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亲临
“你不也变了吗？”香雪忽然反问。
听到这话，雪村一噎，顿时就说不出话来。
是啊，曾经的他还曾发誓，这辈子要好好疼爱雪儿，保护雪儿。
“好了，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提了，至于美夫人，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她是你的女人，与我无关，至于我们之间，就和以前一样吧。”那样的相处也挺好的，井水不犯河水。
这话一出，雪村心中大骇，他想过很多种结果，却从来没有想过雪儿会这么说。
和之前一眼，那就是貌合神离，在同一个屋檐下，各过各的吗？
“香儿，送老爷出去。”不等雪村说话，香雪就站起来道。
“是，夫人。”其实在香儿内心，她还是希望夫人能和老爷和好，可夫人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见香雪去意义绝，雪村不再多言，默默走了出去。
楚孟岩再次遇见他时，突然发现这个中年男人似乎苍老的许多。
“如何？”楚孟岩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他，问道。
雪村摇摇头，接过楚孟岩递来的酒喝了一口。
只是一口，就将他呛到，一时间，他咳的脸红脖子粗。
楚孟岩没有在说话，拿起另一个酒壶喝了起来。
在雪村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但他相信，他一定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
京城，经过天璇门的人一番努力勘察之后，终于确定了雪家的位置就坐落在一座名为月离的城中，他们在这里也不叫雪家，而是水家。
在这里，只要一提到水家，几乎整个月离的人都知道。
凤无极默默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奏折，揉了揉眉心，现在他只要一想到，多年后，凤天澜也会这样他就觉得很难过。
“主子，雪家的事您准备怎么办？”影风适时出现，问道。
听到雪家这两个字，凤无极站起来道：“朕要亲临。”
影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亲临？”这可不是小事。
“你去准备准备，朕即日出发。”凤无极可不管他脸上的愕然，径直走了出去。
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别人，他的祖父曾嘱咐他，如果有可能遇到雪家的人，就让他把一个东西交到一个叫雪茹的人。
这么多年，这件事他一直记着，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雪家的原因。
当他将要离开的事告诉千黛之后，千黛只是一笑，“早日归来。”她的男人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闲散王爷，他不可能永远守在自己身边，这一点，千黛早已明白。
“前对象，你就不挽留一下我吗？”凤无极不死心，望着千黛的眼睛道。
“挽留你你也不可能留下。”千黛白了他一眼。
然而凤无极却狡黠一笑，猛的抱住千黛道：“我是不可能留下，但是我可以带着你和孩子一起去啊。”
现在楚孟岩的隐患还没有彻底清除，他不放心将千黛留在京城，最好的方法就是带着他们一起走。
“真的？”这一点千黛确实没有料到。
凤无极刮了刮千黛的鼻子，微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好，那我们一家人就当出去玩玩吧。”她没有告诉别人，其实她也不喜欢这牢笼一样的皇宫。
上一世，她就被一个小小的王府禁锢了一生。这一世，她不想让同样的事情重演。
“好。”
凤无极揽着千黛沉沉睡去，翌日一大早，他就宣布了要微服私访的消息，此消息一出，便震惊了整个朝廷。
自从凤无极登基之后，他好好上朝的日子真的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闲散的一位皇上了吧。
“皇上，天下之事，自有当地的官员上报，您又何必？”其中一位大臣谏言。
“爱卿此言差矣，自古报喜不报忧，你如何确认他们会将情况如实汇报？”此言一出，所有的大臣都沉默了，此前发生瘟疫时，那个官员的所作所为还浮现在他们的脑海里。
见大家都不在说话，凤无极又道：“好了，朕意已决，至于朝堂之上之事，朕也有安排，退朝！”
闻言，所有的大臣面面相窥，只得退了下去。
凤无极登基这么久以来，他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有经过大臣们的同意过，可偏偏凤无极每一次做的都是对的，这让所有的大臣连反对的话都不敢说。
“皇上，这些大臣们对您颇有微词呢。”走到大殿之外，小谢子笑道。
“与朕何干。”凤无极轻言，原本他做这个皇帝就够憋屈的了，还不能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他可是会疯的。
小谢子被这几个字噎的说不出话来，片刻才道：“皇上，您是这天下之主，他们本就应该听您的。”
凤无极不在多言，径直往云和殿走去。
若是他没有猜错，千黛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只等他了吧。
