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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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等胡瑞的眼睛适应之后,才觉得这光还是很微弱,不过在这极其黑暗的环境中,倒也够用。

    一旁的方书生向着胡瑞点了点头,便率先一步走了下去。

    向下的通道并不深,也不过丈余的高度,刚迈入通道口,就能看到底了。

    那微弱的光源则是两颗镶嵌在接近密室口的石壁上的夜明珠。

    方去病看胡瑞停下了脚步,便说道:“这下面没有机关,贤弟放心走就是。”

    胡瑞只是看到那两颗夜明珠后走了神,被方去病喊了回来后,就快步跟了下去,问道:“不知方兄对我胡家了解多少呢?”

    方去病似是笑了笑,反问道:“贤弟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吗?”

    “不,只是我觉得就算问了方兄你也不会回答,就一直没问。”

    “这倒是,”方去病露出了一声自嘲的声音,“人在江湖,真是可叹可笑,有多少人连自己身上的秘密都不知道,却握着别人想知道的秘密。”

    胡瑞听了这话,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邵香,心想他或许知晓天下事,却不知他是否也有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呢。

    “贤弟既然这么问了,那方某也只能告诉你,胡家绝非江湖上流传的那样浅薄,令尊胡是非的身份,也绝非仅仅是一个江湖高手那么简单,只不过现在以贤弟你的能力的确不能去了解这些,若是有半点处置不当,威胁到的可不仅仅是现在的胡家。”

    胡瑞默不作声,心说你们一个个的一直都是这种说辞,自己早听腻了,既然不想让我明白,那我也不去明白,乐得个自在,想想那日与明月师妹在月下聊天赏琴,那种日子多舒服。

    两人来到了最底的石室内,此处并不像上面的洞穴那样潮湿,上下周围都是用青石砖砌的。

    “这里有备用的火把。”

    方去病到一边的墙角摸索了几下,又听到他用打火石的声音,随后暗处亮起了一簇火苗,方去病将火把递给胡瑞时,火焰已经烧得稳定了,不过也许是这里通风不太好的原因,火并不是很旺。

    室中仅有一个书案,一个书架,一边的墙上还挂着两把剑,看起来倒像是个简陋的书房。

    方去病径直来到书架前,对胡瑞说道:“贤弟,且来看好了该如何摆弄。”

    胡瑞过去看着,只见方去病把书架上的书和其他物件倒腾来倒腾去,他虽然已经很努力的去记了,但还是忘掉了很多步骤。

    “哈哈,贤弟,这过程无关紧要,主要是这摆放完之后的样子,旁人要是想从这些东西上找个机关是怎么也找不出的,就算全都毁掉也无益,重点是这个书架的重量,书架本体两边的重量是不相同的,像我这样摆完之后,它的重量就会完全平衡,这个样子,在稍过一会儿,密室的门就能打开了。”

    “原来此处还不算密室。”

    “这里一来是为了迷惑可能闯入的外人,墙上的剑和架上的书画、瓷器及檀盒中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不过对于武林中人来说除了剑都没什么用。”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书架似是沉了一下,随后它旁边的墙壁上开出了一个低于地面一些洞口,要弯着一些腰才能钻进去的样子。

    方去病却没有招呼胡瑞下去,而是对他说道:“等这洞口打开,还要把书架上的东西再挪动一下,让其重量再失去平衡,不然跳下去就会掉进陷阱之中。”

    等方去病把书架上的东西又随便挪了挪后,书架又往上升了一下,那洞口前的地面也沉下去了一部分,现在露出的大小可以让人直立着走进去了。

    “如此,进去之后才不会有危险。”方去病又主动走在前面带路。

    胡瑞倒是有些懵,心想这些设计虽然很巧妙,却也着实麻烦,不知废了多少人力物力。

    到了这个洞中,又向前走了略长的路,路的两边统共嵌了六颗半个拳头大的夜明珠,前面隐隐有微风传来,看来是有通风的,倒不必担心在下面憋死。

    再次走入一个石室,这里也有一个书案,上面置了三个锦盒,墙边有好几个大箱子,正对着入口的墙上还有个凹槽,里面躺着一把剑。

    “来,贤弟,这些东西都是给你准备的,今后你的江湖行,应该都能用得上。”

    方去病将胡瑞领到桌前,将第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本书卷,表皮上只写了一个“胡”字。

    “这是‘胡独掌’的全本,其中内容皆是由令尊亲笔书写,对于贤弟来说,这可就不仅仅是一本秘籍了。”

    “这……”

    胡瑞激动地走上前,手中火把由方去病接了去,随后他双手有些颤抖地捧起了这本不算厚的书,小心地抚摸了一会儿书皮上的“胡”字,他本还想要打开看一看,可是手捏着那一角书页犹豫了一会儿,却放弃了。

    方去病笑了笑,继续打开下一个木盒,道:“这里面也是一本秘笈,却是一部剑法为主秘笈,但据说林老的一身功夫,甚至令尊的‘胡独掌’皆是出于此书,可以说这是胡家的根基之一,其中玄奥,我简单地看过两眼,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理解,为兄建议贤弟在将‘胡独掌’钻研通透后再看此籍。”

    这次盒中的书也只有一掌厚,书皮上半个字也没有,胡瑞将胡独掌秘笈仔细地揣在怀里,又小心地拿起了这本书,翻来覆去看了看,外面什么痕迹也没有,他也没有翻开瞧,打算日后再细细琢磨。

    “这最后一件,乃是一枚玉钗,贤弟请看。”

    “玉钗?”胡瑞有些奇怪,“我要此物何用?”

    不过在这昏暗的环境下,那躺在锦盒中的玉钗却隐隐地散发着一种胡瑞熟悉的寒光。

    “莫非……”胡瑞先将手里的书放在案上,去拿起了玉钗仔细端详。

    钗子入手时的寒意,似乎证实了胡瑞的想法,再仔细观瞧了片刻,果然这材质与那扇子上和玉佩的玉很像,不过究竟是不是一种,胡瑞也不好确定,但想来也是同出一源了。

    “用此物盘发,或许有不错的妙用,不过林老的意思是,此物当作为胡家的信物,日后贤弟若是寻得了意中人,可将此钗赠予,这样那些了解胡家的人一眼便能辨出她的身份。”

    “啊?”胡瑞一愣,“为何要准备这种东西?”

    “哈哈,自古婚丧嫁娶便是天大的事,就算江湖中人也是如此,令兄手中也有类似之物,如今那银山长老的千金也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