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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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续(五)

    吴柳二人又连连进招,都拿贺殷无可奈何。让柳仲楸惊奇的是,贺殷双剑一剑斗一人,竟如其人已一分为二一般,双剑使出的剑法竟不是一路剑法,双剑各使各的竟不相干。等过得二百余招后,柳仲楸终于看出贺殷双剑虽使的是不同剑路,却不是同时使出,双剑剑招变换之间有一点的空隙时间,时间很短,但对于柳仲楸来说已经够了。柳仲楸趁他双剑变换之时长剑刺出,直逼贺殷中府穴,贺殷这时已变换不急,忙回正在与吴子布过招的左手剑来相救,却已来不及,柳仲楸的剑已刺入中府直透背而出。随后立即拔出长剑退回三步。吴子布见贺殷已受伤,趁机提剑攻上。忽然,旁边闪出一人,也使双剑,一剑荡开吴子布刺向贺殷的剑,另一剑已将吴子布左臂斩下。吴子布啊的叫了一声忙退了几步。这两剑才是真正的如鬼似魅。柳仲楸没想到下山之后还会遇到这样的高手,这两招使得虽与师父父亲相比稍逊一筹,但对付自己和吴子布二人显然已绰绰有余。那人使出这招后便收剑给贺殷点血止血。柳仲楸趁着这个空隙一把提着吴子布跃上马背,百里烟云兽已明白主人之意,不等主人下令当即开蹄飞奔,只一盏茶功夫已奔出数十里。

    奔了百余里后,柳仲楸见后面并无人追来,便让马慢了下来,自己给吴子布点穴止了血。此时才将担在马背上的吴子布提起来骑在马背上。吴子布此时还在惊魂未定,只呆呆的骑在马背上不说话。行出数里,便到一小镇,二人找了一客栈住下来。柳仲楸出去找了一家医馆,请了一位郎中到客栈给吴子布看了伤口,郎中回医馆给吴子布配了药。柳仲楸将药交给店里煎了,吴子布喝了药便睡了。

    柳仲楸吃过饭,躺在床上想想刚才的经历,心下道:“真是凶险至极,若不是自己及时上马逃走,此刻只怕已身首异处了。若是自己死了,陈月儿怎么办?她岂不是要和高玉楼夫妇生活一辈子。玉儿呢?她是不是会一直等着我?咳,管他呢,死都死了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柳仲楸二人在镇上住了月余,用的都是吴子布身上的金叶子,此时吴子布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二人在镇上买了一匹马和一柄普通的镔铁剑,便离开了。

    路上,吴子布叹道:“唉!我真是自不量力,我本以为以你我二人之力可以杀掉庄主,没想到庄主那套无常剑法竟如此厉害。若不是柳兄及时相救,只怕我吴子布早已身首异处了。”柳仲楸道:“吴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吴子布道:“还能怎么办?只能远离中原,远走他乡了。”柳仲楸道:“你那墨影剑不打算拿回来了?”吴子布道:“这还怎么拿?若是再回去,只怕剑没拿到,连命也丢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离开中原,保住性命,等哪天我剑法练到家了再回来拿剑。”二人默然无语。走到一个岔路口,吴子布道:“柳兄,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便往北方的岔道去了。过来一会儿,柳仲楸看见吴子布从后面追来,便勒马停下。吴子布过来道:“我忘了,柳兄身上没有银两,这年头,没有银两可不行。”说着从怀中抓出一把金叶子递给柳仲楸,柳仲楸接了道:“多谢吴兄了。”吴子布道:“走了。”便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陈月儿自柳仲楸走后常常要到小店门口站着往道路上看看,一看便是几个时辰。这日陈月儿又站了门口望着这条一直延伸到天边的天涯路,总盼着他能从远方慢慢出现。“妹子,不要看了,你已经看了有一个时辰了,天冷,小心着凉,进去吧!”老板娘丘三娘拿了一件蓝披风批在陈月儿的身上道。“没事的,我再等等,没准他今天就来了。”陈月儿微笑着道。丘三娘转身走进店叹道:“唉!真是痴人。”高玉楼双手撑在柜台上笑道:“和你当年一样。”丘三娘道:“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记着。”心里说不出的受用。

    突然天上下起了大雪,不多时天地间皆白,但陈月儿还是披着那件蓝披风站在原地。高玉楼夫妇二人担心的看着陈月儿。丘三娘道:“我当年可没她这么痴。唉!这柳仲楸也真是的,说好年前来接这痴心妹子,现在都腊月了,怎还不见来啊?真是难为这姑娘了。你说这柳仲楸不会不来了吧?”高玉楼道:“不会,除非…,唉!”说着摇了摇头。丘三娘明白他想说什么,道:“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就替他照顾这痴妹子一辈子。”这时天边雪地上一匹黑马正向这边走来,陈月儿远远望去,似乎是马独自在行走。

    柳仲楸骑在马上,看着小店门口站着一个人,他凝神一看便纵马奔来。黑马奔来,陈月儿才看见马上有人,只是他穿着白衣裳而已,而此人竟是自己朝思暮想要见到的人,便咧开嘴笑了起来。柳仲楸奔到近处,不等马停稳便翻身下马将陈月儿抱住。陈月儿流着泪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柳仲楸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柳仲楸的突然出现倒让高玉楼夫妇吃了一惊。见二人在雪地里这么抱着实在不忍心打扰。终于,丘三娘还是过来道:“外面冷,别这么抱着了,赶紧进了吧!”柳仲楸松开了陈月儿,仔细看陈月儿一身农人朴素装束,素颜无妆,倒比在谪仙楼时多了几分风姿。陈月儿看柳仲楸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红着脸笑了笑眼前一黑人事不省。柳仲楸急报着陈月儿奔进屋里先前住过的房间中,将其放在炕上,坐在炕沿上紧紧握住陈月儿的手,高玉楼夫妇二人见状如此也忙跟了进来。“我看看。”高玉楼道。柳仲楸随即让开,高玉楼坐下伸手搭在陈月儿脉上,良久松手道:“没事,妹子只是受了点风寒,熬点生姜汤喝下,发发汗,养几天就好了。”丘三娘道:“我去熬汤。”便去了厨房。高玉楼道:“我先出去,有什么事叫一声就行。”也走出房去将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