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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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十二爱情悲歌第一章 空遗惆怅

感慨过去穿越千年的爱恋,幸福今生相聚的张扬和花月容紧紧偎依着,他们的心声不需要用语言来沟通。因为二千四百年前烙下的爱情印记,在漫长的时光中间没有消逝,反而更加鲜明地浓浓浸淬在他们的生命之中……

直到墓室顶部木头上吊着的九盏姣鱼油灯光线开始黯淡,张扬和花月容才想他们此行的目的。趁着九盏姣鱼油灯临熄灭前发出的最后昏暗灯光,张扬拔下花月容用来挽满头青丝的白玉龙骨梭,走向对面墓壁,按照千年前的记忆找到木壁上一个类似锁眼的小孔,把白玉龙骨梭插进去捅了两下。一阵机关滑动的响声过后,墓壁木板上出现了一个刚好能容人通过洞口,柔和的光线从里面射出来。

张扬先是剑眉一样,接着薄唇一抿露出一个说不出意味的笑脸。转身搂住花月容,对着二千年前自己和她的安息之地走去……

他们穿过狭窄的通道,走进岩石掏空而成的墓室,怀着恍如隔世的激动心情打量起来。留着钎凿痕迹的岩石顶部中间镶嵌着一棵明珠,发出柔和的光线,照得整个墓室纤毫毕露。对应着明珠的位置,是一具没盖的石棺椁,两具快要化成灰烬的骨骸搂抱在一起,真正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看着这震撼人心的情景,想到过去流逝在岁月中的悲痛和欢乐,张扬和花月容再一次久久说不出话来……

握着从棺椁的边找到的羊皮卷,张扬对痴呆了的花月容说:“我们走吧……这是我们的过去,外面的世界中有我们的未来等待着我们……”

“嗯……可我真的不想走,只想看着过去的我们,因为……我们是那么恩爱。”回过神来的花月容轻声说。

“傻女人,等多少年后,我们还是会这样永远搂抱着长眠。”轻笑了一声的张扬,牵起花月容的手,慢慢退出了墓室,从狭窄通道中回到木板镶成墙壁的墓室。而他们离开时候濒临熄灭的九盏姣鱼油灯,又光明大放了,一道木梯不知道何时从顶部木板垂下,斜靠在墓室角落,木梯顶端通向另一个洞口。

那是那一世的张扬(月郎)预留好的出路。

顺着木梯钻进黑暗的洞口后,张扬低声吩咐花月容:“抱紧我。”然后往前三步,摸索着抓住一根木头操纵杆使劲往下一压,接着飞快地对着黑暗纵身一跃……在两人紧搂着的身体擦着滑腻的青苔洞壁飞速下滑中,他们听到了一阵机关轰鸣的声音,那是花妃和月郎冢墓道机关永远封闭的声音。

像坐滑梯一样飞快下滑了一阵后,两人滚落进一个宽敞的山洞中,落在软绵绵臭烘烘的洞底上,耳边满是嘈杂惊慌的羽翼扑腾声。花月容低呼一声:“蝙蝠!”

“是啊……当年就很多,想不到过了二千多年,它们还在这里繁衍生息着……”说话间,张扬把花月容从厚厚的蝙蝠粪便上扶起,然后拉着她对着洞口走去……

河滩上的树屋中,张扬把最后一碗鱼粥吃完后,心满意足地用手抚摸着滚圆犹如西瓜的肚皮说:“真不知道我们在里面呆了多少时间……终于可以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再来上一个长觉……这就是幸福啊!”

“嘻嘻,看你那样……也不知道是谁,在山洞中可是精力十足哦。”勤快的花月容边收拾碗筷,边笑着打趣张扬。

“呵呵,那个是时候,我敢不打起十二分精力应付吗?现在想想到墓穴中取出《蛊毒经的经历,真是九死一生啊……哈哈,不过经书取到了,我们回家了……真安逸!”笑颜逐开的张扬,感慨后又说:“也不能说回家了,我们的家在中国……只能说明天我们可以回家了。”

“嗯嗯,明天我们就回家了,带上小疤妹他们……哎呀,张扬,不对啊!”当听到花月容说带上“小疤妹他们”,张扬正想开口说,带走小疤妹自己没有意见,至于丑陋男人就免谈的话,就听到花月容的惊呼,急忙把斜卧的身体坐直问:“怎么了?”

花月容把头凑到树屋的瞭望孔,对着金竹园方向张望了一阵后,担忧地回答:“从回到地面后,我就没有听到小疤妹家的狗吠声……整个金竹园黑漆漆的,也没有灯火,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我晕……月容啊,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光,是半夜啊,小疤妹早就睡了,自然他们家那边是静悄悄的嘛。”闻言张扬又懒洋洋地躺回去。

“不是!我感觉很不对劲……我们去看看!”花月容摇摇头后提议,话音刚落张扬就嚷嚷:“老婆……你还要不要人活了,现在是大半夜啊,我们可是不知道多少时间没有休息过了……再说他们能怎么了呢?”

