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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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出殡

    sat jul 18 19:32:11 cst 2015

    今夜二狗子值班守灵,他一个人坐着抽烟,望着闪烁的油灯,有些犯困。

    他站起来,向灵堂外走去。在一个亮着灯的窗户外,他停下来。窗户内有女人嘤嘤的哭声,还伴随着男人粗重的鼾声。窗户有一扇没有关,透过薄薄的窗帘,室内的一切依稀可见。

    抽泣的女人坐在床头,怀里抱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孩子已经睡着了,嘴里还含着妈妈的**不肯松开。女人几乎**着上身,一件背心只遮住了胸部以上,那饱满的双乳虽然稍微有些下垂,却不愿低下高傲的头,任性的挺着。二狗子两只眼睛像伸出来两只手似的,在那久未品尝的尤物上久久不愿挪开,并且不断地咽着唾液。要知道,他有好多年没有碰过女人了。自他老婆出车祸以后,那一段岁月不堪回事啊。孩他娘走得太突然了,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他也因此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赔偿。于是他儿子才有钱去省城读书。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难过,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再落泪了。孩他娘没的时候,他才三十多岁,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正是好时候。那段苦闷的时光,他常常一个人抽闷烟,偶尔也喝点酒,实在忍不住了,也曾经用手解决过。这个娘们实在漂亮,山这个憨货居然一点都不珍惜。草,什么世道,他暗暗骂道。

    村子里静悄悄的,天边有几朵浮云,月亮在云层里出没。一只小狗摇头晃脑的跑过来,它叫黑爪,是二狗子在北沟里捡的。抱回来的时候还是个狗崽子,爪黑黑的,身上是短毛,尾巴很小,瘦的只有一把骨头。黑爪从此跟着他,儿子省城里读书不回来,二狗子就拿它当儿子养,有好吃的爷俩分着吃。

    黑爪跑出去了,二狗子也跟了出去。天快亮了,村子里的鸡次第叫了起来。黑爪在灵堂里停住,卧在地上,两只耳朵一动一动的。二狗子也在黑爪旁边坐下来,看着狗发呆。

    婶子活着的时候,可疼他了,他静静地想。他娘走的早,婶子就代替了娘的角色,缝缝补补的事,都是婶子做。有口好吃的,婶子也让他过去尝个鲜。在他的意识里,婶子就是娘。因为娘走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对娘没有多少印象。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难过,竟然流下泪来。

    按照风水先生提前算好的日子,今天老太太该出殡了。

    昨天晚上,二狗子领着山,去村子里找几个打墓的年轻人。听说这个很有讲究,必须是父母双全的男人才有打墓资格。走到人家门口,二狗子过去敲门,山就站在路上等。等人家出来,山跪在地上跟人家磕头。这也是当地人的规矩,孝子晚三辈,不管你在村子里什么辈分,年龄有多长。求人帮忙或者是见到来家吊唁的无论男女老少必须跪下去跟人家磕头。

    找来打墓的几个人,个个扛着铁锹提前天不亮就奔墓地去了。

    这时候已是早晨八点多,山的堂兄弟堂姊妹以及沾亲带故的乡亲们,男女老少一百多口人排成一条长龙,山走在最前边,旁边有人帮忙提着水桶,说是跟老太太送茶。一路上,他们又哭哭啼啼,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点纸,放炮,然后跪在地上哭。女人们哭的最有特点,都是喊着死者的称呼悲声大放。男人们只是张着嘴哼哼,任鼻涕与眼泪从鼻子嘴上垂下来,像农村下粉条一样。

    送了几次茶后,估摸着墓穴也该打好了。然后该出殡了,照例在烧了纸磕了头之后,一行人哭哭啼啼又出发了。山依旧走在前面,肩上扛着灵幡,紧紧跟在抬棺材的人后边。在刚刚送茶的十字路口,他们又停下来。山拿起事先放在那里的瓦盆,在地上猛地一击,将瓦盆摔得粉碎,当地人管这个叫摔老盆。摔老盆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是长子或者是长孙,没有男孩的人家才会让女婿或者孙女婿来做这件事。谁摔了老盆,谁打了幡,谁就有了继承死者家业的权利,原则上是这样的。

    墓地里负责打墓的几个人坐在地上休息,看样子是完工了。在把棺材放入墓坑的一刹那,山冲了上去,搂着棺材哭着不让下葬。送葬的队伍又哭成了一团,有坚强的几个人劝了这个又劝那个。山慢慢地止住了哭声,接过一把铁锹把土一锹一锹地填回坑里。大家七手八脚的填土,棺材渐渐地被盖住了,墓坑的位置被堆成一个大土堆。然后又点燃了纸钱,燃放了鞭炮,人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丧事的席间也有酒,只是喝酒的人不多,也没有喜酒那么热闹,很少有劝酒划拳的。人们吃完饭之后,聚在一起聊聊家常,表情很严肃。但孩子们是个例外,他们依然像平常一样,追逐嬉戏。

    山媳妇脖子上挂一条长孝布,两头垂到屁股以下,像藏族人戴的哈达。她的腰间也系了一条,两眼红肿,坐在门槛上发呆。灵堂里,没有了老太太的棺材,显得空落落的。

    天色渐晚,人们也逐渐散去。地上散落的纸钱被风吹起,舞动着如鬼魂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村子里灯火渐渐地多了,还有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山送客去了,女人擦亮一根火柴把灯点上。房间里顿时一片昏黄。孩子睡着了,两条莲藕似得胳膊举在脑袋两侧,嘴唇翕动着。

    女人在孩子身边躺下来,两眼盯着房顶。她的奶胀了,上衣湿了一大片。两个肥硕的**在衣服下若隐若现。有时候她在村子里走动,常常招来男人们留恋的目光以及女人们嫉妒的眼神。

    在山的眼里,她就像一个在风浪中颠簸的小船。而他像第一次风浪中弄舟的孩子,常常会手忙脚乱。他对这条船上的每一个部位是那样的好奇,那样的爱不释手。风浪越大,越是能激发他征服的欲望,直到他筋疲力尽地趴在船上昏昏欲睡。有时候常常因为他的速战速决而让女人黑夜里眨着眼生气。

    娃娃睡醒了,或者是可能饿了吧,哭个不停。女人撩开上衣,将奶头送进孩子的嘴里。孩子立刻止住了哭声,呼哧呼哧地嘬奶,两颗黑豆似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妈妈看。女人的眼里蓄满了温柔,她轻轻地拍着娃娃的背,哼唱那悦耳的催眠曲。

    半夜里,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山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一把扯去女人的衣服,一下子跨了上去。在一阵揉搓之后,女人的激情似乎被点燃了,这艘娇小的船儿开始在风浪中剧烈的颠簸起来-------

    雨过天晴,太阳从窗户里撒进万道柔情。女人早早地起床了,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男人露出一条长满黑毛的粗腿,依然是鼾声如雷。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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