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雌雄混合
阿棠跟着那只皇蛾阴阳蝶，追了几步，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可惜，从花神谷到大悲谷，只需一步。一步错，步步错。
大悲谷，乃玄衣使者麾下三大谷主之一的大悲谷主的修行地。
提起大悲谷，那名字可是响当当的。阿棠小时候调皮捣蛋，箫长老就会吓唬她，再不听话，就抓去大悲谷，对着一堆啃不动的石头。
不错，大悲谷，怪石嶙峋，寸草不生。
只听得，皇蛾阴阳蝶扑闪着翅膀之声，犹如厉鬼的悲吟。
起初，阿棠对皇蛾阴阳蝶的兴致尚未消退。既来之，则安之。阿棠索性动起真格，捕一只皇蛾阴阳蝶，再出谷也不迟。
可惜，这皇蛾阴阳蝶，汲取大悲谷得天独厚的魔气，早已修炼成魔蝶。阿棠同时使用定身诀和瞬息诀，尝试了多次，仅仅触摸到魔蝶的翅膀，不得不放弃。
倘若，金元宝老师，在课堂上强调，这皇蛾阴阳蝶，价值十个青丘国，阿棠恐怕会卯足了劲儿，绝不言败。
疲劳之余，阿棠摸了摸相思囊，空空如也，瞬间皱巴着小脸。
阿棠这才想起，今早为了安慰孤零零地待在家里的苏苏，掏空了相思囊里的海棠酥。
于是，阿棠腾起了粉扑扑的海棠形状的云朵，决定出谷。
结果，砰地一声，阿棠摔倒在地，揉了揉屁股，包了包眼泪。原来，这大悲谷，灵气稀薄，别说腾云术了，就连简单的诀术施展起来也颇为费力，更不用提法术。
不过，阿棠没有犯愁。
腾云术不行，那就变幻出龙族原形，龙腾万里吧。
阿棠第一次感受到作为龙狐的骄傲。威武的龙爪，学着皇蛾阴阳蝶，轻微地颤了颤，便撕裂了形成大片云状的魔气。长得像绸扇般漂亮的龙尾，欢快地甩了甩，地动山摇之声不断绝，魔气就骨碌碌地滚进石头缝里。
阿棠歪打正着，散去了大半魔气后，竟然看见了花神谷。
花神谷里，无恨法师端坐在牡丹花丛中，双手合十，默念起《大方广佛华严经》，神色无喜无悲，甚是专注。
自从无恨法师后悔利用自己的死期来逼迫阿棠学会，水漫金山之水系法术和土系法术的结合，就开始挑灯夜读《大方广佛华严经》，奢求领悟到改变命格的佛法。
阿棠刚想甜甜地喊一句夫君哥哥，就瞅到玉兰公主了。
玉兰公主走到无恨法师身边，掏出素帕，弯下腰肢，替无恨法师轻轻地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画面格外和谐。
阿棠怒了，打算冲过去“捉奸”。不料，龙头撞到花神谷与大悲谷之间的边界，突然感觉到浑身软绵绵的，再次砰地一声，摔个狗啃泥，失去了神识。
阿棠处于昏迷状态时，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里，无恨法师和玉兰公主成亲了。
无恨法师一身大红色袈裟，玉兰公主一袭大红色嫁衣，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都道是佳偶天成。
阿棠拈起雷霆之怒，想烧掉那刺眼的红色，却被无恨法师低吟的《大方广佛华严经》，驱散了神力，急得眼泪哗啦啦地掉落。
阿棠哭呀哭，哭到山崩地裂，洪水汹涌。
洪水冲散了刺眼的红色，却冲不散无恨法师那紧紧地牵着玉兰公主的手，教阿棠愈发地伤心。
恍惚间，耳畔响起仿佛杨枝甘露缓缓地流淌过心底的清音。
“水漫金山。”这清音，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对，一招水漫金山，就可以冲散无恨法师那紧紧地牵着玉兰公主的手。
“水漫金山……”阿棠傻傻地吟诵道。
阿棠知晓，夫君哥哥不希望她学成水漫金山。
因为，夫君哥哥教阿棠学习水漫金山之前，咬着阿棠的耳朵，同阿棠说了一段特别动听的情话。
阿棠，夫君哥哥一直都爱的是你，从前的你，现在的你，未来的你。
夫君哥哥不会牵玉兰公主的手！阿棠猛然打了个激灵。
阿棠惊醒后，揉了揉残留着泪痕的葡萄大眼，发觉自己置身在花神谷里，仔细瞧一瞧，又不像是花神谷。
