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鹰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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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儒家书生一怒

    风雪依旧不停,火把在雪夜之中摇曳,似乎随时都会被大雪扑灭。燕军与后蜀军对卧在一起,战士之间相互紧紧依靠取暖,足矣见这场风雪的寒冷。

    孟昶对着张北山传授儒家思想,张北山神色一脸凝重,显然是在认真听取,满脸的疑惑也彰显着实是有些理解不了。孟昶倒也是不介意很耐心的讲解。半个时辰之后,远处发出悉悉索索的铁甲踏在积雪中的声音,孟昶首先听到这声音不过他并未生长,而是放下手中竹简缓缓站起来,地上的积雪瞬间吞没了上面的竹简,方才还捧在手中如是至宝如今却被放在积雪之中。张北山被没有发现孟昶的异常,依旧蹲在地上思索着孟昶说的话,好像说的却是是那么个道理。

    风雪似乎要和他们作对一样,霎时间变的奇大,鹅毛般的大雪夹杂着冰渣拍打在脸上,本就是冻得僵硬的脸庞感觉也不是那么疼痛。孟昶眯着眼睛望向远处,并没有发现火把,但夹杂着风雪的细微声音确实传入孟昶的耳朵。风雪遮挡住视线即便眯着眼睛依旧是看不到远处,孟昶垂头思索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之后抬起头来一手举起大弓,一手取起一直淡金色箭矢,闭上眼睛用耳朵细心倾听,风雪之中夹杂着那些声音,听,咯叽,咯叽。。。。踏在雪上,是一大群马匹,还有步兵,脚步紊乱,孟昶嘴角一笑,像是一位书生遇见了心系已久的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故事之中总会有这种苦情故事嘛,即便风雪奇大,即便寒冷刺骨,孟昶一袭白衣站在雪中身形甚是单薄,似乎被一阵风雪就会吹倒,但手臂却是稳稳的端住大弓,另一只手臂缓缓拉开,弓弦之上也被覆上大雪似乎有些僵硬,被大力拉扯的咯吱作响。

    孟昶睁眼的一瞬间,一道淡金色箭矢自风雪之中划过,仿佛带有一丝暖意。顷刻之间前方大乱,战马嘶吼,铁蹄踏在积雪之上的声音更是乱成一片。此时张北山也注意到前方的异常,起身站起,身上铁甲之上的大雪簌簌落在,在这并不算长的半个时辰里铁甲之上居然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不做整理张北山握紧腰间长剑摸索着道路一路小跑过去,站到孟昶旁边时张北山同样先是眯着眼睛看向远方,随后低声说道:

    “圣上,前方应是中原大夏的残军,不知何原因军形大乱,我们要不要杀过去?”

    趁夏军大乱杀过去,这倒也是好办法,可以极大的减少本军的伤亡。

    孟昶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说道:“可以。”

    圣上都已经下令,他还有什么道理不相前冲?本就已经相距不远只是风雪太大眼睛有些看不清罢了。张北山再次抽气腰间长剑,大吼一声道:

    “燕军战士,后蜀将士,随我杀向大夏残军。”

    一声令下之后,张北山一马当先,身后则是上千将士手持剑戟一起冲来,寒冷刺骨的夜涌动起来,倒是也没有那么冷了。

    听到张北山的一声大吼,大夏军自然知晓是受了埋伏,毕竟是中原大国即便被箭矢一位将领在遇到敌军之后也能瞬间调整军形,做好战斗厮杀准备。

    孟昶看着冲向前厮杀的战士,眼中也是一片炙热,头上长了一张儒生的脸,胸腔之内却是埋了一颗大杀四方的霸主之心。不做犹豫,孟昶伸手在背后取出三只淡金色箭矢夹在手指之间,这次他不用在闭上眼睛,一下两只箭矢射出,身形也跟着淡金色箭矢向前掠去,两只箭矢分别射中两人,此时面前正好冲出一人,手举弯刀,刀锋已至脸前,可以感觉到那刀锋之上传来的寒气,孟昶嘴角一笑,另一只箭矢孟昶并未射出,而是夹在食指与中止之间,抬手瞬间便刺向那人眉心,一道淡金色暖光闪过。刀锋已至鼻梁处,只是再也不能向前劈下分毫,那人眼中充满难以置信,身体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被积雪吞没,被风雪覆盖,他到死没有想到孟昶手指间的箭矢怎么可以比射出来的箭矢还要快。

