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皇妃:媚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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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菊月圣驾终回銮

苏延嗣静静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株小花,那身竹青色的长袍早已被雨水打湿。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苏延嗣似被这雷声惊醒,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来:自己买通了东宫的花匠,偷偷在院中的角落里种了这株不知名的小花。只盼她看过群芳之后,能顾盼这不起眼的小花一眼。自己对她的感情亦如这花一般,偷偷的、卑微的开放着,得不到她的一丝眷顾。

在这一刻,苏延嗣的心中对这株花有无限的怜惜。只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可怜这株花,还是可怜自己的那份感情。

夏日的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雨势渐渐的小了,不过片刻,就云消雨散,一轮明月已挂在天边。

苏延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收了伞,慢慢的往回走去。

地面上满是积水,淡青色的布鞋踏在水洼中,早已湿透。

却说建元见苏延嗣一身傲骨,倒也不愿委屈他,因此特意吩咐金亮,令他不要安排苏延嗣与府中的优伶住在一起。

金亮领了命令,想了想,就安排苏延嗣住在府中侍卫的隔壁。

建元是储君,自然少不了有朝臣想要逢迎结交建元,倒有不少朝臣设法将自己的子侄送进东宫作侍卫,想着以此结交建元,因此东宫的侍卫多是勋贵人家的子弟。

这些人除了宿卫,一般不会在东宫留宿,因此苏延嗣住的地方倒还安静。

苏延嗣因有心事,低着头慢慢的走着,不提防猛地撞到一个人。

苏延嗣和那人皆是后退了几步,方才立定脚,看向对方。

程伯瑜手中提着灯笼,借着灯光已看清自己面前的是府中的琴师。因今日他值宿,又见苏延嗣是从里面出来的,就清了清嗓子,随口问道:“这么晚了,教习去内宅做什么?”

苏延嗣曾见过程伯瑜,也就答道:“程将军,晚膳时分金公公有事找在下,不想从金公公的住处回来时,却被雨隔住了。”

金亮是建元的贴身太监,程伯瑜自然不会找金亮去对质。且他见苏延嗣一身的狼狈,也就信了他的话,微微点了点头,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罢。”

苏延嗣刚要转身离开,目光不经意落在程伯瑜腰间的玉佩上,不由一顿,随即说道:“在下走了困,一时也难安睡。在下处有上好的茶叶,雨夜湿寒,敢请程将军至在下处喝一杯清茶。”

程伯瑜不由一愣,自己素来与这位琴师没什么交道,不过是因住处毗连,见面时打个招呼而已。

苏延嗣淡淡的说道:“程将军既不愿意,那也就罢了。”说完,他一拂衣袖,就要转身离去。

程伯瑜也曾听说过这位琴师也是官宦子弟,因国破家亡,沦落至此。自己如果贸然相拒,倒显得有些势利,忙说道:“教习误会了。我不过是因为尚未巡查完,所以不便这就去领茶。不如我先去巡查,教习回去换身衣服,我到时再去领茶。”

苏延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点头道:“也好。”说完,他就径直回到房中。

程伯瑜看着苏延嗣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这位琴师素来与众人并无交道,今日怎么想到请自己去喝茶?不过也好,自己每次在东宫值宿,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她。如今有一个人陪自己说说话,倒也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程伯瑜在前院胡乱转了一圈,就去了苏延嗣的房中。程伯瑜见门虚掩着,就轻咳了一声,推门进了屋子。

苏延嗣已经换好了衣裳,依旧是一件竹青色的长袍。此时他正端坐在风炉前,扇着扇子煮茶。

水气缭绕,如云霞蒸腾。加上苏延嗣本来就意态潇洒,飘然出尘,如今看去,他竟如谪仙一般。

苏延嗣听到程伯瑜的脚步声,抬头看了程伯瑜一眼,道:“程将军请坐。”

