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往昔
当年的事，他知道的虽然不多，但大概他都明白。
哭了一会儿，老妇人才站起来道：“谢谢你们把这个东西送回来。”从那以后，她就将自己关起来，没有再和任何男人见面。
她以为自己是厌恶男人，实际上是因为她心里已经将他装进心里，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男人而已。
“好了，外祖父的心愿达成，我们也该走了。”当年的事，凤无极并不清楚，但他每天都能见到外祖父对着一幅画发呆，偶尔还会流下眼泪。
“等等，你能让我见见我的女儿吗？”老妇忽然拉住凤无极的衣袖，这么多年，她除了想念心里的男人，就是她唯一的女儿了。
“我娘现在很好，你就不要打扰她了。”凤无极将自己的衣袖从她的手里扯出了。
老妇人再次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那哭声可谓是让闻着落泪，听着伤心。
千黛动容道：“无极，我们还是留下来看看吧。”
哪个人没有做错事过呢，现在她已经后悔了，他们也该原谅她了。
“大哥，你让他们留下吧，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久了，让我最后在看看他们吧。”老妇人忽然拉着一边的老头子道。
闻言，那老头子点点头，望着凤无极等人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吧。”谁叫他这辈子最疼自己唯一的妹妹呢。
“无极，我们就留下吧。”千黛也劝慰道。
见此，凤无极看了一眼雪茹，勉强道：“那我们就先留下吧。”
此言一出，雪茹松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迟疑道：“你能告诉我，这些年他是怎么生活的吗？”
这些年，她早就想清楚了，她是喜欢那个男人的，可她却没有将这一点告诉他。
“雪小姐，你知道我外祖父每天晚上都抱着你的画像默默流泪吗？”思及那些往事，凤无极就觉得心疼。
那个时候，他刚被外祖父接回去没多久，每天晚上他都睡不着，他就在院子里闲逛，这才看到躲在房间里的外祖父。
听到这话，雪茹再次泣不成声，原来他也是爱着自己的。但这样却让她更伤心了，若不是因为她那该死的骄傲，又怎么会让相爱的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这么多年。
“每一次，他都会说，如果不是他没有能力，你怎么会不嫁给他，他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凤无极的声音很平静，但千黛知道，他心里很难过。
“风。”雪茹轻念着这个字，一双浑浊的双眼中再次蓄满泪水。
这些年，她都没有让自己哭过，可这一次，她要将积压了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出来。
“茹儿，快别伤心了，小心哭坏了身子。”雪老爷子在一旁劝慰道。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雪茹扑到学老爷子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凤无极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外祖母。
灵晴怀里的凤天澜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他实在不明白，两个老人有什么好哭的。
看着看着，他也跟着哭了起来。
听到儿子的哭声，凤无极忙接过孩子，轻声安慰道：“天澜，你怎么哭了？”
雪茹和雪老爷子听到孩子的哭声之后，也听了下来。
“这是你的孩子？”雪茹用一双红肿的双眼望着凤无极怀里的凤天澜。
凤无极点点头。
一时间，气氛不再和最初那么尴尬。
“茹儿，他们远道而来，想让他们歇歇吧。”雪老爷子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了凤无极不是一般人。
“好，好，你们快给他们安排房间，让他们好好歇歇。”雪茹一抹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轻笑。
到了房间，千黛坐在凤无极身边，握着他的手道：“现在你跟我说说这件事吧？”
“好。”凤无极拍拍千黛的手，眺望着窗外。
那个时候，他刚刚到天璇门，因为他在皇宫经常被欺负的事，性格很是内向，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只是默默的练功，后来，他的外祖父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将他带到自己的房间，给他讲当初那些故事。
故事的开始，凤无极的外公，林风只是一个寻常人，也没有天璇门，一天，他在上山砍柴的时候遇上了中了情毒的雪茹，出于好心，他讲雪茹带到他经常去的山洞，然后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那个时候，雪茹心高气傲，根本忍受不了她将身子给了一个平凡男子的事实，在醒来之后，她就独自走了。
但林风却一直惦记着她，为了寻找她，他加入天璇门，并且异常努力，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努力了好久之后，被当时的门主赏识，才成就了后来的天璇门。
在这之间，雪茹让人将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女*婴送了回来，并且告诉林风，让他不要在找她，还让林风忘了当初发生的一切。
