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血凰:失忆公主很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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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金水湖上画舫巡游,湖边两岸灯火通明,暖色的灯光与流光溢灿的画舫,以及湖上倒映着的漫天星河让人感觉如织梦中。七夕节的燕京城热闹会持续一整夜,金水湖一带整夜都花灯如织。浩荡不灭的烟火,在上空不停的闪亮着,将整个夜空都映衬得亮如白昼。

这时候皇城内也是灯火通明,烟火从皇城内最高的那座宫殿上亮起,映射了整个皇城,无论身处何方,都能瞧见出云宫上方那不曾停歇的烟火。

阿宁被叶桢放出了宫,所以这个时候的叶桢,也只是一个人在皇宫内四处走着,她本是对这样的节日无感的,但是瞧着宫女们喜乐的样子,也被微微感染了,便提着一盏大红色的四角宫灯漫步走着,一路朝着出云宫走去。

叶煜早早的便邀了她在出云宫赏月赏烟花,叶桢想来无事,便也就去了。

这个时候的她,并不知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吴楚的局势很是安稳,边关也无任何战事,渭南的天门这个时候也无任何异动。四路十八洲…也没有什么饥荒灾难。今年…倒真是一个安稳的年份。所以叶煜也是难得清闲起来,在七夕节,会与叶桢一同渡过。

哦不…还有他几位娇媚的妃子。

叶桢到了出云宫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不过她倒不怎么在意,自己本就未曾放在心上过。叶煜亦是如此,虽然如今他贵为天子,但是...他却是一个十足的姐控。面对叶桢的迟到,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笑了笑,让宫人为叶桢换掉冷去的酒水,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来。

叶桢叹了一口气,便环视了一番四周。

坐在自己右边的,是叶煜的德妃...据说是林宰相的嫡女,滚金线的牡丹绛红色将她细腻的肌肤都遮掩了起来,却唯独露出胸前的一片雪白,金步摇在头上微微折射着灯火的光芒,倒是艳丽华贵。而自己左边的贤妃呢,是秦将军的侄女,她倒不似德妃这般艳光四射,反而是穿了一件湖绿的长裙,眉心点了一朵桃花,倒是清丽无双。

余下的,便是一些淑仪和昭蓉,倒是各有千秋,一众艳丽女子都在面前,将整个出云宫都衬得艳光四射。叶桢苦笑着看了一眼自己,月白长衫,头上仅是斜斜得插了一支紫檀木簪,连半分环饰珠配都不曾携带。在一众的美艳之中,倒是显得有些另类。

不过她又不是争宠的,所以也仅仅是苦笑了一番,便抬起了桌上的酒浅浅的饮了。

叶煜见着她百无聊赖的样子,便挥挥手,接着便是一番的歌舞才艺。

……

喏,方才的淑仪,舞姿着实不错,只是眼神一直朝着叶煜这里望着。叶桢身子微微颤动,这…就是叶煜每日所招架的女人吗?

嗯...还有方才那个夫人琴声当真是一绝,比起江月白或许稍有不如,但是却也是世间难得。与方才的淑仪一样的是…这女人,一样得看着叶煜,眸中得柔情…让叶桢都觉得难以拒绝。

但是她还是瞧着身旁的叶煜挥手,继续下一个歌舞了。

……

叶桢轻声叹息,觉着更无聊了。

可惜自己将阿宁放了出宫去…否则,自己如今也不会这样无聊。

四周的灯花微微闪烁了一些,明明宫内座无虚席,但是叶桢依旧觉得这宫殿...空落落的。

许是见着了叶桢的百无聊赖,坐在他身旁的叶煜便笑着问了,“皇姐…怎么了,这些都不合你心意吗?”

叶桢勾起一个笑容,摇头答道:“不…她们的歌舞,都很好。只是我…如今没有什么兴致罢了。”说着,她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嘿嘿低声笑道:“皇弟…你说,这些人,天天这么勾魂夺魄…你还能忍住?”

叶煜一怔,他没想到叶桢居然是…不似个女子。不过这些年他也是习惯了自己这位姐姐的各种惊人之语,便想了想,低声说道:“一想到她们都是为了权...朕就没什么性趣了。”

叶桢点点头,随后…却又怔住。

若是自己当年…真的去了上京,那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也像这些女子一样,将自己打扮得艳光四射,只为,博得这座上的男人一笑。

她垂下了眼帘,这样的事情…自己想来,也是不擅长的吧。

她不想…自己每天早上睁开眼,想的,都是去争宠。

也不想,自己张口闭口,全是曾经的承诺与誓言。

他...已经纳了妃。

……

座下的嫔妃们,瞧着叶桢这位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主,竟然是与陛下的感情这般好。都在暗自后悔着...为何此前未曾上去套些近乎。看着两人的样子…想来若是得到了那长公主的喜欢…争宠,大概也会容易一些。

