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鹰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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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江南好?不如于老头好

    外有后蜀十万将士大军压境,内有朝堂之中风云诡谲,大燕国危矣!

    姜怀拿起一卷玉简又放在上面,拿起一卷又放回原地,如此反复下来姑苏涅倒是有些不耐烦了,便说道:

    “三皇子可有心仪功法?”

    “本殿下有一提议,姑苏太傅不妨听听。”

    姜怀在木架之间兜兜转转几圈下来,一卷也未曾放在手中。这些都是秘籍功法的原本,即便是那些大宗大派之中多数收藏的都是些手抄版,既然是手抄则避免不了抄错的出现。莫说这全部单单只拿出一卷放在江湖之中便就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的夺抢之战。

    “哦?殿下是何意思?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头,三皇子殿下若想想要全部带走,老夫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太傅说的哪里话,本殿下怎会如此贪心。“

    ”殿下说来看看?“

    ”这里的玉简本殿下一卷也不要,我要的是可以随时来看这些。若太傅答应我的条件每半月我便向府中送来两位今日这等女子。不知太傅意下如何?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等学习的机会姜怀可不想放弃,原本他并不拿走,他只是要随时可以进这里的权力,姜怀深知若不是姑苏涅带他进来,即便是他知道此地,想要进来也并非易事,门外的两位老人绝不是简单角色,还有不知隐藏在庭院何处的高手到底有几人。再者说二品官员黄维门下卿客有至玄海境之人,堂堂大燕国一品大官员其下底蕴岂会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殿下可真是贪心啊。”

    姑苏涅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倒不是他舍不得,姑苏涅所修邪功以采阴之法返老还童,这世间还有何能比得过长生的重要?只是他细品姜怀开出的条件是否等同他要的东西。

    “可以,不如这样,想必殿下也可以看来,这里有我门下众多卿客,每月十五前后两天我便撤出这里的守卫,殿下可以随意出入,如何?”

    “本殿下再次谢过太傅。”

    姜怀谢过之后便发觉太傅如此作为有其私心,他本可以直接放行姜怀进来,这不过是他一道命令如此简单,只是他为何没有如此?如此长久以来姜怀迟早会探出他的底蕴,只可说明他门下卿客比这些玉简更为重要。

    姑苏涅的欲盖弥彰岂不是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大燕国,宁和宫。

    ”不知九皇子什么还给小女子的银两。“

    此时六皇子与震南已经离开宁和宫,李公公简单收拾一下桃木桌子便撤了下去。姜阳便给于老头和楠竹姑娘安排住处。

    ”唉,女娃子,这都是一家人,谈什么银子啊。“

    于老头面色猥琐的盯着姜阳说道。

    听完之后楠竹一脸殷红,见此时模样,姜阳便想到自己在江南那胭脂铺子里见到的胭脂,也是此般颜色,那时他便若有来世便修一女儿身,也能尝尝这胭脂的味道。

    看到楠竹微怒中带有娇羞,他也来了兴致。便说道:

    “雪虽慢了下来,没有几日也是停不下来,想必楠竹姑娘身上也未带银两吧。”

    明明是他欠自己银两,他怎么反到问起自己来了?再者说自己是被于老头偷偷绑出来的,身上怎会带有银两?楠竹不知姜阳说出此话是何意思,只是接下来的话,便让他明白的彻彻底底。

    “那么借住宁和宫的银两该何如算?”

    楠竹直接被问的瞪大眼睛盯着姜阳说不出话来,对呀,如此算下来这也算是住在姜阳家里,这里可是大燕皇宫,该如何算这银两?

    “若不是于老头,我怎么会这样?”

    楠竹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对着于老头说道。

    楠竹愈是这样愈是惹得于老头喜爱。跟而是二十年前自己那个刚过门得女儿第一次见见他一样,总是喜欢脸红,见人总是先低下头行礼。

    “呵呵呵,呵呵呵。”

    于老头低头傻笑,哈喇子都快流到脚跟儿了。

    “于老头,咱能注意点儿吗?”

    姜阳一脸恶心得说道,说罢挥了挥衣袖一脸嫌弃。这倒是引起了于老头的不满。自己对公子如此忠心,连未来的媳妇儿都帮他亲自带到面前了,公子居然嫌弃他。

    “公子,您是嫌我老吗?”

