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命运
云舒回归,自然免不了被一帮死党骂到臭头,然后,熊抱,听她们哭了个昏天黑地。最后,弄到大家都累了,招呼几个男士把她们打包带走。
相较于四个死党的激动,那四个混小子一副早就看透的样子,搞得云舒怪失败的……果然我的人品是太差了吗?
回忆起来,云舒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执画怔忪。
这画是在第二天,就由风琊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众人参悟了一天,七七八八说了些看法,但实在没有进展。目前,在云舒手里保管着。
愣了一会,她又展开画卷,再次仔细端详起来。
一位白衣公子,静静地伫立在树下,白衣飘飘,甚是俊秀,清新如兰,气质斐然。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双凤眸,为他清幽的气质别添几分魅,画的极为传神,一颗泪痣,盈盈坠在他的右眼下。眼神中,醉着令人钦羡地幸福感,充满着温柔。
身材颀长,斜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右手执扇,左手伸向前方,半空一片落叶,似乎正悠悠落下,即将坠入他的手中。
“魂消空留画住影,泪忆十年君初识。”云舒一字一顿地念道,轻轻抚着题字,隽然却不缺霸气的行书,“林若暄。”
还是看不懂。
这画上的人是谁?难道是女扮男装的暮吟?但是和黎家收藏的其他画卷上的暮吟并不相似。那林若暄,还能画谁,而且画的那么用心,那么传神?
而且这幅画,似乎和古墓并不相关,但根据黎家收集的资料……在暮吟那位心腹暗卫凛留下的笔记里,反复提到的就是它,若是连它都不对,那就真的找不到传说中的暮吟古陵了。
正思索着,却闻得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两个人吗?云舒阁下画卷,静等着门打开,笑着走进来的可不正是花沭瑾和黎景玥两人。
……不过气氛,有点诡异。
花沭瑾敛容,似是懒得再去和黎景玥纠缠,径直走到云舒身侧,将她揽在怀里,贴近她低语,“怎么还在看这幅画……吃药了吗?”
云舒默许了他的亲昵,“你倒是越来越像我师父了,放心吧,早就吃了。”瞅瞅一旁抖鸡皮疙瘩的黎景玥,“你们在谈什么吗?”
黎景玥没好气地白了花沭瑾两眼,“我和他能有什么好说的。”喝了两口茶消火,“怎么?还没有线索吗?要不要也拿给我爹去看看……”
“算了,你好不容易才以养病的名义把他送到那破山沟里看风景,我就不麻烦他老人家了。”云舒复而拿起画卷,再次端详起来。
齐朝四百八十一年,四月十日未时。
云舒的手忽的顿了一下,眉头轻皱,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花沭瑾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目光也被引到画上。
云舒没有答话,努力抓住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感,眉头越皱越紧,看得花沭瑾和黎景玥一脸不解。良久,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眉头骤然松开,云舒将画搁在了桌子上,伸手一寸一寸小心抚摸过去。
摸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她又不甘心地俯下身,贴近那幅画,仔仔细细地看着。鼻尖淡淡漫着一股墨香,她伸手在画面上轻抚,又凑近细问,若有所思。
“朔风你……”黎景玥憋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嗓子微痒,云舒还是不得不止住沉思,低头猛咳,“吧嗒”,一滴浓稠的血穿过指缝滴落在画卷上。
“朔风!”黎景玥一惊,但花沭瑾已经快他一步将云舒扶住,紧张地问道,“怎么了?药呢?不是吃过了吗!”
云舒摆摆手,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不动声色地将手上的血渍拭去,朝花沭瑾虚弱地笑笑。
花沭瑾紧皱的眉头却依旧没有松开,一脸深意地望着她。
云舒被他盯得有点心虚,连忙笑着打岔道,“不过一个月没见,阿瑾你变得好磨叽啊,都说没事了啦。”揪揪他的脸,出乎意料地没有躲开,手感真好,“来,给爷笑一个。”
花沭瑾蓦然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
恶寒——
云舒抽了抽嘴角,算了,您老还是别笑了吧。
“咳咳……”黎景玥忍不住干咳两声,使劲拿眼等他们,“喂喂,小爷我还在这里呢。”
“没人想你留这。”花沭瑾扫了他一眼,冷淡地说道。
云舒忍不住捂嘴轻笑,阿瑾他,不会是……使了个眼神给黎景玥:你丫还是快走吧,这丫吃醋可不是我能轻松搞定的。
黎景玥夸张地叹了口气:看你给我惹得这事……无奈地开溜。
“好啦,他走了哟,别生气了呐。”云舒轻轻亲了亲他的脸,“好阿瑾,一个月没见,想我了吧。”
猛地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淡淡的全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你吓死我了。”沉沉的声音自耳边闷闷地传来。
“对不起。”云舒深吸一口气,靠在他的肩头,“可是我只能这么做,阿瑾。而且,我给你留书了。”
“万一我没看懂呢?”花沭瑾松开她,凤眸微眯,拿出贴身保存的那副小画:竹林,山寺。
云舒汗,“我觉得你一定能看懂,啊哈哈……”
竹字头,加个寺,不就是等吗?
花沭瑾轻轻抚着她的发丝,一转手,却是将那支白玉簪又插上她的发,“答应我,不要再一声不响地离去……我不能离开你。”深情的目光,是云舒从未见过的坦然。
心头暖暖的,全是感动,云舒轻笑,却是藏着无尽的苦,“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阿瑾,就算我离开了,你也一定要活下去,知道吗?”
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有些话,她不忍心说也不能说。如果这算任性的话,让我独自承受吧。
“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花沭瑾的眼神似是要望进她的心底,郑重地起誓。
云舒咽下似乎要涌出眼眶的泪水,婆娑中淡淡地笑,“我相信。”
对不起……阿瑾。
轻抹了抹眼睛,“啊啊,看你,把我感动的都快哭了……”转身,装作去收拾桌上的画,“好可惜啊,一不小心弄脏了。”拿出绢帕,小心沾了了些水,拭着血迹。
浓红色减淡,却还是那么明显的一点印子。
云舒将它拿起,透着光,有些苦恼,不幸中的万幸,只滴在画上的空白位置……
她忽然收起画,“阿瑾,我知道了!”清晰地感觉到胸膛里的心脏在拼了命地狂跳……暮吟古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