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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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骨门到了?!

危急中张扬用力将脚在地一蹬,身体犹如灵活的蛇一样钻过象腹,同时右手从怀中一掏,从衬衫口袋取出白玉龙骨梭对着拖在身后的金冠红蚺伞衣用力一划,再次一翻身滚到一棵大树下,借着大树上众多的坎洞飞速爬上了大树……

视力很差的野象并没有发觉敌人的消失,得到了大半鲜红伞衣的野象长鼻用力一甩,耀眼的金冠红蚺皮在树林中间飘飘荡荡,刺激得所有的野象顿时疯狂起来,像无头的苍蝇横冲直撞,撞断大大小小的树木……响不绝耳的树木断裂声,野象群愤怒的“咯呖呖”吼声,引得丛林中群鸟呱噪地惊飞,震慑得远处两只金钱豹慌忙对着丛林深处逃窜……

当张扬坐定到大树枝桠上后,看着地上发疯的象群,他也觉得自己为了怀中的半截金冠红蚺伞衣差点丢了生命而不值,特别又看到对面大树上泪眼婆娑花月容,他懊悔自己当时鬼迷心窍妄想保存滑翔伞,不过又庆幸自己和她所爬的大树巧合生有那么多坎洞,免去了一劫!

想到这里,张扬对着附近的另外大树望去,骇然发觉几乎所有大树上都有这种便以攀爬的坎洞,而这些坎洞似乎是人为用铁器在树上掏出的!

惊骇的张扬放目四顾,又发觉大树和大树之间的树枝上,竟然还有人为的藤桥!

万分惊讶中张扬对花月容比划一个少安毋躁的手势,然后顺着树枝来到架设在连通自己和花月容所在大树的藤桥。简陋架设的藤桥似乎是经过几十年风雨的洗涤,每一根藤竹都变成灰白色而布满褐色的斑斑点点。而且好像很久没有人使用,潮湿的地方已经长出了青苔和松萝,看起来摇摇欲坠……

想到刚入缅甸境内时,在一个山谷里花月容曾经指着地上爬生的藤竹告诉自己:这是缅甸盛产的物品之一,这种藤竹叫鸡广藤,特别牢实!用来编制藤椅能够经历几百年岁月……张扬试探着迈出一只脚落到藤桥上,为了保险起见他用手抓住身边的树枝,慢慢把身体重心转移到脚上……

从张扬被象群追逐到死里逃生,花月容觉得自己似乎过了漫长的一生时间,心已经衰老到死亡的阶段,后来看到他凭借机智勇敢脱险,心才重新活了过来,然后喜极而泣。热泪狂奔中看到他对自己做了一个少安毋躁的手势,然后开始顺着树枝对自己所在方向而来,她才发觉两棵大树中间架设一座摇摇欲坠的藤桥,又看到他仔细打量藤桥后开始迈步踏上去,花月容几乎要喊叫“不要!”

但是一想这个小自己七岁的男人已非昨日,现在的他身上有一种霸道,这种霸道是男人自信的霸道,是对爱人舍命呵护的霸道,更是勇敢面对一切困难的男人本色。如果自己喊出来绝对无法制止他,只会惊动下面狂躁中的野象。所以忍耐住没有喊,只是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口,看着他慢慢试探后开始迈步,而他每迈出的一步就像是踏在自己心上!

林地上疯狂的野象已经把它们的敌人——半截金冠红蚺滑翔伞衣踏到地上,所有的小树也遭了殃,整个场地一片狼藉,但是疯狂的野象群似乎还没有消停,它们叫嚣着继续践踏和冲撞大树,还用自己灵活的长鼻拔起一些小桶粗的树,弄出巨大的响声。

在这些响声中,张扬踏在藤桥的每一步发出的“叽嘎”细微声音显得那么微弱和渺小。而本来看起来腐朽不可承力的藤桥,竟然被张扬安然无恙通过来到花月容身边。

再次抚摸到爱人坚实的肌肉,把自己放心地依偎进他怀中后,花月容心才又激烈跳动起来,眼泪又一次止不住的簌簌落下,张扬也用力抱住她,似乎要抱够一生一世!

时间在两人静静地偎依中流逝,暮色黄昏中疯狂的象群也慢慢没有了刚开始时候的热情,一直站在溪流上的一头无象牙母象发出了“喉了”一声后,公象们开始四散开来警戒,然后众多的母象带着小象从对面丛林走出,欢腾地对着溪流扑去,开始嬉水玩耍……

见到这个情景,张扬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象群的饮水地,它们在每天下午时分成群结队来到这里,而自己和花月容则是做了不速之客,又加上鲜红耀眼的金冠红蚺蛇皮,所以被群象围攻。

又看到白天受惊的倦鸟开始归巢,张扬心想也该寻找宿营之地了,于是又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大树上方便上下的人为坎洞,虽然简陋而结实的藤桥……这里有人活动过,而一切的设施似乎为了到溪边取水时不受象群攻击!

