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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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尾声煽情版你不在的两个空城

148.尾声 煽情版。你不在的两个空城

王大帅骑着马回到风口镇。可是已经人去楼空。

放眼望去,连个鸟都没有。

“回洛水镇!”

王大帅将马调头,对着下面人喊。

说着,一行人策马而去,赶至洛水镇。到达镇外时,远远就看到了已被他的其他兵马所控制的林啸东等人。

王大帅的脸色显然是愤怒至极。

他跳下马,径直走向林啸东。

林啸东在这短短的一个午后,就已经将一切都想得透彻了。他是被人给将计就计了。

只是,有一点,他还不懂,为什么饺子,陈少卿的尸体都不见了。

而鬼脸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林啸东看着迎面走来的王大帅,以及他身后的士兵,每一个人都身材高大,目光凶狠。比起他的人来说,个个虎背熊腰,好像已经准备好随时将他送上路。

王大帅紧紧的盯着林啸东数秒,说实话,这个人气度不凡,年纪轻,长相俊,只可惜,他犯了大忌。

“来人,给我打!”

话音刚落,瞬间有几个士兵围上来,个个手持大刀,林啸东的手下们所有枪支都已经被收了上去,这一次,王大帅只想让林啸东吃点苦头,好盘算出同伙的去向,并没有要他命的意思。

只是尽管如此,那些征战沙场的士兵们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冲过来就是一顿暴打,眼看着林啸东被打得鼻青脸肿,一个士兵又偏偏将长刀刺向了他的大腿。

林啸东的手下吓得魂飞魄散,都别过头去,不敢看向他们曾经耀武扬威风光的老大。

“好了,住手!”

王大帅见林啸东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觉得是时候审问了,便摆手叫停。

几个士兵停下手来。

王大帅走近他,踢了踢他犹自在颤抖的双腿,“说吧,你的同伙去哪里了?”

林啸东无力的摇摇头。

“你说出来,俺就给你留一条活路。”

林啸东努力的抬起眼,看了看他,道:“我跟你一样……也是被他们给骗了的……”

王大帅哪里肯信:“你还想骗俺?”

林啸东冷笑一声,有血从嘴角流出:“我要真的和他们是一伙的,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上。”

王大帅听着他的话诚恳,仔细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样的道理,然而,他的心比起林啸东的狠辣,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笑了笑,“那就是说你没啥用处啦?来人!把他给俺砍了!”

“等一等!”林啸东喊道。

其实,他自落在王大帅手中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可是,他死也要死个明白。

“想干什么?”王大帅问。

林啸东拿出那只棺材里留下的信封来。

“死之前,能不能让我拆开这个信封看看!”

“行!”王大帅倒是爽快的答应了。

林啸东费力地将信封拿到面前,信封上早已经沾了血迹,然而,并不影响阅读。

他打开来,里面并没有一字一句,反而掉出了一张相片。

他拿起相片。

赫然间瞳孔放大。

原来如此。这一次,他真的是死的明白。

所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血债血偿。

这一辈子,他杀了那么多的人,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因为一个不知名的死去的小辈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或者说,他一个hēi社会老大,并不该与江湖巨骗一起合作。

到头来,受骗的只能是自己。

因为,照片上的人,正是鬼脸、石佛和老杜的合影。

然而,尽管关系理清楚了,但是,为什么王大帅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的圈套到底是怎样的?

林啸东看着照片,突然间像想到了什么,猛的抬起头望着王大帅。

“不是说好在风口镇交接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大帅一愣。

这还是早上的事了。

当王大帅带着兵马来到风口镇,准备接应日本人的黄金时,发现风口镇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瞎子在镇口拉着三弦。而那个瞎子,是石佛假扮的。

他并不知道。

他便问:“这里的人都跑哪里去了?”

瞎子道:“都走了。”

“走了?”

“风口镇搬家了!”

“什么?”

“风口镇搬到洛水镇去了,现在那才是风口镇。”

王大帅一听,忽然明白过来,便匆匆的传令兵,赶往洛水镇。

林啸东听了,突然拍掌,笑得惨烈。

“双城计中计!漂亮!输得心服口服!”

“漂亮你奶奶个球!”王大帅愤然地抽出军刀,一刀砍过去,林啸东便倒下了。

血泊之中。他的眼睛最后翻了翻,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般的惊奇。

因为倒下去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妩媚,却清纯。

他不是没喜欢过,所以才从未为难过。

那个人,是他的幻觉吗?

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还能看到她……他曾经亲手送到别人怀中的女人。

来不及多想,他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

是该走了。

一身血债,他从未想过会有偿还的一天,然而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谁?”

就在此时,王大帅也听到了声音。

他回过头去,目光凶狠,看着木棉站着的方向。

就见木棉此刻吓得瑟瑟发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恐惧。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况且,死去的那个人,是她的老板。

虽然他素来心狠手辣,然而,突然见到呼风唤雨习惯了的林啸东如此狼狈的倒在血泊之中,她还是无法接受。

捂着嘴巴,她愣愣地看着王大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王大帅叫来士兵,“把她给俺捆了,严刑拷问是不是那伙人的同谋!”

“是!”

“大帅!”

说话的是林啸东的手下,此刻正被人钳制着,他是认得木棉的。

他看了看木棉,对王大帅道:“这个女人杀不得。”

“俺没说杀,俺只是要严刑拷打,打完了嘛……”王大帅色迷迷的看着木棉:“也得让俺玩一玩……长得还不错……”

“不,大帅,她也动不得。”

“什么?还有俺大帅动不得的女人?”

“她是……她……”林啸东的手下看着木棉,“她是笠原少佐的妻子,她一定是和笠原一同来的!”

