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八公主
字体: 16 + -

第三十七章 坏人进庄了

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拓跋忆的东西——在来弱水山庄的路上,他不止一次看到她从袖中掏出这块手绢洗脸或是拭汗,甚是宝贝它,他开玩笑地想向她借来擦擦脸上的汗,她每次都想也不想便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现在,它怎么会在这里?那拓跋忆呢?还有那个翠儿呢?

不好!夏西茜!

许扬青的脸色陡然一沉,手紧紧地按上了腰间的刀柄,惊鸿般一跃而起,轻轻掠过脚下的花田,衣带斩风地向那座花田之中的竹楼疾行而去。

“夏姑娘---夏姑娘----”还未上得竹楼,许扬青便大声喊着夏西茜的名字。

可是,没有回答,回答他的只有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湖水打在岛岸上的波涛声,还有静默一片的竹楼。

方才他们喝过的那三杯茶,此时静静地摆在原来的地方,甚至还冒着淡淡的氤氲热气,就像他们走了还会马上回来一般,并不曾被夏西茜收起。

几乎是一种直觉,许扬青很快就感觉出了弥漫在这间看似平静的小小竹楼里,那股浓得散不开的杀气。

许扬青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凝气护住了自己浑身的重要面门,眼睛似鹰鹫般透着冷冷的凌厉锋芒,警惕地在竹楼里暗暗地观察着。

忽然,他听到房梁上方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响动,几乎想也不想,刀已经出了鞘,斜斜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斩去。

他用得并不是白鹤山那一派的刀法,而是他从古卷残本上看来的一种记录地语焉不详的邪异刀法,因为几年前就有意淡出江湖,不再沾染那些江湖恩怨,所以许扬青一直不曾在人前使过。如今这牛刀小试,威力竟是非同一般的大。

那个几乎在许扬青拔刀的同时,便从房梁上一扑而下的黑衣的蒙面人,显然没有料到许扬青居然一出招便是这样邪异的刀法,甚至还有点与南疆那一带广泛流传的阴邪武功有几分相像,几乎要接不住许扬青的第一刀。

“好小子,你师父田琮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正道,却也不至于教你这等阴邪诡异的刀法——你是从何处学来这等恶毒的刀法的?”那个身形高大的蒙面人,一开口便是沙哑地叫人以为他是怕别人听出来,所以才这样故意憋着嗓子说话,可是又憋得太过了,以至于声音沙哑地叫人听起来都觉得着急,恨不得拿个刷子把他的喉咙刷干净,不要这样含混不清地好像嗓子生得太小而字句太胖乃至于从嗓子眼里挤不过来地说话。

“恶毒?嗬~~~”许扬青冷笑两声,手里的刀却一招紧似一招的向那神秘的黑衣人攻去,“你从我背后偷袭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这个形容词?”

“哼,武功不怎么样,嘴皮子倒是挺厉害!”那个黑衣人也是冷冷一笑,随即也转换了一种刀法。

他使得兵器并不是多么出名的刀,至少许扬青不识得它,他一开始用得招式也是许扬青从未见过的,以至于许扬青根本判断不出来这个抓走了那三个女人,如今又招招夺命毫不留情地与自己过招的神秘黑衣人究竟是何来路,只隐隐觉得,这个人的身影似乎似曾相识,在哪见过一样。

然而,不容他多想,那个偷袭他的黑衣蒙面人,手腕忽然向上轻轻一扬,以手为爪,直取许扬青的右肋。

“你,你究竟是何人?”许扬青这一惊非同小可,忙抬掌迎面挡去,虽是勉勉强强破解了他那一招囊中取物,却依旧是吓出了一声冷汗。

右肋下是他的破绽之处,这个秘密除了他自己,知道的便只有小师妹池小亦一人,可是小师妹现在远在白鹤山,如今这个身份不明的蒙面人却是如何得知的,以至于攻向他的手爪如此地准确无误:“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会知道我师父的名讳?”

