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青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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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栅栏里

    fri jun 05 08:30:37 cst 2015

    第三卷 烟花散 第一章 栅栏里

    如果没有走出那片熟悉的家园,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果选择时,没那么多的困恼,会否一如从前?

    如果不曾有过太多期许,太多奢求,难道就真的平淡一生?

    如果你是我,是他,是他们,会不会……

    ——卷首语

    偌大的松才面馆里,热闹之后的冷清。包松才吃着大肠面,心里想着一些事。兔崽子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这儿吃饭,老包有些惦念。也不知道,这小子跟那位圆脸的姑娘究竟走到哪一步了。表面上,他总是认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肯定有故事。这大众认知的公理,却不一定会在小兔崽子身上得以实践。

    知子莫若父。胖姑娘走路的姿势以及眉眼未开的稚嫩,臭小子完全不解风情的痴傻呆愣,出卖了他俩的关系:没到那一步。

    老包又想起那位奇怪的大妹子。这都好几天没来了。人老了,念想也变的少了,渐渐的围绕着身边最亲的人去思考。冷不丁的出来个大妹子,老包已经不是当年胆肥的青年了。他暗暗下了决心,只要妹子还敢来,他老包一定问个究竟。

    白玫瑰酒吧,最近名声大噪。老板与明星们的合影,吸引了大量的年轻爱好者来此。很多年轻人都想在这儿驻唱,还不要半分酬劳。

    白天保乐坏了。驻唱不要钱,这事儿从前还真没遇到过。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华玫瑰不同意。还不允许白天保提高酒吧酒水价格。

    “驻唱的歌手不要钱,我们得给。人多了,我们可以筛选优秀的。不仅要给酬劳,还要多给点。这些孩子也不容易。”

    “酒水坚决不能涨价。哪怕是涨一分钱,都不可以。这点热闹算什么。没几天,你眼中的闹腾,就没了,又平静了。我们做的是长来长往的生意,不是捞一笔就走。你好歹也算个人物,怎么就这么看不开。”

    听了华玫瑰的话,白天保讪讪的说着是是是。他毕竟不是个傻子。华玫瑰是他老婆,绝对不会害他。有些深远的东西,他也懒得去想。老婆说啥就是啥。白玫瑰酒吧,一切照旧。相对而言,想来此地驻唱的歌手,需经过一番考核。工资是有的。

    破旧的老房子,墙漆暗淡,爬山虎覆盖。欧式建筑,古朴的大门。推门而入,焕然一新。内里大有乾坤。格调高雅,藏而不露。所有的家居摆设,显得极为适宜周到。没有丝毫破坏意境的存在。若不是知道这里是国境内,刘慧君差点就以为到了欧洲某贵族府邸。

    每当在录音棚里呆久了,她便会出来透透气。地下室的隔音效果挺不错。唯独让人感到不舒服的,便是地下室这三个字。在多数影片的描述里,地下室是阴冷、潮湿、恐怖的代名词。

    地下室里的设备很新。刚来的时候,所有的器材外面都有着透明包装纸。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些器材是刚置办不久。好似为了迎接到来的贵宾,特意准备的。地下室的装潢,也散发着一股刚刚装修好的味道。不知道屋主用了什么办法,油漆味很淡。呆久了,还是嗅得出刺鼻的味道。

    所有人都在感叹:刘慧君的命,太好了。也有呲之以鼻的。录音棚里有个孤傲的小老头,在灯光下微微发白的长发下,那双挑剔的眼睛,不时闪烁。时不时轻轻冷哼,一言不发。

    司空墨这几天依旧没有去kfc。玫瑰花还是照旧送着。花小妹也慢慢习惯了每天有花的日子。

    花小妹的心里,那个黝黑的脸蛋,开始频繁的出现。她有时会望向正在进食的人群。比司空墨更黑的,倒是有不少。就是没有司空墨的人影。她慢慢的习惯了往人群中一瞥的目光闪烁。

    在城里某处的黑暗房间里。先进的设备,几个特大显示屏亮着。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看着屏幕。屏幕里,向中华乘坐着配备的车辆,离开了居所。看不清面容的人,嘴里发出怪异的笑声。这人便是张援朝。倒是迎合了与时俱进的先进指导思想。电脑这玩意,他玩的挺溜。显示器里的画面一转,便看见一个类似于私家武馆的地方。擂台上,两个肌肉男正在搏斗。

    张援朝动了动鼠标,镜头转向了武馆的一个角落。一个几乎浑身缠着绷带的人,痛苦的坐在那儿,聚精会神的看着擂台上的搏斗,那饿狼般痛苦愤恨的眼神,叫人胆寒。

    张援朝满意的动了动鼠标。画面调转到城南派出所门口。向中华的车刚刚到。看着向中华下了车。张援朝打了个电话。

    前脚刚下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向中华颇为不耐烦的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陈奀不见了。”听着手机里传来异样的声音。向中华就知道对方用了变声器。陈奀不见了,倒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哪项证据直接将陈奀的事,指向自己。可对方这句“陈奀不见了”,就危险了。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向中华气急败坏的将手机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进了办公室。自有人帮他捡起手机卡,并送上崭新的手机。

