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八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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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夏西茜(3)

也许她想掩饰,但是眉眼间的伤痛之情却溢于言表,许扬青不禁在心里轻叹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在此时贸然离去似乎也不大对,只好陪着她一起沉默着看着远方天际的晚霞,像一朵忽然找不到方向的蒲公英,被风轻轻赶着从西边的山头飘到了东边的山头,又从东边的山头重新赶回西边的山头。

像是宿命一般,一存在,便注定了没有选择权,只能随风而行,风吹到哪里,便在哪里停留,却哪里也不是幸福的站牌。

许扬青的眼睛竟是突然一涩——像是被风沙吹进了眼里。

一时间,空气里都弥漫开一股淡淡的伤感。

“怪不得,怪不得他将那块玉佩都拿出来了,原来是-----唉,也许,对他来说,死了反而倒终于解脱了,他总是那样放不下从前的种种-----”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夏西茜忽然极轻极轻地叹一口气,看一眼许扬青,眼睛里似乎有一丝浅浅的忧虑,“如今这戒指到你手上了,你,好自为之吧!”

“多谢夏姑娘告诫!”没想到她这样看淡世事的人居然也会在意他的安危,许扬青不禁微微一动容,感激地一笑,随即眼睛里浮上一丝疑虑,向夏西茜问道,“不过,在下之前听夏前辈说起这枚定海神戒时,提到过这戒指里隐藏了一个惊世大秘密,谁若能参破其中的玄机,便可得到前世遗留下来的富可敌国的绝世宝藏,不知可真有此事?”

夏西茜没有马上回答,微微一笑后,淡淡地说:“什么绝世宝藏,不过是世人的贪念俗欲罢了——许公子,天色已晚,还请快点上路吧!上了岸,请往与来时相反的那个方向离去,以免在草上留下路的痕迹。”

见她说走便走,许扬青赶紧问道:“夏姑娘难道不想去戟竹林看一眼夏前辈的---的衣冠冢么?夏前辈的一些物什,在下都还给你留着呢!”

“人都没了,还千里迢迢地跑去看那一堆衣物做什么?----不必留什么了,全都扔了吧。”

仿佛是怕许扬青继续追问什么,夏西茜忽然袍袖一拂,转身便走,许扬青略微一怔,却也什么都没再说,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渐渐在长长的回廊里快要消失不见,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地,提高了声音在她身后问:“夏姑娘,敢问姑娘你与前朝夏三太子可有何渊源?”

“他是我的祖父。”夏西茜头也不回地,轻轻说。

祖父?

那她岂不是,岂不是前朝那个在那场惨烈地史无前例的七国伐夏的战役中,唯一幸存下来的夏三太子的嫡孙女素心公主?

许扬青心里一惊,如此说来,夏前辈便是后来被七国施以车裂之刑的夏三太子,那个唯一活下来的儿子,夏复天。

唉,真想不到,堂堂前朝的一个王储,竟落得如此满门凄凉,当真是世事无常,富贵难存哪。

怪不得,怪不得方才他上那竹楼时,看到那块题着“素心斋”三个字的匾额会觉得那样的熟悉,原来是他从前便在前朝散留下来的一些关于夏三太子的稗官野史中,见到过别人临摹下来的这位素心公主的墨迹,其中便有这“素心斋”三字。

素心公主的书法即使是在今日今朝,都是备受一些附庸文雅的达官贵人们推崇的,人人都以家中可以得到一副素心公主的墨宝真迹为荣。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些没有生命的对人没有攻击性的东西,有时候还要比将它们创造出来的人,更能够被这个世界容纳一些。

一时间,许扬青的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原本他也只是因为答应了化名为夏腾的夏复天的临终托孤,却意不过,所以才千里迢迢地赶到这弱水山庄来,想接了夏西茜回戟竹林一同居住,虽说戟竹林上大多是些臭男人,但是多少也有一些女眷,不至于如此孤寂。

后来,又见薛青川居然对这枚定海神戒如此看重,他既然能够从茫茫人海里将已经化名为夏腾,并且自毁容貌的夏复天找出来,那么找到夏西茜也是迟早的事。

刚才看夏西茜并不像会武功的样子,这样一个柔弱地像风一吹都能将她吹倒的弱女子,居然保管着一枚令无数人垂涎的宝戒,实在是太容易招致祸患了。这枚戒指既是夏三太子所制,那便是他们夏家自己的东西,除了夏姓一脉,谁也没有资格妄想染指。

他既蒙夏复天信任,便有责任保他唯一的女儿的周全,权且先替她保管着这枚戒指,等会一上岸,便将这戒指找个僻静的地方埋起来,不管里面是否藏有什么倾世绝宝,自己都绝不会去探个究竟。他日,若是她需要了,只需言一声,他便立刻双手奉还。

当下,主意一打定,许扬青便抬起眼睛,开始搜寻拓跋忆的身影,结果非但是拓跋忆,就连那个叫翠儿的绿衣侍女就一起不见了。

“这个拓跋忆,当真是比薛沐灵那丫头还要叫人头疼!”许扬青以为拓跋忆一定是见他在和夏西茜说话,等得不耐烦了,又跑到哪里玩去了,当下便不以为意,扯开了嗓子喊拓跋忆的名字。

这大湖之上的水岛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小到站在岛西稍微大声点说话,岛东的人几乎都能听见。可是,许扬青从岛东走到岛西,又从岛南走到岛北,不管他怎么威胁怎么好言相劝,拓跋忆都像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一般,躲在哪个地方不肯出来。

“拓跋忆,我数三下啊,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一个人走了!”许扬青的好脾气也到了极限,终于忍不住怒气十足地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数数,“一-----二-----二点五-----二点八-三!好,拓跋忆,算你狠!既然你这么想待在这里,我就成全你!----我走了!”

话一说完,许扬青抬起脚就走,果真一直头也不回,只在嘴里愤愤地一路碎碎念着:“哼,你现在就是想出来跟我一起走,我也不会带上你了!你就算是痛哭流涕地求我,都没用了!哼,拓跋忆我告诉你,许扬青真得生气了-----”

直到走到方才翠儿渡他和拓跋忆过来时,将那只小船停靠的地方,他往方才那船停靠的位置看了一眼,脸色才猛地一紧。

船呢?刚才明明还在这里的啊,怎么会不见了?难道是,拓跋忆为了捉弄他,故意指使翠儿把船划走的?

不会!他刚才站在回廊那边和夏西茜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明明瞟到了她和翠儿两个人似乎在船上等得不耐烦之后,下了船去那边的花田里捕蝴蝶去了。花田----许扬青的目光马上落在了那片在晚风的轻拂下,像五颜六色的湖面一般花波微漾的花田,忽然,他的目光便停留在了花田边一块方方正正的绯色手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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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你师父田琮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正道,却也不至于教你这等阴邪诡异的刀法——你是从何处学来这等恶毒的刀法的?”那个身形高大的蒙面人,一开口便是沙哑地叫人以为他是怕别人听出来,所以才这样故意憋着嗓子说话,可是又憋得太过了,以至于声音沙哑地叫人听起来都觉得着急,恨不得拿个刷子把他的喉咙刷干净,不要这样含混不清地好像嗓子生得太小而字句太胖乃至于从嗓子眼里挤不过来地说话。

“恶毒?嗬~~~”许扬青冷笑两声,手里的刀却一招紧似一招的向那神秘的黑衣人攻去,“你从我背后偷袭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这个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