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八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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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薛沐灵遇险

薛沐灵的额头已经浸出了层层细汗,她紧张地盯着那个大半夜都在和她唱反调的竹筒,看一眼旁边案台上即将燃尽的香烛,半天都下不了决心。

"我说姑娘,你到底是押单还是押双呀?好歹说句话呀!时间已经不多了,就这一把上定输赢的事。"雷锦抹抹脸上兴奋的黑汗,将不耐烦包裹了窃喜,皱着眉头面露几分凶色,"姑娘你要是猜对了这一把,就算姑娘你赢,姑娘先前输得那九十两白银,俺们哥几个一文钱都不要!"

"那----那我要是猜输了呢?"薛沐灵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的十几个面无表情的大汉,心里隐隐约约升出一种大事不妙之感,手心变悄悄捏紧了一枚金珠。

"哼哼!"雷锦满脸横肉的脸一沉,冷哼道,"愿赌服输,姑娘要是连这一把也猜错了。那就怪不得俺们兄弟几个了,你既然输掉了你的估身钱,那你的身子就得归俺们兄弟几个。嘿嘿,要是那样的话,姑娘这下半辈子可就快活无比了-----"

其余的人听他这样说,都舔着脸**笑不止。

"你放肆!"薛沐灵不等雷锦话说完,已是脸色大变,手指一弹,一个跟斗翻上赌桌就要跑,"我这把不猜了,我不来了,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快抓住她,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薛沐灵刚要再一个跟斗翻出去,却已经慢了半拍,被两个大汉一把扯住脚后跟,给拽了回来摔在赌桌上,痛得龇牙咧嘴动弹不得。

"他奶奶的!臭娘们,你敢打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雷锦抬手揉一揉被那枚金珠打得青肿了一片的眼角,气得暴跳如雷,翻身爬上赌桌,手一勾,便撕下了薛沐灵的一片衣襟,"老子今天便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男人本色!"

"啊!许扬青,救命啊!快来救我啊!许扬青,许扬青!"薛沐灵被人按住了手脚,躺在桌上见那生得令人作呕的雷锦,把那穷山恶水般的脸凑了过来,吓得哇哇大叫,二楼三楼不时有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几个脑袋探出来半边往楼下瞅了瞅,又都缩了回去。

薛沐灵见许扬青始终不肯出来,以为他是在气自己太任性,不听他的话,偷偷溜出来玩,所以才故意装作没听见自己的哭喊声,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绝了望,闭了嘴不再叫许扬青的名字。

"你这混蛋,你要是敢动本宫一根头发,本宫保证,青川哥哥一定会灭尔等九族,让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死无葬身之地!"薛沐灵眼里噙了泪,咬着牙,狠狠地盯着狞笑着向她扑过来的雷锦。

"哈哈,什么,'本宫'?真是笑死人了?你也敢自称'本宫',还什么青川哥哥,你把俺雷锦当三岁顽童耍吗?"雷锦被薛沐灵怨恨的眼神震得心里一惊,将信将疑地怔了怔,却又不肯就放了这到手的肥肉,借了几分贼胆,继续去解薛沐灵腰上的衣带。

"咳咳----住手!"就在这时,大厅的某一个方向忽然传来几声微弱的咳嗽声,警告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场在里,众人还没回过神来,随着这声音,薛沐灵身上的雷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摔到了地上。

咬着嘴唇又惊又气的薛沐灵,睁开眼睛一看,见是白日里进店之时坐在柜台里面的那个长相文气的白衣掌柜把雷锦从自己身上拎了开去,愣愣地看着他。他微微一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向她伸出手,对她说道:"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的语气温柔得像是阳春三月的晓风,唇边的笑容暖暖的,阳光一般叫人安心。在那一瞬间,薛沐灵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和他认识了几十年那么久,嘴一咧,眼泪便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哽咽着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雷锦见煮熟的鸭子都让人从锅里抢走了,气得两撇山羊胡一翘,从地上爬起来,忌惮于那白衣的掌柜深藏不露的身手,手按在刀柄上却始终不敢拔出来,忍住气问白衣的掌柜:"小子,俺们可并不是无事生非,是这位姑娘自己心甘情愿地要与俺们赌,输光了估身价,还打伤了俺想要跑,俺们这才要教训教训她的!"

