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对质
‘十戒’二字振聋发聩！
顾名思义，此宝由十枚戒指组成，与乾坤玉璧、混元剑并称气宗三大圣物，乃是开派祖师的护身法宝。
乾坤玉璧与混元剑传承至今，十戒则失落了三千七百年，至今线索全无，别说找齐十戒，哪怕能找回一枚，也是三清教第一大功德，是每一名弟子除修仙以外的毕生夙愿。
法胜神情肃然，当即发问：“莫非师伯已查悉了十戒头绪？”
无着子点头道：“实不相瞒，圣女回归三清后，老朽曾在一日晚间得祖师梦中传法，得了一丝线索。”
“师伯快说。”几名晚辈激动地催促。
“不急。”无着子微微一笑“此间另有一事亟待查明。”
“何事比找回宝戒还重要？”在场弟子骚动起来。
无着子道：“祖师梦中有言，十戒与圣女息息相关，非其夫不能寻回。”
此言一出，法胜在内的弟子无不哗然：
“圣女成婚了？”
“她丈夫是谁？”
无着子双掌轻按空气，所有人立即停止了议论。
“圣女之夫，正是今晨被拒之门外的冯化吉。”
“是他？！”
“通魔贼！”
立有质疑者反问：“既然十戒与圣女相关，要找也该圣女找，怎轮得上她丈夫？”
无着子笑道：“圣女之夫自有定数，与十戒互有灵犀有何奇怪？就好比祖师单单托梦于老朽，谁能奈何？”
众弟子虽对无着子的说法不太认同，然而拿他也没办法。
“依师伯的意思？”法胜探问。
无着子道：“冯化吉既有通魔之嫌，掌教真人自然要查实处理。”
法胜会意，下令将关押戒律院的冯化吉，医馆大夫，以及见证人唤入议事堂。
一盏茶的功夫后，所有人到齐。法胜主动将审问权交给无着子，以示敬意。
无着子也不谦让，径直审问：“大夫，你替此人换伤药时，有无异状？”
大夫先是环顾众人，目光落在冯化吉脸
上：“这位后生全身鬼怪花绣，鄙人行医三十年仅见此例，简直触目惊心。”
冯化吉大叫：“清晨时我身上干干净净，你哪只眼睛看到有花绣！？”
大夫高声反驳：“有便有，没有便没有。鄙人素有医德，碧落镇上谁人不知？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你我并不相识，谈不上仇怨，可你如此诬告我……”冯化吉思绪飞转“若非得了金山银山，那必然受了胁迫，是也不是？”
大夫笑起来：“碧落镇百姓受三清教与诸位仙师庇佑，自古便比别地的人活得硬气，谁人敢胁迫？至于金山银山嘛，鄙人那小小的医馆，怕是藏不下哩。”
冯化吉想不到对方如此从容，一时毫无办法，只得转向三清教众，一揖到底：“还请诸位前辈明明察！”
守冲第一个应和：“弟子马上去查医馆及大夫亲友。”
“且慢。”无着子袍袖一挥“稍后再去不迟。”
守冲一愣，连忙行礼，默默退到一侧。
无着子转向见证弟子成济：“山中有杏林院，凡俗药石无不齐备，疑难杂症皆不在话下。且为同门医治分文不取。你为何舍近求远，找镇上的药馆？”
成济慌忙拜倒，脸伏于地：“师伯祖有所不知，弟子并非去医馆，而是前往集市替师父采买文房四宝，恰好撞见的。”
“恰好撞见？那你又是如何识得冯化吉？”
成济坦然道：“冯化吉私吞幽州岁银，圣上下了他凌迟死罪，责成李锡爵捉拿并押回盛京处死。因李锡爵修为不济，朝中高手又需守卫京师，于是师父一路督护，弟子随行月余，是以认得。”
无着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向冯化吉：“你当时换药的位置可对着正门？若在房中，四周有无窗户？”
“绝对不在堂中。”冯化吉昂然回应“我肩头已生出腐肉，换药时是见不得风的，就算房中开着窗户，我也会要求大夫关上！我自小采药为生，颇懂医理，怎会连这也不知——先前没想到这点，多亏老前辈提醒——仅凭此，足以证明大夫与成济恶意诬陷我！”
大
夫立时激动地驳斥：“当时明明在正堂，门前人来人往，门内有小厮病患，看见你的多了去了，且全部有名有姓，随时能上山对质，怎能颠倒黑白？”
