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疯子
数十日前。
李牧原攻下岳州城，并借助大胜之基，朝天下发布了两道诏书。
一道是宣战。
他公开宣布，天子身边有佞臣，并列出了几位当场大臣的名字。他直言这些人左右天子，蛊惑朝廷，霍乱天下求长生，导致了天下的乱局。他号召群雄攻伐朝廷，在京师会师，为朝廷驱逐奸佞。
这引起了轩然大波，清君侧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历史上有很多类似的事情。大多都是英雄豪杰野心最后的一层面具，清理君侧之后呢？有几个还政于上？
有人痛骂李牧原野心滔天，有人痛骂其不自量力。更有人捶胸顿足，从李牧原诏书中找到了朝廷混乱的原因。
紧接其后的，则是一道求贤令。
谁也不知道李牧原派出了多少谍子，只知道一瞬间神州大地，似乎各个都知李牧原求贤若渴，虚位以待。
就连最偏僻县城的牛棚上，都被人贴上了李牧原的求贤令。
只是，并没有多少人看好他。
除了一些寒门之士之外，少有世家大族弟子前去投奔。
谁也不知道这场求贤李牧原到底得到了什么。
只是，最前线的战场上，多了一个疯子。
“你就是李守黑？”校尉有些怀疑的看着眼前的大汉：“这几天都是些奇事，不过再奇也没有你这样稀奇古怪的任命，给你五十个士兵？只听你自己差遣？这简直是胡闹……”
校尉不满意的嘟囔着，只是他迅速的看到了委任状最后的私章：“主公的亲自任命？”李牧原三个字有神奇的魔力，校尉肃然起敬，不再说话，就带着李守黑去营地里挑人。
正巧今日此营正在忙碌着挖壕沟，校尉示意他，是不是稍微晚一点再来？李守黑摇摇头：
“不用。”
他跃到一处高地上，大声吼道：“我要五十个人跟我走！想发财立功的，敢拼命的那种！”
“哎呀，这群混蛋！还真有人听！这厮好大的嗓门，跟螺号似得，震得我耳朵疼。”校尉摇摇头，好想要将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排出去。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书记官的事情。
只不过今日明显不让他清闲，很快，他的亲兵又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年轻人跟汉子是完全两种人，文文弱弱，好像是一个书生。盔甲穿在他身上，极度不合身，好像是一根竹竿套在了麻袋里。
“你叫李智辰？也是要五十个士兵？奇了怪了，今天怎么老是这种事？好好好，我这就带你去营里，你自己挑拣吧！都是好儿郎，见过血的，可不好驾驭。对了，你也姓李？这可是贵姓啊！”
校尉有些好奇，嘴巴就有些絮叨。
年轻人施了一礼，将头盔摘了下来：“太沉了太沉了，压的我脖子痛。将军不用引领，只需要将军给我开好文书就即可！我拿着文书去营里逛一天，自己挑选。至于李姓……这是别人安给我的……”
校尉嗅到了一些特别的气息，他不再多问，只是道：“可以，可以。不过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提前跟我们只会一声？莫乱了大军的计划。”
年轻人笑道：“没什么，只是四处逛逛……”
就在此时，李守黑已经挑了五十个身材高大，满脸杀气的汉子。也不知他跟那些汉子们讲了什么，一个个跟打了鸡血般，跟在李守黑后面嗷嗷直叫，径直去军械库了。
“这是……”
李智辰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人？”
“跟你一样，拿着一样的委任状来的！”
李智辰微微一愣，笑道：“原来还有个想死的疯子！有些意思……对了！将军，某有一事相求。”
校尉奇道：“我算不**军，吾乃中军校尉，赵高。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给破敌将军通禀！”
李智辰笑道：“无事，将军可知樊城？”
樊城是岳州之北，三十里处的一座县城，校尉这几日不断跟将军研究战略，对周边情况早就烂熟于心：“自然知道，你可要什么？”
“不是。”少年笑着，身体微微挺直了些：“某三日后，将攻克樊城，望将军派人，前去受降。”
赵高目瞪口呆。
“你莫不是糊涂了？”
少年洒然一笑，转身离去：“如若不成，请斩我头。”
赵高呆在原地老久，半天才使劲一拍脑壳。