长得像阿棠腾起的云朵的芍药在，皇冠牡丹也在。
然而，花神谷里，天地灵气充足，令人流连忘返。
此地，灵气明显稀少，呼吸得大力些，胸口便闷闷地吃疼。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棠施主，刚才为何不拆散那对金童玉女？”又是清音，较之前多了失望的叹息。
阿棠循着声音望去，远处的河流之上，飘来墨色的莲花座。
莲花座上，白衣胜雪，眉目慈悲，左手持着插了杨枝、盛满甘露的净瓶，右手拈起兰花指，端的是俊雅不凡的贵公子。
“美人哥哥，你长得好像观音菩萨。”阿棠软软糯糯地道。
嗯，没有夫君哥哥好看。阿棠暗暗地在心里补充一句。
“阿棠施主还没有回答贫僧的问题。”贵公子笑道。
“美人哥哥，你就是观音菩萨吧。”阿棠思忖了许久，脱口而出的语调用的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对于佛灵存了偏见的樊素老师，常常在课堂上抨击深受凡间敬重的观音菩萨。抨击最多的一点是，观音菩萨见不得众生的苦痛，为了帮助众生解脱苦痛，连自己的身子也舍得牺牲。看似大悲，实则天真。
“阿棠施主，请回答贫僧的问题。”观音菩萨笑道。
“不爱阿棠的夫君哥哥，就不是夫君哥哥。”阿棠笑靥如花。
语罢，观音菩萨眉头蹙蹙，将阿棠这句话，当作佛理来解读。
“观音菩萨，你是如何堕入魔道的？”阿棠问道。
那墨色的莲花座，散发着浓郁的媚香，令阿棠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有没有可能，近来接连无故失踪的闺阁少女，皆不是凡人，而是狐女呢。
“阿棠施主不是猜到么。”观音菩萨笑道。
阿棠听后，十分恼怒，攥起了小拳头。
“本来，想通过交合，度去她们的魔气。可怜，她们沉浸在情爱之中无法自拔，就只能放干她们的血，磨碎她们的内丹，愿魂飞魄散之后，归于清净。”观音菩萨叹道，依旧是那副慈悲的模样。
“不可饶恕！”阿棠怒道。
尔后，阿棠再次变幻出龙族原形，亮出龙爪，径直拍在莲花座上。
霎时，莲花座破碎，媚香四溢，分裂成只只左翅与右翅不对称的皇蛾阴阳蝶。
透过皇蛾阴阳蝶的左翅，阿棠看到那些狐女死前的模样，个个醉生梦死，唤着郎君的名字，娇媚至极。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阿棠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接着，阿棠以龙族的形态，拈起了水漫金山。
上古海神禺强死后化为的北海，卷起神似禺强那两条赤红色大蛇的坐骑的海浪，吐着红信子，嘶嘶地喊叫。
上古山神陆吾死后化为的昆仑山，轰隆隆地倾倒，数过去，足足有九座不周山，等待着以绝对的重量优势碾压，横扫八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棠施主，不如让贫僧来度化你。”观音菩萨笑道。
尔后，左手持着的净瓶倾斜，将水漫金山全部收入进去。
阿棠使用水漫金山，本就是为了还治刚才观音菩萨入了噩梦所唆使的水漫金山。被打败了，自然不气馁。
不过，阿棠第二次进攻，拈起的是从未练习过的法术，即见血封喉。
阿棠才不在乎观音菩萨的功德如何地无量。
阿棠只知道，血债血偿。
观音菩萨放干了阿棠的族人的鲜血，磨碎了阿棠的族人的内丹，致使她们无法投胎转世。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阿棠的见血封喉，以龙鳞为刀刃，专门削去观音菩萨那慈悲的笑意。刀刀不留情，刀刀分裂了再分裂，光影重重叠叠，即使听到鲜血滴落的声音，也断然拒绝半分恻隐之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棠施主，见血封喉，太过血腥。”观音菩萨笑道，右手拈起插在净瓶里的杨枝，轻轻地一挥，净化了见血封喉所产生的杀气。
