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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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白玉龙骨梭

张扬的动作似乎提醒了花月容,她蹲下身从头上拔出银簪对着“废物”用力一戳,银簪无声无息地就穿过了坚韧无比的蛇皮,把一旁的张扬看得目瞪口呆!

更让他吃惊的是花月容拔起银簪后,用腿压住金冠红蚺皮一端,手抓蛇皮的另一端绷紧,银簪对着用力一划,轻微的“嚓嚓嚓”声中,张扬割不裂、剁不烂、剪不开、烧不坏的金冠红蚺皮上,凡是银簪所到之处立马一分为二。

“这……快把你那银簪递给我看看!”张扬自惊讶中回过神来,冲着花月容喊道。

虽然张扬和花月容在一起很久了,但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花月容头上绾发的银簪,唯一印象深刻的一次是花月容和花火云同门斗蛊时候,花月容用银簪刺死了花火云的本命蛊——那条扁担大的蜈蚣。

细竹筷粗巴掌长的银簪,拿到手里轻轻的,完全没有银子那沉甸甸的金属质感,可是在篝火闪烁中它又泛着白亮的金属光芒。长长的簪身上有一个槽,在槽的底部还有一个似乎可以穿细绳的洞,簪头刻有云纹状的簪花。

看到张扬好奇的眼神,花月容轻声说道:“那个云纹状簪花可以拔开,对……用力!”

张扬用力拔下云纹状簪花,看着手中两头尖尖,中间凹槽,就像是一只漏底的袖珍独木舟一样的簪身,脑中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一样东西,忍不住说道:“这是梭……织布的梭!”

“梭?你确定……真的是梭吗?”花月容闻言,惊得从地上一跳而起,冲张扬大声喊道。

张扬诧异地一扬眉,旋即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这样激动,肯定地点点头,沉声说道:“我确定!不过这个梭有点变形……一般的织布梭是有十二到十三公分长,二到三公分宽,形状和小船一样,中间是槽,槽底有长形孔约二至三厘米用来穿线。你看……这个长度很合适,就是宽度只有普通梭的五分之一。”

“天啊……真的有白玉龙骨梭……呜呜……原来真的有啊……呜呜……为什么我不早知道呢?”花月容无端地放声哭泣倒让张扬楞了起来,她莫不是突然发现自己天天带的头簪竟然是白玉龙骨梭,就想梭织通天锦,然后上天成仙吧?这个世界是唯物的,哪里来什么唯心的成仙得道?

不过听到花月容接下来的哭诉,张扬才知道自己错了,心情也沉重起来。

“张扬……呜呜呜……为了这把白玉龙骨梭,阴阳蛊门斗了几代人啊……我妈妈死了,火云大妈死了,艳阳也死了……你中了子午断魂蛊,我做了半生蛊女……早知道这就是白玉龙骨梭,给她们不就好了吗?呜呜……”

夜风把花月容的哭声带出很远很远,在群峰中荡荡叠叠,张扬也是莫名一阵心酸。如果不是为了手中这根簪,花月容的母亲是绝对不会让她离开大学来继承蛊门,她的青春岁月也就不用埋葬在那个小山洼里,一定是个快乐的人民教师,今天估计早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小家庭和成功的事业,而自己也不用先身中情蛊,后又中子午断魂蛊,虽然子午断魂蛊解除了情蛊,但是如今……

不过看到爱人那耸动的削肩,笑靥如花的面庞上滚动的泪珠,秀美的美目中饱含着无限哀伤,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突然疼痛不堪……又想起情绪对胎儿的影响,张扬急忙一把搂过爱人安慰道:“不要哭了……好吗?我们现在也很好啊,就是因为这一切,我才拥有了挚爱的你……”

爱人温存的安慰,让花月容的哭泣声慢慢小了,但是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拜自己头上这根簪所赐,悲伤的哀怨还是笼罩着她的情绪,时不时地抽泣一下。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张扬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月容,你的父亲是谁?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哦。”

“我不知道,我妈妈没说过。”伏在张扬怀里的花月容轻声回答。

看到自己的乾坤挪移**开始生效,张扬一喜,接着问道:“你妈妈临去世的时候,总有什么交代吧?”

“她当时就是抱着一条粉绿色的羊绒围巾……最后把这根簪插在我头上……呜呜……”花月容突如其来的悲鸣声,张扬这才想起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懊恼的同时急忙劝说道,“月容,我理解你的悲伤……不过我是学医的,你现在怀有身孕,情绪过于激动可对孩子不好。你猜猜……我们的孩子是男是女?”