“都是一群疯子……”
“李大哥……我们怎么到了这儿？”
一个汉子悄悄对着李守黑说道：“我们走的太远了吧。”
自打那日李守黑将他们挑出来，每人领了三日粮食，星夜出发，翻山越岭，深入敌境深处。
直到朝廷一处大寨，这才停了下来。
这处大寨布防森严，往来士兵甚多，显然是一处要地。
“不远！不远！我研究过，南方阴潮、只有这种地方才能建仓储存，远处就是敌军粮仓了，让你们带的火油，火石都已经准备好了？”
李守黑眼眸里闪烁着疯狂的神色：“今夜天黑，正好看不清楚！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带好了，只是……”
“失败我死，立功尽归尔等所有，我不要半分！我只问一句，敢不敢？怕死的可以回去！”
跟着他的将士眼睛里都射出火焰来：“赌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好！”李守黑轻声喝道：“小李、赵穷，你们两个各带五人，绕去南边山上、西边小坡，待到天色将暗，只要看到炊烟升起，就吹响螺号，纵火烧山！今日不是北风就是东风，纵火烧山，山火威胁营寨，敌必乱也！”
“剩余之人换上咱们抢来的敌军军服，将盾牌绑在手上，一只手皆拖拽松枝，拉起烟尘，随我冲入敌寨！四处砍杀！之后之事，再随我见机行事！”
“喏！”
这是一场豪赌，看似有很多漏洞，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只不过众人都已经红了眼睛，喝一声，各自散去。
营寨今日很是忙碌，车水马龙，大量粮车入内。虽在腹地，营寨守将却很是谨慎，一直率领亲兵，在大门处守候，更令骑兵往来游曳，以放不测。
约么到天黑时分，收军入寨，将军直到看着最后一个人回来，方才下了寨墙。
炊烟渐渐升起，营寨上的守军却点起火把，一丝不苟巡逻。忽的，一声声悠扬的号角声在远处响起，紧接着山林间有大火升起。
深秋时分，南方落叶虽少，却也树木干枯，草木焦黄。火势蔓延的很快，转眼间就成滔天之火。
守军顿时一阵骚动，所幸将军还算是治军有方，很快就集结了一批人。大门敞开，却只有几百人出城，而且也不是奔赴火场，而是将本就已经砍伐过一遍的城寨周边树林，快速再清理了一遍。
就在此时，第二处火起。在寨墙上观看的敌将一惊，就见营寨正前方烟尘大作，不知有多少人杀了过来。
“快快快，放箭！”
此时日色已消，天昏地暗，仓促赶来的弓弩手虽然立刻应命，只是烟尘与暮色合一，看不清楚，只能盲目散射！
他们才只射了一轮，就见一员大将一马当前，持铁枪挑飞了仅存的两个据鹿，撞在了营寨墙上。
明明只是一人，却如蛮象一般，营寨居然被他一下撞开，紧接着就有火起，营寨之中，一时大乱。
“到底是怎么回事？”守将心中飞转，转瞬间划过了数百个念头，突然惊道：“速速去粮仓守卫，敌军目标乃是粮仓！”
唔……
远处的号角声依旧。
忽的，有人提起了什么东西，隐约看似是一个头颅，只听那人张口大叫道：“敌将已经授首！汝等还不速速归降！”
守将登时大怒：“某在这里，休要听人无言乱语！快将那贼杀……”
话音未落，只见一人冲来。
其势若山崩海啸。
一枪挑之。
守将所有的话语和雄心壮志全都化为乌有，只见那铁塔般的大汉挑着守将的尸身，大叫道：“敌将已经授首！谁敢再来！”
且不说这处火起。
南辕北辙的樊城迎来了一位客人。
“叛贼使节到了城下，大人，可开门否？”
樊城县令曾凡杰面对手下的询问，沉吟片刻：“多少人？”
“五十。”
“开侧门，让他们进来，这李牧原还是第一次派使节前来，某倒要看看，他葫芦卖的什么药。”
侧门打开，使节却不入内。
使节横刀在脖，大叫道：“汝欲辱吾？吾李智辰立死此处！”
曾凡杰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却不敢让这不明来意的时节死在这里。只得大开城门，迎其入内。
时节雄赳赳，气昂昂，大步入城，洋洋得意。他一人不带，自己径直去了县府，又要曾凡杰屏蔽左右，否则有杀身之祸。
曾凡杰无可奈何，这就是一盆脏水，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思衬再三，却只能屏蔽左右。
左右一退，正在喝茶的使节一把将茶杯摔在地上，大叫道：“曾凡杰，你事发了！还不自知？”
曾凡杰一惊，就要说话，却被一堆信纸砸在脸上：“你自己看看吧！”
