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灾
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瓢泼大雨，李司坐立不安，时不时走到院门前，望着远处那被雨雾遮蔽，若隐若现的山峦。
那是段天崖的所在地，无望山。
无望山地势险峻，土质疏散，一遇到大风大雨，总会从山巅顶部掉落一些泥沙滚石，而这，也是先人们为什么要从段天崖搬到卧龙岗的原因之一。
段天崖位于无望山的主峰之下，虽说地势较为平坦，可对于大雨之下的段天崖而言，却是一大隐患，再加上先人们留下的房屋，多已经破败枯朽，如果真发生大灾难，那李素母子的安全，可谓凶多吉少。
轰！
一道火红闪电，几乎将被乌云遮蔽的天空一分为二，径直劈在无望山的主峰之上。
霎时间，只听到一阵崩塌的声音，巨大的能量冲击，几乎让大地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平衡。
只是外面雨声肆作，这崩塌的声音，有雨势做阻，传到众人耳朵里时，却已经没多大余音了。
不过感受到大地的颤抖，李司还是本能的往无望山方向望去，透过朦胧雨雾，却看到无望山那笔直而立，直插云霄的主峰，像是被利斧削去了半个角似的，碎屑犹如洪水，轰隆隆往下掉落。
而那掉落的位置，正好是段天崖。
不好！
一个让人不安的念想，从他脑海里骤然而生。
李司拄着拐杖，在屋檐下来回踱步，瞅着这大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他咬着牙关，似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道：“不管了！”
说着，他从墙壁上，取下那已经许久未用，布满了灰尘的蓑衣，直接套在自己的身上，冒着大雨，拄着拐杖，直接冲出了院门。
“爷爷，您这是去哪里啊？”
小孙女望着冲进雨中的爷爷，忍不住追问道，可她这话才说完，爷爷便已经走远了，只看到一个单薄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瓢泼大雨中。
李司虽然年迈老矣，然而那道师的话，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那孩子是卧龙岗未来的希望”，对于一个村长而言，他知道，这卧龙岗的希望，可不能毁在自己手里！一想到这里，他不知哪儿来的力量，步伐又加快了，挨家挨户的敲着门，纠集一群人，便朝着无望山去。
大雨倾盆，气势磅礴，一眼望去，薄雾弥漫，竟然看不到五丈之外的事物。
“村长，雨下得这么大，李寡妇不会真出什么意外吧？”他旁边的一个青年壮汉道，虽然二人之间只相隔半尺，然而雨势大作之下，他不得不奋力说话，才能让李司听得清楚。
“世事难料，我也说不定。”一想到先前他看到的那主峰掉落下来的山石，李司都有些害怕，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为这苦命的母子二人祈祷了，但愿她们别出意外啊！
无望山距离卧龙岗有数里远，然而从山脚往段天崖走，还有个十来里，如果是在几十年前，老一辈的人，虽然从段天崖搬下来了，不过本着对于老家的感情，偶尔还会回去看一下，经常走踏，这山路也还算顺畅。
只是随着老一代的人家一个个去世，后世的人们，从小就在卧龙岗长大，对于段天崖的感情，也就没那么浓郁了，再加上路途遥远，谁也不愿意走那么远，因此那些先人走过的路途，也就渐渐被杂草树藤取代了。
从卧龙岗去无望山的这段路程，也算顺利，没有那么多磕磕绊绊，不过从无望山山脚下通往段天崖的这段路程，可就艰难的多，因为这是一段山路，原先就一直崎岖不平，坎坎坷坷，现在又有大雨阻拦，路途滑湿，如果不多家小心，还真容易有个三长两短。
“村长，我看您就不用上去了吧，我们去就行了！”先前那个青年壮汉道。
“不行！”李司却不接受这份好意，毕竟他可是是一村之长，如果大难当前，他不冲在最前面，岂不对不起“村长”二字。
“既然这样，你们几个，在后面护着村长，我先去前面开道。”
青年壮汉嘱咐完，握着大砍刀，就爬上了前面那个缓坡，对于段天崖的环境，他是非常清楚的，由于长时间没有人去段天崖，现在的段天崖，就没有一条正规的路和外面连通，而村长又腿脚不便，根本不可能跟着大家翻山越岭，走捷径去段天崖，因此他必须在村长之前，开辟出一条新路来。
不过这只是一个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的一个预判，毕竟如果李家母子真有个三长两短，急需要救援，那么有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道，就成了关键所在了。
“大家小心点，前面山石有些松散，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负责前面开道的青年壮汉道。
经过这么远的长途跋涉，李司纵然是精神抖擞，有用不完的力量，不过终究是逃不过年纪的摧残，现在的他，步子明显放缓了，整张老脸上，汗水和雨水，也混在一起，不过那苍白的脸色，还是预示着，他确实是有些吃不消了。
