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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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战豫州

    “嗖!”一支铁枪从城楼上射下,携雷霆之威快如闪电一般的在那旗手胸口绽开一朵血花,将其连人带马,死死钉在了地上!刚才还耀武扬威,转眼已死得不能再死。

    “尔等妖人,也敢妄称天兵?我豫州城军民岂是不战而降之辈?要打便打,哪来那么多废话?”操戈太保向前一步,站在城头,向下轻蔑回话。回手接过守城兵士递过来的铁枪,大喝道:“弓箭手,弩手准备!神枪手备战!”

    城下敌军中军大帐,被一团黑云笼罩,外人根本看不清里面情景。此时大帐内走出一个人影,身高一丈有余,浑身黑气缭绕,隐约可看出一身黑色麒麟甲外罩斜挎半挂白袍,又系着一袭黑色披风。一头黑发散批在脑后,面上也覆着黑色面甲看不清面容,左手随意拖着一双三尺紫金锏,右手却拿着一只啃了一半的果子。

    将果子啃了一口,此人看着对面的豫州城楼,看了看被操戈一枪钉死在城门外的旗手,甩了甩头发,轻笑道:“这才有点意思。”

    又想着此次出兵之前,自己师尊的反复嘱咐,称这天下九州,每州都有一尊九州山河鼎镇压守护,此鼎三界共铸,乃人间至尊法器,相传万年早已有了灵性。一旦临城交战,不可轻易使用法术法宝攻城,不然一旦不慎激发了九州山河鼎的禁制,那反噬之力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消受不得。

    心里虽有些不以为然,想着我连天庭五万兵马都吞了,这人间凡人区区几万人马血肉之躯,还不都是土鸡瓦狗?一只破鼎,有那么厉害??也罢,师父的话当然不能不听,那就先玩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挥了挥手,手下亲兵立即端来一张宽大的圈椅,此人坐下,细细嚼了几口果肉,扔掉果核,招手过来一个亲兵,伸手扯过亲兵披风,一边将手左右擦拭,一边嗤笑着轻声吩咐道:“传令攻城,一个不留。”

    “是!”亲兵立即转身传令。

    “呜……”巨大的牛角军号响起,伴随着“嚯!嚯!”的助威声,敌军前阵左右一分,中军八个方阵的攻城健卒坦胸赤膊,分为盾牌兵朴刀兵,云梯兵冲车兵,出阵压城而来。

    城楼上,操戈面色凝重,此时豫州城中,城主未醒,全城官兵加起来不足五万之数,去除老弱病残,能上阵迎敌的不足四万,其中步兵三万,两万已经在城墙之上,一万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各处。剩下一万骑兵,那是整个豫州城最精锐的战卒,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动,再说如今对方来攻,骑兵守城并没有大用。

    全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操戈太保这双年轻的肩膀之上。而操戈的所有希望,却在那城主府内青衣寒山莫问三人身上。

    望了望城主府方向,操戈心里暗道,义父您一定能醒过来,鸿先生,拜托了。不再犹豫,扬起手中投枪,迈上城头:“弓箭手,放箭!”

    “嗡!”一阵闷响,第一批羽箭已划出一道抛物线,如百万蜂群,向城下不停前压的攻城卒倾泻而去。

    “弩手,三连,放!”“当当当…..”弩手们将手中木锤高高举起,砸在城头弩机扳机之上,一支支手臂粗的巨型弩箭声势骇人,破空而去。

    “啊!”一批又一批的敌军被羽箭射成刺猬,好不容易在盾牌兵的保护下留下性命,却被紧跟而来的弩箭串成了糖葫芦,死于弓箭之下好歹有个全尸,而那弩箭过处,威力巨大,触者四肢分裂,断成几截,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退后者死!”一刀劈掉一名企图后退两步躲开弩箭的健卒,敌军的督战队已经上到前线。

    “嚯!嚯!嚯!”强压之下,攻城卒不顾性命,在盾牌兵的掩护下,拼命向前。冲车,云梯已经来到城墙之下。

    “滚木落石准备!”“在!”“放!”随着操戈一声怒吼,城墙上巨大的带刺滚木,裹着清油的巨石立马砸下,城下云梯兵躲避不及,纷纷被砸成肉酱,无数滚木碾过攻城卒方队,一路冲到了敌军阵前才停下。几架冲车冲到半途,已被落石砸中。

    “弓箭手!点火箭,对准冲车,放箭!”