李牧原攻下岳州城，并借助大胜之基，朝天下发布了两道诏书。
一道是宣战。
他公开宣布，天子身边有佞臣，并列出了几位当场大臣的名字。他直言这些人左右天子，蛊惑朝廷，霍乱天下求长生，导致了天下的乱局。他号召群雄攻伐朝廷，在京师会师，为朝廷驱逐奸佞。
这引起了轩然大波，清君侧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历史上有很多类似的事情。大多都是英雄豪杰野心最后的一层面具，清理君侧之后呢？有几个还政于上？
有人痛骂李牧原野心滔天，有人痛骂其不自量力。更有人捶胸顿足，从李牧原诏书中找到了朝廷混乱的原因。
紧接其后的，则是一道求贤令。
谁也不知道李牧原派出了多少谍子，只知道一瞬间神州大地，似乎各个都知李牧原求贤若渴，虚位以待。
就连最偏僻县城的牛棚上，都被人贴上了李牧原的求贤令。
只是，并没有多少人看好他。
除了一些寒门之士之外，少有世家大族弟子前去投奔。
谁也不知道这场求贤李牧原到底得到了什么。
只是，最前线的战场上，多了一个疯子。
“你就是李守黑？”校尉有些怀疑的看着眼前的大汉：“这几天都是些奇事，不过再奇也没有你这样稀奇古怪的任命，给你五十个士兵？只听你自己差遣？这简直是胡闹……”
校尉不满意的嘟囔着，只是他迅速的看到了委任状最后的私章：“主公的亲自任命？”李牧原三个字有神奇的魔力，校尉肃然起敬，不再说话，就带着李守黑去营地里挑人。
正巧今日此营正在忙碌着挖壕沟，校尉示意他，是不是稍微晚一点再来？李守黑摇摇头：
“不用。”
他跃到一处高地上，大声吼道：“我要五十个人跟我走！想发财立功的，敢拼命的那种！”
“哎呀，这群混蛋！还真有人听！这厮好大的嗓门，跟螺号似得，震得我耳朵疼。”校尉摇摇头，好想要将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排出去。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书记官的事情。
只不过今日明显不让他清闲，很快，他的亲兵又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年轻人跟汉子是完全两种人，文文弱弱，好像是一个书生。盔甲穿在他身上，极度不合身，好像是一根竹竿套在了麻袋里。
“你叫李智辰？也是要五十个士兵？奇了怪了，今天怎么老是这种事？好好好，我这就带你去营里，你自己挑拣吧！都是好儿郎，见过血的，可不好驾驭。对了，你也姓李？这可是贵姓啊！”
校尉有些好奇，嘴巴就有些絮叨。
年轻人施了一礼，将头盔摘了下来：“太沉了太沉了，压的我脖子痛。将军不用引领，只需要将军给我开好文书就即可！我拿着文书去营里逛一天，自己挑选。至于李姓……这是别人安给我的……”
校尉嗅到了一些特别的气息，他不再多问，只是道：“可以，可以。不过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提前跟我们只会一声？莫乱了大军的计划。”
年轻人笑道：“没什么，只是四处逛逛……”
就在此时，李守黑已经挑了五十个身材高大，满脸杀气的汉子。也不知他跟那些汉子们讲了什么，一个个跟打了鸡血般，跟在李守黑后面嗷嗷直叫，径直去军械库了。
“这是……”
李智辰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人？”
“跟你一样，拿着一样的委任状来的！”
李智辰微微一愣，笑道：“原来还有个想死的疯子！有些意思……对了！将军，某有一事相求。”
校尉奇道：“我算不**军，吾乃中军校尉，赵高。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给破敌将军通禀！”
李智辰笑道：“无事，将军可知樊城？”
樊城是岳州之北，三十里处的一座县城，校尉这几日不断跟将军研究战略，对周边情况早就烂熟于心：“自然知道，你可要什么？”
“不是。”少年笑着，身体微微挺直了些：“某三日后，将攻克樊城，望将军派人，前去受降。”
赵高目瞪口呆。
“你莫不是糊涂了？”
少年洒然一笑，转身离去：“如若不成，请斩我头。”
赵高呆在原地老久，半天才使劲一拍脑壳。
“都是一群疯子……”
“李大哥……我们怎么到了这儿？”
一个汉子悄悄对着李守黑说道：“我们走的太远了吧。”