"哦?是吗?"白衣掌柜嘴角一扬,眼睛里泛着冷冷的光,不甚在意的回头看一眼雷锦,"在下没那闲工夫去管你们赌桌上的事,只是,这位姑娘是在下的朋友,在下必须把她带走。"

"好小子!俺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俺连你这破店一并拆了!"雷锦见那白衣掌柜神色里满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傲慢,两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有种的,报上名来!"

"嗬,在下的名号么,家父给起得倒也不是那么见不得人----沈墨便是在下。"沈墨微微一笑,轻轻合上随手携带的书。

"沈墨?"雷锦嘴角一扯,愣了愣,接着便是捧腹大笑,冷哼一声,"这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名字,俺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雷---雷哥,江湖上人称冷血掌柜的便是他!"雷锦常年行走于滇中一带,这次要不是眼红官府那一千两赏银,也不会千里迢迢地来川贵一带,对于这个在川南赫赫有名的默雨客栈的当家老板病公子自然一无所知,身侧一个小喽罗赶紧小声提醒,"您瞧见他手里拿得那本书没?那可不是一本普通的书,是他杀人的兵器,据说见血封喉-----"

"俺管他什么冷血掌柜热血掌柜的,抢了俺的女人就是不行!不就是是个病殃殃的臭小子吗?怕什么?给俺上!"沈墨不再理会雷锦,拉着薛沐灵的手转身就要上楼,雷锦气咻咻地从后面追上来,对准他的背心就是一刀。

沈墨闪身躲开杀气十足的刀锋,回身脸一沉,喝道:"找死!"将薛沐灵轻轻往二楼一抛,一出招便是叫人眼花缭乱的书中自有黄金屋,雷锦慌忙引刀接招,一口气竟也接了十几招。

其余十几个大汉,围着沈墨,却不敢近前,只瞅准了空子,跟在雷锦身后左砍一刀,右补一刀,口里哇哇大叫着虚张声势。

那雷锦的刀法受滇南一带巫术的影响,招式极是阴毒无常,沈墨与他斗到二十来招时,终于不耐烦起来,一个鱼翔浅底,绕至雷锦后侧,一招开天破颅,手中的书平削过雷锦的脖颈。

"啊---"雷锦忽得顿住,只闷哼了半句,脖子上的脑袋便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在地板上打了几个滚,撞到墙边便不动了。

血这个时候才从他那没了脑袋的脖子上喷溅而出。

"泼物!恁得脏了我的地板!"沈墨皱紧眉头,嫌恶地斜觑一眼死状甚惨的雷锦,从怀中掏出雪白的手绢擦了擦溅上他衣襟的血珠,冷冰冰地对雷锦那些早已吓得战战兢兢的同行者说道,"赶紧把这收拾干净,我就饶了尔等狗命!"

"是是是!这就收拾这就收拾!"那伙人早就被雷锦的惨状吓得屁滚尿流了,把雷锦的尸体抬出去后,东滚西爬地提来水擦拭溅在门窗和地板上的血迹。

沈墨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转过身来向楼上的薛沐灵望去时,已换上了春暖花开般的笑容,一个纵身轻跃上二楼,对神色间似有些呆滞的薛沐灵说:"姑娘,你没事吧?在下送姑娘回房吧,不知姑娘住在哪间房?"

说着便伸手想扶起薛沐灵,却不料被薛沐灵肩膀一闪躲开了。

薛沐灵虽然气那雷锦对自己无礼,但是见他真的被沈墨砍了脑袋,却又于心不忍起来,噘着嘴,恨恨地说:"我不要你管,你这个人太心狠手辣了!"翻他一个白眼,转身踉跄着就走。

"姑娘是个善良的人,对于想要加害于你的人也能存有怜悯之心。"沈墨也不追上去,只在薛沐灵身后轻笑一声,淡淡地说道,"善良固然是一种美德,但是,有时候这种美德却会变成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姑娘的善良还是趁早收起一些吧!"

"你凭什么这么说?"薛沐灵停下脚步想了想,不服气地回头想要质问沈墨,身后却早已经空无一人,那沈墨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