    “轰”的一声,火箭射中冲车,点燃了石上的清油,立马将冲车引燃。

    敌军虽然被这波杀伤不少,可攻势依然不减,死了一个,另一个立即顶上,在督战队的威压下,一刻不停,持续向前。

    操戈太保临危不乱,身临城头一步不退,守城官兵见自家将军如此,皆同仇敌忾,士气高昂,一时攻守双方你来我往,竟成了僵持局面。

    看着前方久攻不下,连城头都上不去,那披发黑甲将军歪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一把小刀,竟然在细细的剔着指甲。他冷笑了一声,淡淡的吩咐道:“传令罗须陀,再给他半个时辰,上不了城头,就都别回来了。”“是!”传令兵立即转身而去。

    “啊啊啊!”攻城八个方阵,如今已有两个方阵失去战斗力。此时收到将令,一员身形壮硕的敌将撕掉身上衣甲,光着膀子挥舞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大吼一声,带着一队彪悍的亲兵,当先从阵中冲了出来,不顾箭矢如雨,顶着滚木落石,来到城下。将不畏死,兵士效之,身后剩余六个方阵也如疯了一般,不顾伤亡,死命向前,不多时已经攻上前来!

    “把梯给我!”那被称作罗须陀的敌将一声咆哮,抢过一架云梯,那双臂犹如常人腰粗,肌肉暴起,硬生生的扛着这一架云梯将前半截搭上城墙,又大喝一声,双手奋力向下一插,竟然将那云梯下半截深深插入地下!楼上守军连忙用挠钩往外推,却又哪里能推得动?

    “跟我上!”罗须陀固定好云梯,捡起那巨型狼牙棒,当先一人踩着云梯迎着城墙冲锋而去。身后亲兵紧紧跟上,不停用盾牌替他挡着上方各处射来的羽箭铁枪。

    攻城卒们见自家将军如此英勇,纷纷效仿,将云梯搭上城墙,下方留下健壮者死死压住,一时之间,城墙上云梯骤增,兵如蚁附,豫州城头告急。

    “好一员不怕死的虎将!”操戈见那罗须陀英勇,也不禁暗赞一声。然而此时生死存亡之际,却不是惜才之时。

    眼见那罗须陀带着亲兵蜂拥而上,片刻间已经快要迈上城头,操戈太保斜提着自己那丈八寒铁戈,面若寒霜,迎上前去。

    “弓箭手何在?!”操戈大喝一声,“在!”

    “换响箭!”“准备!放!”“咻咻咻!”

    无数响箭发出破空之声向城外射去,此声响起之时,只见先前那些落下城池冲到敌军阵前,此时却是在攻城队身后的的巨型带刺滚木纷纷从中破开,每根滚木里面事先藏好的死士瞬间杀出,极速向攻城队身后杀去,这些人冲入攻城队之前,也不知从哪里触动了机关,使得攻城队与城外敌军之间突然出现一圈陷坑,彻底断了攻城队的后路。

    “瞄准陷坑,火箭准备,放!”操戈冷冷下令。突然后背被袭又被断了后路的攻城敌军,立即陷入慌乱。

    “轰”,随着火箭射入,陷坑之中事先埋好的油罐被引燃,大火冲天而起,将攻城部队团团围住,并将敌军援军彻底隔离在外,如此一来也绝了攻城部队等来救援的希望。

    眼见得自己的手下被困在这火圈之中,进退不得,成了城上弓箭手弩手们的活靶子,那罗须陀瞪裂双目,哇呀呀不停狂叫,死死盯着城头上近在咫尺的操戈太保,大喝一声:“儿郎们,随我杀上城去,我要活撕了这厮,生吃他的心肝下酒!”