白骨门到了?!

这个想法让张扬的心狂跳起来,他压住激动用手轻摇一下怀中沉浸在劫后余生感觉中的花月容,再用手势示意她观看周围的人为痕迹……

随着张扬的示意,全部身心在他身上的花月容才开始四顾周围环境,她的脸色也开始变幻,惊讶过后是疑问,疑问过后是激动,激动中又带着喜悦!

喜悦的花月容像一个少女得到意羡已久的物品一样,张口想欢呼一声,被手疾眼快的张扬一把捂住嘴巴,防止她惊动树下的象群。花月容调皮地回敬了张扬一个鬼脸,递给张扬一个会心的眼神。

留下结实的尼龙绳后,把一切东西架到大背箩上挎到自己后背,他照顾着花月容通过架设在大树的简陋藤桥,对着密林深处走去。藤桥虽然年久失修,有的地方已经腐烂不堪人行,但是总体来说在张扬灵活应用尼龙绳帮助下,两人有惊无险顺着空中通道走到密林深处……

天色慢慢灰暗中,两人并没有看到密林中哪里有火光或者人烟,而两人刚猜想到这里就是白骨门的喜悦也越来越淡,逐渐变成了一种担心:在中缅边境用毒蛊而出名的白骨门,是随便能够商酌的吗?而两人早在西行时候就跟白骨门的男性传人有过节,以致撒斯多村为此付出了一条人命,后来双方又在旅途中几次交锋,现在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会怎么对待前来求助的敌人呢?

暮色苍茫中,花月容突然指着前方的一棵大树低呼:“张扬你看!”

一直在注意脚下藤桥的张扬闻声抬头,看到远方大树枝上有一个房屋大小的巢穴,是用树木和藤蔓建筑而成,在岁月的风吹、日晒、雨淋中已经腐烂不堪,晚风下黑腐色的巢穴壁上盛开着怒放的吊兰花,还有在冷风中瑟瑟抖动的松萝……

似乎是被人遗忘在这里,散发出一种死亡的气息!

而在张扬敏锐的第六感觉中,这里好像没有危险,有的却是一种神秘的召唤,像是有一股隐隐不散的冤魂,在呻吟着自己的冤屈,希望有人能去聆听和宽慰他……

想到撒斯多头人说过白骨门在胡康河谷,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四周都被白雪皑皑的雪山包围,天高云淡,仿佛是世界尽头。张扬在内心里对自己说:“到了!终于到了!这里极目远眺四周是皑皑雪峰,而正常人不能到达的艰险生存环境就是世界的尽头……”

可是白骨门人呢?

四周渺无人烟,没有预料中敌对的丑陋男人出现,更没有白骨门擅用毒蛊的蛊女出现。只有昏暗而压抑的森林在越来越沉重的暮色中,无垠无涯……人工制造的藤桥和方便上下大树的坎洞,还有那荒坟一样的巢穴,像是在无垠无涯的昏暗中叙说着尘埃封闭的历史。

既来求之,坦然面对!

张扬拉起花月容冰冷的小手,用力紧握一下,将自己内心里的坚定传递给她。解下背上的行李挂到树枝上,又细心地把花月容多年来用来防身的白玉龙骨梭插回她头上发髻,傈僳长刀虽然没有出鞘,但是挂在自己左边腰间,这样万一突**况右手可以最快速度抽出长刀自卫。

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交换了一个互相鼓励的眼神,然后深呼吸一口,手牵着手开始对着前方幽暗树林中大树上死寂的巢穴小心翼翼走去……

年久失修的藤桥,每走一步发出“叽噶、叽噶……”响声,像一把锉刀一下下粗糙而又锋利地来回锉着两人神经,让小心戒备行走在阴冷寂静中的两人全身所有神经末梢扩张,而更加**,每一根汗毛耸立起来,每一个毛孔紧紧闭合,生怕身体上一个细微的动作就会惊恼这一切,导致白骨门人释放出厉害的毒蛊或者凶险的暗器。

顺着藤桥绕过几棵大树后,再走过前面最后一座藤桥,两人就能登堂入室。可过来几十米的行进中,既没有突然的一声喝问,也没有从黑暗中扑出毒物,更没有从某个旮旯射出一只冷箭或者扑出一具骷髅白骨,一切就像是百年来被人遗忘的角落,等待着张扬和花月容去发掘。

这让如履薄冰的两人微微松了一口气,也迫切等待着未知的凶险诡异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