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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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权谋

    修为不俗的弟子们一直保持克制,就等法胜一声令下就要围攻。

    情急中,冯化吉朝灵尊高喊:“如果灵尊也觉得没错,那海阔凭鱼跃,我们——”

    他话未说完,忍无可忍的法胜弹指一挥,指尖飞出一枚凌厉气团,瞬间击中冯化吉太阳穴。

    冯化吉眼前一黑,当即不省人事,从数丈高的灵尊头颅上直坠,关键时刻,潘雨润伸手抱住了他,自半空翩翩而落,静静望着冯化吉眼角流溢的泪水。

    ……………………

    冯化吉的闹剧并没有影响到寻戒队伍的选拔,第二天傍晚,胜出的二十名弟子名单来到了法胜手中,加上随行的十位法、守两字辈师长,领队的无着子长老,以及所谓的寻戒关键冯化吉,总共三十二人。

    出发之前,掌教法胜召集了除冯化吉以外的三十一人,赠予了大家疗伤救命的龙涎丹和法宝,吩咐了一应事宜,最后有所指道:

    “冯化吉乖戾狷狂,若再发生前日之状,诸位任一人皆可相机行事!”

    潘雨润眉眼一挑,下意识望向外公无着子,却见他老人家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其余三十名弟子则齐声应和:

    “谨遵掌教真人法旨!”

    ……………………

    冯化吉并未被法胜伤及要害,人家不请他议事,他还懒得去。一早就在包登科小院外,隔着结界剑阵伫立良久。心中不住默语:

    “登科,我要下山找十戒去了,可能会很长时间不能来看你……”

    “你问多久啊?我想想。”

    “慢则五年,快则两年,我大概能找齐十戒救你性命。”

    “你要相信我,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迟到了登科。

    “等我!等我回来啊登科!”

    ……………………

    寻戒之行由无着子领导,在他的要求下,整支队伍不能御气飞行,而是一步一步脚印,跋涉天下慢慢寻觅线索,以至于进展十分缓慢。

    潘雨润与冯化吉曾经问过,线索究竟是什么,往哪里去才能找到十戒,却见无着子笑而不语,手指正西方向。

    半月后的一天夜里,冯化吉再也忍耐不住:“老前辈,您这线索是否非常宽泛?”

    “为何如此一问。”

    冯化吉道:“老前辈从梦中得到的线索若十分具体,我们直接便可御气飞往,又何必一路步行,耽搁功夫呢?”

    无着子手捻白须不作声。

    冯化吉又道:“假使十戒流落在十个方向,南辕北辙之下,我们得找到猴年马

    月去了。求老前辈透露一二,让弟子略微宽心些。”

    潘雨润也走了过来:“外公,要不您悄悄跟我说呗?”

    无着子微微一笑:“时机尚未成熟,即便明说,你们也找不到。”

    冯化吉目光炯炯:“请问老前辈,这时机何时成熟?”

    无着子仰望星尘:“北方有一将星摇摇欲坠,那时便是寻戒之机,祖师已在梦中全盘推衍,一切皆有定数。”

    冯化吉大奇:“既是北方将星有陨落之象,为何我们要往西去?”

    无着子道:“因为这颗将星所应之人,将会命丧西方。”

    冯化吉与潘雨润面面相觑,终究难以参透,从无着子这儿又问不到什么,只得作罢。

    ………………

    西南魇州,魇州大营。

    双颊凹陷,颧骨极突,一把山羊胡子垂到腰间的魇州王路剿先,刚从校武场上点兵回来就开始着手推练沙盘征战。

    帐外忽有亲兵来报:“禀报大王,风疾先生回来了。”

    “叫他进来。”

    不多时,一位全身甲胄,留着八字胡的文弱男子掀开门帘,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义父万安。”

    路剿先隔空抬手,轻描淡写地扶起了男子:“边境情况如何?”

