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仅一位
字体: 16 + -

第四十章 身负重伤

    “哎呦!仇真你个王八蛋!竟然敢阴老子!”从昏厥中悠悠转醒的刘基一睁眼便开口骂个不停,龇牙咧嘴地摸了摸自己脖子后面被仇真打中仍旧余痛未消的地方,刚翻身从仇真家里的木床上爬起,却猛然看见坐在床头一身蓝衣,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白芨,貌似是被自己之前的那句臭骂给惊着了。刘基忙从床上蹦了下来,朝白芨躬身行礼道:“那个······白姑娘见谅,嘿嘿嘿嘿······刘基失态了。”白芨忙起身回礼道:“刘大人言重了,您······您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话还没说完,却见刘基貌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张目四望道:“仇真!仇真呢?”紧接着又转头瞪大了眼睛盯着白芨问道:“仇真那个老小子是不是真的去找段冥了?”见眼前的刘基如此担忧仇真,白芨正欲答话,结果还没等开口,刘基便一个劲儿地顿足捶胸,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哎呀!我这不是废话吗?那龟孙子一向是固执的很,此时说不定已经和段冥交上手了,不行!老子得去看看!”此情此景不禁让白芨苦笑不已,心道这刘基可真是个言谈举止不拘小节的人,这么一会儿就将仇真的称呼从王八蛋改成了老小子,又从老小子改成了龟孙子,自己倒是一直称呼自己为老子,不过,这龟孙子的老子不也是龟吗?正心里偷笑的白芨听到刘基最后说要去找仇真,突然回过神来,想到仇真临走时对自己的交代,忙拦住刘基道:“刘大人留步!”正欲夺门而去的刘基身子一顿,回过头来纳闷地看着白芨问道:“白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白芨解释道:“仇大哥临行时特意叮嘱我,叫你我二人在此等他至午夜时分,如果他到时未归,你我再走不迟。”闻言刘基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又皱眉朝白芨问道:“白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白芨略一思索,回道:“二更已过三刻左右吧,怎么了?”只见刘基面色凝重地对白芨说道:“白姑娘,你有所不知,京城内的守军正是二更天换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仇真肯定会选择在二更时分进城,照此推算,仇真此时恐怕已经在和段冥拼命了,如果仇真得手杀了段冥倒还好,可是以我对段冥的了解,那人能坐到锦衣卫千户的位置,绝非是浪得虚名,一旦仇真失势,叫我如何能置之不理,此时如果赶去助仇真一臂之力,说不定还来得及,况且??????”刘基微微一顿,继续说道:“如果仇真失手,段冥必定会派人前来此处,到时恐怕连你也会受到牵连。”白芨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刘基,没想到刚才还吊儿郎当的一个人此时却是心思缜密,将事情的利弊分析的鞭辟入里,不由得问道:“那依刘大人之意,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刘基深吸一口气道:“你且随我来!”

    刘基与白芨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便朝京城赶去,估摸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西城门处,凭借刘基的身份,二人自然是毫不费力便进得城来,随后刘基将白芨安置在自己家中等待,又马不停蹄地朝春满楼赶去,待赶到春满楼时,正看见门口处一群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自语。刘基四下打量,立马发现一个春满楼龟公打扮的人也在其中,遂上前几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回过头来一看,正是平日随同段冥来春满楼快活的百户大人,当即躬身行礼道:“哟,是刘大人呐,您可来了,不得了了!”刘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诧异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都在外面站着?老鸨呢?”和刘基对话的龟公低眉顺眼地指着一旁已经昏死过去的老鸨,低声道:“刘大人您还不知道吧?今天楼里来了一位煞神,将我们当家的打得昏死过去了,现在正在里面和千户大人厮打呢,我们这些人都是被那人赶出来的,这当家的还没醒过来呢,我们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哪里敢进去啊,这个······”龟公顿了顿,谄媚地笑道:“刘大人您武功高强,又经常照顾小的们,不如您······”话到此便不再往下说了,但任谁都能听出来后面的意思,分明是想让刘基替他们出头,刘基白了龟公一眼也不点破,自己本就是要来帮仇真的,遂故作惊讶道:“竟有此事?当真是无法无天,待我进去看看再说!”随后又对那龟公吩咐道:“叫所有人都在外面给老子等着,如有擅闯者,杀无赦!”说罢便朝春满楼里走去。“是!是!是!”身后的龟公点头哈腰地连道三声是,心里却暗自说道:“哼!这还用你说?连老鸨都被打得昏死过去了,谁还敢进去送死?”