    说着加快脚步,将手上巨型狼牙棒舞得水泼不进,箭矢难入,眼看就要踏上城墙,只见操戈将手中长戈一横,下令道:“杀!”身后早闪出一众待命的神枪手,立即将手中铁枪投出,距离太近,避无可避,云梯上的罗须陀及其亲兵,除了束手待毙,已无生路,纷纷被铁枪穿胸而过,落到城下。

    只那罗须陀,身中数枪,依然强行冲上了城墙,面对操戈,一只手拄着那狼牙棒,堪堪站立。

    “嘿嘿,小娃娃,有两下子,唔…..”一边说着,口里吐着血,还一边用另一只手将身体里的铁枪一支支拔出,鲜血顺着伤口流在城墙之上,整个已成了血人。

    “来来来,上前吃你爷爷一棒,”罗须陀濒死之际,虎死不倒威,依然狞笑着盯住操戈。

    操戈看着他,冷冷道:“若在平时,我杀现在的你,胜之不武。可如今你是来犯之敌,我有守城之责。念你骁勇,我不动手,留你全尸,你自尽吧。”

    “哈哈哈!想我罗须陀,赫赫威名,纵横西域,不想初入中土,居然一战就败在了你一个凡人小娃娃之手!看来我们族人被那些老秃驴们哄骗得惨呐,还都说中土万里锦绣山河,万千黎民唾手可得!也罢也罢。”只见他拄着狼牙棒,转过身去,对着城下大军中军帐悲声大喊:“将军,罗须陀奉命攻城,如今九死一生,将死之躯登上城头!我死不足惜,请将军饶过我的族人,放我那些儿郎们回家去吧!”

    说罢,举起那狼牙棒朝自己天灵盖奋力一击,顿时脑浆迸裂,一员虎将,死得甚是凄惨悲凉。

    “罗须陀,一座小小豫州城你都攻不下,临死还那么多废话,你当然该死。至于你族人死不死,关我屁事?”那黑甲将军冷笑着继续剔自己的指甲,突然抬起头:“传令督战队,攻城营贻误战机,倘若有人回来,斩首示众!”“是!”

    说罢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甩了甩头发,自言自语,声音如堕冰窟:“想不到啊,一个小小豫州城,居然还有些棘手。那一尊什么破鼎,害得本座不能动用法宝法力,真是不爽快!憋得浑身难受,那就去活动活动筋骨吧!”

    “传令天狼军,即刻动身,前来驰援!”

    “传令黑熊军,今日休整半日,明日接替攻城营!”

    “传令飞狐军,安排若干死士小队,今夜趁夜潜入城去,伺机刺杀城主守将!”

    “传令全军,待明日天狼军至,全军开战!”

    城墙上,操戈看着罗须陀血葫芦似的尸体,叹了口气,摇摇头吩咐收敛尸首,好生安葬。见城下攻城军已经被消灭干净,敌军阵中鸣金声起,已无部队驰援。于是命众将士抓紧修整,分班值守,时刻警惕。众将士经此一役,对他已更是心悦诚服,皆俯首领命。

    操戈太保顾不得一身硝烟征尘,下城楼快马赶回城主府,毕竟藏锋不醒,才是豫州大难。

    城主府内,青衣正在内室替藏锋安魂护法,寒山与莫问,此刻被他安排在外间准备汤药热水等物。操戈太保快马赶回,来到内室,只见那藏锋城主,脸色已经好看很多,嘴唇亦有了血色,上前摸了摸额头,也不像前日那么冰凉,看来是好了不少。

    操戈太保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青衣见他甲胄在身,满身征尘,知那前线告急守城辛苦,于是招呼莫问为安排他端上热水,擦了把脸。这才缓了口气,将大战细节向青衣等人讲来。

    得知己方大胜,还斩了敌军攻城大将,青衣甚是欣慰,寒山表示佩服,莫问更是向操戈竖起了大拇指。这两日相处,这操戈小将军举止有礼待她亲近,在她心中,已像是亲弟弟一般。

    只听到那罗须陀临终遗言说什么西域,族人,青衣心里已经暗叫不好,这场风波牵涉之广,恐怕已超出了先前估计。

    “少将军,那位敌军主帅可曾露面?”青衣问道。

    “未曾。”

    “如此说来,今日斩了那罗须陀,恐非好事。敌军主帅隐身军中不轻易示人,部将被斩却无动于衷。可算是心思深沉临危不乱。今夜需得提防敌军夜袭,明日之战,恐怕要比今日苦上数倍,少将军得有心里准备。”

    “先生所言甚是。无妨,无非就是死战而已,总之人在城在。只是如果义父能够醒来,就最好了。他才是我们豫州的主心骨。”

    “咳咳,操戈,你做得很好,义父很欣慰!”此时床上那藏锋城主,竟然睁开了双眼,正微笑看着眼前的操戈太保。

    “义父!您醒了!您终于醒了!”操戈顿时大喜过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