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皇妃:媚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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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夏夜乘凉诉心事

建元沉吟了一会儿,随即道:“请驸马到外书房。”

金亮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传话。

萧允拿过放在一旁的大衣裳,要帮建元更衣。

建元道:“驸马不是外人,倒不必这般麻烦。”

萧允听说,就伸手帮建元整理了一番衣裳,又打量了一番,这才点了点头。

建元不由一笑,随即迈步出了屋子,径自朝外书房走去。

却说这永平驸马吕世平是太傅吕元章的长子,官拜驸马都尉。宇文渊未起兵时,与吕元章相交甚厚。后来,宇文渊起兵,吕元章破家相助。宇文渊感念吕元章,拜吕元章为太傅,又将长女嫁与吕元章的长子为妻。不想,这吕世平庸庸碌碌,故此宇文渊只授了吕世平驸马都尉一职,并无实职。

吕世平自以为才高一世,见宇文渊不肯授自己实职,心中颇有些不平。他因见自己的父亲官拜太傅,就想着投靠太子,将来能在朝中能博得显位,因此处处讨好建元。

建元一进外书房,吕世平就上前行礼道:“请殿下安。”

建元与吕世平自幼相识,加上后来吕世平又娶了自己的四妹,因此他与吕世平也格外亲近。

建元笑着扶起吕世平,道:“妹夫做什么这般客气?”

吕世平只笑不语。

两人在桌边坐下,早有小太监奉上茶来。吕世平笑道:“臣当着殿下也不用那些虚套,臣今日来是向殿下借青玉骢一用。臣与窦驸马赌赛,因臣的马不堪用,就想起殿下有一匹良驹,因此觍颜相借。”

“你与五妹夫赌些什么?”

“不过是一件玉的东西,简陋得很,不值一提,臣不过是想赢一口气罢了。”

建元不由大笑,随即吩咐金亮,道:“你去后面的马厩说给他们,让他们把青玉骢交给驸马的人。”

吕世平见金亮走了出去,就对建元使了一个眼色。

建元会意,笑道:“我新得了一个羊脂玉的笔架,妹夫随我进来赏鉴赏鉴。”

建元说着,就站起身来。

吕世平忙随着建元站起身,朝里间屋子走去。

吕世平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我听宫中相熟的小太监说,陛下有意派秦王领兵平乱。”

建元闻言,并不作声,可却有了心事:当初宇文渊起兵,自己留守后方,六弟一直随父征战,因此军权在握。如今天下已经平定,六弟手中的军权对于自己的太子之位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自己就是将来即位,六弟对自己也将是威胁。

吕世平见建元沉吟不语,不由接着说道:“殿下顾念兄弟情谊,只怕秦王不是这般想。万一他有不臣之心——”

吕世平说到这里,故意不往下说下去。

建元被吕世平触动了心事,勉强应付道:“妹夫且看那个笔架。”建元说着,就指了指书案上的笔架。

吕世平拿起笔架,装着品鉴了一回,就随着建元出来了。

恰好金亮回来复命说青玉骢已经交给永平驸马的家人了,吕世平不好再留,也就拱手告辞。

建元送了两步,就命金亮将吕世平送出府去。

吕世平一走,建元因心中有事,只是坐在桌旁出神。

金亮进来,见了建元的神情,倒也不敢惊动。可等了半晌,他也不见建元有动静,忙凑到建元身边,低声说道:“殿下不进去用膳,只怕太子妃还等着。”

建元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去萧允的房中。

萧允早让人备下晚膳,见建元进来,就笑问道:“殿下,驸马此时来所为何事?”

建元不想萧允卷入纷争之中,因此不愿提及心事,勉强笑道:“没什么,他和五妹夫赌马,要借我的青玉骢一用。”

萧允这才放下心来,因问道:“殿下,可让他们传晚膳?”

建元点了点头。萧允忙让人去传晚膳,又笑道:“妾因为天热,就让他们多弄了几道素菜来。”

建元因心中有事,没留意萧允的话,只是出神看着不远处的帷幕。

萧允因建元没有答话,就抬头看了一眼建元的神色。因见建元的神色甚是凝重,她心知建元定然有事瞒着自己。只是此时不好相问,萧允因想着一会儿借着由头盘问建元才是。

一时,晚膳已经摆好。

建元和萧允洗了手,就在桌边坐了。

建元素来是最守礼的人,恪守着“食不言,寝不语”,因此一餐饭倒吃得寂静无声。

两人吃过晚膳,漱了口,洗了手,就并肩坐在院中的凉榻上乘凉。

萧允倚着一个玫瑰花瓣的软枕,手执轻纱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建元见了,拿过团扇,轻轻替萧允扇着。

“殿下上次说莲子粥炖的酥烂入味,妾昨晚就吩咐他们熬了莲子粥,预备殿下今天早上吃,不想父皇却留殿下在宫中。”萧允说到这里,故作不经意的问道,“父皇今日留你在宫中说了些什么?”

