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八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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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前世之谜(19)

可是蓝淑妃呢?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她让丁美人流产,嫁祸于我,还有那个孩子的骤死,想必也是蓝淑妃的杰作吧?如今她又再一次故伎从施,倘若说那时候薛青川顾忌到秦家,对秦皇后虚以委蛇,一切都视而不见,那么这个时候的薛青川,才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蓝淑妃差一点就置我于死地了!

双眉纠结在一块,要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蓝淑妃恐怕非除掉不可!

忽然,我的肩头被人一拍,硬起的心肠猛地松懈下来,我吓了一跳,反过头来,却是薛天川。

他带着一种收敛的笑,优雅地站在我的身后:“怎么,秦皇后来看自己的胜利果实?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回头看冷宫那并没有什么异动,赶紧把薛天川扯开,我可不想丁美人听到我的声音,突然发起疯来。

“王爷,你帮我一个忙!”我急迫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薛天川不慌不忙,“秦皇后,你又要我帮什么忙?本王让你做的事,你还没表态呢。”薛天川绝对是个懂得讨价还价的商人。看我有求于他,赶紧先把自己的要求提上议程。

“好,王爷倒是说说看,碧涵倘若能做到的,自然不遗余力。”既然要在这深宫之中存活,总是要有同盟军。薛天川虽然狡诈,但他图的是薛青川的皇位,与我无关。以之前的合作来看,薛天川绝对是可以利用的人。

薛天川笑道:“那么就请秦皇后今日或明日屈尊到我小王爷府来一趟,避开耳目,咱们好好商量一番。”

“王爷是在说笑么?”我冷笑,“碧涵倘若能随意出宫,现在就不用铤而走险,在这里同王爷你合作了。”

“哈哈,不见得。”薛天川话里有话,“秦皇后一定会施展自己的才智出宫的,关键就看秦皇后有多么地钟意忆王子了。”

我的心一抖,看着薛天川那暧昧的眼神,沉声问道:“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天川微笑道:“哦,秦皇后可能不知道,今天一早,质子府传来消息,说是忆王子忽然昏倒了,还高烧不起,秦皇后肯定要去看的吧?秦皇后去质子府,我在那找个人接你去小王爷府啊。”

何泽忆病倒了?!我一下子心痛起来。我有些怨愤地看着薛天川,他现在还有心情提什么去小王爷府!

可是,我怎么可能出宫?!

薛天川让我自己回听雨宫去想办法。看他的模样,好像我回到听雨宫就能有法子一般。我发足狂奔,回到听雨宫的时候,正撞见蓝淑妃吩咐宫女准备着什么东西,看到我来,一边扯着我的手道:“姐姐你来得正好,夜来国的何泽忆王子生了重病,您说我送些什么东西过去好?”

“你要送东西过去么?”

“是啊。姐姐,不是应该如此么?”蓝淑妃看着我,想必我那苍白的脸和迟钝的反应让蓝淑妃看出一些端倪,她心里不知又再盘算起什么了。

我心里一咯噔,怪不得薛天川让我回听雨宫,他一早就知道蓝淑妃要派宫女出宫去慰问何泽忆的病情。想来也是,蓝淑妃作为六宫的代表,自然得替皇上代表嫔妃们聊表一下自己的关心。蓝淑妃一边介绍着都要送去什么东西,一面装作不经意地看着我的表情,“姐姐,你说泽王子病了,送些燕窝、人参去可好?只是也不知道忆王子生得什么病,这人参有多种,却也怕送错了,反而贻误了病情。”

蓝淑妃说着把几个锦盒一一展开,都是又粗又长的老人参,有红参、野山参,生晒参,我心不在焉地替蓝淑妃挑了一样:“食参以补气为主,既然不知道忆王子得了什么病,还是送生晒参好些。”

听了我的话,蓝淑妃连连点头,吩咐几个宫女道:“务必把这些交到夜来女王手中。该说些什么话,不需要本宫再说一遍吧。”蓝淑妃到底是妃子,没有一定的审批程序,不能贸然出宫。所以她要把礼物送去给何泽忆,就只有托宫女去表达自己的关切。

那宫女诺诺地点头,我慌忙插话道:“淑妃娘娘。不如就让我去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一直砰砰地跳。就连旁边的宫女都忍不住诧异地望向我,不明白我为何会主动请缨出去。

我可顾不了这么多,何泽忆病倒早已经让我心乱如麻。我地担忧想必都写在了脸上。蓝淑妃看了我一眼,却不像那些宫女太监一惊一乍,反倒微笑起来:“如此甚好。姐姐自是比我知道得多,对这些事拿捏得体,有姐姐去,既没违了宫规,又显得我们的重视,还真是两全其美呢。”

就这样轻松的,我离开了皇宫。

这一次是光明正大出地宫门。为了保障龙国的绝对安全。宫城之外的都城都被高耸地城墙给严严实实地包裹了一圈,唤作罗城,以利于防御。都城虽小。却很繁华,街上的商铺鳞次栉比。行人往来穿梭。相对而言。龙国的确是个富庶而偏安的国度。

蓝淑妃一共派了四个宫女,八个太监送东西出宫。蓝淑妃明知我对何泽忆有意还放我出宫。自然不会是她说的那番冠冕堂皇,她的真正用意恐怕也是想让薛青川注意到吧。

这样也好,至少蓝淑妃自认为掌握了我的把柄,而我却对她完全没有顾忌。就让她揪住我的小辫子吧,她放松了警惕,我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收集证据,把她的真面目给揭露出来。

再说,只要能见到何泽忆一面,再大地代价也是值得的!

