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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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还是原來的碗。那声坚定的话语拨动了楼雪柒某根心弦。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只是他本身就沒病。喝了也无济于事。凝目看他片刻。说道:“你又沒病。喝什么。”回答楼雪柒的。是陶子骞撩开衣袖的手臂。伤口比原先溃烂的更厉害。最重要的是。那些腐烂和瘟疫一模一样。

惊讶的拉过他的手臂查看。抬头看他依然笑的平淡。口气不自禁带了些微怒气:“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现的。”陶子骞小心的抽回右臂。放下遮盖的衣物。无所谓的笑笑。回道:“昨天吧。”他也是换纱布的时候无意中现了。那个官兵倒真的说中了。受伤的人更容易感染。

楼雪柒的脑中闪现出那群狼。当时就觉得它们有些不同。比平日更暴躁。吼声也更凄厉。原來那些狼都是带着瘟疫的。见他那副样子。更來气。瞪着他道:“去那边歇着。”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的药沒有效果。该怎么办。这个面对生死还嬉笑着的男人。又该拿他怎么办。

看他不动。楼雪柒索性推着他往一边空地上走。明明心里有些柔冒出。口气还是冰冷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动。我要看看这个药效。”陶子骞笑着看她认真的侧脸。呓语般的重复道:“我相信你。雪儿。”楼雪柒如被定住身子一般丝毫不动。漆黑树林里。他绝望中带着异常坚定的口气说。我爱你。楼雪柒;现在。或许是他又一次面对死亡。他笑的那么淡然。说的那么认真。我相信你。雪儿。

相信是比爱更加沉重的托付。两个相爱的人也不一定彼此信任。可是。他把他的生命放在这四个字上。楼雪柒的心一下子很重很重。默然不语的站起身。逃一般走出这个压抑的空间。陶子骞坐在原地。含笑看她远去的背影。那么深。像要铭刻在心似的。一阵晕眩感袭來。直直倒在地上。砰地一声。吓坏了旁边的人。

“我就说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不能喝。你瞧瞧。这人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不省人事了。”陶子骞只觉得浑身烫。迷迷糊糊的。一个声音串入耳中。他很想开口说话。他要证明那个药沒问題。可是他再怎么努力。就是睁不开眼睛。

“幸亏我们沒喝。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弄來的。就想骗我们喝了。说不定是毒药吧。”一个妇女尖刻的语调。让陶子骞心里愤怒的不行。但身子依然如飘忽般无法行动自如。妇人的话引來为数众多的呼喝声。大家都用着蔑视的眼光看向楼雪柒。似乎她就是來残害他们的恶魔。

“真是恶毒啊。我们离她远一点。”

“对。以后她说什么都不要去信。”

“。。。。。”

七嘴八舌的话并沒有影响到楼雪柒。反而是仓遥看不下去。叹气道:“大家切莫误会了。楼姑娘是真心想救大家的。”其中一人反驳道:“我们不要听他的。他们三个都是一伙的。”其他人纷纷附和。仓遥苦笑了一下。对着楼雪柒说道:“你不要在意。我想他们只是害怕了。”

楼雪柒冷眼看了四周的人一圈。并不太在意的回道:“他们想什么。关我什么事。”双目紧紧只盯着面前的男人。如命令般的说道:“陶子骞。你给我活下去。”坚强的楼雪柒终于有了一丝无助的表。只是下垂的头。让别人看不见眼中脆弱。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微弱的呼吸着。似乎随时都会离去。楼雪柒藏在衣袖中的双手握起拳头。仍然止不住颤抖。满脑子都是他会不会死。因她而死。

陶子骞很想回一句。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可是那种晕眩感再一次降临。连带着胃里涌出一股酸水。不停的往外冒。众人看到这边有了动静。全部都聚集过來。有人大喊道:“看啊。他口吐白沫了。”还沒说完。又叫道:“啊。双脸青。四肢抽搐。好可怕。”

等一切平静下來。却是陶子骞闭着眼。头往里一歪。沒了动静。周围的人反而都安静下來。谁也不敢开口说话。他们虽然说着那些话。可是心中毕竟抱着希望的。如果这是解药。他们就全都得救了。但是。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心凉了。可是。最冷的。还是楼雪柒。

一个医者。见惯了生生死死。久了。对生死就越淡漠。更何况是楼雪柒。她从來不觉得活着会更好些。看着停止呼吸的陶子骞。那颗久已麻木的心颤动了。传來一阵酸楚。楼雪柒迟缓的抚上心口。这是什么感觉。楼雪柒迷茫的双目睁的很大。他死了。那个天天缠着自己的人。再也听不见他的唠叨声。再也沒有那个离自己三步远的身影。就这么安静的躺着。不说不笑。

一滴清澈的泪珠落在那张不再含笑的俊脸上。楼雪柒迟钝的摸摸脸颊。怎么是湿的。原來还有眼泪。仓遥看到这样的形。实在不忍心打扰。这个外表坚强孤傲的姑娘。是不是后悔现的太迟了。摇摇头。往一边走去。总是到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忽然。他的眼前浮现那抹忧郁的身影。心里五味繁杂。

第一次。楼雪柒主动握上那双手。紧的快掐进肉里。楼雪柒静静的看着他。明明是这么近的距离。又那么遥远。朱唇轻轻开启。看似冷静的话语。能看出颤抖:“陶子骞。我不许你死。”可是。这次的命令。他再也听不见。听不见了。说好一起生。这次你为何独自离开。那么信誓旦旦的说着爱自己的人。却來伤害自己。

薄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夜的气息。他霸道的拥抱让自己透不过气。那个绝望的时刻。都一起走过來了。为什么现在又倒下。让她措手不及。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楼雪柒。是你害死了他。要不是你。他不会去那片树林。不会被狼咬。更不会感染瘟疫。也不会喝这碗药。自责的咬紧下唇。无声的哭泣着。整个世界都沉寂了。只余那一方墙角。一个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男人。还有靠在旁边低头暗泣的女子。那么哀伤的背影。仿若隔开的空间。那边弥漫着无限忧伤。谁也无法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