成济也道：“正是正是，弟子明明撞见冯化吉在堂中换药。”
冯化吉气塞胸膛，急怒之下便要动手，旋即被几名守字辈弟子死死按住。
大夫昂然不惧：“你这凶顽！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无着子再次发问：“成济，你说下山采买文房四宝，可买着了？”
“未……未曾，弟子因撞见冯化吉纹身，又听闻他是今年入内门的人选，兹事体大，是以匆匆赶回山门报知师父。”
“既没买着，你师父书房内的笔墨纸砚必然有缺，否则何须采买？”无着子说到此处，话锋立转“法隆，你带着门下弟子前去守冲书房查看，瞧这文房四宝究竟缺是不缺！”
成济神态自然，显然并不怕查。
又听无着子道：“大夫，你既见了冯化吉身上的鬼怪花绣，必然有些印象，且说个大概出来。”
大夫略一沉吟：“此人两处肩头皆有伤口，左边是一个吐露鲜红长舌的邪祟，右边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鄙人上药时瞧得一清二楚。”
无着子轻轻地倒吸一口气，心说：细节全对得上，双方又不似说谎，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此时法隆从守冲住所赶回，报知众人：“文房四宝确实有缺。”
掌教真人法胜心道：师伯有意偏向冯化吉，扯什么十戒给他开脱，现下审出这个结果，就别怪本座秉公处理了，于是言道：“冯化吉，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
冯化吉思绪飞转，大声道：“如果我通魔，绝不会蠢到全身纹满邪祟，上山自投罗网！如果大夫在说谎，那串供的人未免太多，细细查问便会出现马脚，除非……”
三清教众纷纷喝问：“除非什么？”
冯化吉高声道：“倘若我与大夫都没说谎，那么我见的那个大夫，与大夫见的那个冯化吉，都是假的！”
此言一出，与会教众炸开了锅。
（本章完）
顾名思义，此宝由十枚戒指组成，与乾坤玉璧、混元剑并称气宗三大圣物，乃是开派祖师的护身法宝。
乾坤玉璧与混元剑传承至今，十戒则失落了三千七百年，至今线索全无，别说找齐十戒，哪怕能找回一枚，也是三清教第一大功德，是每一名弟子除修仙以外的毕生夙愿。
法胜神情肃然，当即发问：“莫非师伯已查悉了十戒头绪？”
无着子点头道：“实不相瞒，圣女回归三清后，老朽曾在一日晚间得祖师梦中传法，得了一丝线索。”
“师伯快说。”几名晚辈激动地催促。
“不急。”无着子微微一笑“此间另有一事亟待查明。”
“何事比找回宝戒还重要？”在场弟子骚动起来。
无着子道：“祖师梦中有言，十戒与圣女息息相关，非其夫不能寻回。”
此言一出，法胜在内的弟子无不哗然：
“圣女成婚了？”
“她丈夫是谁？”
无着子双掌轻按空气，所有人立即停止了议论。
“圣女之夫，正是今晨被拒之门外的冯化吉。”
“是他？！”
“通魔贼！”
立有质疑者反问：“既然十戒与圣女相关，要找也该圣女找，怎轮得上她丈夫？”
无着子笑道：“圣女之夫自有定数，与十戒互有灵犀有何奇怪？就好比祖师单单托梦于老朽，谁能奈何？”
众弟子虽对无着子的说法不太认同，然而拿他也没办法。
“依师伯的意思？”法胜探问。
无着子道：“冯化吉既有通魔之嫌，掌教真人自然要查实处理。”
法胜会意，下令将关押戒律院的冯化吉，医馆大夫，以及见证人唤入议事堂。
一盏茶的功夫后，所有人到齐。法胜主动将审问权交给无着子，以示敬意。
无着子也不谦让，径直审问：“大夫，你替此人换伤药时，有无异状？”
大夫先是环顾众人，目光落在冯化吉脸
上：“这位后生全身鬼怪花绣，鄙人行医三十年仅见此例，简直触目惊心。”
冯化吉大叫：“清晨时我身上干干净净，你哪只眼睛看到有花绣！？”