“观音菩萨，残害阿棠的族人，就不血腥么！”阿棠厉声质问道。
然后，阿棠拈起六月相思泪。
既然观音菩萨以大悲为首，同情平等众生，那么就容易受到众生的苦痛的感染，积累了不少相思泪。
千朵万朵泪花，漫天飞舞。
催促那朵被阿棠认为长得像腾起的云朵的月宫烛光，迅速凋谢。也浸泡了被阿棠称为皇冠牡丹的姚黄，立即腐烂。
花神谷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悲谷。
处处皆是皇蛾阴阳蝶的悲吟的大悲谷。
魔气的滋生，无外乎来自生灵的七情六欲。
七情者，喜、怒、忧、惧、爱、憎、欲。六欲者，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音声欲、细华欲、人想欲。
同理，只要有七情六欲，便逃脱不了阿棠的六月相思泪的逐步侵蚀。
魔气对上阿棠的六月相思泪，必有损伤。
可惜，或许是阿棠的六月相思泪的境地不够，亦或许是观音菩萨同蛇族国主容青一样，没有半点关于相思的回忆。
阿棠通过皇蛾阴阳蝶的右翅，明明看见了许多教人潸然泪下的情景，甚至有阿棠所眼熟的关于明月坊的故事，观音菩萨却不为所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棠施主，别白费神力了。”观音菩萨低吟《悲华经》，端庄肃穆。
蓦然，无数只皇蛾阴阳蝶，组成墨色的莲花座，闪耀着金色的魔光。
“观音菩萨，也不全是白费神力。至少，阿棠知晓了，你在凡间的身份。”阿棠巧笑嫣然。
语罢，观音菩萨一点儿也不惊慌，依然是大慈大悲的神情。
“观音菩萨，不好奇阿棠接下来想干什么。”阿棠冷笑道。
冷笑，或者说所有的冰冷，本不该属于被留渊上神保护得稳稳妥妥的阿棠。但是，阿棠身上流着一半狐族的血。青丘国的狐族，绝不饶恕伤害族人的凶手。
“恐怕，阿棠施主，自顾不暇。”观音菩萨再次念起《悲华经》，悲吟交织成网，将整个大悲谷都禁锢住，密不透风。
砰地一声，阿棠第三次倒地，小胖手死死地握着从观音菩萨的玉足之上偷偷地扯断的铃铛。
可惜，从花神谷到大悲谷，只需一步。一步错，步步错。
大悲谷，乃玄衣使者麾下三大谷主之一的大悲谷主的修行地。
提起大悲谷，那名字可是响当当的。阿棠小时候调皮捣蛋，箫长老就会吓唬她，再不听话，就抓去大悲谷，对着一堆啃不动的石头。
不错，大悲谷，怪石嶙峋，寸草不生。
只听得，皇蛾阴阳蝶扑闪着翅膀之声，犹如厉鬼的悲吟。
起初，阿棠对皇蛾阴阳蝶的兴致尚未消退。既来之，则安之。阿棠索性动起真格，捕一只皇蛾阴阳蝶，再出谷也不迟。
可惜，这皇蛾阴阳蝶，汲取大悲谷得天独厚的魔气，早已修炼成魔蝶。阿棠同时使用定身诀和瞬息诀，尝试了多次，仅仅触摸到魔蝶的翅膀，不得不放弃。
倘若，金元宝老师，在课堂上强调，这皇蛾阴阳蝶，价值十个青丘国，阿棠恐怕会卯足了劲儿，绝不言败。
疲劳之余，阿棠摸了摸相思囊，空空如也，瞬间皱巴着小脸。
阿棠这才想起，今早为了安慰孤零零地待在家里的苏苏，掏空了相思囊里的海棠酥。
于是，阿棠腾起了粉扑扑的海棠形状的云朵，决定出谷。
结果，砰地一声，阿棠摔倒在地，揉了揉屁股，包了包眼泪。原来，这大悲谷，灵气稀薄，别说腾云术了，就连简单的诀术施展起来也颇为费力，更不用提法术。
不过，阿棠没有犯愁。
腾云术不行，那就变幻出龙族原形，龙腾万里吧。
阿棠第一次感受到作为龙狐的骄傲。威武的龙爪，学着皇蛾阴阳蝶，轻微地颤了颤，便撕裂了形成大片云状的魔气。长得像绸扇般漂亮的龙尾，欢快地甩了甩，地动山摇之声不断绝，魔气就骨碌碌地滚进石头缝里。
阿棠歪打正着，散去了大半魔气后，竟然看见了花神谷。
花神谷里，无恨法师端坐在牡丹花丛中，双手合十，默念起《大方广佛华严经》，神色无喜无悲，甚是专注。
自从无恨法师后悔利用自己的死期来逼迫阿棠学会，水漫金山之水系法术和土系法术的结合，就开始挑灯夜读《大方广佛华严经》，奢求领悟到改变命格的佛法。
阿棠刚想甜甜地喊一句夫君哥哥，就瞅到玉兰公主了。
