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皇妃:媚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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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因谗言秦王疑心

宝鼎内烟雾袅袅,秦王静静的躺在**,望着帐顶出神。

自建元走后,吕世平、窦光烈,还有几位近支的宗室都陆陆续续的探病来了。众人因秦王病着,自然不肯久坐,都是略坐片刻就告辞了,且都甚有默契的绝口不提秦王的病因。

秦王中毒,无疑是一件皇室的丑事,谁也不敢去揭开真想,因此众人也就连提都不提。

魏刚悄悄的走了进来,站在床边低声回道:“殿下,王公子来了。”

秦王知道魏刚口中的王公子指的是王婉的兄长王绍政,也就微微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王绍政就走了进来。王绍政躬身施礼,道:“臣请殿下安。”

秦王因王绍政是王婉亲兄,且王绍政为人甚是能干,因此对王绍政甚是客气,也就说道:“免礼,坐吧。”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沙哑。

王绍政谢了恩,就在床边坐了。

一时,秦王和王绍政皆是默默无言,屋内陷入了沉寂。

王绍政迟疑了片刻,随即说道:“昨日早朝时,臣见殿下尚且无恙,怎么只一晚上就病得这般厉害。”

秦王听了,不由看了王绍政一眼,心中知道王绍政是有话要说,也就挥退了屋内服侍的小太监。

王绍政见状,忙道:“臣闻殿下昨日去东宫赴宴后,回到府中就中了毒。殿下英明,自然洞悉一切。”

王绍政说到这里,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叩头道:“臣今日有肺腑之言,不得不回明殿下。”

秦王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王绍政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说吧。”

“殿下此次剿灭苏信,功劳甚伟。难免有人心不自安,因此才施毒手。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殿下若不早作决断,只怕悔之晚矣。”王绍政说到后来,声音中竟带了几分哽咽。

秦王听完,长叹了一口气,道:“兄弟阋墙,徒惹天下人笑话。”

“殿下,得虚名而受实害,非丈夫所为。”

秦王摆手道:“容我仔细思之。”

王绍政听了,不敢再说,只得躬身告退,可他早已窥透,秦王似是心动了。

秦王神色如常,只是心中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当初父皇起兵伐楚,一旦失败,宇文家必然灰飞烟灭,因此父子、兄弟齐心,开创了大晋基业。后来,天下平定,皇兄被立为太子。自己心中虽然也有几分期冀,但因长幼有序,也只得作罢。虽然自己府中的幕僚等人一直暗中怂恿自己谋求太子之位,只是自己深知父皇为人精明,自己若有异动,只怕失了父皇的心,因此隐忍不发。加上自己与皇兄自幼友爱,也就存了侥幸之心,以为皇兄不会为难自己。如今自己平定了苏信,势力越强,皇兄嫉恨自己在所难免,所以才下了这般毒手。自己若是再一味退让,纵使现在能保全性命,一旦父皇晏驾,皇兄又岂能让自己活命?

想到这里,秦王不由握紧了双拳。

却说王绍政出了秦王的屋子,迎面正碰上王婉,忙侧身站到一旁,躬身行礼。

王婉道:“时候不早了,大哥倒是早些回去。”

王绍政忙答了一个“是”。

兄妹两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王婉见王绍政的脸上带了几分喜色,心中明白大哥的事情只怕已经成了,也就微微点了点头。

王婉伸手抚了抚鬓发,迈步进了屋子,走到床边,侧身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低声问道:“殿下如今可好些了?”

秦王见是王婉,也就说道:“如今好多了,你怎么不多歇一会儿?”

王婉低着头,似是含羞,也不答话。

秦王望着王婉,明白她是不放心自己,心中不由涌起淡淡的愧疚:她嫁入秦王府后,上要承事窦皇后,并后宫妃嫔,中间要接抚妯娌姑嫂,对下尚有府中的侍妾,还要管理府中的一应杂事。她将一切处置的井井有条,委实辛苦了。自己因为心有所属,难免对她有几分冷淡,可她却时时将自己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秦王心中一软,伸手握住王婉的手,道:“你放心就是,我已经好多了。”

王婉听出秦王的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心中一喜,抬头飞快的看了秦王一眼,随即垂下头去,道:“殿下如此说,妾就放心了。”

恰好这时,魏刚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禀道:“王妃,粥熬好了。”

王婉笑着对秦王说道:“殿下这半日都没有吃东西,妾让他们熬了些白粥。殿下不如喝一点白粥,暖暖胃。”

