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封神
京都顺天，闻人阀府内。一群人正着急地围在屋外。
此时，门从里边打开。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看上去有些邋遢的老道人从里边走出。
“道长，羁儿如何了？”一个年约三十的夫人着急地问道。
“怪哉怪哉，身体倒是暂时无大碍，只是戾气入体徒增了不少变数。”老道人沉声说道。
夫人心中一沉，忙又问道：“戾气入体会如何？”
“戾气中夹杂着少许的尸气，羁儿未化做僵尸已是万幸。如果这戾气处理不当，最多十年，羁儿便会尸化。”老道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有医治之法？”夫人带着愁容，眼角泪花泛起，带着一丝颤音问道。
“法子是有，只是……”
“道长但说无妨。”
“需弃神修武。将这戾气凝成武魂，如果十年之内能修到武道八品凝魂境性命便可无忧。到时再修神道也不算太晚。”
夫人眉间紧缩。武道，那是平民与大家族之中无法觉醒神通的人才会去选择的，武道修到巅峰也只能与神道修行者淬体第四境相当而已。
身为门阀出生的不羁，因为身边多数都是神通者，对于武修有种天生的优越感。尤其是不羁入了学府之后，因为学府的间的神道之争，对武修更加地嗤之以鼻，流露着一股深深的嫌弃之意。
如今，要让他弃神修武，怕是有些困难。
这位夫人正是不羁的娘亲夜曦，送走了老道人后，她一脸愁容，自言道：“公公与小叔子都不在，阀中长老也都赴边关镇压元朝余孽的反扑，偌大的门阀之中，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这让我如何是好。”
夜曦在不羁床边一夜未眠，思索了整整一晚，直至清晨似乎下定了决心，向着府中后院而去。
虽说是后院，却是足有上千亩大小。穿过假山，便是座静湖，湖中有山，山脚处有间木屋。木屋旁，一个独臂的白胡子老者盘腿而坐，一根木质鱼干握在手中，双眼闭合，似乎是睡了过去。
她来到其三丈之前，也不出声，就这般站着。
直到落日时分，老者眼皮微动，睁开双眼，问道：“小曦，来了很久？”
“三爷爷！求你救救羁儿！”夜曦哭着说道。
独臂老人安静地听完了夜曦的叙述，沉声不语。他缓缓起身，万里晴空瞬间乌云密布。不多时，这天起雾了，雾色浓稠，整座京都，不见其身前一丈之物。
京都之中，各家高层主事相互对视一眼，带着浓重的忌惮之意说道：“独孤老爷子，出关了。”
就在众人话音刚落之时，一道声音自雾中而来。
“闭关八年，你们都以为老夫再也出不来了吗？谁能告诉我，我家羁儿为何会身中尸毒？为何会出现在京都外的荒村？为何同去的五人只有我家羁儿出了事？为何那里会有贯通六境的毛僵！此事，你们都不准备给我闻人阀一个交代吗？还是因为我阀中长老管事都去往山海关镇压元朝余孽，而你等便欺我阀中无人了了！”
这些话字字诛心！有心者更是从这些话中听出了一些猫腻。
“孤独兄息怒！”
京城的皇城之中，一道身影穿过浓雾，来到了独臂老者身旁。
几十息之间，陆陆续续来了八九道身影，在大雾中却是看不出都是何许人也。
“独孤大人，年初我锦衣卫刚对这京城方圆百里进行过肃清，那个荒村自然也去过。还修缮了那里的阵符。”一道公鸭嗓响起。
“哼！曹毓坤！你年初刚肃清过？撇的真是干净！我家鬣儿也差点死在那里！”这道大嗓门的主人明显不满曹毓坤的托词。
“独孤前辈，我乃太学府武道系祭酒，此事我已查明，并非是神武双道间的斗争，只是小辈间的意气之争。”
“意气之争？”独臂老者的声音传来，之前说话之人只觉得呼吸开始困难，云雾之中，仿佛一只大手勒住了他的脖子。
“小小祭酒，连武道巅峰都不是，也敢如此糊弄于我！你以为你背后有武府撑腰我便不会动你了吗？你以为我会在乎你们神武双道的斗争？千年以来，武道终究要弱于神道一筹，这便是定数。但是你们的斗争牵扯到我闻人阀来，还把我阀的宗家之人卷入进去，你该当何罪？”
“独……独孤……大……大人……息怒……”那之前说话之人艰难的开口道。
“哼！回去给老夫查清楚了！我闻人阀等着你的交代！”独臂老者话音一落，那之前说话之人感觉脖间力道瞬间消散，大口地喘着气息，躬身告退而去。
“独孤老头子，这么大岁数了火气还这般大，你家羁小子到底如何了？”这道声音明显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还死不了。小曦，你来跟这群老不死的说说羁儿的情况。”断臂老者没好气的说道。
……
