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怨:美男是个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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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_夜追 一

说到这儿,皇后看着琴姑姑冷斥,“自古慈母多败儿,溺爱他就是害他。”

琴姑姑顿时白了脸,她忙垂下头,“奴婢不敢。”

皇后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楚桓一眼,这才微阖了眼想了一会儿,对楚桓道,“明儿悄悄的去见你岳父,和他商议下后面该怎么办?咱们……咱们不能老这么忍着等着,是时候转守为攻了。”

楚桓点头,“是。”

皇后终于放缓了脸色,摆摆手,“回去吧,耽误这么久,玥儿必定担心了,”

楚桓看了看桌上的沙漏,便伏地磕头告退。琴姑姑亲自给他挑了帘子,又直将他送到重华宫门口,左右瞧了下后,就压低了嗓子安慰他,“大皇子不要难过,皇后娘娘这也是为大皇子着想,宁王依仗着皇上的疼爱向来跋扈,又因有大皇子碍着他不能顺利被立太子,一直视大皇子为眼中钉,若当真让他当了太子继承了皇位,只怕就……”

楚桓向来敬重这个从小就待他如亲生的琴姑姑,他站住脚,将琴姑姑的手握住,“好姑姑,恒儿知道母后是为我好,您放心,恒儿知道怎么做。”

琴姑姑眼里浮了一层水意,她爱怜的看着楚桓,“好孩子,其实……其实姑姑知道你辛苦!”话一落,眼里的泪就滴了下来,她忙抽回手去擦拭,道,“真是老了,这风一吹,眼睛就淌水。”

楚桓忙摸出一块白色丝帕去给琴姑姑抹脸,“好姑姑,我知道您是担心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您快别哭了,回头母后瞧见了又得生气。”

琴姑姑点点头,她看看楚桓却又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你……你回去吧,王妃……王妃该等得急了。”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楚桓心下也急,便答应一声,急急出宫。

然而待楚桓急匆匆才赶到王府门口,门上的守卫就先惊了,“王爷,王爷回来了?”

楚桓心急下马直奔府中,并未瞧见守卫们脸上的惊诧,对迎上来的管家王奎道,“王妃今天怎么样?”

王奎大瞪着眼看着楚桓,半晌回不过神来,楚桓见他不答话,一瞪眼喝道,“发什么愣?本王问你王妃今日如何?你傻了?”

王奎终于回过神来,却是扑通一声跪倒,“王爷,王妃不是……不是找您去了么?”

“什么?”楚桓收住急奔的步子,猛然回头。

“王妃……王妃接了王爷的信,去见王爷您了啊?”王奎也觉得不对,“怎么王爷您……您没见着王妃?”

“王妃……进宫了?”楚恒问,可是他明明记得出宫时宫门已经下钥,按规矩她如没有皇后懿旨,是不能在宫中留宿的,而母后又并未跟他提起过她进宫。

“不,不是,”王奎见着楚桓脸色不对,愈发觉得不好,便忙将傍晚时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临了道,“王妃说,王爷既然不肯露面,让个小孩子传信,必定是有极重要的事,当即就带了几个护卫乘马车往落花亭去了。”

“落花亭,落花亭,”楚桓一边念着着三个字,一边急奔出府,“快,快随本王去找人。”

到此时,所有的人都明白了,那封信,不是王爷送来的,让王妃去落花亭的另有其人!

这样一来,所有的人都慌了,王奎边带了几个人急追过去,边吩咐赶紧去调人,一时鸡飞狗跳,楚桓急得恨不得立刻飞到落花亭,他深知别人大晚上的将她骗去那个荒僻的地方,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他从未这么急过,哪怕是今天在宫中面对楚枫的咄咄逼人父皇的雷霆震怒他都没这一刻怕过,他拼命的朝**的马上甩着鞭子,一边在内心焦急的念,“玥儿,玥儿,你到底怎么样了?你不能有事啊,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紧张害怕,可是他就是紧张,就是害怕,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即便是父皇此时下旨正式册立楚枫为太子,他也没有现在这般害怕!