“唉……那么你睡吧,我去看看!”说动就动的花月容,点燃了一个火把后推门而去。不放心她独自而去的张扬,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摇头说了句“真是的……”,然后跟随花月容到金竹园去。

夜风的吹拂下,燃烧的火把发出“噗噗噗”的声音,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不过心中的纳闷越来越大,因为他们已经来到金竹园下草坡脚,竟然没有听到小疤妹家那些狗的叫声。虽说在前一段时间,这些狗对每天都到这里的两人很熟悉了,不过每次还是会出声哼哼几声,今夜似乎太反常了!

两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进静悄悄的院子,入眼就看到堂屋茅屋的门大开,张扬忍不住和花月容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示意她原地等待后,自己小心戒备着前去查看。空荡荡的堂屋中,一个人也没有,张扬急忙推开厨房门,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心中疑惑越来越大的他,急忙去推开小疤妹平居住的卧室……可是卧室中,没人不说,连被褥都不见了!

他们到哪里去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顿时,张扬的思绪马上被这个问题萦绕起来,慌忙跑出来告诉花月容:“他们不见了!”

“啊!”本来就担忧等待在门口花月容,听到张扬这样说,还是忍不住啊了一声,快步跑进堂屋伸手摸了一下早就冰冷的火塘。又跑进厨房打开碗柜,用手抹了一下碗上沉集的薄薄灰尘后说:“是很多天没有人动过。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不知道了……对了,小疤妹房间里,被褥也不在。”在莫名其妙的沉重心情中,张扬低声回答花月容。似乎是了肯定张扬说的是否是实情一样,花月容听到后飞快跑进小疤妹平时居住的房间,过来了一会才出来说:“不但被褥不在,连她的换洗衣服也不在了。”

“他们可能是……”张扬刚想说他们可能是搬迁到别的地方了,可话还没有说出口,自己就觉得这似乎不可能。一是有丑陋男人伤在身,就小疤妹一个人之力,她无法带着行动不便的哥哥,还有被褥之类离开。二是小疤妹知道自己和花月容进了花妃墓,善良的她就是要离开这里,一定会等待自己和花月容出来才动身。三是小疤妹从来没有到过外面世界,天大地大,她没有投靠的地方。就凭这三点,小疤妹没有理由带着重伤未愈的丑陋男人离开。

“他们可能怎么了?你说呀。”花月容久等不来张扬下文,就开口催促道。

“呵呵,我是想说……他们可能走亲戚去了。”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回答的张扬,实际心中也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却希望是这样。而他内心在翻江倒海,因为他发觉从自己知道小疤妹不见后,就开始心情沉重起来,似乎这样的担忧超出了一般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是对花月容和自己那千年爱恋的亵渎。

“走亲戚?不可能啊……他们没有亲戚了!要有,就是我嘛……”花月容马上推翻了张扬的推理,沉吟着说:“如果是走亲戚,为什么要带被褥呢?是不是……可是要说发生了什么意外,又怎么有时间带被褥和衣服呢?也不是……搬走了?更不可能,因为没有人搬家只带被褥的……他们到哪里去了呢?”

“要不……我明天在附近找找看……”说这话的张扬,感觉自己心中有一种理不直、气不壮的意味。不过花月容没有注意到张扬的异样,颓然接口回答:“怎么找?天大地大,我们到哪里去找小疤妹呢?现在我们不知道在墓中耽搁了多少时间,万一错过了一百天时间,我们还没有解除你身上的子午断魂蛊,那么……”

“那……怎么办?”张扬忍不住开口问,花月容用目光再次搜寻了一下人去屋空茅屋,低声说了一句“我们明天回家!”就迈步对着院子外面走去,似乎这样里有她很多的不舍一样,生怕回头一看就无法下定决心了。

听到决定的张扬楞了一下,有点不相信这话出自花月容的口,可是看到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才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跟随着她离开。而他的心中时不时闪现过众多小疤妹的身影,有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天真活泼可爱影像,有半夜自己在水潭边偷看她洗澡的黑白妖娆剪影,更有雷雨前自己和她蝶恋蜂戏舞蹈后,将她推到在地时,看到她茫然的小脸上写着纯真的宁静,清澈的目光中倒映着自己野兽般狰狞面目的那一幕……

不知道为什么,张扬觉得自己深欠着小疤妹一份情意,可是这份情意中又有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龌龊**在其中!

无声叹息了,张扬走快几步,牵起花月容的手对着树屋走去,任由心中越来越浓的惆怅荡漾着……而他的预感告诉他,今生,他可能永远不会有缘见到小疤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