再一次施展乾坤挪移**奏效,花月容果然止住哭泣,回答道:“是女孩。”

“你肯定?我说也许是男孩呢……”张扬半是好奇花月容的肯定,半是为了打岔地辩驳道,

花月容轻声说道:“只要是中过情蛊的男女,生的孩子都是女孩。”

“哦……那么今后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我可不愿意入赘做倒插门女婿哦……”张扬故意板着脸拖长声音说话,终于逗得花月容破涕为笑。

花月容轻笑着说道:“好好好……你从上海来,是中国临海的地方,也是最早看到太阳的城市……我们孩子就叫张曦好吗?”

“张曦……嗯,很好!孩子的爸爸是张扬,孩子的妈妈是花月容,孩子的爷爷叫张建国,孩子的奶奶叫李慧兰,孩子的外婆叫花柳荫,孩子的……对了,你奶奶叫什么名字?你爷爷呢?”张扬一番饶舌,换来的是花月容的一双白眼。

花月容轻声答道:“我奶奶叫花素芬,我爷爷叫苏福根。”

就在两人**说笑中,张扬突然感觉有某种危险逼近,他定下心神用自己那白天失灵过的第六感觉再次搜索了一下,确实有危险在逼近!

为了不让花月容紧张,他借口尿急要方便,然后跑进灌木丛中凝神感受……

确实有危险在逼近,或者说是窥探着自己和花月容两人的所在方位!

可是轻轻夜风中萤火虫在翩翩飞舞,蛐蛐、蝈蝈、蛤蟆等等小动物的声音悠长随风而飘,偶尔还有猫头鹰的呱噪声,这一切似乎都证明周围没有任何潜在的危险。再加上白天过蛇菁的时候,历来灵感的第六感觉就失灵过一次,所以张扬这时并不能确定这次的感觉是否灵验。

不过他还是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可以掉以轻心,万事有备总比没有防备好。

张扬暗自戒备着回到篝火旁,看到花月容正从十字镐上刮下一些暗红中泛着蓝色的“蟒龙”血,分撒在几个吃饭小碗里滴上水,然后撒进不同的药粉来试验其药性

趁着她不注意自己,张扬把傈僳长刀和砍刀放到两人身边最顺手的位置,同时把一些做饭时候取出来的用具收拾进大背箩,以防万一有情况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丢了行李,温泉边的事就是教训。

收拾完后,他走到花月容身边坐下,看着她皱着眉头在做试验……把所有的药粉都一一试验过后,花月容美丽的眉头越皱越紧,印堂中都勾起了一个川字,张扬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还没有弄明白吗?”

“没有!几乎我手上所有的药物都试验了,没有任何的变化和反应……”花月容说完后才发觉张扬一直坐在自己身边,而他头稍之上已经凝集起了露水,急忙跳起来说道,“看我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我去给你铺被窝了,马上就好……你头发上都挂露珠了。”

张扬不自觉地右手顺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发梢,果然手都湿了。虽然累了一天一夜,但是现在的他可不想睡着等待危险来临,他急忙用另一只手拉住花月容说道:“来……我也是医生嘛,我们一起研究……”

因为急着要给张扬铺被窝而忘记放下手中小碗的花月容,突然被他一拉后踉跄了一下,小碗中的干枯血粉撒了出来,有些撒到了张扬略湿的右手上。

花月容急忙刹住身形,嗔了张扬一眼说道:“好……我忘记了,你可是连熊都治疗过的神医。”

“嘿嘿……”张扬憨笑着,顺手在身边的鲜红金冠红蚺皮端上擦了擦右手,然后说,“要不你用这血粉喂一下你的蛊虫试试……”

“不可以!万一蛊虫有什么厉害的蜕变,最后我控制不了会反噬的……那就危险大了!”花月容边回答边坐下,又抓起张扬擦手的金冠红蚺皮说道,“看你到处乱擦……咦!你快看!”

擦过手的蛇皮此时皱成了一团,无论两人怎么用力撕扯也拉不开!

用力拉扯了几下后,俩人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飞快绷开金冠红蚺皮,用白玉龙骨梭划下两小块,又飞快地从十字镐上刮下些“蟒龙”血粉,调水后涂在叠起来的两块蛇皮三方边缘,将两块蛇皮粘合起来……一个结实小袋出现了!

“原来是这样……太好了!用白玉龙骨梭裁开,然后用蟒龙血粘合……咯咯……”突然的发现让花月容开心地跳了起来,这回算是无意中捡到宝了!

张扬受她感染,也大笑着说道:“哈哈……本来是废物……现在却是宝贝了!哈哈……”

就在他们开心的笑声中,两人上方的灌木丛里突然潜出几道黑影,其中体型最大的黑影猛地蹲下,随即扬身低头,浑身的毛也竖了起来,几道体型较小的黑影也跟着扬身低头。

突然,最大的那个黑影后腿一蹬,跃身从空中对着两人飞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