玉兰公主走到无恨法师身边，掏出素帕，弯下腰肢，替无恨法师轻轻地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画面格外和谐。
阿棠怒了，打算冲过去“捉奸”。不料，龙头撞到花神谷与大悲谷之间的边界，突然感觉到浑身软绵绵的，再次砰地一声，摔个狗啃泥，失去了神识。
阿棠处于昏迷状态时，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里，无恨法师和玉兰公主成亲了。
无恨法师一身大红色袈裟，玉兰公主一袭大红色嫁衣，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都道是佳偶天成。
阿棠拈起雷霆之怒，想烧掉那刺眼的红色，却被无恨法师低吟的《大方广佛华严经》，驱散了神力，急得眼泪哗啦啦地掉落。
阿棠哭呀哭，哭到山崩地裂，洪水汹涌。
洪水冲散了刺眼的红色，却冲不散无恨法师那紧紧地牵着玉兰公主的手，教阿棠愈发地伤心。
恍惚间，耳畔响起仿佛杨枝甘露缓缓地流淌过心底的清音。
“水漫金山。”这清音，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对，一招水漫金山，就可以冲散无恨法师那紧紧地牵着玉兰公主的手。
“水漫金山……”阿棠傻傻地吟诵道。
阿棠知晓，夫君哥哥不希望她学成水漫金山。
因为，夫君哥哥教阿棠学习水漫金山之前，咬着阿棠的耳朵，同阿棠说了一段特别动听的情话。
阿棠，夫君哥哥一直都爱的是你，从前的你，现在的你，未来的你。
夫君哥哥不会牵玉兰公主的手！阿棠猛然打了个激灵。
阿棠惊醒后，揉了揉残留着泪痕的葡萄大眼，发觉自己置身在花神谷里，仔细瞧一瞧，又不像是花神谷。
长得像阿棠腾起的云朵的芍药在，皇冠牡丹也在。
然而，花神谷里，天地灵气充足，令人流连忘返。
此地，灵气明显稀少，呼吸得大力些，胸口便闷闷地吃疼。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棠施主，刚才为何不拆散那对金童玉女？”又是清音，较之前多了失望的叹息。
阿棠循着声音望去，远处的河流之上，飘来墨色的莲花座。
莲花座上，白衣胜雪，眉目慈悲，左手持着插了杨枝、盛满甘露的净瓶，右手拈起兰花指，端的是俊雅不凡的贵公子。
“美人哥哥，你长得好像观音菩萨。”阿棠软软糯糯地道。
嗯，没有夫君哥哥好看。阿棠暗暗地在心里补充一句。
“阿棠施主还没有回答贫僧的问题。”贵公子笑道。
“美人哥哥，你就是观音菩萨吧。”阿棠思忖了许久，脱口而出的语调用的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对于佛灵存了偏见的樊素老师，常常在课堂上抨击深受凡间敬重的观音菩萨。抨击最多的一点是，观音菩萨见不得众生的苦痛，为了帮助众生解脱苦痛，连自己的身子也舍得牺牲。看似大悲，实则天真。
“阿棠施主，请回答贫僧的问题。”观音菩萨笑道。
“不爱阿棠的夫君哥哥，就不是夫君哥哥。”阿棠笑靥如花。
语罢，观音菩萨眉头蹙蹙，将阿棠这句话，当作佛理来解读。
“观音菩萨，你是如何堕入魔道的？”阿棠问道。
那墨色的莲花座，散发着浓郁的媚香，令阿棠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有没有可能，近来接连无故失踪的闺阁少女，皆不是凡人，而是狐女呢。
“阿棠施主不是猜到么。”观音菩萨笑道。
阿棠听后，十分恼怒，攥起了小拳头。
“本来，想通过交合，度去她们的魔气。可怜，她们沉浸在情爱之中无法自拔，就只能放干她们的血，磨碎她们的内丹，愿魂飞魄散之后，归于清净。”观音菩萨叹道，依旧是那副慈悲的模样。
“不可饶恕！”阿棠怒道。
尔后，阿棠再次变幻出龙族原形，亮出龙爪，径直拍在莲花座上。
霎时，莲花座破碎，媚香四溢，分裂成只只左翅与右翅不对称的皇蛾阴阳蝶。
