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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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搜救·成婚

    thu jun 18 12:19:47 cst 2015

    第十章・搜救・成婚

    卯时,眉山上基本就安静了下来,杜笙带领了一小队精兵在苏千里回来之前出发前往后山,他明白这一次虽说盛国占了天时地利,但这场雪崩的真正起源还是他卦中的贵人,杜笙虽占不出卦中之人的其他信息,但却是算出了她是自己的贵人。

    有些卦象虽能占卜到,但却不一定能猜得通透。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杜笙披着白色的狐裘,高高束起的青丝,散落在肩上,随行的一小队人跟在后面,只有两个人在前方开路,山路难走,白雪皑皑的山路更是难走,更何况不久前他们的前方还发生过塌方,这无疑是条危险的路,走了半个时辰,他们才从山腰绕道后山去,后山的场景是诡异的,也是凄美的。军队在后山搜了很久,才在一块明显被火药炸的很黑的地方发现了人迹,雪夹杂着黑色的土壤和烧焦了并且粉碎的树木,黑白相错,离得稍远一点的地方,印着一大片血迹,一个被埋在雪中,头被砸的鲜血淋漓的男人和一个倒在石头旁边,奄奄一息看不清面目的女人。看到这场景,众人皆默。很明显的答案,昨夜的雪崩并非偶然,而后山肯定发生了事情,导致有人不惜投放火药同归于尽。

    “杜大人,那女的还有一口气。”一个精兵走到杜笙面前报告着目前的大致情况。

    “你带一般的人手去山脚下,看那村子是否还在,还有没有人生还。”杜笙看了眼白茫茫的山下,心中也是没底的。就在他话落,迟雨芷微微动了眼皮,半响才睁开眼睛,看着广阔的天空,刺眼的光芒让她的眼睛酸涩疼痛,可是这样让她的心却是没有那么的痛了。她用右手试图支起自己的身子,但力气仿佛已经用尽,在逃出死亡的威胁后,整个身体都罢工了。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手从身后托住她,但是连转头似乎都变成了一件吃力的事。迟雨芷听见一声冷清的男音,“在坚持一会儿,大夫一会就来了。”

    良久,杜笙以为不会再有声音传来时,迟雨芷的喉中传出嘶哑的两个字,“谢谢。”派出的军队已走了许久,迟雨芷才跟杜笙慢慢的说出后面的话。

    “村子里的人都被杀光了。”其实迟雨芷心中还是希望有人能存活下来的,所以没有阻止杜笙派人去山下查看,但她明白,就算没有死在那群恶魔的刀下,也会被埋葬在雪崩中。

    周围的士兵听到后一阵唏嘘声,都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因为盛国虽然历史久远却也从未出现过如此惨绝人寰的事件,一时间谁都无法接受这个答案,但事实又摆在眼前。

    “你先不要再说话了,休息一会,你还要坚持下去。”杜笙的声音依旧未变,只是紧紧握着的右手,和手上因用力而再次裂开的伤口以及那鲜红的血液暗示着他此刻的心情。迟雨芷没有在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感觉已经离开了这个让她绝望的世界。

    搜救的人回来后早已过去了几个时辰,迟雨芷早已被转移回驻地,接受治疗。上报的结果已是意料之中,全村无一人生还,老人妇孺死状凄惨,盛国的军队只能将他们埋葬在那片生养他们的土地里,基本上村子都被盖在雪下,尸体也只是一小部分。

    迟雨芷是在杜笙他们返朝途中醒过来的,那日正是十二月初八,有人传着汉国新科状元做驸马,只是很少有人知道新科状元也是前不久刚被灭口的迟家村人士。迟家村的消息暂被封锁,所以柯新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去世的消息。

    狄慎接到线报之时,气的一怒之下将奏折扫落在地。将迟家村的案子压了下来,十二月初八,汉国明霞公主与驸马柯新成婚,那一天虽然大雪纷飞,但家家户户出门观看公主成亲,只因三国皇室之中,狄萍的口碑是最好的,公主府里外都是红纱,锣鼓声,喝彩声,鞭炮声充斥着整个汉城。

    柯新骑在一匹枣红色马上,器宇轩昂,神采飞扬。迎亲的队伍要绕汉城一周,花轿之后的嫁妆排了很长的一队,陪嫁的丫鬟婆子跟在轿后,很多小孩子跟在队伍尾后,拍着手,欢呼着。八抬大轿,仪仗开道,迎回了新娘之后,便是舞狮迎门。

    公主府的大门外是两只石狮,上好的雕工可谓设计者的心血。两队舞狮的表演,引得众人拍手叫好,喜婆扶着喜娘跨过了火盆,新娘手中拿有一块镜子,镜面向外。袅娜的身影,莲步轻移,小孩子嚷着要看新娘子。最后终于是到了正堂,柯新站在大堂之上,狄慎便坐在主位,喜婆将柯新手中红绸的另一端交给狄萍,便退居一边。柯新与狄萍站定,司仪便开始准备,到了时辰开始拜堂成亲。

    公主府内被风卷起的红绸,扬起了一场不真实的梦,漫天大雪就是明霞公主的倾世花嫁,汉城被这场雪铺成了素净的白,一丝庄严,一丝柔情,还有一丝冷冽。后院的梅花开得热烈,那点点朱红一分分绽开,最后染透半壁江山,染红了整个汉城。

    吉时已到,鞭炮声再次响起。司仪高亢的声音,将公主府的气氛推至顶峰。

    “一拜天地。”柯新与狄萍转身,对着门外飞雪拜了一拜。从门外吹进的风掀起了盖头一角,有小孩子叫着,说是看到了新娘的朱唇。柯新只是扫到了狄萍完美的下巴,盖头便很快落下。

    “二拜高堂。”他们面对着正位上的人,心思各异,最后还是拜了下去。狄萍只听见,狄慎连说了两个好字。或许对他来说是真的好,又多了一个可以为他所用的棋子,可以作为与和亲王抗衡的另一只力量。但她并没有时间去多想,第三声便响起。

    “夫妻对拜”柯新的步子在这一节比狄萍慢了一分,但很快就跟上了,当两人弯下腰的那一刻,那看似头挨着头的欢喜场面,其实却是刚刚对接,并未碰到。这场婚礼,谁都不是谁的幸福,只是一场近乎完美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