建元笑着握住萧允的手,道:“父皇不过是叮嘱我留在京中,诸事留心罢了。我留守也不是第一次,不过是父皇白白叮嘱几句,没什么大事。”

萧允见不是早间的事情,知道定然是永平驸马说了什么,因此也就说道:“妾瞧着永平驸马是个书生模样,怎么也与昌平驸马赌起马来?”

“他们两个素来互不相服,每每生出些事情来赌赛,倒也不是什么新文。”

萧允见问不出什么来,只是静静的坐着,仰头看着夜空。

建元见萧允许久没有说话,就笑问道:“你看什么呢?”

萧允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夜空出神。

建元见了,有些不安,忙问道:“你怎么了?”

萧允这才扭头看向建元,道:“殿下见妾不说话,所以着急了。殿下有没有想过,妾见殿下满腹心事,却当着妾一字不提,妾心中是否着急?”

建元不由愣住了,只是定定的看着萧允。

萧允接着说道:“妾既然嫁与殿下为妇,祸福与殿下皆是一体。殿下有什么心事,妾纵然不能排解,倒也可以和殿下同忧同喜。”

建元听了,心中霎时百感交集,不由紧紧握住萧允的手,道:“允卿,我并非想瞒你,不过是不愿见你卷入是非之中。”

萧允淡淡一笑:“妾既然已经嫁入帝王家,又岂能置身事外?”

“父皇起兵后,我一直留守后方,筹措粮饷,招募军士,而六弟一直随父皇征战,因此六弟兵权在握。如今,父皇想要发兵剿灭苏信,我想着这倒是一个机会可以借机揽过军权。不想,适才永平驸马告诉我说,父皇有意让六弟领兵,我因此事踌躇。”

萧允听了,问道:“父皇让秦王领兵一事可曾下了明旨?”

建元摇头道:“不曾,永平驸马也是听宫中的小太监说的。”

“殿下,此事既然尚无明旨,想来不过是扑风捉影之言。试想,领兵平乱何等大事,父皇又怎能当着一个小太监轻言?殿下还是无所举动才是。父皇自然不愿见到兄弟阋墙的一幕,如果殿下轻举妄动,只怕是取厌于父皇。”

“允卿言之有理,我也是这般想,不过心中不能释怀罢了。”

萧允也知此事利害,但是还是婉言劝慰了建元一番。

光阴易逝,转眼已是六月十五。一早,宇文渊、窦皇后就带着一众妃嫔、亲王驸马、王妃公主去云阳行宫避暑。建元、承明和留京的官员,萧允、萧贵妃则和一众留在京师的妃嫔皆亲自送宇文渊和窦皇后出京。

一路上,车马辘辘,旌旗蔽日。御林军在前面开路,后面就是御驾。

队伍迤逦,一眼望不到头。

萧允的马车紧挨着窦皇后的凤辇,因天气炎热,额上早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承明病后,却是第一次见宇文渊。宇文渊特意让承明坐在自己的帝辇上,建元在一旁骑马相随。承明因多日不见宇文渊,难免话多了些,祖孙依依不舍。

建元故意说道:“父皇只疼孙子,不疼儿子了。”

宇文渊见建元对自己甚是依恋,心中得意,不由哈哈大笑,又叮嘱了建元几句,才将承明交给建元。

不想承明不肯和父亲同骑一马,定然要自己骑一匹马。

建元无奈,只得让人牵了马来。承明骑在马上,骑术甚是娴熟。宇文渊抚着胡须,连连点头。

宇文渊又见秦王过来指导承明骑马,心中暗自得意:人皆说帝王家父子、兄弟相互猜忌,因此祸乱迭起,国破家亡。我宇文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定能传承百代。

却不说宇文渊越想越得意,窦皇后这边叮嘱萧贵妃主持宫务,遇到大事,告诉太子就是。她又叮嘱了萧允几句。

直到日已中天,宇文渊才带着众人朝云阳行宫行去。

宇文渊一走,京中诸事皆由建元处置。建元本是熟惯了的,他深知帝王多疑,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幸免,因此格外小心,不肯擅权。遇到小事,自己决断后再派人送给宇文渊;遇到大事,自己拟了条陈再派人送去。

建元理了一段时间的朝务,宇文渊倒是称赞有加。不想,这时却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令建元踌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