    脸上的皱纹被揪在一起,像是一块已有百年的树皮。

    “于老头,咱说话可得凭良心啊,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嘿嘿嘿,了解了解,这不是自家媳妇儿在么。”

    于老头使劲吸了一下鼻涕,发出哧溜的一声,脸色瞬间转变过来笑嘻嘻的说道。这么一说倒是搞得姜阳不好意思了。

    “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

    姜阳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觉得如果当时否认的话会让楠竹难堪,对,就是这样,是为了不让楠竹难堪所以才没有否认的。

    姜阳灰溜溜的走出大堂。

    宁和宫之内还有一个小庭院儿,太子的藏书阁便在那个院子,庭院中但是还有两间空屋子,太子当年精研佛道,对儒家,法家也是略知一二。读书深入时便不会回房间,在侧房点上一根蜡烛直至看着竹简睡着。

    如今这藏书阁旁边的侧房倒是可以给楠竹居住,毕竟一个姑娘家的跟他们这些糙老爷们儿们住在一个庭院有些不合适。

    倒是没有给于老头安排房间,东面仍有几间空房,即便宁和宫没有这诺大的换皇宫还找不出一间房了?只是挺怀念跟于老头同睡茅草屋的日子。

    那些年于老头只是江南一个买酒的老翁,家里只有三面墙一间茅草屋儿。屋外摆着几只木桶,一个小石磨,于老头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出去打水,然后灌进桶中,用石磨磨碎粮食倒入木桶之中发酵。制作条件粗糙,酿出的酒也是浑浊烈辣,买酒的皆是一些小工,干了一天的力气活儿,喝上一两碗解解疲,于老头倒是也能养得起自己。之后姜阳来到了之后茅草屋中便“热闹”了起来,三天一小补,五天一大补,总是被附近的居民嚷嚷着要抄家。

    只是如今有了这样的条件便不在睡一张床,只是在一间屋子里。姜阳在自己床头处又接了一个床,这样睡觉时便可以和于老头脑袋对脑袋,夜晚谁睡不着的时候便可以说上几句。

    记得从前两人睡在茅草屋时,姜阳说自己是漠北大燕的一位富甲一方的公子,家中银两甚多,金银玉马,锦缎雕裘,堆积如山富可敌国,于老头倒也没有怀疑,那时姜阳便感觉这老头子傻乎乎的,总是咧着嘴对他笑,他说什么老头子便信什么,也从来不反驳他说的话。

    那时他说“他冒充夏国三品官员微服私访愣是把一方官员的县令吓得对他毕恭毕敬,差点没把他当成菩萨供起来。”于老头便问他“有没有在县令屁股上踢上几脚。”他说“当初偷瓜被一老农提着锄头追了三里”这于老头大半夜从木床上滚下来拉着他非要去揍那老农。

    那可真是把姜阳感动哭的鼻涕都流到胸上去了,于老头便又滚回床上去安慰他,姜阳说总觉得于老头看他像是看儿子似的,于老头便接话说就是他儿子,说完之后二人便滚在床上打闹,有时闹着闹着床就塌了,两人一起摔在地上大笑。

    有时于老头会问“为什么不远万里的离开漠北走来江南,”姜阳回答“家中不和,想要饮马江湖,仗剑天涯,结果马死了剑丢了。”说到此时姜阳便笑嘻嘻的问余老头“如何能以纵横江湖。”于老头想了想回答“金刚一怒百岳摧,菩萨垂眸万山碎,指可截江,掌可覆山,这便可以纵横江湖,逍遥人间。”说完之后姜阳嘲笑他一个糟老头的说话还文邹邹的,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

    姜阳也会问起怎么就只有他老头子一人,老头子边撵着粮食边说“儿子被当官儿的杀死了,刚过门儿的儿媳妇也被当官的杀死了,这也算是他女儿吧。夏国的江南有这么乱?不会吧?从于老头口中又得知他本不住在这里,姜阳便想到可能家人都战死沙场了吧,这老头怕是拿着官府派下来的抚恤银两养活自己吧。

    后来姜阳接到震南的几道传书,得知父皇重病,他不想自己一走了之留下于老头一人在这里酿酒。于老头照顾自己那么长时间,应该还给他一个享受的晚年吧。

    于老头变卖家产,也就那么点东西,也就那么点盘缠,就跟着姜阳从江南走到漠北。

    ”于老头,还记得咱们住的茅草屋吗?“

    姜阳盘坐在床上打趣儿说完问道。于老头的床就和姜阳的床对在一起,睡觉时可以脑袋对着脑袋。

    ”当然记得了,这床可比茅草屋的床舒服多了。“

    于老头还特意用力按了按,傻乎乎的说道。

    姜阳并不想现在让于老头过来,朝中局势对他极为不利,他不想拖累于老头。但是既然来了,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会保住于老头。

    ”唉,公子,你觉得楠竹这女娃子咋样?“

    于老头也学着姜阳盘腿坐在床上。

    ”嗯,能生儿子。“

    憋了半天姜阳红着脸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哈哈哈哈,公子咋跟俺想的一样。”

    即便屋中火炉烧的很旺,于老头还是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