“村长，到段天崖了！”一直随在他身旁，扶着他的一个年轻人道。
这年轻人，是卧龙岗硕果仅存，年龄低于二十五岁的男子，不过并非卧龙岗土生土长，是从其他乡镇入赘到卧龙岗的女婿。
他二人又往前有了几步，绕过前方那一大片丛林后，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形如碗状的大坑，被一条宛如盘旋长龙的山脉包夹着。
坑中，一栋栋残破不堪的茅草屋、砖石屋，犹如刚被发掘出土的兵俑，东倒西歪，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般。
只是让人心悸的是，其中一半的房屋，已经被先前从无望山主峰上掉落下来的山石给掩埋了。
“老天爷啊！”
望着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一幕，李司心急如焚，那颗本就悬着的心，更是凉了一大截。
“村长，咱们还要……”
那青年壮汉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从主峰之上的斜坡上，又滚落下无数的巨石，几乎将所有房屋都埋了。
“天呐，老天爷，求你开开恩，不能毁了这对可怜的母子啊！”
李司老泪纵横，所有房子都被掩埋了，这也意味着，李家母子，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而先前道师牺牲自己，所做出的努力，也就此枉费了。
几乎前来参与救援的村民，一个个的心情都跟李司一样，一对可怜的母子，就这么死了，任谁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村长，你快看！”
突然，那年轻人抽泣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激情。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看到前方山脉后面，正冒着一股淡淡的黑烟，虽然在大雨的稀释下，颜色有些暗淡，不过与周围的雨雾对比之下，依旧能清晰辨得是人为所至。
这无望山，少有人烟，如此恶劣气候，更不会有人在此驻足，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李素了。
一想到对方有可能是李素，所有人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快，快去看看！”
李司也顾不得这么多，驱着众人，便往山脉背面跑去。
那是段天崖的所在地，无望山。
无望山地势险峻，土质疏散，一遇到大风大雨，总会从山巅顶部掉落一些泥沙滚石，而这，也是先人们为什么要从段天崖搬到卧龙岗的原因之一。
段天崖位于无望山的主峰之下，虽说地势较为平坦，可对于大雨之下的段天崖而言，却是一大隐患，再加上先人们留下的房屋，多已经破败枯朽，如果真发生大灾难，那李素母子的安全，可谓凶多吉少。
轰！
一道火红闪电，几乎将被乌云遮蔽的天空一分为二，径直劈在无望山的主峰之上。
霎时间，只听到一阵崩塌的声音，巨大的能量冲击，几乎让大地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平衡。
只是外面雨声肆作，这崩塌的声音，有雨势做阻，传到众人耳朵里时，却已经没多大余音了。
不过感受到大地的颤抖，李司还是本能的往无望山方向望去，透过朦胧雨雾，却看到无望山那笔直而立，直插云霄的主峰，像是被利斧削去了半个角似的，碎屑犹如洪水，轰隆隆往下掉落。
而那掉落的位置，正好是段天崖。
不好！
一个让人不安的念想，从他脑海里骤然而生。
李司拄着拐杖，在屋檐下来回踱步，瞅着这大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他咬着牙关，似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道：“不管了！”
说着，他从墙壁上，取下那已经许久未用，布满了灰尘的蓑衣，直接套在自己的身上，冒着大雨，拄着拐杖，直接冲出了院门。
“爷爷，您这是去哪里啊？”
小孙女望着冲进雨中的爷爷，忍不住追问道，可她这话才说完，爷爷便已经走远了，只看到一个单薄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瓢泼大雨中。
李司虽然年迈老矣，然而那道师的话，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那孩子是卧龙岗未来的希望”，对于一个村长而言，他知道，这卧龙岗的希望，可不能毁在自己手里！一想到这里，他不知哪儿来的力量，步伐又加快了，挨家挨户的敲着门，纠集一群人，便朝着无望山去。
大雨倾盆，气势磅礴，一眼望去，薄雾弥漫，竟然看不到五丈之外的事物。
“村长，雨下得这么大，李寡妇不会真出什么意外吧？”他旁边的一个青年壮汉道，虽然二人之间只相隔半尺，然而雨势大作之下，他不得不奋力说话，才能让李司听得清楚。