进入质子府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云帆梦。她有些憔悴,但看到我来,马上展露出笑颜,尽管那笑有些勉强。

她穿着一袭红装,衬得她高挑娇媚,让人一下子联想到红娘子。云帆梦拉着我往后面走,她说,皇后娘娘果然来了。

我没有说话。云帆梦这话里带股子酸味。

云帆梦又侧头看了看我,小声说道,帆梦一直很好奇,皇后娘娘几时起对泽忆青睐有加地。

她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

云帆梦是个直来直往地人,想问就直接问了。她定然是从何泽忆那得不到半点提示,所以便又转头来问我。

“忆王子人呢?他现在怎么样了?”这才是我关心地重点。回头看其他宫女没有跟上来,应该没有听到云帆梦刚才的话,心稍稍安定。

云帆梦无奈一笑,“劳皇上、娘娘费心了。泽忆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地。我倒是习惯了。”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其实看云帆梦的表情却不是一般的落寞。

一股悠扬的箫声传入耳际,这箫声随微风而来,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如同溪水一般潺潺地流淌在你的心头,敲打在你心间。直觉告诉我这是何泽忆吹奏的。

我不是一个懂音乐的人,但是从这箫声中,我还是听出了一丝秋怨,何泽忆那带着淡淡忧郁的双眸立马清晰地浮现在我面前。

在府中的后花园,我看到了何泽忆。长廊上,他斜倚着栏杆,病恹恹地吹着箫。前面的鸟笼里关着一只红绿鹦哥,不知是被何泽忆的箫声感染还是怎地,居然忘记了叫唤。尽管隔得有些远,他苍白的面庞还是突兀地映入我的眼帘,惹人心疼。

云帆梦打算走过去告诉他我来了,被我一把拉住。爱音乐的人最怕被别人打断吧。

一曲终了,何泽忆悠然站起身,朝我所在的方向,努嘴一笑,“你来啦?”他与我就如同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我心里一股暖流涌动。

何泽忆的嘴唇泛着白,脸色惨然地如同一张白纸。云帆梦看着似乎有些心疼,一边说道:“我去端碗参汤来给你。”

“蓝淑妃送来了几支大燕国的生晒参,还是给王子吃那种参比较妥当。”我赶紧对云帆梦说道。

云帆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何泽忆也同云帆梦说道:“帆梦,我想和秦……秦皇后单独说会儿话。”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如同咏叹,声声诱人。

云帆梦颇有几分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心有不甘,但又不可能驳何泽忆之意,便转身走了。

“坐吧。”何泽忆指了指他旁边的栏杆,微微一笑,“我这副丑态让你见笑了。”

我有些迷惘地按照他所说的,悄然坐下。他说,我再吹首曲子你听?

“我们是不是见过?”这突然而来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打断,从遥远的时空一下子退了回来,我看见何泽忆一脸真诚地望着我。

我淡淡笑着,“忆王子不是问过这个问题吗?”

何泽忆缓缓地摇摇头,“我不是指那次,还有其他的什么,我不知道,对不对?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眼眶一湿,“见过。”我赶紧把头低下,把泪水强行给压下去,努力摆出笑颜。

何泽忆怔怔地望着我,细心的他终究还是看到了我那一刹那的心思,眼珠子乱转了一圈,定格在我的脸,他怀揣着无限遗憾:“可是……为什么我……”

“别说话。”我听到何泽忆这句话,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他要说他完全没有印象,对不对?我怕,我怕他在这个问题上解释地太过详细,如果他告诉我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夜来,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我这样一号人,那我该怎么办?

“忆王子,你们上次说的那个千年潘莲花是什么?”我岔开话题,不想让何泽忆在这个问题上纠葛。

谁知道何泽忆脸色一变,他竟带了几分怨气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秦皇后就不要管了罢。”我知道,何泽忆听我问千年潘莲花,便知我想插手这件事。他担心我,不想让我为他冒险么?

心里不自禁有些喜滋滋,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喝:“什么人!”

只见云帆梦端着个瓷碗,却怒目对着假山背后。

假山背后一个身影一闪,出来一个仆人,扑通跪在地上,磕头道:“奴才该死,刚才太困了,不小心在这里打了个盹。”

“哼,胡说!”云帆梦的眼神依旧犀利,带着几分狠劲道,“这质子府里有什么人,都有什么底细,我云帆梦心里头可跟明镜似的。再说,这后花园是随随便便进的么?你再不招,别怪我使辣招!”