“嘎嘎~~~”那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嘎嘎地响,令人听起来毛骨悚然,“我是谁,你倒不必关心,你该关心的是如何把那三个蠢女人救出来----”

“她们果然是被你抓去的!”居然对三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下手!这样的人,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显然不是江湖上什么明门正派的什么正人君子,许扬青心里腾地窜起一股怒气,招式愈发地凌厉,然而那个蒙面人却见招拆招,接得不亦乐乎,丝毫不见疲于应付之色,“你究竟想怎么样?——噢,忘了告诉你,那三个女人里面,那个穿蓝衫的可是燕国大成皇帝未来的皇妃,你若是得罪了她,日后大成皇帝兵临城下之下,便是你悔青肠子之时!”

“大成皇帝?----拓跋宇!”那个蒙面人面纱上的眉毛果然微微一耸,有片刻的迟疑,然而很快便恢复了那股不可一世的狂妄,冷冷一笑,“这出戏,果然越来越精彩了啊!——连大燕国的大成皇帝都参和进来了!嘎嘎~~~不过,我这人最喜欢看戏了,戏台上的对手实力越是旗鼓相当,看起来才刺激!”

“你!”原本想借拓跋忆的名号来吓唬吓唬这个虽然和自己已经对了上百招,但显然并不是不敌于他,相反,他的内力之深不可测,应该远远在他之上,似乎只是想试探----试探他究竟还有多少没在人前使过的招式一般的神秘人,没想到他根本不买账,许扬青白玉面具下的脸忍不住轻轻一皱,“你究竟是谁?捉了那三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去,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那个神秘人“嘎嘎”一笑后,明白想要三拳两脚杀掉许扬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忽然身形一闪,从窗口跳了出去,只有阴恻恻的声音还冷冷地在小小的竹楼里回荡,“我只是想借那枚传说中藏有一座金山的藏宝图的定海神戒看看——今夜子时,月上柳梢,你将那枚定海神戒带到竹楼前的那座白桥上来。我警告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就到这个地方来给那三个女人烧纸钱吧!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你别跑!”追出窗口时,外面除了一片茂茂葱葱的竹林,便只有远处连绵不绝的花田。那个蒙面人早已不知去向。

许扬青默默地站在风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本不想和任何人为敌,亦不想卷入任何门派之争江湖恩怨,可是,为什么总是会这样身不由己地被迫向人举起刀,以及挡住别人毫无道理地向他杀来的刀?

还是,这便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么?

刚才那个神秘人的功夫显然远在他之上,非是以他一己之力便可以对付的。更何况,他手上还抓了拓跋忆她们去了,更是让他束手束脚。但是,夏前辈再三叮嘱过他,切不可让那枚戒指落入奸邪小人之手,为虎作伥,遗毒百姓,他又怎能如此便轻易地将那定海神戒拱手让与那等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莫非,他许扬青今日竟注定要命丧在这孤岛之上了么?

唉。

许扬青轻轻地叹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在漫天的夕阳余晖之下,走向那座陡然间便人去楼空的竹楼。

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赴那个子时之时,月上柳梢的生死之约。

下章精彩预告:

“嘎嘎~~~许扬青,你今天下午在这岛上翻遍了每一块石头,一定累坏了吧?”许扬青正在满心地不悦,身侧忽然响起一阵讥讽的冷笑。石桥上,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竟如从天而降一般,撑着一把年代久远地被雨一浇往下直掉油墨的油纸伞,幽幽地立在桥栏边,“可有捉到一两只河虾小蟹啊?嘎嘎~~~~”

他说到此处,忽然甚是夸张地嘎嘎大笑起来,似乎对自己的这种讽刺甚是得意和满意。

“那三个女人呢?”许扬青在他讥讽的刺笑中,冷冷地打断了他,“怎么不见你把她们一起带出来?”

“这个你不必着急,我要的东西呢?”神秘人止住了笑,边拍着胸口哄那些还不肯轻易散去的笑意,边将许扬青交叉抱住双臂的手心里望了几眼,忽然面色一冷,“怎么,你没带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