自打那日李守黑将他们挑出来，每人领了三日粮食，星夜出发，翻山越岭，深入敌境深处。
直到朝廷一处大寨，这才停了下来。
这处大寨布防森严，往来士兵甚多，显然是一处要地。
“不远！不远！我研究过，南方阴潮、只有这种地方才能建仓储存，远处就是敌军粮仓了，让你们带的火油，火石都已经准备好了？”
李守黑眼眸里闪烁着疯狂的神色：“今夜天黑，正好看不清楚！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带好了，只是……”
“失败我死，立功尽归尔等所有，我不要半分！我只问一句，敢不敢？怕死的可以回去！”
跟着他的将士眼睛里都射出火焰来：“赌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好！”李守黑轻声喝道：“小李、赵穷，你们两个各带五人，绕去南边山上、西边小坡，待到天色将暗，只要看到炊烟升起，就吹响螺号，纵火烧山！今日不是北风就是东风，纵火烧山，山火威胁营寨，敌必乱也！”
“剩余之人换上咱们抢来的敌军军服，将盾牌绑在手上，一只手皆拖拽松枝，拉起烟尘，随我冲入敌寨！四处砍杀！之后之事，再随我见机行事！”
“喏！”
这是一场豪赌，看似有很多漏洞，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只不过众人都已经红了眼睛，喝一声，各自散去。
营寨今日很是忙碌，车水马龙，大量粮车入内。虽在腹地，营寨守将却很是谨慎，一直率领亲兵，在大门处守候，更令骑兵往来游曳，以放不测。
约么到天黑时分，收军入寨，将军直到看着最后一个人回来，方才下了寨墙。
炊烟渐渐升起，营寨上的守军却点起火把，一丝不苟巡逻。忽的，一声声悠扬的号角声在远处响起，紧接着山林间有大火升起。
深秋时分，南方落叶虽少，却也树木干枯，草木焦黄。火势蔓延的很快，转眼间就成滔天之火。
守军顿时一阵骚动，所幸将军还算是治军有方，很快就集结了一批人。大门敞开，却只有几百人出城，而且也不是奔赴火场，而是将本就已经砍伐过一遍的城寨周边树林，快速再清理了一遍。
就在此时，第二处火起。在寨墙上观看的敌将一惊，就见营寨正前方烟尘大作，不知有多少人杀了过来。
“快快快，放箭！”
此时日色已消，天昏地暗，仓促赶来的弓弩手虽然立刻应命，只是烟尘与暮色合一，看不清楚，只能盲目散射！
他们才只射了一轮，就见一员大将一马当前，持铁枪挑飞了仅存的两个据鹿，撞在了营寨墙上。
明明只是一人，却如蛮象一般，营寨居然被他一下撞开，紧接着就有火起，营寨之中，一时大乱。
“到底是怎么回事？”守将心中飞转，转瞬间划过了数百个念头，突然惊道：“速速去粮仓守卫，敌军目标乃是粮仓！”
唔……
远处的号角声依旧。
忽的，有人提起了什么东西，隐约看似是一个头颅，只听那人张口大叫道：“敌将已经授首！汝等还不速速归降！”
守将登时大怒：“某在这里，休要听人无言乱语！快将那贼杀……”
话音未落，只见一人冲来。
其势若山崩海啸。
一枪挑之。
守将所有的话语和雄心壮志全都化为乌有，只见那铁塔般的大汉挑着守将的尸身，大叫道：“敌将已经授首！谁敢再来！”
且不说这处火起。
南辕北辙的樊城迎来了一位客人。
“叛贼使节到了城下，大人，可开门否？”
樊城县令曾凡杰面对手下的询问，沉吟片刻：“多少人？”
“五十。”
“开侧门，让他们进来，这李牧原还是第一次派使节前来，某倒要看看，他葫芦卖的什么药。”
侧门打开，使节却不入内。
使节横刀在脖，大叫道：“汝欲辱吾？吾李智辰立死此处！”
曾凡杰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却不敢让这不明来意的时节死在这里。只得大开城门，迎其入内。
时节雄赳赳，气昂昂，大步入城，洋洋得意。他一人不带，自己径直去了县府，又要曾凡杰屏蔽左右，否则有杀身之祸。
曾凡杰无可奈何，这就是一盆脏水，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思衬再三，却只能屏蔽左右。
左右一退，正在喝茶的使节一把将茶杯摔在地上，大叫道：“曾凡杰，你事发了！还不自知？”
曾凡杰一惊，就要说话，却被一堆信纸砸在脸上：“你自己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