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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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大小玫瑰

    wed aug 12 10:19:03 cst 2015

    光之神海峡仿佛回到中世纪,舰船与岸基炮火对轰,可惜真我教的常规炮火射程最多几十公里,对重型电磁炮三百公里外的点式攻击毫无还手之力。北港军事基地被超过音速五倍的高爆弹、贫铀弹炸成焦土。花少知道此时舰队的巡航导弹一定已经突破真我教防空带,直接砸在导弹基地、空港、电厂、各类军事设施上。

    云萝大喝一声,“跟我来”,长袖飞卷,触者跌退。召刀领头冲向大门,左手自左腿外侧抽出四指宽的廓尔喀弯刀,横扫,一道绚丽的刀芒似将空间都切割成上下两片,门口一溜玄月军血光喷现,四人被拦腰斩为两截。

    花少见一着粉白色百褶裙的女子,速度竟比云萝还要快上数分,抬手将几片晶莹的碎玻璃掷向台上的月使,月使似乎不敢硬接,几点飞针出手。“砰啪”两人的暗器隔空撞击,气势声响竟似不比窗外的炸弹逊色,罡劲激起的冲击波将左近的人群尽数掀翻在地。

    “没想到玫瑰夫人还是黑榜上的高人。”月使动了内息,牵扯了前几日薛白衣所留的旧伤,舌头舔了舔嘴角的一抹血腥,眼里燃起灼灼战火。

    “月使大人,想以一敌二,对付我们两人吗?”云萝突进两步,内息高速运转,猛然锁定月使,语气虽平和,杀机却露骨。

    月使朝云萝点点头,眼内战意瞬间隐灭,“一尺烟,玫瑰夫人,恕不远送。”

    云萝拱了拱手,收敛了内息,与玫瑰夫人同时退向门外。

    召刀、赤兔等人,已然将六七位挡路的玄月士兵卷起,抛向两边,清除出退路。

    花少运起内息,可以清晰看见子弹的弹道轨迹,轻松避让。由玫瑰夫人、云萝开道,他们这一队几无阻碍,冲出基地。

    “芳烈、公子,我派有密道出城,你们跟我走,还是另有他途?”

    “我还有下属在商会地下室,你们先走,告诉我密道位置,我随后就来。”玫瑰夫人气势展开,拨挡着横飞的子弹。

    “不行,要走一块儿走。”云萝毫不犹豫,否了玫瑰夫人的说法。

    “云萝兄,你将密道位置告之我们,你与玫瑰夫人同去,如何?”召刀熟记资料,对北港风云人物都有所了解,一眼就认出了玫瑰夫人,倒是惊讶于其超凡实力,提出一个折中方案。

    云萝看向花少,花少点头,“云依禅,我们还要去酒店接几位兄弟,你与玫瑰夫人快去快回,我们两队先到先走,不用等待对方。”

    “也罢”,云萝一手搭上花少肩头,内息传音将密道位置告知,转身与玫瑰夫人和其卫队杀向商会大楼。花少很是艳羡这手绝活,暗忖逃难出去后必向云萝或薄老请教。

    “先去酒店接上阳光”,花少领头冲向城市中心,召刀、赤兔一左一右夹护。

    街道上全是豕突狼奔的人群,玄月军已撤入防空地堡,戒严自动取消,居民带着大包小包,全向城外挤去。赤兔招呼一声,飞身跃上屋顶,非常时期大家再不掩饰实力,三人高来高去如履平地。来到城中最大的酒店,只剩下阳光所在的套房还有人在,门厅躺着两个拿枪的侍者,床上樊胖被绑成粽子蒙着眼睛仰面躺着,石琮和利锋在下棋,石圭粘着墨韵摆弄一枚凤眼吊坠。阳光坐在窗前轮椅里,看着外面纷乱的街道和远处的狼烟,一脸平静,见三人进来,用下巴指了指地上两人,“这两个小子想趁火打劫。”

    利锋上前,拍拍樊乌青的脸,“胖子醒醒,放你自由了。”

    召刀转身冲进浴室,从天花板夹层里取出装着权杖的乐器箱。

    利锋已扯断樊乌青的绑绳,在花小镰的抱歉声中,樊胖跌跌撞撞跑下楼去。召刀背着乐器箱发号施令,“小镰带路,石圭、石琮抬着阳光,利锋、小韵外围,赤兔和我断后,走。”

    花少猛然觉得心头一紧,但见召刀马步蹲档,内息狂吐,强大的罡劲外放成一个无形气罩,赤兔将双手抵住召刀后背,一股沛然气息输送过去。

    “轰”附近一枚飞弹爆开,冲击波摧枯拉朽一般将屋顶掀去,罡风过处屋内摆设洗劫一空。召刀喷出一口鲜血,扭头对赤兔笑笑表示感谢。利锋一把扶住,“刀哥,你没事吧?”

    “伤了经脉,不能用全力,还死不了。速速撤向密道。”

    花少问赤兔,“有没有伤着?”