“什么！让羁小子弃神修武？我南宫阀未来的小姑爷竟落到这般田地了？”那上了年纪的妇人言语间有些怒气。
“老婆子，难不成你南宫阀想退婚了？”独臂老者有些不悦。
那妇人一听独臂老者的话，顿时急了，连忙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这狗嘴七八十年了都还是这般吐不出象牙来！我南宫若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活该你光棍一辈子！我告诉你！你家羁小子就是废了也注定是我南宫阀的小姑爷！”
其余众人都不敢接话，这二人一位是闻人阀的老祖宗之，终身未娶，一位是南宫阀的老太君，终身未嫁，这二人年轻时候的关系可复杂着呢，此时在场的众人都小了他们一辈，谁敢在这二人间插话。
独臂老者见状也不接话，沉默片刻说道：“也不是非要弃神修武，只是十八岁前万万不能分心再修神道。”
“独孤大人的意思是？”那公鸭嗓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太初九宫封神术。”
“独孤兄，这…会不会太……”
“要其不修神道，唯有彻底封印他的神通……麻烦各位了。”
……
……
三日后，不羁缓缓睁开了双眼。
“嗯？我还活着？”不羁揉了揉双眼，有些难以置信。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发现身体与之前似乎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回事！我为何感应不到雷道本源了！”不羁心中大惊。
他立马跳下床，快步走向屋外。他落脚之处的青花地砖上，一丝裂痕悄然而生。
来到院落中，他抬臂横在胸前，双手成印，变换了九个不同的手印之后，大声喝道：“神通！五雷轰顶！”
那熟悉的雷声并未响起，熟悉的雷霆也并未显现，天空还是那般晴朗，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羁自记事以来从未这般慌乱过，雷霆神道自他出生便伴随着他到如今，今日这般突然消失了。
他不信，双手反复成印，可那天地依旧，直至他双手酸的再也抬不起来方才停下。他彷徨无助，呆呆地站在那里。
“羁儿，你醒了，好些了么。”母亲夜曦走来，看着不羁的样子不由地一阵心疼，却是故装镇定地问道。
“娘…娘亲……我感受不到雷道本源了。我…失去雷霆神通了。”不羁双眼呆滞，面无表情地说道。
“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夜曦走上前，将不羁揽入怀中，抚着他的后背说道。
“娘亲，我成废人了……”
“羁儿，神道没了，还能修武道。以你的天资，武道成就定然不凡。”
“武道？身为上三族的宗家之人学武道？与那些平民为伍？”
“羁儿……”
“我宁愿做废人。”
“哎，我已书信告知浪儿，算算日程，他七日后便可回京，从小你便最听你大哥的话了……”夜曦深深了叹了口气，说道。
“大哥，要回来了吗？”不羁双目无神的总算有了一丝神采。
……
这几日，不羁将自己关在房中，未曾再出房门一步。
房中地面上的青花地砖裂缝横生，桌椅早已换过好几批。昨日，便是连床都塌了。闻人府上下皆以为小少爷只是在单纯的发泄不满而已。
只是事实并不如他们想的这般。
不羁的情绪在这几日自然是相当的低落，但这些损坏的物件还真不是他故意为之。
自打那日醒来之后，便发现难以控制自己的力道。地上青花地砖的裂缝是他这几日一不注意时踩出来的，那椅子是他掌控不了自己坐下时的力道坐坏的，桌子是倒茶放下茶壶时与茶壶一起裂开的。
至于那床更为夸张，是昨日起床时用手撑塌的。
这些，他都没有与别人解释。他不想说话，还未从丢失神通的阴影中走出。
不羁推开窗户，动作有些轻柔，静静地着望着天空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不羁。”屋外，一道呼唤声传来。
不羁呆滞的双眼听到这道呼唤声总算有了些许神采。
“大哥。”看到来人，不羁轻轻地唤了一声，双眼不自觉地开始泛红。
来人身高七尺有余，身披墨色长袍，长发被其随意的扎在背后，风尘仆仆的样子，正是不羁的大哥，闻人阀宗家的大公子闻人不浪。他带着笑脸，来到不羁身前，说道：“这两年未见都长这么这么高了。来，大哥抱抱。”