……
故事听到这里，千黛就已经猜到了结果，雪茹爱上了林风，可她不愿意承认，就因为她的不愿意，成了一段阴阳两隔的憾事。
“所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将那个东西给她？”沉默良久，千黛才出声问道。
“是也不是。”凤无极模棱两可，他主要是想看看，让外祖父魂牵梦绕了一生的女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好了，这件事我们就不说了，你还打算做什么？”难道他只是来这里见雪茹一面。
闻言，凤无极沉默了，他来这里，确实还有一件事要做，只是他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成功。
就在这时，一个娇蛮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听说今日来了客人，怎么不见人呢？”
“大小姐，是来了客人，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休息了。”
“哼，什么客人，就是一些混吃混喝的人吧。”说话的人表达了自己深深的不屑。
“大小姐，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她只是一个丫鬟，哪里知道那么多。
“就知道你不知道，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其实她是想来看看客人长什么样子而已。
就在刚才，她无意中听见一个丫鬟说今天来的客人长得比女人还俊，自诩美貌的她怎么能错过。
以前雪中羽在时，她的美貌就被比了下去，现在又来一个男人快要将她比下去，她怎么甘心。
说着，一主一仆渐渐走远。
凤无极和千黛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这一休息就是几个时辰之后，有丫鬟来敲门道：“公子，夫人，姑娘让你们去大厅用饭。”
她口中的姑娘自然就是雪茹，对于这个一生都没有嫁人的女人，她们抱有最平常的好奇心。
但平时，雪茹都将自己关在佛堂，除了贴身照顾她的人之外，就没有人能接触到她了。
所以今天雪茹会出现，她们都觉得很稀奇。
“好。”应了一声，凤无极和千黛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们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让原本就长得不俗的两人更加好看。
看到门口的丫鬟都入了迷，其实这雪家的人大多数都好看，但那都只是表面而已。
到了大厅，雪茹已经坐在椅子上，看到他们，忙道：“快过来坐。”
见不到女儿，见见外孙和外孙媳妇也好。
凤无极没有客气，走到她身边就坐下。
千黛站在凤无极的身边，默默为他们倒茶。
雪茹暗中点点头，表示对千黛这个外孙媳妇很满意。
“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凤无极拿着茶杯浅酌一口，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流出无疑。
“我就是想看看你们。”雪茹回过神，笑着开口。
千黛发现现在的雪茹比起刚才，已经精神了很多，特别是她散乱的头发已经整整齐齐的固定在脑后。虽然她的脸上沟壑丛生，千黛还是能从她的脸上窥见她当初的美丽。
凤无极不在说话，默默的喝着茶。
见此，雪茹也不生气，就这么默默看着他。
不过那只是外人看到的表象，实际上，她看的不是凤无极，而是透过他，看到了林风。
“姑娘，我会负责的。”这是事后，林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可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不需要，我告诉你，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子，我也不会嫁给你！”记忆中的少女气呼呼的说完这句话，就跑远了。
她回到客栈之后，将自己全身上下狠狠的清洗了一遍，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在她体内，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
思及往事，雪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光芒，让人一眼就知道她是幸福的。
看到这样的雪茹，凤无极忽然就不恨了，或者说不在意她对外祖父的绝情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茹才清醒过来，涩声道：“你们先回去吧。”此时，她只想静静。
凤无极站起来，拉着千黛的手就要离开。
“姑奶奶，这就是您的客人？”忽然，一道娇蛮的声音传来，下一刻，一个穿着粉衣的少女出现在大厅里。
凤无极只是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
这样的无视让雪中晴很是不爽，从小到大，除了主母之外，这雪家的那个人不是捧着她。
“中晴，你回去吧。”雪茹淡漠的扫了雪中晴一眼，眼中隐隐有不耐。
“姑奶奶，我听说这是您的外孙呢，可是姑奶奶根本就没有嫁人，怎么会有外孙？”雪中晴早就看这个老太婆不顺眼，恶毒道。
但雪茹只是闭着双眼，依旧不理会她。
“姑奶奶，难不成这是你在外与人苟且，生出来的野种么？”雪中晴的言语愈发恶毒，雪茹闭着的双眼忽的睁开，闪过一丝凌厉的光，“雪中晴，这就是你姨娘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