一指继续道：“不但如此，你小子还艳福不浅，日后定会有美人相伴。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最终成就一番美好姻缘。夫妻恩爱，天长地久啊！”
“哈哈，想不到幺娃人小鬼大，这么小年纪就晓得娶婆娘啦！”沈黄鳝抚摸着幺娃的脑袋打趣起来，刘莽墩儿也是附和大笑。
那掐一指又说：“只是这好事也有难处，你与你的姻缘只怕要遭到重重磨难，有三分三合之险。只有历经考验才能最终圆满，终得成全。”
幺娃对姻缘并不在意，他压根就没想过娶媳妇儿的事，只顾着回味之前掐一指说他日后能功成名就，风风光光地当大官，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句冷冷的话道：“那你给我算一算喃！”
那掐一指抬头见李干虾儿站在跟前，知道来者不善，于是站起身，使出浑身解数，认真地观摩起李干虾儿的脸。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他又闭上眼仔细算来。那李干虾儿早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却不发作，只是面无表情地任由他看。
算毕，掐一指低头沉思道：“恩~~~你这个干虾儿啊！”
刘莽墩儿激动插嘴道：“呃~老二，看到没，人家算出你叫啥子了。”
李干虾儿依旧不信，示意莽墩儿不要多话，转身对掐一指道：“那你说说我的运势如何喃。”
掐一指夸奖道：“你这个运势不错，乃文曲星下凡，聪明智慧，颇有才华，是个当军师的料。且嘴上功夫了得，恐怕日后也是高官厚禄，衣食无忧。只是你这个人向来淡泊名利，不愿适逢权贵，所以就算是当了官，早晚也会解甲归田，。”
李干虾儿见他说的不卑不亢，模糊大概，也不好下手，只得假装专注地继续听他讲。莽墩儿等人觉得掐一指说得不差，更觉得他神机妙算，嘴上不停地称赞夸奖。
那掐一指听到大家都夸他算得准，又见李干虾儿没拿话堵他，真以为算准了，不免有些得意起来。他直接拍着李干虾儿的肩膀，补了一句道：“哎呀，你其他毛病没有，只有一点，二天少抽点大烟，啥子都有了。”
“我抽你妈了个钏钏！”李干虾儿的火噌就起来了，拧起掐一指的领口，右手轮圆了一个大嘴巴打过去，直接把掐一指抽到地上。接着，李干虾儿又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给老子滚，你这些豁人整鬼的玩意儿还想在我面前显摆，老子走南闯北啥子阵仗没见过，你也就哄哄我几个兄弟，想哄我，门都没有。”
刘莽墩儿等人忙来劝架，沈黄鳝客气地扶起掐一指，给他赔罪打个圆场。李干虾儿见了，更加起火，仗着火气非要闹起来。
白幺娃连忙过来抱住李干虾儿，拼命劝架。
掐一指被重重打了一耳光，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地，羞愧难耐。还想要争辩，怕这李干虾儿对他下手，他只得气鼓鼓地道：“好好好，算我今天闯了鬼了，你要不信，那就算了，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来，大声道：“给钱吧！”
李干虾儿先是一愣，接着破口大骂道：“给啥子钱？老子欠你锤子钱！”
掐一指急了，一板脸道：“嘿~算命钱啥，给你算命不给钱啊！”
李干虾儿更气了，指着他的白布招牌道：“你还敢要钱，你自己写的‘不准，不给钱’，你算得一点儿都不准，你还敢要钱？”
掐一指不怒反笑地指着招牌道：“你看清楚，这上头写的是‘不准不给钱’，就是必须要给钱，准不准都要给。”
“啥子？这么个‘不准不给钱’啊！你麻鬼啊！”李干虾儿怒骂道。
掐一指得意晃了晃招牌道：“嘿嘿，我说了半天话，没得功劳也有苦劳，不管算得准不准，还是要给点儿口水费，润润喉咙啥。”
李干虾儿还骂骂咧咧地叫嚣个没完，拼命挣扎着要冲过去打人。幺娃怕按不住二哥，干脆将他推到墙边，拿背顶住，双脚撑着地面，双手抱胸，任他怎么扭动。
掐一指又变了脸色，发狠道：“你们要是不给钱，我就要告到你们部队去，说你们欺诈百姓，算了命还不给钱。我晓得你们当兵的军规，要是让你们长官晓得了，恐怕你们就吃不完兜着走。”
李干虾儿还想去打他，奈何身子被死死顶在墙上，双脚悬空扑腾，就是下不来。刘莽墩儿胡乱给了掐一指几个钱，又和幺娃一起拉着李干虾儿往外走。
一路过来，李干虾儿还有些气，怪责幺娃不该拦住他，刘莽墩儿等人又安抚了好久，才慢慢消了火。
兄弟四人又逛了半天，临近晌午。刘莽墩儿远远瞧见前头有家饭馆，干净舒适，铺面颇大，上面写着‘凤姐菜馆’。门口的菜板上摆了好几盘切好的卤肉，上面挂着三四只风干的板鸭，香味扑鼻，口水不自觉地就流了一地。他摸摸肥硕的肚子，抿了抿嘴巴，提议道：“要不我们就前面那家馆子吃饭吧。”