可是当他终于赶到落花亭时,入眼的是孤单单的马车以及在马车旁正哭得撕心裂肺的翠蘅,见了楚恒,翠蘅跌跌撞撞的扑跪在他跟前,语不成声,“王爷,王爷,王妃她……王妃她坠崖了……”

“什么?”他骑马骑得热汗淋漓的身子顿时一凉。

“王妃坠崖了,王妃坠崖了,”翠蘅似已崩溃,嚎啕大哭了起来。

楚桓滚下马,急扑向落花亭,悬崖边,月色清冷,冷风像刀子般的吹在他的身上,份外的寒,他看着护卫指点的十七落崖的地方,半晌才问,“找到了吗?”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护卫却摇头,“回王爷,弟兄们已经在悬崖上下仔细查找,并没有看到王妃的……影子。”

“没有?”楚桓猛然回头,心中升起一丝隐隐的欢喜。

“没有,”护卫点头,“小的们正觉蹊跷,按理,王妃若是坠崖,不该……不该连丝血迹都见不到。”

楚桓点头,他慢慢踱下落花亭,在四下里看了看,又问清楚了护卫们查找的范围后,将目光落在了一条小道上。他指着小道说道,“这里继续派人找,其余的人随本王顺这条小道找找看。”

他的**是对的,在这条不起眼的小道上,很快有了线索。

十七奔跑匆忙,小道两边又枝桠丛丛,她穿着的貂皮大氅上的风毛不时勾在树枝上,留下不少貂毛,虽细少,却清晰,但楚桓一行人为寻人而来,这些痕迹自然不会错过。

看着护卫递上来的貂毛,楚桓又惊又喜,貂毛虽细少,他却是认得的,貂皮不是普通之物,寻常人家绝不能有,而穿得起的人亦不会行走在这样枝杈横生的地方毫不爱惜,如此,就只有一个可能,这貂毛是十七衣服上的。

那就是说,十七没有坠崖,没坠崖,就可能还活着。

对于十七的生死,楚桓只敢用“可能”这两个字,许是太过在意了,他反而忐忑害怕得不敢太过乐观!

越往前,痕迹越多,出了树林后,没有了树木的遮掩,目视之处变得远阔并且清楚,霜染的泥土路上,清晰的印着一行歪歪扭扭的脚印,却明显只是一个人的,而且,应该是双女人脚。

楚桓心里便一沉。

新婚初时的半夜,他在王府后门堵住她的那一幕又上心头,难道,今日这件事的背后并没有什么阴谋?所有的一切不过全都是她自己要金蝉脱壳?

握着貂毛的手微颤,楚桓有股窒息的疼痛!

饶是他大口的吸气,亦喘不过气来。

从小,父皇的心里就只有弟弟楚枫,心里眼里从来就没有他的位置,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不受父皇待见,却想不到长大了成年了娶了王妃,妻子的心里亦同样装的别人,还是没有他的位置!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如别人,到底哪里不好?

“王爷,王爷,”护卫见他发愣,在边上面有惊恐的轻声提醒。

楚恒这才发现嘴里有极重的咸腥味儿,不知何时已将唇咬出了血。

“追,”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

……

但追着追着,大家又觉得不对。

在一边空阔点的地方,脚步居然多了起来,还有模糊的马蹄印,楚恒对着这一地的杂乱皱眉,难道说有人来接应?

这个想法令他一惊,他一直都以为王府的防卫向来固若金汤,若真是有人来接应她的话,那就说明了两件事,一,王府的防卫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坚固,否则她不可能避过他和外面的人传递信息;二,就是容冲八成在长安。

这两个可能都让他心惊,若容冲的人都能渗透进信王府,那楚枫的人岂不是早就进去了?

他想到蕊珠的死,楚枫一口咬定蕊珠之死是王妃所为,愈发让他明白毒死蕊珠的幕后主使是谁。

叶儿死前说过,她不说是死,说了也还是死!

能让她这么害怕的人,也只能是楚枫了。

然而此时此地已顾不得这些,楚恒跳上马,命令,“顺着这些马蹄印追。”

有了马蹄印为指引,接下来的追寻就快了许多,不多时便遥遥看见前面有三匹马奔跑,虽月色薄弱看不清马上人的样子,却也能依稀看见有两匹马上分别是两个人的。

只不过一匹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并坐,而另一匹前面的人则是打横担在马背上的。

楚恒越靠近便越确定这三匹马正是他们一路顺着马蹄印追过来要找的,他狠狠给了跨下马一鞭子,身后随从也大喊起来,但追到跟前看时,十七虽在马上,但她身后的人并不是他以为的容冲,而是赵国的岐阳侯慕容越。

秦国、燕国、赵国三国鼎立,三国中,秦国强,燕国弱,而赵国力量居中,楚苻坚决定攻打燕国前,为不让赵国插手,将先帝的四公主送去赵国和亲,又许诺攻下燕国后以城池相赠,要赵国袖手旁观不得干涉。彼时,赵国国君慕容清久亦有自己的算盘,他并不在乎那什么城池公主,他要的是秦国和赵国两虎相争后,自己好得利!