屋内的陈设极其简单,不过是一张竹榻,一张竹木矮几,几个细草编的蒲团而已。

程伯瑜在蒲团上坐了,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遍屋内的一切。

苏延嗣煮好了茶,将茶水倒入两只淡青色的粗瓷茶碗内,用托盘端了,放在程伯瑜面前的矮几上。

程伯瑜端起茶碗看了一眼,见茶色莹绿,淡淡的茶香沁入心肺间。

苏延嗣坐在程伯瑜的对面,端起茶碗,说了一声“请”字,就慢慢的品起茶来。

程伯瑜见了,也喝了一口,只觉得茶味甚苦,可入口后却回甘。

两人随对坐品茶,移时无声。

苏延嗣起身走到一旁,拿过瑶琴,抚起琴来。琴声幽怨,诉尽相思之情。

程伯瑜在一旁听了,不由触动心事,只是痴痴的听着。他想起萧允,只觉得心中溢满酸涩之意,几欲滚下来泪来。

一曲终了,程伯瑜半晌才回过神来,起身告辞,心中对苏延嗣倒有几分知音之感。

后来,每逢程伯瑜值宿,他都要到苏延嗣房中听琴品茶。

却说王婉的生日渐近,萧允因自己生日时,秦王和王婉都送了厚礼,就想着回礼时要格外加厚才是,因此特意让刘德海拿了库房的册子,自己亲自挑选礼物。

建元从朝中回来,见萧允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就凑过来细看,问道:“允卿越发进益了,如今竟做起学问来。”

萧允放下手中的册子,嗔道:“殿下就是爱取笑妾,秦王妃的生日近了,妾不过是想着回礼的事情罢了。”

建元在萧允身边坐了,道:“我倒忘了说,父皇昨日捎信来说,八月初就要回京呢。”

“想来是父皇和母后想着要回京过中秋节,所以就赶着回来了。”萧允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妾一会儿进宫和贵妃娘娘也说一声。”

“正是呢,你一会儿进宫看看宫中可有什么事情?父皇、母后不在宫中,我不好随意进宫。”因宫中留守的皆是宇文渊的宫妃,建元自然不好随意见庶母,因此特意叮嘱了萧允一句。

“殿下放心,我昨日进宫就和贵妃娘娘,还有淑妃娘娘说了殿下问安的意思。”

建元握住萧允的手,道:“难为你,事事想得周全。”

萧允心中一暖,但只是一笑,抽回手,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快些吃了早膳去书房罢。”

“了不得,你如今竟敢撵起我来。”

萧允见建元伸出手指,呵了呵气,不由笑着跳起身,道:“殿下别闹了。”

疏影早命人摆好了早膳,听屋内笑语阵阵,不好进来,只是站在门外候着。

萧允自己掀起帘子,出了屋子。

疏影倒吓了一跳,忙打起帘子。

建元满脸含笑,也从里间屋子走出来。

两人用了早膳,建元自去外书房和詹事府的师傅们议事,萧允选定了礼物,就让刘德海去准备,到时派人给王婉送去。

萧允见时候尚早,就换了衣裳,坐上宫轿,去钟秀宫瞧萧贵妃。

萧贵妃听说萧允来了,忙让人将萧允接进来。两人见了面,彼此见了礼,就分宾主坐了。

萧允见萧贵妃隐有不乐之意,就婉言问道:“贵妃娘娘脸色瞧着不好,可是昨晚睡得不好?”

萧贵妃因见左右都是贴身服侍的,也就低声道:“淑妃刚来过。”

萧允知道萧贵妃与胡淑妃素来不睦,只得劝道:“贵妃娘娘诸事放宽心就是,陛下不日就要回来了。”

萧贵妃因问道:“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回京,我倒是该准备准备才是。”

“太子殿下今早回来说,陛下来了书信,说八月初回京。殿下特意叮嘱妾进宫和贵妃娘娘说一声,还说有什么不便之处,贵妃娘娘和妾说一声就是。”

萧贵妃点头道:“太子仁孝,想得甚是周到。这宫中虽需准备,不过倒也有限,就是有什么不便宜的地方,我自会和太子妃说。”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萧允因见时候不早了,就起身道:“贵妃娘娘,时候不早了,妾还要去别宫坐坐。”

萧贵妃明白萧允虽然是自己的侄女,可更是太子妃。她不能薄了别的妃嫔,太分出薄厚来,就点头道:“很是。”

萧允离了钟秀宫,又去胡淑妃那里坐了坐,告诉了胡淑妃宇文渊要回京的事情。

因四妃中只有萧贵妃、胡淑妃留京,因此萧允离了胡淑妃那里,就径直回了东宫。

疏影听说宇文渊要回京,就拿了名册,偷偷来回萧允道:“太子妃,这是奴婢选中的人。奴婢也让外面的家人打听了,这几个家世倒还清白,倒没什么牵扯。”

萧允仔细的看了一遍,点头道:“很好。等过几日,皇后娘娘回来我趁便回明皇后娘娘。”

因宇文渊回京日期的日益临近,朝中、宫中都在紧张的忙碌着,为宇文渊的回京做着准备。

终于,在八月初三这天——司天监选定的吉日,宇文渊带着窦皇后和一众朝臣、妃嫔浩浩荡荡的回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