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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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续(六)

    柳仲楸用被子将陈月儿裹了,觉得还不够,便脱下自己的貂皮披风盖在被子上。约一炷香功夫,陈月儿便醒了,见柳仲楸坐在自己的身边静静的看着自己,心里说不出的舒服。再看看自己身上,铺盖裹得严严实实,铺盖上面还盖着一件皮披风。觉得浑身发热,便挣扎着要起来。“躺着别动。”柳仲楸忙伸手抚陈月儿的肩膀道。陈月儿随即便不挣扎了。过了一会儿,门响了,柳仲楸起身开了门,丘三娘将姜汤递给柳仲楸便走了。柳仲楸将姜汤放在炕沿上,慢慢将陈月儿扶起倚在自己怀中。端起姜汤,调羹舀起轻轻吹了几口,放在嘴唇上感受一下觉得不烫了,方喂到陈月儿口中。陈月儿喝下半碗姜汤。“烫。”柳仲楸再喂时陈月儿仰头望着柳仲楸道。柳仲楸尝了一点道:“不烫啊!”吹了几口便又将调羹凑到陈月儿嘴边,陈月儿嘴唇沾了一下道:“还是烫,不信你喝一口。”柳仲楸喝了一口觉得都快凉了,但喝下之后觉得觉得身体十分受用,当下便明白了陈月儿的用意。一口喝下了剩下的半碗姜汤,慢慢将陈月儿放下,出去给丘三娘又要了一碗姜汤,进来喂陈月儿喝了半碗,陈月儿又让柳仲楸喝了剩下的半碗。

    晚饭时分,丘三娘将二人的饭菜端进了房间,特意给陈月儿熬了一碗枣粥。此时陈月儿已出过汗,早已大好了。柳仲楸将陈月儿扶下床,又要将那件披风批在她的蓝披风上。陈月儿笑道:“我又不是粽子,不用裹这么多层。”柳仲楸道:“你现在身子虚,还是披着好。”陈月儿便不说话,任他将披风披上。

    柳陈二人在小店里住了几天,陈月儿已完全恢复了。这日,二人收拾了包袱,吃过早饭。柳仲楸从怀中掏出几张金叶子递给高玉楼道:“这段时间多谢二位对内子的照顾,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高玉楼道:“兄弟说的哪里话,兄弟将月儿姑娘托付在店中,照顾她是我夫妇二人的本分,若要言谢已是见外了,再给金银便是讲我夫妇二人看成势利之徒,那更是瞧不起我夫妇二人了。”柳仲楸听得他如此说,只得将金叶子又揣入怀**手对二人说道:“如此,山高水长,后会有期。”高玉楼夫妇二人也拱手道:“江湖险恶,多加保重。”柳仲楸牵了马,抱着陈月儿跃上马背挥鞭打马而去。陈月儿不知道要去哪儿,但她不在乎。

    二人在正午时分进入洛阳逸仙楼,要了一间上房,打过尖儿。柳仲楸道:“我要出去一下,你在这儿等着我,不要出去。”陈月儿点头道:“嗯。什么时候回来?”柳仲楸道:“天黑之前就回来。”便提了剑出去了。

    刚出逸仙楼,迎面便走来一人,手提长剑,轻纱蒙面,柳仲楸识得此人是洛水派前掌门何萤。何萤走到柳仲楸身边低声道:“跟我来。”脚下并无片刻停留。柳仲楸不及细想便转身跟着何萤。忽然何萤展开轻功飞身上房,柳仲也随即上房,二人一前一后往城外飞去。何萤在一座茅屋前停下脚步,柳仲楸也随即停下。何萤推开了门摘下面纱将手一引道:“柳少侠请屋里坐。”柳仲楸拱手道:“前辈请!”便踏步进入茅屋,看见房间中间是一火塘,火堂已熄了,火塘上方一把茶壶吊在梁上,四周摆着四张矮凳,旁边有一张方桌。靠后墙是一连壁橱柜,橱柜关着。这座茅屋只三间,十分简陋,由于两边的门都关着,柳仲楸并不知两边房间如何。何萤进来关了门道:“地方简陋,柳少侠将就些。”说着在门边拾了柴放入火塘,取出火刀火石火绒将火塘点燃,叫柳仲楸坐了,自己也坐下道:“跟你住在逸仙楼的那姑娘是谁啊?”柳仲楸心下道:“想不到我和月儿刚进城便被人跟踪了。本来此事要告诉玉儿的,跟你说也一样。”于是便将遇见陈月儿之后的诸事说了。

    说到放周长林时,何萤道:“你没有杀了他?”柳仲楸道:“没有。”何萤道:“这就奇怪了,那这周长林是怎么死的呢?”柳仲楸道:“周长林死了?”何萤道:“对,他死了,而且济水派咬定是你杀的周长林,现下已下了江湖劫杀令,说无论是谁,只有提你的人头上济水派便有白银一万两,又说无论哪一派敢收留你都是和济水派做对。”柳仲楸喃喃道:“我新入江湖也没得罪人,是谁要置我于死地?”何萤道:“只怕此事没那么简单。”柳仲楸道:“眼下济水派掌门是谁?”何萤道:“名义上是周长林的宝贝儿子周崇,但实际上应该是周长林的侄子周芾棠。”柳仲楸道:“那济水派炎上堂堂主吴伯贤现下怎样?”何萤道:“现下他还是炎上堂堂主。”柳仲楸道:“他居然既不是掌门,又还没死,这就奇怪了。”何萤道:“他为什么不是掌门就要死?”柳仲楸将在商周遇见吴伯贤的事说了。

    何萤道:“看来济水派虽已发出江湖劫杀令,但现下还没有精力来管你。”柳仲楸当即明白眼下吴伯贤还没有发难。何萤又道:“趁现在济水派还来不及追杀你,你赶紧带着玉儿和那姑娘走吧!”柳仲楸道:“我不会走,我现下该去济水派查查是谁杀的周长林。周长林之死,吴伯贤和周芾棠二人绝脱不了干系。”何萤道:“怎么?你还要证明你的清白?”柳仲楸道:“清白不清白的不重要,我知道自己清白就行。但我总要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何萤道:“你小子倒是看得开,你的人头现下可是很值钱,你就不怕江湖上的人奉济水派劫杀令来取你的人头?”柳仲楸冷笑道:“要是怕,我当初就不会下山了。当今江湖上能杀我柳仲楸的人只怕寥寥无几。”而后又拱手道:“在下言语冒犯之处,还请前辈恕罪。”何萤道:“不必这么客气。你说得对,你的剑法确实出神入化,眼下江湖上几大派的成名高手只怕都不是你的对手。我就更不用说了。只是若是群雄群起而攻之,只怕你也应付不了。到那时,你就不怕玉儿和逸仙楼那姑娘伤心?”柳仲楸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小心些便是。”何萤道:“你当真是非去不可?”柳仲楸道:“非去不可。”何萤叹道:“好吧,叫上玉儿,你们两也好有个照应。我当下也该回洛水派了,我和你一起去找玉儿吧!”说着便站了起来,柳仲楸也跟着站了起来。二人又一前一后进了洛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