“嘻嘻。”那仆人见再瞒不过,便站了起来,一边拍土,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夜来女王果然是厉害的角色,什么都瞒不过你呀。怪不得皇上都不敢在你这安插眼线呢!”他把脸上的大把络腮胡子一扯,却不是薛天川是谁?!

云帆梦和何泽忆看到薛天川都是一脸不解,两人互望了一眼,都不知道薛天川到底想干什么。

云帆梦虽然迷惑,却也面不改色,“王爷居然能化身小厮轻易混进质子府来,倒真不简单呢。”这一句话即是对薛天川的肯定,但也侧面向薛天川展示了质子府并不好惹。

笼子里的鹦哥吱吱叫唤起来,呀呀叫唤着两个字的短语:“皇后,皇后……”我一愣,再看其他人的表情,也都是一阵踯躅。倒是何泽忆却突然极不自然地把头别了开去。我一下子好像明白过来。

鹦鹉学舌,定是有人天天在它耳边念叨着这两个字,才让它给偷偷学去了。我不禁心头一喜,但是一想到薛天川刚刚说的这番话,又让我心底一寒。

薛天川只是笑笑,倒也不和云帆梦争辩:“女王放心,本王此来。绝不是要找你们麻烦的。更何况,说起来,二位能够洗脱嫌疑,是不是该谢谢本王?”他倒是念念不忘自己顺水做地人情。

他这话虽然厚颜无耻,但云帆梦却脸色缓和,挂上了笑容,显然很买薛天川的帐。虽然云帆梦心里有数,薛天川绝不会是大发慈悲帮两人脱难的,但救命之恩大过天。于是便又同薛天川客套了两句。

薛天川忽而指着我,对云帆梦道:“借你这花园。我要和她说个话!”

云帆梦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她也不多问。只对薛天川说道:“王爷放心,这后花园没有我的吩咐,无人入内。”她又带有几分笑意地望向我,“娘娘也放心,同你一起来的宫女太监我也都让人安置好了,他们不会来打搅你们地。”她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调不经意地上扬了一些。

何泽忆回望了我和薛天川一眼,一语不发,任由云帆梦搀扶着自己,退出我的视线。

“王爷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还需要去小王爷府么?”没想到薛天川为了躲避薛青川的耳目,居然费了这大的周章,要不是何泽忆病倒,薛天川也寻不着这样好的时机吧。

薛天川摇摇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慨然道,“没想到质子府倒是个密议的好地方。你别看这园子不大,但你在园子外,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别想看真切这园子,更别说一眼望穿。”听了薛天川的话,我不由自主地细细打量起这个花园。

同样是亭台楼阁,同样是假山水池,我怎么就没瞧出有什么门道。

薛天川依旧在兴叹:“薛青川为表尊重,不在云帆梦眼皮底下安插眼线,却不想给我造了个便宜。哈哈!”他忽而望向我,眼眸中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去同云帆梦商量下,借园子给我。日后秦皇后出来会情郎,也可来此同我幽会。”

我白了薛天川一眼,“王爷费这许多劲,就是要和我说这些不正经地话么?”

薛天川不再玩笑,忽然把腿往前一伸,裤管子往上捋起,我眉头一皱,没想到薛天川也有这样粗俗的动作,正要数落,裤筒里掉出一卷画轴。

薛天川捡起来,递到我手上,示意我打开看。

这画轴约半米长,指尖触摸着画纸,厚实平整,把红绳解开,一个美男跃然纸上。这男子面如冠语,唇红齿白,一双单眼皮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对细弯地柳叶,如同妖娆的狐媚一般。他手中持着一串红红地相思豆,脸上似笑非笑,尽添了几分女子地妖媚。要不是他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男式长袍,我差点把他当作是个女子。

我望向薛天川:“王爷你这是何意?”

薛天川自我打开画轴,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听我问起,却又有些怀疑似地,“秦皇后对画中人当真没有印象么?”他想从我眼眸中捕捉什么。不过,看来他有些失望。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我失忆的事,王爷不是一早就探听到了。”我可没有骗他,在经过时光穿越壶之后,不知道是因为几世的记忆在心中纠结地太多,还是因为那张老千施了什么手段,我现在脑袋里面的记忆经常有搞不清爽的感觉,摩栝,马锐,莫小岩,孔千寒,这些人有时候会突然同时间钻进我的脑子,在我的脑海中交织出现,以至于我有时候会根本分不清谁的脸属于谁。

我重新看了看画上的男子,想到他穿的是黄色,不禁问道,“这又是哪家王爷?”

薛天川道:“他可不是什么王公皇子。他是大燕国的大成皇帝,咱们龙国的八公主薛沐灵便是他的皇妃。”他的眼神还是没从我脸上挪开。

“哦?原来是拓跋宇,你现在拿他的画像给我看是什么意思?”我随口问着。印象中,我桑宛凝和这拓跋宇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吧?他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是薛沐灵,龙国真正的八公主,和我这个冒牌货应该没有什么瓜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