秦王本懒进饮食,但见王婉态度殷切,不好拂了她的意思,也就点了点头。

听琴忙上前打开盒盖,将粥碗递给王婉。王婉接过粥碗,舀了一勺,喂给秦王。

秦王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摆手道:“我自己喝就是了。”

魏刚闻言,忙上前扶起秦王,又在秦王身后垫了几个软枕。

王婉见状,只得将粥碗递给秦王。

小太监进来禀道,“殿下,李孺人和海棠姑娘来了,现在外面候着呢。”

秦王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李孺人和海棠就走了进来。两人一齐福身给秦王和王婉行礼。

秦王摆了摆手。两人就在王婉身后站了。

王婉因笑道:“昨晚她们两个也在这里陪了一夜。”

秦王只是看了两人一眼,随即微微颔首而已。

海棠见秦王正在喝粥,就上前道:“殿下如今病着,不如让贱妾服侍殿下。”

秦王素闻海棠时常生事,因此心中不喜。只是她是窦皇后所赐,自己自然不能拂了窦皇后的面子,因此也不便责罚她,只是暗中冷落。

如今他见海棠如此,心中越发不喜,只是冷冷的看了海棠一眼。

海棠本来越众向前,如今被秦王看了一眼,只得站住了,因此分外的尴尬。

王婉见了,心中暗自好笑,可却故意装贤良,替海棠解围道:“殿下如今好多了,还是自己吃自在些。”

海棠紫涨了脸,退到王婉身后。

一时,秦王喝了粥,就对王婉道:“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回去歇着吧。”

王婉站起身,行了礼,就带着听琴退了出去。李孺人和海棠自然也不敢再呆,也就随着王婉退了出来。

出了屋子,李孺人给王婉行了礼,就带着侍女走了。海棠有气无处撒,勉强给王婉行了礼,就气哼哼的走了。

“活该。”听琴对着海棠的背影轻啐了一口,就抿着嘴笑道,“殿下病中对王妃还甚是挂心。”

王婉心中甚喜,可还是瞪了听琴一眼。

王婉带着听琴回到房中,因借口歇息,就将屋内的侍女都挥退了。王婉看着侍女离去的背影,慢慢在妆台前坐下,伸手从妆盒内拿出一个纸包,顺手放在一旁的熏笼内。

登时,熏笼内窜起一股绿色的火苗,随即那火苗随着那个纸包一起化为灰烬。

王婉望着熏笼内那一小撮灰烬,嘴角边慢慢的露出了一丝笑容:终于干净了。

原来,王婉怀孕后,窦皇后特意准许王婉生母王夫人每五日来秦王府探望王婉。

昨日一早,王绍政探听得秦王去东宫赴宴,就将一个小小的纸包交给了自己的母亲。

王夫人虽然不知道纸包内是何物,但看自己的儿子甚是神秘,也就格外小心,见到王婉后,就偷偷交给了王婉。

王婉待母亲走后,就打开纸包,见纸包内是一些白色的粉末。王婉仔细翻看了一番,又见纸包内有自己哥哥亲自写的两个极小的字“砒霜”。

王婉心中纳闷,后来秦王派人回来告诉自己说在东宫赴宴,自己仔细揣摩了一番,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王婉出身宦门,自幼耳濡目染,自然明白朝争的惨烈。王绍政暗中也和她说过多次,陈述利害,让她劝秦王谋求太子之位。加上她为人机敏,早已看清了如今的局势:秦王功高,对太子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太子必然会设法除去秦王,好保全自己的地位。纵使将来太子登基,又岂能留下功高盖主的秦王?秦王一旦被杀,自己不过是这皇宫中一个凄凉无助的寡妇。到时自己是否能活命,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如今,机会已经来了。

到了晚上,秦王赴宴归来,自己见秦王已带了几分酒意,就暗中用指甲挑了一小点砒霜放在茶中,少量的砒霜自然是毒不死人的,可要栽赃太子却已经足够了。

秦王饮下,果然不过片刻,就吐了血。

自己当时也是有些害怕的,但如不放手一搏,只怕将来的下场会更加凄凉。

王婉站起身,心中冷笑不已:如今一切都干干净净了,只怕谁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王婉刚要唤人问个明白,就见听琴匆匆跑了进来,禀道:“王妃,陛下和皇后娘娘来了。”

王婉微微一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衣饰,随即扶着听琴去见窦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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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说几句:小江一直觉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说得非常对。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就有纷争。人争与不争,都是为了自保。有很多时候,不是不争,实际上不争也是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