“是吗?”王大帅狐疑地看着季木棉,说起来,这日本人的女人还真不能轻易动。

然而,季木棉看着他,虽然想点头,身体却不受控制。

她早已经吓傻了。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们。

脚下的鞋子已经破了,脚也早磨出了水泡。

她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嗓子也是沙哑的。

她现在的脑子里,只有鬼脸。石佛。

他们去哪里了……

林啸东已经死了,是不是说鬼脸和石佛也已经……

“大帅……”那个手下见木棉并不配合,赶紧说道:“她是日本人,听不懂我们说话的。”

“哦,是这样。”

这回,王大帅是真的信了。

他不甘心地看了看木棉,最后一摆手,“罢了罢了,滚吧!”

说完,林啸东的手下哆哆嗦嗦道:“我看她是迷路了,要不,我送她回去吧?”

“你?”王大帅看着他,良久,突然笑了:“你替她说情,敢情就是想让俺放了你?”

“不是的,大帅,我是怕大帅得罪了笠原少佐!”

“哈哈,好!随便你怎么说,俺今天心情不好,从这里,除了她,谁也甭想活着出去!”

那手下绝望的低下头,又看了看木棉,用眼神告诉她,赶快离开这里。

这么多年来,他跟在林啸东身边,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但是,他眼看着木棉在台上唱歌,眼看着所有人都喜欢她。

当然,也包括他。

虽然,他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

想不到今日,竟有幸可以救她一命。虽然不能陪她一起离开,但是死也无憾了。

而木棉突然才反应过来似的,赶紧转过身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同时,林啸东的那群手下,瞬间就被军刀砍死了。

惨叫声四起,此起彼伏。

这血腥的一刻,镇长等人死死的窝在屋子里,久久不敢出门。

只有城外那空旷的大漠,随着夜晚的降临,更加的沉寂了。

鬼脸赶着马车,车上拉着黄金,在夜色中一路狂奔

饺子仰着脸看着陈少卿,“想不到当初的一个举动,最后救的是你小子。”

“那我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呗,大姐!”陈少卿笑道。

“那当然。”

如果当初,饺子和鬼脸在酒馆里装醉的时候,若没有偷偷将老三手里拿着的毒药换成了麻药,说不定现在陈少卿坟上的草都那么高了。

“佛爷,果然你的头脑要比鬼哥聪明一些哦!”陈少卿看着鬼脸,喊道。

鬼脸听了,几乎要跳了起来:“哪里比我聪明了?他这一辈子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啧啧,如果不是佛爷想的办法,叫饺子把marry的信鸽偷走,换成乌鸦烤掉,我们从哪里变出一只日本人的信鸽来?”

“那我也想到了,只不过他说的比我快而已!”

陈少卿听了,撇了撇嘴。

“你当时不是跟marry打得火热呢!”

“我那是欲擒故纵!”

“不过话说回来,你当时倒下去的那一刻,口中吐出的血还是挺真实的。”饺子赞许地对陈少卿说。

“因为我聪明嘛!”

“我们这群人里面,有笨的吗?”饺子白了白眼,“我死的时候也多亏了手快,才瞒住了那林啸东。”

“就是!鬼嫂最聪明了!”陈少卿突然一个改口,贼眉鼠眼的看着饺子。

一句话,说的饺子的脸顿时红得像番茄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除了鬼脸和饺子,几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不知怎么,赶着马车的鬼脸听到这里,突然空落落的难过了一下。

他想到了那个女人。

此刻,一定已经成亲,嫁给了巡捕房的那个小子吧?

他还欠她一个解释。

或许,这个解释会让她减少些自责和羞辱感。

可是,一旦她知道了,她一定要以此为由要求他娶她。

而他这样的身份和职业,永远都给不了她一个安稳的归宿。

他能给的,只是像饺子这样,坚强,独立的同道中人。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季木棉,正在荒漠之中一个人跋涉,鞋子早已经踩断,烈日与狂风之下,她口干舌燥,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无助。

她走啊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还是找不到出口。

更找到来时的车站。

也没有鬼脸和石佛的影子。

直到现在,她才想起上海的顾青凉。

他那么好,他说过要陪自己来的,如果他在,该多好……

就在她绝望到已经放弃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焦灼的沙漠中,突然一阵难听的摩托车声音,那声音就像是马上就坏掉了一样。

她循着声音望去,远远的有一个人影,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车影。

肥唐骑着他的那辆破旧摩托车正往这边赶来。

就在肥唐在柴房缓缓醒来的时候,发现洛水镇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满目疮痍。

身上的酒壶上用皮筋缠着一张纸,那是鬼脸给他留下的地图。他按着地图摸索,翻过了小土丘,竟然发现了自己的摩托车。

木棉站起身来,看着越来越近的肥唐,还挂着泪水的脸,忽然就笑了。

笠原回到车厢内,火车重新开始行驶。

他郑重地端坐在座位上,桌子上放着那把短刀。

面色平静,宁和沉稳,忽然抬起头看着窗外笑起来,他想起不久前叔父的话。

真的武士,就要勇于面对失败,勇于承担所有后果。

火车急速行驶,外面的天空越来越阴霾,他们离那大漠已越来越远。

车厢内的气氛始终严肃,暗沉。

他招了招手,一名军官立于他身后。

整个车厢内,只听得见他沉重的呼吸声,然后一字一字,沙哑地说道:“开始吧。”

空旷的车厢内回荡着他的声音。

“笠原少佐,请!”身后的士兵用日语说道。

笠原点了点头,拉开衣领,露出胸膛。

闭上眼睛。

士兵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军刀。

……

火车沿着铁轨呼啸而过,整个车厢内寂静无声,一树血花开满皮革的座位,笠原重重地倒下。

从此,这个世界上不再有笠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