大夫高声反驳：“有便有，没有便没有。鄙人素有医德，碧落镇上谁人不知？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你我并不相识，谈不上仇怨，可你如此诬告我……”冯化吉思绪飞转“若非得了金山银山，那必然受了胁迫，是也不是？”
大夫笑起来：“碧落镇百姓受三清教与诸位仙师庇佑，自古便比别地的人活得硬气，谁人敢胁迫？至于金山银山嘛，鄙人那小小的医馆，怕是藏不下哩。”
冯化吉想不到对方如此从容，一时毫无办法，只得转向三清教众，一揖到底：“还请诸位前辈明明察！”
守冲第一个应和：“弟子马上去查医馆及大夫亲友。”
“且慢。”无着子袍袖一挥“稍后再去不迟。”
守冲一愣，连忙行礼，默默退到一侧。
无着子转向见证弟子成济：“山中有杏林院，凡俗药石无不齐备，疑难杂症皆不在话下。且为同门医治分文不取。你为何舍近求远，找镇上的药馆？”
成济慌忙拜倒，脸伏于地：“师伯祖有所不知，弟子并非去医馆，而是前往集市替师父采买文房四宝，恰好撞见的。”
“恰好撞见？那你又是如何识得冯化吉？”
成济坦然道：“冯化吉私吞幽州岁银，圣上下了他凌迟死罪，责成李锡爵捉拿并押回盛京处死。因李锡爵修为不济，朝中高手又需守卫京师，于是师父一路督护，弟子随行月余，是以认得。”
无着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向冯化吉：“你当时换药的位置可对着正门？若在房中，四周有无窗户？”
“绝对不在堂中。”冯化吉昂然回应“我肩头已生出腐肉，换药时是见不得风的，就算房中开着窗户，我也会要求大夫关上！我自小采药为生，颇懂医理，怎会连这也不知——先前没想到这点，多亏老前辈提醒——仅凭此，足以证明大夫与成济恶意诬陷我！”
大
夫立时激动地驳斥：“当时明明在正堂，门前人来人往，门内有小厮病患，看见你的多了去了，且全部有名有姓，随时能上山对质，怎能颠倒黑白？”
成济也道：“正是正是，弟子明明撞见冯化吉在堂中换药。”
冯化吉气塞胸膛，急怒之下便要动手，旋即被几名守字辈弟子死死按住。
大夫昂然不惧：“你这凶顽！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无着子再次发问：“成济，你说下山采买文房四宝，可买着了？”
“未……未曾，弟子因撞见冯化吉纹身，又听闻他是今年入内门的人选，兹事体大，是以匆匆赶回山门报知师父。”
“既没买着，你师父书房内的笔墨纸砚必然有缺，否则何须采买？”无着子说到此处，话锋立转“法隆，你带着门下弟子前去守冲书房查看，瞧这文房四宝究竟缺是不缺！”
成济神态自然，显然并不怕查。
又听无着子道：“大夫，你既见了冯化吉身上的鬼怪花绣，必然有些印象，且说个大概出来。”
大夫略一沉吟：“此人两处肩头皆有伤口，左边是一个吐露鲜红长舌的邪祟，右边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鄙人上药时瞧得一清二楚。”
无着子轻轻地倒吸一口气，心说：细节全对得上，双方又不似说谎，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此时法隆从守冲住所赶回，报知众人：“文房四宝确实有缺。”
掌教真人法胜心道：师伯有意偏向冯化吉，扯什么十戒给他开脱，现下审出这个结果，就别怪本座秉公处理了，于是言道：“冯化吉，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
冯化吉思绪飞转，大声道：“如果我通魔，绝不会蠢到全身纹满邪祟，上山自投罗网！如果大夫在说谎，那串供的人未免太多，细细查问便会出现马脚，除非……”
三清教众纷纷喝问：“除非什么？”
冯化吉高声道：“倘若我与大夫都没说谎，那么我见的那个大夫，与大夫见的那个冯化吉，都是假的！”
此言一出，与会教众炸开了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