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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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北方动乱·山上女人

    fri jun 19 21:28:36 cst 2015

    第十一章·北方动乱·山上女人

    “礼成。送入洞房。”喜婆搀着狄萍离开了热闹的正堂,柯新还站在原地,有一些怅然无措。周围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挤到身边跟他道贺,有的想借机攀起关系,柯新都是笑着一一打着太极。然后在酒席之上被一群人灌得微醺。柯新向来对饮酒是不擅长的,但好在能把握住分寸,不至于失了态。

    狄萍坐在新房里,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平静,这场婚礼让她断了念头,之前的大半年里,她没有再踏出过公主府一步,偶尔柯新会来府上与她说些事,聊聊天,但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里两人都只是安静地坐着,喝着茶,各想着心事,但柯新还是很尊重她的,在时间的作用下也算是适应了对方。

    房间里的红烛微微灼烫着灯台,丫鬟守在外面冻得也是不停的搓着手,跺着脚。看到有人从远处过来立刻规矩的站好。柯新看了院子里堆积的雪,对门口的丫鬟说了句话,“天挺冷的,你先下去吧。今天晚上不用在外面伺候了。”

    “是,驸马。”丫鬟行了礼,便下去了。不敢再多做停留。柯新的手放在门上,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推开了门。

    这一夜是柯新的洞房花烛夜,在行往花盛的路上,迟雨芷握着手中的鸳鸯佩,这本是柯家祖传的玉佩,当初柯母将一块交予柯新,一块交予迟雨芷。迟雨芷倚在马车的角落里,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头埋在膝盖间,她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浸湿了一大块,却是也不敢哭出声,整支队伍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的懦弱不允许被他人看到。杜笙他们在路上花的时间比来时要多,因为许多地方都下了雪,道路十分难走,行军速度大大降低,而此时御书房内,皇帝则是焦头烂额。杜笙的预测十分准确。天元七年冬的雪下得格外的大,盛国北方因未能及时救灾,导致大量的老百姓冻死饿死。

    虽然当时杜笙让初政早作打算,但初政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在杜笙离开花盛的时候,命蒋远山早日赶往北方边陲,而军饷因为礼部和户部互相推脱,加上中间的克扣迟迟未发放,士兵也是过的很苦。十二月份时,北方就发生了农民暴动,蒋远山也是一个爱民之人,但必须要先保证将士吃饱穿暖,才能再对百姓施以援手。初政命人立刻调度周边其他地方的粮食,对北方受灾严重的地区进行粮食发放。但实在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受灾范围广泛,那些从周边收上来的粮食实在是杯水车薪,所以以北方宛临城为首开始了第一场暴动。

    蒋远山赶到宛临城时,看到的是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宛临城只能以武力镇压着第一场暴乱。宛平城的大道上只有冻死的人和在暴乱中被打死的人,尸体早已僵硬,地上还有模糊的血迹,被新下的雪盖住了。有些不大的孩子再挖菜根,还有些割下树皮,这天气连草根野菜也是难找的。有些母亲因为没有食物,根本就没有奶水来喂养孩子,她们割破了自己的手,用自己的血来喂养孩子。蒋远山看到这些眼睛是酸涩的,他一铁骨铮铮的汉子却也是对着满城的百姓心怀愧疚。

    他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走下去了,现在的他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在这场饥饿寒冷的战争里,他们都是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君,臣,百姓,没有谁是谁的救赎,他甚至有一个念头,如今的这些只是一个开始,盛国上百年来的繁华或许从此开始渐渐地衰败,从上一任帝皇开始盛国就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强大了,帝皇的自私与生性多疑,对人才的猜度,对直谏大臣的摧残,这些他都看在眼里,朝中如今多是贪生怕死之人,贪婪而又自私,置百姓于水火之中。蒋远山转身离开,风雪中他的背似乎没有以前那般挺拔,略微有一些佝偻,看上去没有那么年轻了。

    杜笙再回朝的路上就知道北方之事,也只能叹了口气,他现在也是改变不了北方的局势,没有食物不管将此事交予谁,都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也不想那么快的回朝,这事就让朝廷中的那群人去烦恼吧!所以杜笙一行人最后在快过年时才抵达花盛,而迟雨芷也被杜笙收留,随杜笙一起住在丞相府。

    锦瑟听得正在兴头之上,却被楼下惊堂木一惊,差点从凳子上滑了下来。只见那说书的八字胡一抖一翘,嘴皮子一动“这状元之后怎样,且听下回分解。”锦瑟意犹未尽的撇了撇嘴,看了看差不多申时的样子,便慢慢的晃到了后院,刚进去就看到了江南坐在石凳上,静心品茶。

    只见江南连眼皮抬都没抬,端着茶杯调侃道:“我还以为锦瑟姑娘看不上在下的琴技,不回来了。”脸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

    “我怎么敢不来?我要是不来,指不定那女的又该怎么啰嗦了,说不定还会把我的房间给拆了。”锦瑟不看他,坐在对面的石凳上,拿起一个杯子,自己斟满了茶,细细的抿了一口。

    “哦,济慈姑娘应该不会这么做吧!”江南挑眉,看了眼盯着茶水的锦瑟。

    “江南公子,你难道没听说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你还是收起那美好的幻想,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见了千万要躲开。”锦瑟语重心长的教育着装作好学的江南。

    “那山上的女人是什么?”江南很是好奇的问道。

    ‘山上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尼姑,一种是妖怪。”锦瑟用一种你很白痴的眼神斜瞅了江南一眼。江南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人给鄙视了,而且还是一个小女孩,真的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肿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