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鹰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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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老人归城,姜阳登楼忆往事

    古人云大漠孤烟直并非没有道理,在这里会感受到天的旷大,这里的云彩永远不会缺席,无风在在这里就算的上是好日子,鱼鳞般的云彩斑驳的散在天上,显得那么的慵懒。

    院子里的姜阳也推开房门慵懒的申了申腰,估计是昨晚在桌子上谁的并不舒服。昨夜的彻夜喝酒令早上的姜阳毫无精神,而且昨夜城头上的事情姜阳依然无法完全原谅张震南,对于姜阳来说那女子虽是萍水相逢,但是却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张震南的“蝉翅”出鞘了一下,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自己答应她回救出她的弟弟,她虽不会像寻常人家一样,但却会像寻常女子一样,出嫁,生孩儿,做一个妻子,做一个母亲,但是这女子的命运都随着“蝉翅”的轻轻一挥结束了。

    谁又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随后张震南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姜阳转身对着震南说道:“老张,可否借你的剑给我看看。”。“殿下要剑做什么?”说话间张震南把剑从腰间取下来递给他。姜阳拔出剑鞘,剑身长约三尺有余,极薄,几乎于透明,即便是在阳光下也能感到剑身发出的寒意,手腕轻微抖动,剑身发出一阵颤鸣,空气之中也散发出略微的腥甜。

    “殿下怎么突然对剑感兴趣了?”张震南说道。姜阳并没有回答,张震南又继续说道:“此剑名为——蝉翅,剑如其名,薄如蝉翼,天下名剑榜排名第六。在我手中剑下亡魂一千七百余名。”说话间姜阳递过,张震南接到手中,剑身瞬间震动起来,肉眼可见的剑气缠绕剑身切割着空气,以剑身为半径猩红的剑气足有半尺有余。

    ”一千七百余名?“姜阳口气略带嘲讽的反问说道。张震南知道姜阳的意思便说道:”我并不是引以为傲,此剑之下无一冤魂。“。”好一个无一冤魂,那她算什么?嗯?“姜阳怒极反问道。“殿下,为人臣子,替君分忧,她犯了军法,必须死。”张震南凌然正声说道。姜阳转身长舒一口气,似乎要吐尽胸中的愤怒。二者沉默片刻,张震南知道他心中不快,便绕开这个话题,继续说道:”殿下,皇上几次传书希望您回去。臣下觉得您也应该回去看看,你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京都了。“姜阳又舒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继而姜阳又说道:”老张距此三百多里南方有一客栈,你带些银两去哪里找一个姓于的老头,把他带回来好生款待。“说完姜阳转身离去,张震南知道他十有八九接下来要去京都,此去京都的行程八百离,快马加鞭也得走十天半月,而且京都之中皇帝重病,朝中必然大乱,姜阳贵为九皇子,定有人对他的动向虎视眈眈,这一路上怕是凶险无数。

    ”殿下,前些时日我父亲也让我回京都,应该是向圣上汇报目前边关的情况,我们可以一起动身,至于城中之事我会安排妥当,殿下的好友定会相安无事的街道城中款待。”张震南说道。

    姜阳原本想先去拜访一下张震南的父亲,毕竟这是在他的封地,自己身为九皇子来到这里不去拜访尤为不合适。但是父王那边也是情况紧急,昨天夜里喝酒时才从震南口中得知父王已病重多时。

    “老张,你先去告诉张伯伯一声,我此次未能去拜访他老人家,深感羞愧,时间紧迫,来日必当与他老人家多喝几杯,陪个不是。”姜阳说道。

    “殿下,不必如此,我爹会理解的。”张震南笑着说道。

    按理说着实应该拜会,可如此的客气就真的没有必要了,说起来十年前藩王张北山还打过姜阳的屁股,虽是异性但也算得上是姜阳的半个叔伯吧。

    张震南走出院子去收拾东西,知道姜阳喜欢喝酒,路上便多备些。如今他要出城坐镇的事情就要交给他父亲张北山了,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交代。到京都需要经过重重的管卡,文书也要准备好了,这可是过城的必须凭证。所谓文书便是藩王的大印。大燕国有这成文的规定,藩王可世袭,若无皇帝召回,藩王不得私自回京,各地藩王必须守护好自己的封地,以防外敌来犯。天下人皆知,可知不可说,这不过是巩固皇权的方法。但是张北山犹在,张震南并不算藩王,但是张震南是张北山嫡长子,也就是说张震南在京都的所作所为也代表着张北山,所以很多事情要慎之又慎。

    时辰已至辰时,即刻启程,快马加鞭。

    当日寅时,三百重铁骑,直奔城南,兵分两路,一路去正南,一路去东南。去正南是接人,去东南是杀人。

    当日卯时,三百重铁骑同时归来自城门相遇,一支带回一个衣衫褴褛头裹破布的老人,一支满身甲胄皆是鲜血,战马嘶吼,这一日于老头回城,盘踞在漠北最南面纵横二十余年的马帮消失于人间,无一人逃脱。