果然，他回去时，千黛正抱着孩子坐在马车上等着。
“皇上驾到！”随着小谢子的高呼，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凤无极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们一个，径直走到千黛身边，连衣服也没换，便上了马车。
“走！”随着这个字落下，马车缓缓走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不明所以，片刻才在小谢子的提醒下站了起来。
一出宫门，凤无极就抱着凤天澜高呼起来，相比皇宫，他还是喜欢外面的自由。
这一次出行，他们只带了十个隐藏在暗处的影卫和照顾孩子的灵晴。
“娘娘，皇上还是和以前一样。”灵晴感叹道。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灵晴不再是当初那个冲动莽撞的少女。
“好了，我们不要在意。”千黛撩开一边的窗帘，望着外面繁华的街市。
大约半注香之后，外面的人声才逐渐消失，他们知道已经出走了京城。
“无极，你此行到底是为了什么？”千黛忽然问道。
若是公事，直接一道圣旨就可以解决了，她可不信凤无极是为了出去玩。他虽然贪玩，可也不是一个分不清轻重的人。
“这是秘密。”凤无极忽然卖了一个关子，让千黛很是无语。
五日之后，他们终于到了这名叫月离的小城，一入城门，入目的便是一个大大的牌匾，牌匾之上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水’，看到这个字，凤无极回想信中的描述，便已确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雪家。
凤无极和千黛下了马车，对视一眼，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不多时，便有一个年迈的老者过来开门道：“你们是？”
“老伯，我们是来投奔亲戚的，他给我们留的地址就在这里。”说话间，凤无极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递到老伯面前。
那老伯看了一眼，确认他们说的没错，可他却不知道水家何时有了这一门亲戚。
“你们是何人？”老伯问道。
“我叫风云，这是我的妻子，云儿。”凤无极随意说了一个名字。
闻言，老伯还是拿不定主意，只得道：“你们先等着，我进去通秉一声。”
凤无极点头，和千黛等在门口。
“你说，他们会让我们进去吗？”凤无极望着这个不算豪华的宅子道。
谁能想到，让大家都好奇不已的雪家，竟然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宅子里呢。
“会的。”千黛笃定道。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自信由何而来，但是她就是相信。
“对，他们一定会的。”他的名字虽然是胡诌的，但风这个姓可不是。
果然，下一刻门就被打开，还是刚才那位老伯，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和他同样年迈的老者。
“你们姓风？”老者望了凤无极一眼，试探道。
“正是。”凤无极挺了挺胸膛。
闻言，老者的目光在千黛和灵晴身上扫了一圈，才道：“进来吧。”
如此，凤无极一行人进了雪家。
老者吩咐丫鬟给他们上了茶，“你们先这这里等着，容我禀报老爷子。”
“请。”凤无极很礼貌。
待他离开，凤无极不动声色的将这个地方打量了一圈，这里并不大，但不管是布局还是装饰，都很雅致，让人一眼看不出什么，但却能让人在一眼之内，就喜欢上这个地方。
不多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慢慢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
随着他们走进，凤无极将目光落在这个老妇人身上。她虽然年纪大了，但她身上的风韵，还有眉宇间的气质都宛若当初。
看着看着，凤无极情不自禁的站起来道：“外祖母。”
听到这声外祖母，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千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凤无极跟这雪家还有这样的渊源。
倒是这件事的主人公，雪茹淡定的多，她走到凤无极身边，望着他道：“外孙都这么大了。”
“外祖母，这是祖父让我交给你的东西。”凤无极一边说，一边将肩膀上的包裹解下来，放在雪茹手里。
“你外公，他还好吗？”看着这熟悉的包裹，满头白发的雪茹眼眶顿时就红了。
她还记得，当初她因为中了情毒，无意之下与凤无极的外公有了露水姻缘，事后，她便怀了孕。
雪茹虽是女子，胆子却不小，背着雪家偷偷将孩子生了下去，并亲自将孩子交给了凤无极的外祖父，当时，她一起交给他的，还有这个包裹。
“他老人家在多年前便已仙游了。”凤无极的脸上没有悲伤，外祖父在世时，每天都闷闷不乐，死亡对于外祖父来说，是解脱。
听到这话，雪茹忽然就失声痛哭起来。
当初是她自大，看不上他，若她当初选了另一条路，如今，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吧。
听到她的哭声，跟她一起来的老者蹲下去轻拍她的肩膀，却什么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