    刚一进春满楼,刘基便瞥见了门口有几张被打翻的桌椅板凳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过场面还是太小,估计也不是仇真和段冥所为,于是抬头朝三楼的一个最大的房间看去,那个房间正是段冥平日来春满楼留宿的房间,果不其然,房门已经没了半扇,估计二人就在里面,可是怎么里面没有半点声音呢?难道?想到此,刘基不禁心里一个咯噔,急忙快步顺着楼梯上到三楼,一到三楼便不由得扇了扇鼻翼,一股不易察觉的淡淡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刘基暗道不好,一个箭步蹿到门口,朝房内一看,顿时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见没了半个手臂的段冥倒在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泊之中一动不动,浑身上下的皮肤显得惨白,估计是失血过多所致,屋内散落着被打翻的桌椅板凳,桌板更是齐整整地断成两截,除了段冥倒下的地方,其他地方也是溅满了鲜血,就连窗户上也没落下,整个房间内的血腥味比之刚上楼处更浓,多闻几口便有让人想要呕吐的感觉,真是难以想象仇真与段冥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打斗,皱眉扫视一片狼藉的刘基正纳闷怎么不见仇真时,却被临街打开的窗口吸引了注意力,莫非?想到这里,刘基脚尖点地,从未沾到血迹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跳到窗边朝外张望,这条街乃是春满楼的后街,即便是白天都少有人打此经过,此时深更半夜更是看不见半个人影,正心灰意冷的时候,刘基却是无意间瞥见在与街道交错的巷子口处,有一道不起眼的白色光点,似乎是······“寒月?”刘基面色一凝,当即翻身从窗口跃了出去,借着周围几家民房的屋顶,快速来到那条巷子口,俯首看去,只见一人埋头趟在地上不见动弹,手里还死死握着一柄白色的刀鞘,这白色刀鞘正是自己在春满楼窗口看见的那个白点。刘基二话不说,迅速从屋顶跃下,定睛朝那刀鞘一看,果然是寒月无疑,这么说,地上的人便是仇真无疑了。不容多想,刘基慌忙将晕倒的仇真翻过身来,只见仇真胸前简单地用碎布包扎着,殷红的鲜血已经将碎布浸透,而仇真的脸色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苍白。事不宜迟,刘基将仇真扶到自己背上,背起仇真便朝自己家中跑去。

    白芨正在刘基家中来回踱着步子,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等待更叫她感到煎熬的了,正焦躁不安中,忽听得嘎吱的推门声响起,白芨一惊,却见刘基气喘吁吁地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闯了进来,待刘基将背上的人卸到床上躺好,白芨方才看清刘基背上的血人是谁,不禁失声惊叫道:“仇大哥!怎么会这样?”“嘘!”刘基急忙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大口喘着粗气道:“快······快······先救人!”他已经从仇真那里听说了白芨随白果生学过医术的事,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才直接将仇真背回家中让白芨救治。震惊中的白芨被刘基的话点醒,急忙让刘基去打清水,自己则是小心翼翼地将仇真身上沾满血迹的衣服褪去,刚扯掉仇真的上衣,便见一条长长的刀伤自仇真的左肩直至右胸,伤口很深,虽然仇真及时用碎布条进行过包扎,却仍然有汩汩的鲜血从伤口处往外流,此时刘基端着一个盆子从外面将水打了回来,一见仇真的样子,惊得差点将端水的盆打翻。两人再也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地将仇真浑身上下的伤口擦洗干净,刘基取出自己平日备用的刀伤药涂抹在仇真身上的伤口处,又与白芨一起将伤处仔仔细细地包扎一遍,直到再次将仇真平躺在床上方才与白芨一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刘基指了指地上沾满血迹的衣服,尴尬道:“白姑娘稍事休息,我去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说完便弯腰去收拾地上的衣物,刚拿起仇真被砍烂的外衣,却见一个小巧的锦盒从衣服里掉落出来,刘基一怔,嘟囔道:“这是什么东西?”随手将锦盒拿起,打开一看,不由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这个是······”白芨闻声看去,见到刘基手里的东西,却是不以为意道:“哦,这是家父生前炼制的唯一一炉敛气红丹,本来是一炉十颗,被段冥取走三颗,被郑贵妃取走两颗,还有五颗都在这锦盒里了,是我先前托付仇大哥保管的。”刘基疑惑道:“可是,这里面只有四颗啊。”闻言白芨顿时花容失色,盯着刘基手里的锦盒惊叫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