    “没有,刀哥挡下了全部攻击力。”

    整条街已经毁坏,一些走避不及者或死或伤,瓦砾中血腥味、硝烟味极为浓烈。花少低头注意到街对面一位挎篮卖货的六七岁小女孩,一条腿被压在倒塌的石块下,飞身跳下,抬手搬开石块,用当地方言对女孩喊,“快回家去。”

    女孩满面泥垢,只余一双清澈的眼睛,泪水盈盈,咬牙欲起身,“哎呦”痛呼跌坐,显然腿脚被石块压伤了。

    花少摇摇头,正欲飞身离去,女孩一把抱住花少小腿,从篮子里拿出一瓶蔷薇水,怯生生道,“谢谢。”

    花少犹豫了一下,接过瓶子,蹲下身道,“我背你走,快!”

    花少背着女孩,冲在最前,内息疯狂运行,方圆百米内各处细节在脑内全息闪现,心中一凛,这是否是薄老所说的神之眼。当下也无暇多想,按照云萝指示位置,一路狂奔。

    密道入口就在云萝铺子的对口,平时热闹的老街祥和慵懒不复存在,代之以恐慌与暴力。所有商铺店门全被砸开,抢劫盗窃遍地。一行人顺手打发了一批持枪匪徒,见云萝下属将桌椅叠放在铺子门口,做成简易工事,地上躺了几个不长眼的死蟊贼。

    “云萝兄回来了吗?”召刀开口问。

    有几个伙计在店里见过几位,于是高声回答,“没有。”

    花少进到街对过,藏有密道的土屋里,按云萝所说触动开关,地板裂开一个黑洞,“刀哥,你带人先走,我等等云萝。”

    召刀也不扭捏,说了声,“当心点。”率先跳进洞里,其余几人鱼贯而入。

    花小镰欲将背上的女孩抱给石圭,女孩一手还拎着装蔷薇水的小篮子,另一只小手死死拽着花少衣服不松开,花少只能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玫瑰。”

    “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指指头顶,“他们去了天国。”

    花少一呆,“小玫瑰,你先和哥哥姐姐走,我们到城外再碰头,好不好?”

    “不好。以前姑妈就是这么说的,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

    墨韵摸出那枚蓝色的凤眼吊坠,放到女孩手边,“小玫瑰,你的脚是不是有点疼?我们先到外面去找大夫好不好?”

    玫瑰看着漂亮的吊坠,松开了抓着花少的手,墨韵一把抱起,和石圭没入洞中。

    黑暗处传来小女孩尖利的哭喊,“大哥哥,你一定要回来。”

    “一定回来,玫瑰听姐姐的话。”花少对同样失去父母的女孩生出一股兄妹之情。

    赤兔对着铺子里众人喊,“你们走不走,这条地道可以直通城外。”

    赤兔见几个伙计没人搭理自己,坐到墙角,掏出一把瓜子磕起来。花少则摸出刚才小女孩给的蔷薇水,喝了一口,满嘴清香,大为赞叹,“难怪小丫头不舍得丢,是个好东西。”

    两人在屋里休息了半个多钟头,忽然感到两股强大气息临近,在对门众伙计欢呼老板声中,云萝、玫瑰夫人领着十几号人已经奔至。

    “公子”,云萝打招呼。

    花少摆手道,“云依禅,你不要一口一个公子,我叫花小镰,他叫赤兔。可以我们叫名字吗?”

    “可以,但你也不要一口一个依禅,把我的老底告诉全天下人。刀哥他们先走了?”

    “是的,我们也走吧。”

    “好。”

    众人陆续进洞,云萝最后一位离开,入洞后关闭了机关。

    出口在海边岩壁上,召刀几人盘腿在沙滩上休息。小玫瑰虽然疲劳,两眼都打架了,仍坚持不睡,乌溜溜盯着石壁上的出口。见到有人走出来,小女孩开心的大叫,等看清不是花少,又沉默下来,直到花少跑过才又咧开小嘴露出一口贝齿。

    “玫瑰,大哥哥没骗你吧?你卖的这种水真好喝,是什么做的?”花少抱起女孩,亲热的顶着她的小脑袋问道。

    玫瑰夫人诧异的看着小姑娘,“你也叫玫瑰?卖的还是我们公司的蔷薇水。”玫瑰夫人左手随意搭在女孩的伤腿上,一缕似微弱实强绝的内息渡过去,梳理其伤处。右手抽出丝帕蘸上一点蔷薇水给小玫瑰擦洗脸庞。对于除了花少,对诸人一直比较抵触的女孩,居然没有反对,就连玫瑰夫人未经她同意就取用篮子的宝贝,也没有抗议,就这么乖乖地任由玫瑰夫人洗清。而刚才还一身杀伐气的香后,却温婉如母亲。

    “真是个小美人”,玫瑰夫人知其腿伤并无大碍,擦洗完脸,抱过小玫瑰。小姑娘受了香后浑厚内息滋养,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夫人,我看你与这个小姑娘很有缘,认她作女儿吧。”召刀不失时机插嘴。

    “的确有缘,我们都叫玫瑰。”香后点头,抚摸着女孩的小脸。

    “她是个孤儿,虽然她也很喜欢花少,可花少总归是未婚男子,夫人真喜欢就抚养她吧。”召刀话一出口,花少就欲反对。

    玫瑰夫人看向花小镰,“我可以吗?”

    云萝看看玫瑰夫人,“小镰,芳烈也是这个年纪失去双亲的,她们两个能在这里相遇,是神的恩赐。芳烈认她做女儿,你认她做妹妹,多一个人爱她没什么不好。”

    石圭插嘴,“花少是不是也要认玫瑰夫人当妈啊?”墨韵一巴掌拍在石圭的大头上,众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