“大哥，我神通没了……呜呜……我成废人了……”不羁被其大哥搂在怀中，顿时心中的委屈与不甘都一股脑儿的宣泄了出来，哭的是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门从里边打开。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看上去有些邋遢的老道人从里边走出。
“道长，羁儿如何了？”一个年约三十的夫人着急地问道。
“怪哉怪哉，身体倒是暂时无大碍，只是戾气入体徒增了不少变数。”老道人沉声说道。
夫人心中一沉，忙又问道：“戾气入体会如何？”
“戾气中夹杂着少许的尸气，羁儿未化做僵尸已是万幸。如果这戾气处理不当，最多十年，羁儿便会尸化。”老道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有医治之法？”夫人带着愁容，眼角泪花泛起，带着一丝颤音问道。
“法子是有，只是……”
“道长但说无妨。”
“需弃神修武。将这戾气凝成武魂，如果十年之内能修到武道八品凝魂境性命便可无忧。到时再修神道也不算太晚。”
夫人眉间紧缩。武道，那是平民与大家族之中无法觉醒神通的人才会去选择的，武道修到巅峰也只能与神道修行者淬体第四境相当而已。
身为门阀出生的不羁，因为身边多数都是神通者，对于武修有种天生的优越感。尤其是不羁入了学府之后，因为学府的间的神道之争，对武修更加地嗤之以鼻，流露着一股深深的嫌弃之意。
如今，要让他弃神修武，怕是有些困难。
这位夫人正是不羁的娘亲夜曦，送走了老道人后，她一脸愁容，自言道：“公公与小叔子都不在，阀中长老也都赴边关镇压元朝余孽的反扑，偌大的门阀之中，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这让我如何是好。”
夜曦在不羁床边一夜未眠，思索了整整一晚，直至清晨似乎下定了决心，向着府中后院而去。
虽说是后院，却是足有上千亩大小。穿过假山，便是座静湖，湖中有山，山脚处有间木屋。木屋旁，一个独臂的白胡子老者盘腿而坐，一根木质鱼干握在手中，双眼闭合，似乎是睡了过去。
她来到其三丈之前，也不出声，就这般站着。
直到落日时分，老者眼皮微动，睁开双眼，问道：“小曦，来了很久？”
“三爷爷！求你救救羁儿！”夜曦哭着说道。
独臂老人安静地听完了夜曦的叙述，沉声不语。他缓缓起身，万里晴空瞬间乌云密布。不多时，这天起雾了，雾色浓稠，整座京都，不见其身前一丈之物。
京都之中，各家高层主事相互对视一眼，带着浓重的忌惮之意说道：“独孤老爷子，出关了。”
就在众人话音刚落之时，一道声音自雾中而来。
“闭关八年，你们都以为老夫再也出不来了吗？谁能告诉我，我家羁儿为何会身中尸毒？为何会出现在京都外的荒村？为何同去的五人只有我家羁儿出了事？为何那里会有贯通六境的毛僵！此事，你们都不准备给我闻人阀一个交代吗？还是因为我阀中长老管事都去往山海关镇压元朝余孽，而你等便欺我阀中无人了了！”
这些话字字诛心！有心者更是从这些话中听出了一些猫腻。
“孤独兄息怒！”
京城的皇城之中，一道身影穿过浓雾，来到了独臂老者身旁。
几十息之间，陆陆续续来了八九道身影，在大雾中却是看不出都是何许人也。
“独孤大人，年初我锦衣卫刚对这京城方圆百里进行过肃清，那个荒村自然也去过。还修缮了那里的阵符。”一道公鸭嗓响起。
“哼！曹毓坤！你年初刚肃清过？撇的真是干净！我家鬣儿也差点死在那里！”这道大嗓门的主人明显不满曹毓坤的托词。
“独孤前辈，我乃太学府武道系祭酒，此事我已查明，并非是神武双道间的斗争，只是小辈间的意气之争。”
“意气之争？”独臂老者的声音传来，之前说话之人只觉得呼吸开始困难，云雾之中，仿佛一只大手勒住了他的脖子。
“小小祭酒，连武道巅峰都不是，也敢如此糊弄于我！你以为你背后有武府撑腰我便不会动你了吗？你以为我会在乎你们神武双道的斗争？千年以来，武道终究要弱于神道一筹，这便是定数。但是你们的斗争牵扯到我闻人阀来，还把我阀的宗家之人卷入进去，你该当何罪？”
“独……独孤……大……大人……息怒……”那之前说话之人艰难的开口道。
“哼！回去给老夫查清楚了！我闻人阀等着你的交代！”独臂老者话音一落，那之前说话之人感觉脖间力道瞬间消散，大口地喘着气息，躬身告退而去。
“独孤老头子，这么大岁数了火气还这般大，你家羁小子到底如何了？”这道声音明显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还死不了。小曦，你来跟这群老不死的说说羁儿的情况。”断臂老者没好气的说道。
……
“什么！让羁小子弃神修武？我南宫阀未来的小姑爷竟落到这般田地了？”那上了年纪的妇人言语间有些怒气。