不过座上的叶桢和叶煜自然是瞧不见下面嫔妃的暗斗,而是面上似乎继续赏着歌舞,但是私下却依旧低语说着话。

“皇姐…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煜望着台下盛装出席的舞女又微微的旋转着,展现自己的柔软的身姿,在口中却又问道:“当年我…是亲眼…见着你下葬的。”

叶桢笑了笑,伸手抬起桌上的美酒,亦如叶煜一般赏着歌舞,口中却又反问道:“父皇应该与你说过…我所中的毒...是当年母后死前中的毒。”

叶煜微微点头,他已经介怀了上一辈的往事。他坐了这么久的皇位...也知晓一些后宫的污浊。所以,无论是自己的母妃…还是先后,他都已经释怀。

“皇弟…我告诉你了,你可别告诉父皇。”

“嗯?”

……

“母后,没死。”

叶煜的笑容僵住。

叶桢眉眼弯了弯,接着道:“母后当年…是假死,我,也是假死。”

“那...朕的母妃...”岂不是...白白死去了?

叶桢见着他的表情,自然是知晓他心底想的是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开脱什么,只是淡淡问道:“叶煜...若是…姨娘未曾死去,你会做什么?”

叶煜低下头,似乎想了片刻,随后坚定道:“自然是奉为太后。”

“可是...父皇呢?”

“……”

叶煜叹了一口气,又不说话了。

叶桢看着面前沉思的叶煜,轻声说出了,一年多以前,自己假死的真相。

……

******

江宁的雪已经纷纷扬扬的下了七日。

一浊园上上下下都被白雪覆盖,漫天皆是冰晶。

因由急火攻心而一病不起的自己…却挣扎着,要去一旁的谢府。父皇拗不过自己这个从小一路疼爱长大的女儿,便遂了自己的愿,派人将自己送到了一旁的谢府修养。左右不过是换了一个住处,所以...父皇也并未曾阻拦。

去了谢府之后,自己的病情,竟然是开始有了明显的好转,所以,父皇便让自己在谢府住了下来,想着,等到自己病好了之后,再带着她回燕京。

自己还记得那一个,改变自己的夜晚。

那夜罕见的没有下雪,反而是挂上了一轮明亮的月。淡淡的月光,将本身就睡得很浅的自己,从**唤醒。

这个时候守夜的人皆是在门口,所以...守卫并没有发现,房内,出现了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女人。

自己看着面前那带着银面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面前的女人在这样的冰雪天气里…竟然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袍,脚上亦是未桌寸缕...但是自己却发现…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所以,自己不打算声张。

那女人上前,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想不想,将过去的一切,都忘记?”

自己摇头。

“为什么呢?”那女人便踱步坐到了叶桢的床边。自己发现…自己并不害怕,反而是,对面前这个诡异的女人,有着丝丝的好感。

自己虚弱的笑了笑,便看着面前的女人,轻声道:“为什么要忘记...就算不能在一起...能够时常怀念,不…也是好的吗?”

那女人愣了愣,便又问道:“那个男人,就这样让你心动?”

自己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知晓,自己与谢永暮的事情的,但是...她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们打个赌吧。”

“嗯?”

那女人从怀中拿出一个雪青色的瓷瓶,方才了叶桢的面前。

“这是动情湖的水,喝了它…你不会忘记任何故事...但是,你会忘记你心底对那个男人的爱意。如果…喝了之后,你还爱着他,我便助你…”

“呵呵…”叶桢虚弱的笑了笑,“不必了,我已死心。你收回吧...这个赌,我不会和你打。”

“是吗?”叶桢见着面具下的,那女人眼角弯了弯,接着,她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来,接着说道:“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如果…你不愿意和我打赌,我便喂你…饮了它。”

叶桢偏头,便笑了,“又有何妨?死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那女人的身子便僵硬了。

……

过了很久,那诡异的女人,却是将自己手中的瓷瓶都给放下,叹着气,柔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与我一样的死心眼。”说着...面前的女人,便将面上的面具给卸了下来,看着面前的自己,摸了摸自己散乱着发丝的额头。

自己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你是…”自己颤抖着手,想要抓住面前的女人。

女人的面貌并不算绝美,如桃花般艳丽的眼,已经有了丝丝的皱纹,但...那双眼,却依旧是氤氲了秦淮风月...面皮松弛,丝毫不似二八少女一般精致。而是微微的有些泛黄。但是依稀可见…当年的绝代风姿。鼻尖,有一颗淡淡的朱痣。

这张脸...自己曾无数次,在父皇的御书房见过。

也在梦中,无数次的渴望过。

一瞬间,眼泪便是蜿蜒了整个脸庞。

张了张嘴,想要轻声呼唤什么,却是发现,嗓音已经嘶哑,再也发不出什么声响。

—母后。

母后慈爱地将自己的身子搂住,叹息着对自己说道:“你怎么,和娘一样傻?去爱上…一个帝王?”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