    孟昶并不言语,一把抽出后背箭囊之中的所有箭抛向天空,孟昶也一跃而起,置身于群箭之中,悬浮空中而不落地。真气透白雪般的衣衫,瞬间在空中荡开,本是杂乱的章的箭矢,受到真气控制之后,齐刷刷的对向下面,空中一片淡金色,像是东方刚刚升起的暖阳将那一丝世间仅存的温暖撒向大地,施舍给这群命苦的战士。孟昶如是太阳一般在空中屹立不动,纤细的手指向下一挥,几只箭矢极速飞向地面破开几人铁甲之后,便有飞速飞回孟昶身边,一道道淡金箭矢飞过带走一条条人命,伴随着大夏战士的倒下,积雪被殷弘的鲜血化开,从上面看去原本一片雪白的平地此时是坑坑洼洼的一片,像是一位美人羊脂白玉般的脸上突然长了一片麻子。孟昶看着倒下的战士,眼中的炙热更是熊熊燃起,本有几只飞箭环绕护体,孟昶此时袖口一挥,所有箭矢飞向地面,一阵杀戮之后,大夏的一位将领发现孟昶的存在是极大的威胁,随手砍杀二人之后赢的片刻歇息之间,将领弯腰在地上拾起一只长戟双臂运气向孟昶掷去,没有箭矢护体的孟昶若是被着一飞戟击中,不是身死也是重伤。

    此时的张北山手中长剑剑身之上覆满了鲜血凝结的冰渣子,看着淡金色划过之后大夏军一人人倒下,心中不免有些钦佩,原来着后蜀皇帝是这样的一位杀人不眨眼的杀神,抬头一看之后一只飞戟正冲孟昶飞去,张北山心中一沉,若是后蜀皇帝受伤自己必定会救他,只是这样一来战机也肯定会被耽搁。若不得他多做思索,张北山真气由丹田提出聚于双腿,微弓双腿,向上一跃,身形极速飞向孟昶,飞戟也即将此中孟昶,来不及推开他张北臣便直接用肩膀接住长戟,被充满真气得长戟岂是那么容易阻拦,透过张北山肩头得长戟依旧有向前推进得趋势,张北山一把甩开手中长剑双手紧紧握住长戟,此时得孟昶已经感到长戟带来的杀气,没有多做思索,一个闪身便离开此地。

    战场之上什么最重要,是命,命最重要,若是连命都没有了即便你权倾天下又如何?孟昶是后蜀得一国之君,更是不可能轻易死去。

    张北山感到背后得孟昶已经离去,双手劲道一松,长戟便穿肩而过,张北山也从空中笔直落下。孟昶离开原地转身看到长戟穿肩这一幕,自然不会看着张北山落在雪地之中,两只箭矢飞快划过空中拖住张北山身体将他运到远离这片战场的地方缓缓落在地上。肩上鲜血一股股流出,在风雪之中冒出热气。孟昶身形也自空中极速掠过来,蹲在张北山身前双指点穴暂时封住血流。

    一边应来几位战士照顾张北山,一边身形再次冲入战场,手中箭矢更是夏季暴雨般的猛烈,他必须极速解决这场战斗,送张北山于燕军大营之中。

    这次箭矢更为猛烈强劲,每一只都是破开数人铁甲之后才飞回身边,汲取真气之后便再次飞出,如此循环往复,即便夏军有数百近千人也抵不住如此凶猛的攻杀。一刻钟霎时间便过去,地上满是铁甲尸体,鲜血已经融化的这片土地上的积雪,远处也是被流过的鲜血留下一道道弯弯曲曲的沟壑。已无厮杀之声战场之上只有存活展示的喘息声和阵阵风雪的呼啸。

    孟昶将箭矢收回背后的箭囊,只留下两只握在手中,来不及指挥战士回营,两只箭矢踏在脚下运气飞向张北山,此时的张北山已经昏厥过去,身旁照顾他的战士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这冰天雪地之中哪里能寻得止血的草药?来到章北山身前,俯身架住他背在身上,两道淡金色划过空中,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此时南疆战场之上,张北山半跪在雪地之中,长剑支撑着身体不让他倒下,肩上插着一只淡金色箭矢,仰望天空,嘴角勾出一丝苦笑说道:

    ”真美啊,又是一场大雪。“

    二十年了,他已经二十年没有走出过南疆踏出城门一步了,他知道自己一旦踏出城门等待他的就是死亡,但是他这次依旧选择走出城门,他一只都知道。只是心存侥幸的他以为打的过他,毕竟他是镇守南疆二十年南疆王嘛,他以为二十年前自己可以将长剑架在孟昶的脖子上,二十年后依旧可以。只是没想到啊,那次不过是自己占尽天时,地利。这次真正对上孟昶之后才知道二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此时张北山丝毫没有对死亡的畏惧,他杀过太多人了,做将军时杀敌人,做南疆王时杀政敌,他杀孽太重了,太重了。

    张北山心想,着孟昶着实是厉害啊,怕是南疆的失守咯。若说大燕境内无人与他匹敌,那倒也不是,也许皇宫中的那位身背越王八剑的可以与他匹敌吧,也许自己那个二十年没有相见的二弟可以吧。

    淡金色箭矢已到胸前,张北山苦笑着看着孟昶说道:

    “莫要杀害城中百姓。”

    噗,箭矢穿过胸膛,淡金色箭矢上覆上一层鲜血,钉在身后城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