李干虾儿与沈黄鳝都点头答应。唯独幺娃还有些意犹未尽，今天难得出来活动，瞧着街上的繁华热闹，他哪里肯停下来吃饭，只恨不得一刻不得闲地在城里转悠。
这刘莽墩儿是铁定不干的，三人苦口婆心地劝了幺娃好一会儿，幺娃就是要去玩。刘莽墩儿急了，眼看着肥嫩油亮的板鸭和鲜美厚实的卤肉，口水都快流成河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幺娃拦腰抱起，扛在肩头，嘴上还笑嘻嘻道：“哈哈，幺娃，走走走。哥哥晓得你饿了，大哥带你吃肉！”。说着，大步往走进店里。
进了饭馆，刘莽墩儿大手一挥让老板娘把好酒好菜都端上来，豪迈大气地得跟县太爷似的。不一会儿，酒菜摆满了一桌子。倒上酒，刘莽墩儿端起碗与大家道：“诸位兄弟，今天这顿一来我算回请老幺，二来算我大哥请兄弟们喝酒，今天大家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幺娃三人也纷纷举起酒碗，与刘莽墩儿一饮而尽，接着大快朵颐起来。刘莽墩儿本是个豪爽汉子，也不讲什么礼仪风俗，抄起筷子把嘴塞得严严实实，两边腮帮子都快撑破了。旁边李干虾儿，端着酒碗夹菜，吃一口菜，酌一小口酒，那模样倒是倒略显文雅。幺娃左手抓了只鸭腿，右手拿着块猪尾巴，两边轮着咬，吃得满嘴是油。
兄弟三人都吃得酣畅淋漓，唯独沈黄鳝夹了块烧黄鳝刚要喂到嘴边，却像定了身似的不动了。他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柜台上漂亮的老板娘，吃饭的心思，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老板娘年约三十，倒也风韵犹存。她斜着身子坐在柜台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起小扇扇风。扇子上画的美人放佛在曼歌轻舞般地来回摆动。雪白的圆盘子脸上精雕细琢了一对迷人的丹凤眼，细眉如柳，红唇似火，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梳到后面。身穿一件略紧的淡绿色薄衫，把身段显得丰满圆润，沈黄鳝不自觉地就看痴了。
幺娃轮番敬酒，到了沈黄鳝，喊了几声不见答应，顺着他目光望过去，见三哥看老板娘看得如此专注，心中不免来气。幺娃伸出两根手指，一招‘二龙戏珠’直插进他的鼻孔。
沈黄鳝还在陶醉呢，忽觉鼻子里有异物插入，堵得他难以呼吸，急忙回过神来。
幺娃抽出手指，在他身上擦了擦鼻涕，端酒来敬。沈黄鳝匆忙端起碗，与幺娃互饮一杯，这才放开怀地与兄弟们吃喝起来。他一边痛快畅饮，一边漫天调侃，眼珠子不时地往老板娘那儿打量。
李干虾儿闯荡江湖多年，哪里瞧不出沈黄鳝的心思。他仗着酒劲儿与老板娘攀谈起来，不消一会儿，便将她的家室底细问得一清二楚。这老板娘是个本地人，嫁了个丈夫没过两年就死了，如今独自开了个小店儿生活，所以街坊邻居们都叫她凤姐。
那沈黄鳝见着李干虾儿与老板娘聊得风生水起，心里头嫉妒不已，却又恨自己没胆子开口。每每想插上两句，都结巴地张不开嘴。他好不容易在心里头默默背了半天的开场白，刚一开口，让幺娃一筷子肉塞进嘴里，还念叨着：三哥你快吃肉啊，你看你啥都不吃。
气得沈黄鳝闷着头一个劲儿地喝酒，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听他们对话。当听说老板娘是个寡妇的时候，他喜得情不自禁，一拍桌子大喝道：“好！”。这下可把众人吓了一跳，那屠寡妇更是脸上一红，凤眼圆睁地盯着他。
沈黄鳝自知说错了话，急忙起身向老板娘赔罪道：“哎呀，对…对…对不住，我…我不是那个…那个意……意思，我不是说你…你是寡妇好，我是说…说……说你没得男人……啊……啊……好！”
那屠寡妇更气了，柳眉倒竖，双手叉腰，轻咬一抹红唇，含嗔带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里屋。
沈黄鳝后悔万分地回了座，低头不语。
李干虾儿安慰道：“哎呀，三弟不要愁，日后常来这里吃饭，自然有机会牵红线咯！”沈黄鳝面色依旧难看，撇个嘴，跟吃了苦瓜似的。李干虾儿劝了几句，又让刘莽墩儿来劝。
刘莽墩儿醉眼迷离地看着沈黄鳝，一拍他的肩膀，仰天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带着发自肺腑的欢快与嘲弄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