    与骑兵归城同一时间,姜阳与张震南到达凌口关,可以这里是京都的第二条防线,这里地势复杂,船只运输极多,商人贸易,多是走水路。这也是漠北数一数二风景极美的地方,由于地势复杂的原因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同,四季分明。此时正值秋季,景色宜人,气候清爽,房屋人家,客栈建筑皆是临水而居。虽是秋季但是由于地势原因,这里依旧是荷花盛开,满湖的红白交错。而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又别是一番风味儿,河道水面上的船夫用地方特有的口音哼着小曲儿。

    姑娘姑娘穿红鞋,

    老头子老头子路边歇。

    年轻小伙子盖新房,

    来年胖娃娃爬满炕。

    河上有红莲,莲上有石桥。桥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道上的店小二扯着嗓子喊:“南来的,北往的,各位大爷客官,店儿里有酒有肉能歇脚,走累的进来歇歇。”真是非凡的热闹。姑娘们举着木槌在河边的青石板上洗着衣服嘻嘻闹闹的,嫁过人女子总能几句话就逗得小姑娘满脸羞红。

    姜阳和张震南找了一个临水而建的客栈,二人刚刚进屋,店小二就热情的迎上来。“两位爷,吃饭还是住店,咱这儿吃的啥都有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就看两位爷想吃啥,咱这住的有天字阁楼,推窗可看这十里荷花,登顶手可摘星辰。”若说察言观色,这店小二才是大拇指。不过也是,二人出来并未故意打扮,穿的就是平日里便装,可着便装也是出自皇宫的绣坊岂是寻常公子可穿的?姜阳和张震南对视一笑,宫里的御厨都不敢出此狂言,这店小二可真说的出口啊。

    “好,那就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给我来一遍。”姜阳豪爽的笑道。

    “这位爷莫不是天上的仙君来尝这人间烟火的?这般的豪爽?小的这就给您做去。”店小二弯着腰着实是吧姜阳给夸得心里都开了花儿了。

    既然店小二都这么说了,不住一住这天字阁岂不是大亏了?

    二人坐在三层阁楼之外,三面隔板,一面轻纱,轻纱之外便是这十里荷花,水面涟漪,荷花轻曳,着实是一片美景。不一会儿姜阳要的菜尽数给上来了。店小二热情的介绍着菜的名字,姜阳心情大好也愿意听,“先说这水里游的,第一道菜叫富甲天下,这是百年的老鳖加上刚采的莲藕还有本店的秘制酱料熬成的香而不腻。第二道菜叫锦上添花,这是咱凌口特有银鳕鱼加上荷花用砂锅煮起的,鲜嫩可口。再说这天上飞的,第三道菜叫月中食玉,这是正了八经的野兔炖出来的,口感极具劲道,这第三道菜叫。。。。。。”姜阳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别说了,别说了,说的我都忍不住了。”店小二识趣儿的笑着说道:“好嘞爷,小的这就退出去,您吃好喝好,不够您在叫小的。”说完店小二便退了出去。

    姜阳是有酒必欢,张震南也是爱喝的主儿,二人吃吃喝喝便已经到了深夜。”走,去看看这天字阁的楼顶,不是说手可摘星辰吗?“姜阳已经微醉,笑呵呵的说道。

    二人顶上楼顶,凉风拂面,已经是秋季,姜阳不忍的打了个寒颤。这手可摘星辰确实是夸大了,不过在这里真的是可以看到十里荷花。姜阳从小在宫中长大,大燕国皇帝住的地方名为”紫气阁“,伫立在宫中的最东面,意预”紫气东来,国运昌盛”这可是前朝皇帝倾尽半国财力建造的阁楼,高约五六十丈。这等小楼还真入不了姜阳的法眼,姜阳负手而立,震南站在他身后一步。小时候父皇总喜欢抱着自己在紫气阁数星星,长大了父皇怎么就不喜欢自己了,想到这里姜阳便自嘲的笑了笑。

    张震南虽说没有上过紫气阁,但这几年来自己日日守在城墙之上,城墙之高可是这里的数倍,这点高度对于寻常人家是罕见,可对于自己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

    “殿下,此次回京都。。。。。。。”张震南的话还没有说完姜阳便已经挥手打断。张震南深吸一口气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声说道:“不管如何,臣下和手中的这把”蝉翅“定会护的殿下的安全。”说完之后张震南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剑。

    姜阳并没有说话,依旧是负手而立,安静的望着湖面,仿佛刚才的话就是耳边的一阵凉风。远处的河上一名老翁打着一盏灯笼,在水面上慢慢悠悠的飘着,距离很远火光躲躲闪闪,但是在黑夜之中又是那么的清晰。

    “看,很漂亮吧。”凉风中的姜阳只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