“老婆子，难不成你南宫阀想退婚了？”独臂老者有些不悦。
那妇人一听独臂老者的话，顿时急了，连忙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这狗嘴七八十年了都还是这般吐不出象牙来！我南宫若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活该你光棍一辈子！我告诉你！你家羁小子就是废了也注定是我南宫阀的小姑爷！”
其余众人都不敢接话，这二人一位是闻人阀的老祖宗之，终身未娶，一位是南宫阀的老太君，终身未嫁，这二人年轻时候的关系可复杂着呢，此时在场的众人都小了他们一辈，谁敢在这二人间插话。
独臂老者见状也不接话，沉默片刻说道：“也不是非要弃神修武，只是十八岁前万万不能分心再修神道。”
“独孤大人的意思是？”那公鸭嗓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太初九宫封神术。”
“独孤兄，这…会不会太……”
“要其不修神道，唯有彻底封印他的神通……麻烦各位了。”
……
……
三日后，不羁缓缓睁开了双眼。
“嗯？我还活着？”不羁揉了揉双眼，有些难以置信。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发现身体与之前似乎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回事！我为何感应不到雷道本源了！”不羁心中大惊。
他立马跳下床，快步走向屋外。他落脚之处的青花地砖上，一丝裂痕悄然而生。
来到院落中，他抬臂横在胸前，双手成印，变换了九个不同的手印之后，大声喝道：“神通！五雷轰顶！”
那熟悉的雷声并未响起，熟悉的雷霆也并未显现，天空还是那般晴朗，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羁自记事以来从未这般慌乱过，雷霆神道自他出生便伴随着他到如今，今日这般突然消失了。
他不信，双手反复成印，可那天地依旧，直至他双手酸的再也抬不起来方才停下。他彷徨无助，呆呆地站在那里。
“羁儿，你醒了，好些了么。”母亲夜曦走来，看着不羁的样子不由地一阵心疼，却是故装镇定地问道。
“娘…娘亲……我感受不到雷道本源了。我…失去雷霆神通了。”不羁双眼呆滞，面无表情地说道。
“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夜曦走上前，将不羁揽入怀中，抚着他的后背说道。
“娘亲，我成废人了……”
“羁儿，神道没了，还能修武道。以你的天资，武道成就定然不凡。”
“武道？身为上三族的宗家之人学武道？与那些平民为伍？”
“羁儿……”
“我宁愿做废人。”
“哎，我已书信告知浪儿，算算日程，他七日后便可回京，从小你便最听你大哥的话了……”夜曦深深了叹了口气，说道。
“大哥，要回来了吗？”不羁双目无神的总算有了一丝神采。
……
这几日，不羁将自己关在房中，未曾再出房门一步。
房中地面上的青花地砖裂缝横生，桌椅早已换过好几批。昨日，便是连床都塌了。闻人府上下皆以为小少爷只是在单纯的发泄不满而已。
只是事实并不如他们想的这般。
不羁的情绪在这几日自然是相当的低落，但这些损坏的物件还真不是他故意为之。
自打那日醒来之后，便发现难以控制自己的力道。地上青花地砖的裂缝是他这几日一不注意时踩出来的，那椅子是他掌控不了自己坐下时的力道坐坏的，桌子是倒茶放下茶壶时与茶壶一起裂开的。
至于那床更为夸张，是昨日起床时用手撑塌的。
这些，他都没有与别人解释。他不想说话，还未从丢失神通的阴影中走出。
不羁推开窗户，动作有些轻柔，静静地着望着天空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不羁。”屋外，一道呼唤声传来。
不羁呆滞的双眼听到这道呼唤声总算有了些许神采。
“大哥。”看到来人，不羁轻轻地唤了一声，双眼不自觉地开始泛红。
来人身高七尺有余，身披墨色长袍，长发被其随意的扎在背后，风尘仆仆的样子，正是不羁的大哥，闻人阀宗家的大公子闻人不浪。他带着笑脸，来到不羁身前，说道：“这两年未见都长这么这么高了。来，大哥抱抱。”
“大哥，我神通没了……呜呜……我成废人了……”不羁被其大哥搂在怀中，顿时心中的委屈与不甘都一股脑儿的宣泄了出来，哭的是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