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有始有终
生物钟的作用是强大的,即使昨晚累死累活的,今早凯风还是在固定时间起来,浑身酸软,这架势根本就是不可能去上朝,凯风怨念了一阵,自己登基以来勤勤恳恳,就算是再累也都不肯废弃早朝,第一次没上朝居然是因为这个人!还是因为这种尴尬的事!
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想找一找那个始作俑者在哪里,却听得一阵阵布帛撕裂的声音。
“你在干嘛?很吵。”经历了过分的情事,凯风的嗓子哑的很,声音很不自然,揉了揉手腕,发现已经被人上过药。
“你醒了?我在布置房间啊!”香薷也没管凯风有多尴尬,**着身子就走到她面前,该看的都看过了,还羞涩什么。
“胡说,我分明听见你再撕衣服!又不是小孩子,没事儿撕衣服玩儿什么。”
“对啊,我要有始有终。”香薷认真的说道,又不理会凯风的满腹狐疑。
“有始有终?什么意思?”一早上凯风还没清醒,随口问道,伸出手,示意他倒点水来喝。
给凯风倒完了水,又递给她,香薷慢慢地说道:“你今天不能上朝,被人说是喜欢贵君,纵欲过度总比被人说被自己的贵君折腾的下不来床好多了吧?我现在在给你布置战场,好让那些人看看,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臣君可是为了陛下您好呀!”说完,无辜的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凯风恨不得一口水喷死他,布置战场?“你真是……恶俗。”
“切,哪里恶俗了?陛下昨晚应该很尽兴才是。”收到凯风鄙视的眼神,香薷勾起唇角笑了笑,说道:“还是说陛下不想知道那个桑柔的消息了?”
凯风突然坐起身来,说道:“你不说,我还真的一时想不起来,说真的,他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香薷眼神一躲,顾左右而言他,问道:“他若真的回来,陛下要如何安置他?他是从朝日嫁出去的人,听说在朝日就是贱籍,现在又是亡国奴,回来倒是可以,只是要受多少非议?陛下不会告诉我说,自己贸贸然把人接回来,却什么后路都没给人家留好吧?”
凯风听了他的话,自己也陷入了沉思,虽然手里有母皇的旨意,想要恢复柔桑的籍贯不成问题,但是人言可畏,他回来之后,如何让他得到应有的对待是个难题,在朝日,改嫁的例子不少,但是百姓都觉得亡国奴晦气,就算是完璧之身也未必有人要,何况柔桑现在……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陛下好兴致,还没有起床洗漱,先讲故事了。你先等着,我把手里的活儿干完,让人拿些衣服过来,再听听陛下的好故事。”凯风也不急,就看着他布置完现场,又让人进来收拾,拿了洗漱的东西进来,好笑的看着刚刚对自己颐指气使的人,现在倒在自己怀里软绵绵的装柔弱。
香薷假装不能起床,下人都是直接把洗漱用具拿到床边伺候的。下人服侍完两个人洗漱,凯风让写意传话,今日不早朝了,就接着躺在**休息。
晚苏已经回了老家,凯风身边的事情都由写意打点,经历了尊亲王的事情,写意成熟了很多,若是以前,看见这副光景,就算是嘴上不说,眼神也会暧昧的可以,但是现在,写意就是规规矩矩的办事,从不多言,把非礼勿视非礼勿言贯彻到极限。凯风看了看她,感觉到一阵凄凉,阿心一走,果然什么都变了。
“人都走了,现在可以说了。”下人房门一关,怀里的人就突然窜起,哪里还有半分柔弱的样子!
“说,有那么一个年轻的国王叫亚瑟,被邻国的伏兵抓获。邻国的君主被她的沉稳和乐观所打动,不想马上杀她。但给亚瑟一年的时间,来让他回答一个问题。否则,亚瑟就会被处死。这个问题是:男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个问题何况对于年轻的亚瑟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但总比死亡要好得多,亚瑟接受了国王的命题,要在一年的最后一天给他答案。”
凯风一边说,一边还要换人称来适应这个女尊世界,她听了听,看到香薷思考的神情,猜想他听进去了。
于是接着说道:“亚瑟回到自己的国家,问了所有的人,但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人们告诉他去请教一个巫师,只有他才能知道答案。但是他们警告她,巫师的收费非常高。一年的最后一天到了,亚瑟别无选择,只好去找巫师。巫师答应回答他的问题,但她必须首先接受他的交换条件:和她最亲近的朋友加温结婚。”
“加温?名字还真是奇怪!”香薷说道,凯风想了想,能不奇怪吗?这是个西方故事。
“亚瑟看看巫师:驼背,丑陋不堪,只有一个牙齿,身上发出臭水沟般难闻的气味,而且经常制造出猥亵的声音。她从没有见过如此不合谐的怪物。她拒绝了,她不能强迫他的朋友娶这样的男人。”
香薷点点头,“要是我,我也不会,谁会让自己真正的朋友为了自己娶那么一个怪物!”