    朱为民捡起手机,一脸茫然的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禁赌批文下来这么久,瞧瞧你都做了什么。是不是我的话不管用了?赶紧去办。一定要抓紧,严惩不贷,绝不姑息。都是一群废物。难道要我亲自出马?”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向中华就劈头盖脸的骂将出。

    “这。所长,你不是……”朱为民一头雾水,战战兢兢。

    “什么?你这是要违抗命令,渎职么?赶紧去办。都给我抓起来。你怕什么?看你这没出息的样。我们从没有收受任何人财物,他们这是意图贿赂官员,罪加一等。这些钱,就是他们贿赂我国官员的铁证。去吧。若是拖拖拉拉,阴奉阳违,我第一个办你。”向中华从坐椅上站起,来到朱为民身前。伸出右手敲打着朱为民的脑袋。说完话,一把将朱为民推了出去,狠狠的关上了门。

    “好嘞!”朱为民对着紧闭的办公室门自顾自的回应着,脸上的错愕立刻转变成了兴奋。有了向中华的变相保证,他没有后顾之忧,正好大干一场。他还指望着能更进一步。此时,正是他作为鹰犬,不予余力,冲在最前线之时。他哪能不开心,不兴奋。

    孙锁贵这几天正与任墨甜蜜着。所里并没有什么任务指派。

    陈奀事件,向中华并没有过问。张援朝在这件事上,也没有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所里一致认为是仇杀,报复。陈奀与薛翠娥的证书都是假的,自然没有人替他付医药费。医院倒是哑巴吃黄连。院长本以为这厮这么凄惨,肯定是仇杀之类的。既然如此,必定是混社会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着,也有个把过命的兄弟来付医药费。最后一个也没有。

    就在院长要将陈奀扔出去,自认倒霉的时候。来了一辆车,垫付了医药费,将陈奀接走了。没有任何阻拦,院长也因为对方给了医药费,解决了他最困恼的问题,便一脸笑意的将这群穿着花哨的人送了出去。那笑意昂扬的脸上,写满了下次再来的欢腾。

    陈奀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害怕。生命对于他而言,只剩下一种东西。目前看来是无法实现了。那么,这群穿着花哨的人,弄死他,也成。省的活得不快活。

    似乎目的地有些远。陈奀忍着痛,目光定格在车床边缘。城市在他寂灭的眼中,倒去,消失不见。

    孙锁贵与任墨正吃着夜宵。接到了张援朝的电话。他跟任墨道了别,去了张援朝所说的地点。

    到了目的地,进了那不起眼的黑漆漆的屋里。他看到了很多设备。

    “看你这段时间挺甜蜜,我都不好意思打搅你。这是我在这个城市最大的秘密。好好看看吧。我跟你谈了很多次。到了动手的时候了。”张援朝的声音在变声器的装饰下,格外的怪异丑陋。孙锁贵倒是见怪不怪。他看着屏幕中的绷带男,一言不发。绷带男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孙锁贵平静的看着屏幕。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就是你的狼狗。你让咬谁就咬谁。你知道我谈了个女友。希望对她没有任何伤害。”孙锁贵盯着张援朝,一字一顿的说着。

    “我将保命的东西都展示给你看,你还怕什么?”

    “祸不及家人。我希望我的家人与我所关心的人,都不会因为我做的事情,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这是我的底线。只要你能保证,我便能保证做你最忠心的狼狗。你跟向中华不一样。我愿意以命相搏来助你。”

    “成交。”

    孙锁贵不置可否的转头,看着屏幕中的绷带男。

    “那个人,就是陈奀吧。”孙锁贵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好像猜到了一些什么。他有些后悔自己认识了张援朝。这个看似老好人的张援朝,一旦疯狂起来,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是第二个向中华?他别无退路。如果他今天不答应张援朝,那个隐秘在黑暗中的人,必定不会让他活着出去。他略有心悸的瞄了瞄角落里。

    “出来吧。我没你想的那么绝。他叫郎虎。所里的案底堆了一桌。可他并没有杀过人。无非是打架滋事。他也是被向中华之类的儿孙辈逼的。我知道你心中所说的正义。你看看,正义的郎虎,如今却是案底堆了一桌的坏人。你告诉我什么叫正义。因为他本心不坏,是我保了他。”张援朝不紧不慢的说着。

    “他能做什么。”

    “陈奀受了冤屈与羞辱,他要复仇。更需要一个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