透过皇蛾阴阳蝶的左翅，阿棠看到那些狐女死前的模样，个个醉生梦死，唤着郎君的名字，娇媚至极。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阿棠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接着，阿棠以龙族的形态，拈起了水漫金山。
上古海神禺强死后化为的北海，卷起神似禺强那两条赤红色大蛇的坐骑的海浪，吐着红信子，嘶嘶地喊叫。
上古山神陆吾死后化为的昆仑山，轰隆隆地倾倒，数过去，足足有九座不周山，等待着以绝对的重量优势碾压，横扫八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棠施主，不如让贫僧来度化你。”观音菩萨笑道。
尔后，左手持着的净瓶倾斜，将水漫金山全部收入进去。
阿棠使用水漫金山，本就是为了还治刚才观音菩萨入了噩梦所唆使的水漫金山。被打败了，自然不气馁。
不过，阿棠第二次进攻，拈起的是从未练习过的法术，即见血封喉。
阿棠才不在乎观音菩萨的功德如何地无量。
阿棠只知道，血债血偿。
观音菩萨放干了阿棠的族人的鲜血，磨碎了阿棠的族人的内丹，致使她们无法投胎转世。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阿棠的见血封喉，以龙鳞为刀刃，专门削去观音菩萨那慈悲的笑意。刀刀不留情，刀刀分裂了再分裂，光影重重叠叠，即使听到鲜血滴落的声音，也断然拒绝半分恻隐之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棠施主，见血封喉，太过血腥。”观音菩萨笑道，右手拈起插在净瓶里的杨枝，轻轻地一挥，净化了见血封喉所产生的杀气。
“观音菩萨，残害阿棠的族人，就不血腥么！”阿棠厉声质问道。
然后，阿棠拈起六月相思泪。
既然观音菩萨以大悲为首，同情平等众生，那么就容易受到众生的苦痛的感染，积累了不少相思泪。
千朵万朵泪花，漫天飞舞。
催促那朵被阿棠认为长得像腾起的云朵的月宫烛光，迅速凋谢。也浸泡了被阿棠称为皇冠牡丹的姚黄，立即腐烂。
花神谷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悲谷。
处处皆是皇蛾阴阳蝶的悲吟的大悲谷。
魔气的滋生，无外乎来自生灵的七情六欲。
七情者，喜、怒、忧、惧、爱、憎、欲。六欲者，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音声欲、细华欲、人想欲。
同理，只要有七情六欲，便逃脱不了阿棠的六月相思泪的逐步侵蚀。
魔气对上阿棠的六月相思泪，必有损伤。
可惜，或许是阿棠的六月相思泪的境地不够，亦或许是观音菩萨同蛇族国主容青一样，没有半点关于相思的回忆。
阿棠通过皇蛾阴阳蝶的右翅，明明看见了许多教人潸然泪下的情景，甚至有阿棠所眼熟的关于明月坊的故事，观音菩萨却不为所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棠施主，别白费神力了。”观音菩萨低吟《悲华经》，端庄肃穆。
蓦然，无数只皇蛾阴阳蝶，组成墨色的莲花座，闪耀着金色的魔光。
“观音菩萨，也不全是白费神力。至少，阿棠知晓了，你在凡间的身份。”阿棠巧笑嫣然。
语罢，观音菩萨一点儿也不惊慌，依然是大慈大悲的神情。
“观音菩萨，不好奇阿棠接下来想干什么。”阿棠冷笑道。
冷笑，或者说所有的冰冷，本不该属于被留渊上神保护得稳稳妥妥的阿棠。但是，阿棠身上流着一半狐族的血。青丘国的狐族，绝不饶恕伤害族人的凶手。
“恐怕，阿棠施主，自顾不暇。”观音菩萨再次念起《悲华经》，悲吟交织成网，将整个大悲谷都禁锢住，密不透风。
砰地一声，阿棠第三次倒地，小胖手死死地握着从观音菩萨的玉足之上偷偷地扯断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