凯风笑了笑,说道:“加温知道这个消息后,对亚瑟说:‘我同意和巫师结婚,没有比拯救亚瑟的生命更重要的事了。’于是婚礼宣布了。于是巫师回答了亚瑟的问题:男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每个人都立即知道了巫师说的很对,于是亚瑟的生命被解救了。邻国的君主放了亚瑟王并给了她永远的自由。”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告诉我你想让柔桑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你还真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把人送去和亲,人现在回来了,竟然自己当个缩头乌龟!”香薷一边玩自己的头发,一边看着凯风说道。
“那你还听不听了?”
“听!干嘛不听?难得你也会讲故事。”
“亚瑟王在无法解脱的极度痛苦中哭泣,她十分愧疚,为了她的自由,自己的朋友失去了选择幸福的权利。但是加温一如既往的谦和温柔,而巫师却在庆典上表现出她最坏的行为:他用手抓东西吃,打嗝,放屁,让所有的人感到恶心,不舒服。”
“唉,世界上真有那么恶劣的人?”
“没有人告诉过你,在没听完整个故事的时候,不要先下结论的吗?”凯风不慌不忙的说道。
“分明是是你故意吊人的胃口!”
凯风微微一笑,依然讲她的故事,“加温依然坚强地面对可怕的夜晚,走进新房,却发现一个她从没见过的美男子半躺在婚**!加温惊呆了,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美男子回答说,当他是个丑陋的巫师时加温对他非常的好,他十分感激。可是他在一天的时间里一半是他可怕的一面,另一半是他美男子的一面。那么加温想要他夜晚是哪一面呢?”
凯风说道这里,一顿,问香薷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怎么办?”
“这还真是残忍,如果选择在白天向朋友们展现一个美丽的女人,而在夜晚,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对的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巫师,应该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吧?选择白天拥有一个丑陋的夫君,在晚上与一个美丽的男人共度**,这个人还真是个虚伪的女子,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你出的这个题分明就是在为难人。你倒说说那个加温是怎么选的?”
“加温对他的夫君说:‘既然男人最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那么就由你自己决定吧。’于是巫师选择白天夜晚都是可爱的女人。”
“讲完了?”香薷试探的问道。
凯风点点头,“完了。”
“你这是耍赖!又没说可以两个都选,你给我的就是只能选一个的题!”
“重点不是这个好吗?重点是男人要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之后会有一个好结局的!”
“我不服!你就是耍赖。”香薷牛脾气上来了,这个凯风,分明是把自己当猴耍。
“你别忘了他是巫师,巫师,自然什么都是可以的。”凯风笑了笑,想让香薷吃瘪还真是难。
“你……”
“我什么我?你别忘了,你现在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个孩子了,父君的言传身教很重要,你也不希望将来燃雪嫌弃你的娃吧?我累了,反正今天也不上朝,再补一觉。”
“早膳还没用,睡哪门子觉?”香薷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觉得凯风说的有道理,“那个柔桑,我离开的时候说的是半年之后送过来,现在也差不多启程了,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安置他吧。”
“算了,你这里的东西我是不敢吃了。至于柔桑,我还需要思索一下,再做决定。”凯风又想起什么,说道:“你不觉得自己的称呼很奇怪吗?一会儿臣君,一会儿我,一会儿陛下,一会儿你的。”
“你的就不奇怪?人前摆出个皇帝样子,人后还不是个窝囊废?在我面前你称了几次‘朕’,这种事情,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打不过我,还被我压在身下,活该你没有个帝王样子。再说了,我在恋水的时候,谁敢得罪我,皇妹在我面前也不敢自称‘朕’。”
“实力?”凯风打趣的一笑,“也对,这世界上你想扑倒的人,就没有扑不倒的吧?那么有本事,干嘛还可怜兮兮的叫着阿心的名字?你倒不曾对她用强。”
“她不一样。”香薷的脑袋微微低垂,喃喃的重复着:“她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香薷,对生死没有执念的人,只是因为没有真的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离别,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人,自己用尽力气也不可能遗忘,香薷,有些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要早些看开才好。”凯风从**走下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深的伤口,只要痛到麻木就不会疼了,想要不痛,方法不是忘记,而是面对。”
香薷抬起头,用迷茫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她是朝日的女帝,自己一直以为她不学无术,什么都是都是浅尝辄止,天生一副痞子样,白得了这个皇位,却不知道她也会说这样的话,也是了,皇位之争,如此残忍,很多事都是障眼法吧?倒是自己太天真了,谁都没放在眼里,那次她会中计,也是因为真的关心心儿,呵呵,关心则乱。伤口,只有痛到麻木,才会不痛吗?
凯风看他没什么事,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作用,只是自己还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也是时候问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