    “么什族的人骂我们背祖忘族,投靠中原,各种恶言十分地难以入耳……”

    “你觉得我们是么?”路剿先左手捏着一枚白棋,红得异样的双眼盯着沙盘若有所思。

    路风疾道:“当年是他们么什族没能守住万奴城,以至于前线作战的义父被迂回的中原兵马两线包围,腹背受敌,义父您是为了保存实力才投降的,岂是那些家伙所能懂得?”

    路剿先微微一笑,将白棋搁在一处山谷间:“么什族现今攻下几城了?”

    “算上昨夜失守的巨趾郡,已经有五城了。若我们再不抵挡,一个月后么什族的先锋营就能打到魇州城下。”

    路剿先转身看着中原王朝的整幅地图,默默地捋着山羊长须,良久才道:“半月前送往盛京的军机急报应该快有回讯了。”

    “是风疾起草的那份么?”

    路剿先笑着点头。

    路风疾道:“义父在信中说要交出兵权,听凭皇帝发落连失诸城的罪过,就不怕他来真的?”

    路剿先哈哈大笑,双臂伸张犹如展翅雄鹰:“除了本王,天下谁人能指挥魇州僵卒?即便本王交出兵权,对皇帝而言也无半点用处。为了守住西南门户,皇帝必然另派心腹大军及将领,届时本王以负罪姿态自困

    牢狱,僵卒不动,中原军只能与么什族的废物斗个两败俱伤,本王坐收渔利,不费吹灰之力又多出几十万僵卒兵马,何乐而不为?”

    “义父妙计。”路风疾行了一礼,又有些顾虑“可如果皇帝并不责罚义父,也不派兵马来魇州呢?”

    路剿先眼神阴鸷:“皇帝比任何人都要自负,从他愿意招降本王起,本王就知道,他自认为掌控了所有人,他从一开始就没把本王放在眼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义父,假使中原军不来,我们便要直面么什族了。”

    路剿先嘿嘿一笑,成竹在胸:“即便么什族人兵临城下,本王用僵卒换他们生人,再得一批僵卒,损失的不过是节骨虫罢了。”

    路风疾忧心忡忡:“如此一来,我们尼纳族与么什族的恩怨误会就更深了。”

    ……………………

    盛京皇宫。

    王朝君主赵衍一面剧烈咳嗽,一面听完堂下谋臣的分析。

    “陛下,路剿先此番必然有诈!”阁老首辅徐之征最后总结。

    赵衍拿丝帕抹着额头冷汗:“虿族余孽准备了二十年,魇州王一时不敌也在情理之中嘛。”

    大司马李物行礼道:“陛下,那魇州王的僵卒大军可是号称天下无敌啊,若只失一两城倒也罢了。连失五城怎么也说不过去。”

    “天下无敌?”赵衍放声大笑,再次咳嗽,好不容易才稳住气息“那他当年怎得臣伏在朕的脚下?”

    徐之征又道:“僵卒皆是死人所炼,无敌便无敌在一名士卒生前无论处于何方阵营,死后肉身都会成为他路剿先的傀儡兵,也就是说,陛下一旦派官军接收了魇州这个腌臢地方,一旦虿族兵马打来,战死之人越多,路剿先就越强大!”

    “阁老所言甚是。”李物连忙附和。

    赵衍饮了一口苦药:“依两位爱卿的意思?”

    李物看向徐之征,后者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才接口:“如今被虿族打下的西南小城本就是魇州之地,丢了便丢了,索性就让虿族打到魇州城下,看路剿先怎么接招。”

    李物喜道:“此计妙啊。”

    “有点意思。”赵衍撇了撇嘴,放下药碗,用香甜的果脯压制苦味“魇州王再不全力抵挡,他的根基老巢就岌岌可危了。”

    “还有一事。”徐之征看了眼大司马李物“戍守北疆兹事体大,幽州节度使冯师胜是路剿先妹夫,他第三子冯化吉又有私吞岁银、致李锡爵重残、畏罪潜逃中州等前科,在此特殊时期,陛下是否考虑找他人换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