“世事难料，我也说不定。”一想到先前他看到的那主峰掉落下来的山石，李司都有些害怕，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为这苦命的母子二人祈祷了，但愿她们别出意外啊！
无望山距离卧龙岗有数里远，然而从山脚往段天崖走，还有个十来里，如果是在几十年前，老一辈的人，虽然从段天崖搬下来了，不过本着对于老家的感情，偶尔还会回去看一下，经常走踏，这山路也还算顺畅。
只是随着老一代的人家一个个去世，后世的人们，从小就在卧龙岗长大，对于段天崖的感情，也就没那么浓郁了，再加上路途遥远，谁也不愿意走那么远，因此那些先人走过的路途，也就渐渐被杂草树藤取代了。
从卧龙岗去无望山的这段路程，也算顺利，没有那么多磕磕绊绊，不过从无望山山脚下通往段天崖的这段路程，可就艰难的多，因为这是一段山路，原先就一直崎岖不平，坎坎坷坷，现在又有大雨阻拦，路途滑湿，如果不多家小心，还真容易有个三长两短。
“村长，我看您就不用上去了吧，我们去就行了！”先前那个青年壮汉道。
“不行！”李司却不接受这份好意，毕竟他可是是一村之长，如果大难当前，他不冲在最前面，岂不对不起“村长”二字。
“既然这样，你们几个，在后面护着村长，我先去前面开道。”
青年壮汉嘱咐完，握着大砍刀，就爬上了前面那个缓坡，对于段天崖的环境，他是非常清楚的，由于长时间没有人去段天崖，现在的段天崖，就没有一条正规的路和外面连通，而村长又腿脚不便，根本不可能跟着大家翻山越岭，走捷径去段天崖，因此他必须在村长之前，开辟出一条新路来。
不过这只是一个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的一个预判，毕竟如果李家母子真有个三长两短，急需要救援，那么有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道，就成了关键所在了。
“大家小心点，前面山石有些松散，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负责前面开道的青年壮汉道。
经过这么远的长途跋涉，李司纵然是精神抖擞，有用不完的力量，不过终究是逃不过年纪的摧残，现在的他，步子明显放缓了，整张老脸上，汗水和雨水，也混在一起，不过那苍白的脸色，还是预示着，他确实是有些吃不消了。
“村长，到段天崖了！”一直随在他身旁，扶着他的一个年轻人道。
这年轻人，是卧龙岗硕果仅存，年龄低于二十五岁的男子，不过并非卧龙岗土生土长，是从其他乡镇入赘到卧龙岗的女婿。
他二人又往前有了几步，绕过前方那一大片丛林后，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形如碗状的大坑，被一条宛如盘旋长龙的山脉包夹着。
坑中，一栋栋残破不堪的茅草屋、砖石屋，犹如刚被发掘出土的兵俑，东倒西歪，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般。
只是让人心悸的是，其中一半的房屋，已经被先前从无望山主峰上掉落下来的山石给掩埋了。
“老天爷啊！”
望着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一幕，李司心急如焚，那颗本就悬着的心，更是凉了一大截。
“村长，咱们还要……”
那青年壮汉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从主峰之上的斜坡上，又滚落下无数的巨石，几乎将所有房屋都埋了。
“天呐，老天爷，求你开开恩，不能毁了这对可怜的母子啊！”
李司老泪纵横，所有房子都被掩埋了，这也意味着，李家母子，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而先前道师牺牲自己，所做出的努力，也就此枉费了。
几乎前来参与救援的村民，一个个的心情都跟李司一样，一对可怜的母子，就这么死了，任谁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村长，你快看！”
突然，那年轻人抽泣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激情。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看到前方山脉后面，正冒着一股淡淡的黑烟，虽然在大雨的稀释下，颜色有些暗淡，不过与周围的雨雾对比之下，依旧能清晰辨得是人为所至。
这无望山，少有人烟，如此恶劣气候，更不会有人在此驻足，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李素了。
一想到对方有可能是李素，所有人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快，快去看看！”
李司也顾不得这么多，驱着众人，便往山脉背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